燕翩翩————沈薰
沈薰  发于:2008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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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在场的人都面露喜色,白月闲高兴得欢呼起来:"太好了!杏儿知道了一定要高兴得晕过去。"
  杏儿?不明白为什麽会扯到杏儿姑娘,陨尘面露疑惑。白星流连忙解释道:"这正是我想请你来商量的第二件事。自从上次韩公子给杏儿那瓶调理补血的药之後,杏儿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虽然她没说,可我们都知道她的心事......对了,你今年几岁?"
  "快二十......"隐隐感觉到白星流意思的陨尘有点不知所措。
  "二十啊......虽然杏儿比你稍长两岁,但我们白家可不计较这种事情......不过还要看韩公子的意思,我们杏儿可是个好姑娘,要是韩公子也有这个意愿,我们就赶紧把这个喜事办了......"说到一半见陨尘面有难色,而且似乎很紧张,想到他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提亲,有点不好意思,便立刻调转话锋道:"这事不急,韩公子可以慢慢考虑,在这里住的这段期间也可以好好观察一下杏儿,再决定要不要答应这门亲事。"
  闻言,陨尘立刻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
  白氏山庄准备了最好的客房,来招待这个以後可能会成为白家女婿的年轻公子。

三个月後。
  杏儿端著托盘,轻轻推开陨尘房间的门,见到陨尘仔细看书的英俊侧脸,一朵红霞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在未见到陨尘的样貌之前,她就倾心於他,当她那天看到他竟生得如此俊美时,更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她并不是因为他的样貌才喜欢他,在他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杏儿更确信了这一点。陨尘他虽然表面冷淡,但心地却非常的善良,总是为别人著想多於为自己著想,而且他非常纯洁,那种超凡脱俗的清纯,一点也不被世间的种种恶俗所影响,就如天上的神仙一般,叫人不敢亵渎。
  听到声音抬起头的陨尘看到是杏儿後,对她微微一笑,杏儿的脸更红了。不敢正视陨尘的脸,杏儿低著头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我炖了燕窝,对你的伤应该有好处。"陨尘刚来的时候,身受内伤,经过自己几个月的细心照料,现在终於渐渐康复,但还是马虎不得,要多吃些补品补补才好。
  陨尘点头道谢,细心的品味著杏儿专门为他做的补品。这几个月陨尘深刻感受到杏儿对他的心意,他心里感激,也觉得对不住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回应她的感情的,自己的一颗心已经再也挤不出多的感情了。
     陨尘抬头看著杏儿:"以後不用这麽麻烦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闻言杏儿急忙摇头,"不行,你的伤才刚好,需要巩固,而且我在家也没什麽事可做,炖炖烫可以打发点时间。"看著杏儿的笑脸,陨尘怎麽可能不知道杏儿的心意,谁愿意在这种干燥的天气在炉子边一蹲几个时辰来打发时间?
  "杏儿,谢谢你。"非常诚恳的。
  杏儿笑得腼腆,"别客气。" 自 由 自 在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推开,白月闲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这真是奇闻,太不可思意了!"白月闲咽了口口水,"刚才沙鹰堡送来喜柬,那个花心大萝卜燕翩翩居然要成亲了!"
  !当一声,陨尘的手没拿稳,精美的陶瓷碗摔在地上变成了无数片。
燕翩翩
36
  白氏山庄的所有人加上陨尘全部聚集在议事厅内商讨贺喜事宜。
  "我们白氏山庄和沙鹰堡的交情一向不浅,这次沙鹰堡的大小姐成亲,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最先说话的是白氏山庄的当家白星流,"月闲,水寒,贺礼的事就交给你们来办了。"
  云水寒点头,白月闲兴奋的叫道:"大哥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一定办得体面风光。"
  白星流满意地点点头,转向闻御剑道:"你的病也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次和我们一起去沙鹰堡吧,我要把你介绍给林兄认识。"
  "嗯。"闻御剑点头答应,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白星流转向陨尘,"对了,陨尘......"正在发呆的陨尘被叫得一惊,慌张的抬起头来。见陨尘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你怎麽了?脸色这麽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陨尘急忙摇头,"我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刚才白大哥叫我有什麽事?"
  "哦,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你和燕翩翩应该是朋友,想要问你这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刚一说完,便见到陨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心想陨尘的身体果然不适,於是急忙改口,"我看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们会代你恭喜他的......"
  "我去。"低而清晰的声音打断了白星流的话,像是在下决心一般的坚定。
  虽然觉得陨尘的反应有点奇怪,但白星流也不好多问,便向大家道:"那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大家都回应一声後便各自散去,只有陨尘还呆在当场......为什麽决定要去?去了只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反复思考却始终得不出答案,只是那时那两个字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
     是夜。陨尘正坐在桌边看著手中的白色老虎布偶发呆,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陨尘应了一声後,杏儿便拿著一个包袱进来了。
  "这麽晚了还没睡?有事吗?"见杏儿神神秘秘的表情,陨尘不禁问道。
  "你明天准备穿什麽衣服去喝喜酒?"杏儿不答反问。 自 由 自 在
  陨尘不解,自己不就这些衣服吗?不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见状,杏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陨尘,怕是你以前没喝过喜酒吧?"
  陨尘又疑惑的抬头看著杏儿,她怎麽知道的?看到陨尘可爱的反应,杏儿不由笑得更开了,"哪有人会穿一身白去喝喜酒的?人家看了会生气。"说著打开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了一件枣红色金丝镶边的长袍出来,"我就知道要是没人告诉你,你准会穿一身白衣去喝喜酒,呐,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来试试合不合身。"说完便把陨尘从凳子上扯了起来,示意要他脱下外衣。
  陨尘乖乖的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的解著衣结,心里却仍觉得不解的问道:"喝喜酒不能穿白色吗?"
  一边帮陨尘披上长袍,杏儿一边解释道:"那当然了,成亲,喝喜酒是高兴的事,当然要穿喜庆一点了。"
  陨尘呆在原地,任杏儿帮他系著带子......高兴吗?自己怎麽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难过痛苦的要碎掉一般。
  衣服一穿好,杏儿就傻掉了,第一次见陨尘穿白色以外的颜色,没想到会这麽好看,杏儿不禁看呆了。被陨尘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的杏儿为自己的失态顿时满脸通红,像是要叉开话题一般,杏儿赶紧边收拾包袱边说:"我明天会跟你们一起去,你这几天脸色一直都不好,我有些担心......"
  陨尘心存感激,柔声道:"谢谢你,杏儿,我一直给你添麻烦。"
  杏儿不喜欢陨尘跟她客气,感觉就像是刻意在保持著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让自己太过靠近。突然的,杏儿从背後抱住了陨尘,"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但为什麽要一直假装不知道?"杏儿满脸通红,情绪有些激动。
  过了良久,陨尘始终任由杏儿抱著,没有反应,杏儿觉得奇怪,正准备问问看是怎麽回事时,突然发现陨尘的身体竟然在微微的颤抖著。杏儿顿时了然,立刻憨憨的笑道:"瞧你多不禁逗,呵呵,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说完拿起包袱,逃命似的离开了,只留下陨尘独自一人和满心的歉意。
燕翩翩
37
  一进沙鹰堡的大门,喜庆的锣鼓声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前院内早已宾朋满座。看这阵势少说也摆了五百桌酒,整个院子都摆得满满的。宾客们互相敬著酒,个个都开心的笑著,好像这是庄大家都为之高兴的亲事。
  沙鹰堡的堡主林飞鹰身穿红袍,在门口迎接著来自各地的客人。一看到白星流一行人便立刻高兴的迎上去,"白兄,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白星流抱拳,"林兄这说的什麽话?这麽大的喜事,我能不来吗?"两人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白星流就迫不及待的把闻御剑拉到跟前来,说是要给林飞鹰介绍。
  "林兄,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的爱人闻御剑。"闻御剑受不了白星流直白的介绍方式,满脸通红的抱拳。
  见他羞涩的模样,豪爽的白星流和林沙鹰竟一起仰天大笑起来,於是御剑的脸变的更红。 自 由 自 在
  看著大家都如此高兴的模样,陨尘不知为什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人家越高兴,自己就越难受。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林飞鹰和白星流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陨尘悄悄的溜走了。
  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迷茫的看著眼前走来走去的人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拿了一壶酒过来自斟自饮,他以前不是没喝过酒,偶尔还是会在月色迷人的夜晚陪师父喝上几杯,只是不同的是,那时的酒喝得舒心,此时的酒却像药一般苦涩。几杯酒下肚,眼前竟不知不觉浮现以往自己和燕翩翩之间的种种:夜里到小姐们的房门口阻拦他采花,连夜赶到白氏山庄救他,在偏僻的小村子里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送了自己小小白,自己叫了他在心里叫过千万遍的"翩翩",在幽谷里他日日为自己熬药......心里突然一紧,原来记得的只有那些美好的回忆,他对自己的无情一点也没有影响自己爱他的心意............陨尘苦笑著摇摇头,又一杯苦涩的酒水下肚。
  "快快快,大家快到大厅去,新郎新娘要拜天地了!"远处的人兴奋的吆喝著,人群迅速的向大厅方向涌去。最後坐在那里的就只剩陨尘一人了。
  陨尘颤抖著手又喝下一杯酒後慢慢的站了起来,翩翩拜堂了,我怎麽能不去看看呢?应该去看看的,看看他幸福的样子,那样我心里应该就会好受一些......
  陨尘刚一进门,新郎新娘就已经各就各位,准备拜堂了。在看到燕翩翩的那一瞬间,陨尘的心紧紧的揪到一块,身穿红袍的燕翩翩比以前看起来更有朝气,他带著儒雅的微笑显得那麽成熟温柔,这是他从没见过的燕翩翩,他从没这样对自己笑过。他手里捏著大红绸,绸子的另一端系著他的新娘,将要和他厮守到老的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媒婆扯著嗓子喊著。一对新人认认真真的磕著头,他们每磕一下,就像有一把刀在陨尘的心上狠狠的剜了一把......陨尘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转身从挤挤攘攘的人群中迅速逃开。
  "夫妻交拜!"随著媒婆高昂的喊叫声,燕翩翩转过身来面向林沙雪。刚一转身,便猛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迅速离开。燕翩翩顿时愣住了,陨尘?是陨尘吗?他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心立刻狂跳起来,陨尘......随即又马上醒悟似的在心中痛骂自己道:你傻了?怎麽可能是陨尘?陨尘是不会穿红色衣服的......你真是想他想疯了,都产生错觉了............你这人怎麽这样,和沙雪成亲的时候还在想著别人!......
  迅速甩掉心中的杂念,燕翩翩强迫自己仔细凝望著林沙雪,然後深深一辑朝她拜下去。
38
  远离人群,陨尘回到先前那个偏僻的地方继续喝酒,从大厅处不时传来宾客们的起哄声,喜庆的吵闹声更衬托了独自喝酒的陨尘的孤独凄凉。
  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觉得头开始发昏,但神智仍旧很清醒,心仍旧在痛。渐渐的,客人们又从大厅回到前院的酒席上,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大家都很高兴,互相敬酒,叙旧,聊天,陨尘的周围热闹起来。也有人过来和他搭讪,但见他不理睬又讪讪的离开了。
  "咦?那不是新郎新娘吗?"旁边的人指著前方大叫起来,"他们不洞房,跑出来干嘛?"
  四周顿时嘈杂起来,大家都朝他指的方向望去。陨尘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两人正手牵著手站在大厅门口。沙鹰堡的大厅很气派,像宫殿一般有著高高的地基,要上几十级台阶才能到达门口。所以所有人都能看到站在大厅门口的那对新人,他们俯视著在场所有的宾客,似乎正在等他们安静下来。
  良久,当整个前院的嘈杂声终於平息的时候,燕翩翩运气朗声道:"今日是我燕翩翩和林沙雪大喜的日子,我很高兴各位能前来为我们祝福,燕某在此谢过各位了!"清晰,磁性的声音传到沙鹰堡的各个角落,陨尘眼神痴迷的盯著说话的人......呵呵,瞧,我的翩翩说话多有大将风度,全场的人都在看他呢!大家一定是被他英俊的外表和潇洒的气质给吸引了......和我一样,都被他吸引了......
  燕翩翩的声音继续传来,"燕某自知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幸,在此向所有因燕某过错而受害的人道歉。我不求被原谅,因为我知道我犯的错是不能挽回的,恨我的人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我不会像以前一样逃避......只是,请各位无论如何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和沙鹰堡的任何人,所有的仇恨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一席话说完,全场再次沸腾起来,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燕翩翩真是敢做敢当,不连累亲人,也算条汉子;有人说他既然改过自新,大家也应该给他个机会,让他重新做人;也有人发出不肖的冷哼声,显然不能轻易原谅他犯下的罪行。只有陨尘,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直愣愣的看著高高在上的燕翩翩......对呀,他已经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丈夫了,他要保护他的妻子,他真的很爱她......我真的,很羡慕她啊......
  一直发呆的陨尘,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杏儿正对著自己笑,"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你半天。"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有点累,找个地方坐了一下。"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逞强。"杏儿立刻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陨尘摇摇头,"没事,已经好了。"
  "真的?"杏儿再次确认。
  陨尘点头。杏儿松了口气,接著立刻拽住他的衣袖道:"那就好......现在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给新郎新娘道贺,大哥他们正等著我们呢。"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杏儿拉著跑了起来。一边上著台阶,陨尘远远就看见燕翩翩和林沙雪著在和白星流他们说著什麽,两人脸上都露出灿烂的微笑。
  "咦?陨尘他们来了!"最先发现他们的是白月闲。
  闻言燕翩翩抬头向这边看来,在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呆住了。第一次看到穿红衣的陨尘,真的好美,不同於白衣时的清新脱俗,穿红衣的他更加魅惑耀眼,红衣称得他本来就白皙的肌肤更加洁白如雪,微微的醉意使得他一向没什麽血色的脸染上薄薄的红晕,看得燕翩翩心脏一阵狂跳。
  见陨尘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杏儿使力把他拖到这对新人面前,"陨尘,快点说点祝福的话啊!"她催促道。
  低下头,陨尘不愿看燕翩翩的眼睛。
  以为陨尘不想见自己的燕翩翩显出失望的神情,随即用故作轻松的语气笑道:"陨尘,好歹我们也共过患难,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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