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夫子————却三
却三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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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劳瓮声瓮气道:"不吃,回家!"
孟拿抄起一本书朝他头上砸去,"你这人好没道理,我说过跟你走吗?"
"说过,刚才!"孟劳把书接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算了,不跟你争这个!"孟拿突然有种无力感,"你这么着急干嘛,我们还没跟大家告别!"
"我已经跟大家说过了,你伤一好我们就走,大家会理解的。再说,我不喜欢看一堆人送我!"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孟拿太阳穴隐隐作痛,干脆放弃沟通努力,躺在舒服的被子堆里看风景。孟劳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眯缝着眼睛,目光飘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心头咯噔一声,低头闷闷道:"你不要老想别人,不要老叹气,我心里堵得难受!"
孟拿呆楞半晌,一层层笑容如被春风催开,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被子幽幽长叹,"孟劳,我这么喜欢你,以后该怎么办呢,你肯定会欺负我......"
话音未落,孟劳一个饿虎扑食,连着被子一把抱起,嗷嗷怪叫,"阿懒,我不会,保证不会!"
"别动!"孟拿用一根手指勾住他下巴,轻柔地吻了上去,又慢慢加大力气,舔弄、轻噬、吮吸、摩挲......孟劳刚刚做过保证,当然十分乖顺,被他折腾得嘴唇红红肿肿,却自始至终不敢吭声,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享受过他久违的甜蜜,孟拿心情大好,最后在他脸颊印上一个奖励的吻,结束了这次惩罚,继续缩回被子堆里。孟劳舔了舔嘴唇,感受着刚才那销魂滋味,摸着脑袋呵呵直笑,"阿懒,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吃醋,要是再有下次,你还这样罚我......"
从车厢里扔出一本书,把他白日做梦的呓语砸了回去。

远处,一个神情冷峻的锦衣男子伫立在高高的山冈,默默目送着马车远去。他的身后,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猛地跪拜道:"主子,现在追还来得及......"
男子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声音低沉得如同自言自语,"他跟了本王两年,本王听过的笑声还没有这一天的多......"

番外懒夫子锻炼记

"我家阿懒很忙!"孟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钱夫子的要求。
"忙什么?"为了看画本,钱老夫子豁出了张老脸,准备纠缠不休,不磨到一本决不罢休。
没办法,自从京城带回的画本传看开来,全书院夫子学生甚至悬空寺的僧人都成了画本迷,只可惜僧多粥少,几本很快就全看毛了。那天,懒夫子一时兴起,给孟劳画了厚厚一本《三国志》,编排和故事简直巧夺天工,把大家馋得口水横流,从此,催懒夫子的画本成了悬空书院的头等大事。
因为胡乱揽活,孟劳昨天晚上才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虽然闹到最后,吃亏的还是阿懒,孟劳到底还是心有余悸,再不敢胡乱答应。
"到底忙什么?"钱老夫子见他开始抓耳挠腮,暗暗好笑,赶紧逼问,知道还差一步就能达到目的。要知道,懒夫子是个油条性子,水泼不进,孟劳却从来不会说谎,懒夫子最迁就孟劳,只要他答应下来,懒夫子肯定无法推脱。
"锻炼!"孟劳脑子里灵光一闪,嘿嘿直笑,"我家阿懒说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要努力锻炼,以后跟我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钱老夫子捻须直笑,仿佛看到了明天这笨小子头上顶着满头包来上课。孟劳还当他相信了,连连自夸,赶紧告辞回家。

桃花开得正热闹,阿懒缩在孟劳特制的宽大椅子里,把脚高高搁起,摇来晃去,一边从椅子旁的双层小桌上端茶喝。面前突出的一块木板上,放着他新画的一本神话故事,孟劳就是聪明,知道他拿书拿得手酸,连这个也想到了。
只可惜,那个自动翻页机孟劳还没回来,他翻过身,眼巴巴盯住柴门,开始想今天的晚餐要吃什么。
刚刚在心里定下一个菜,沉重的脚步声已响在门口,阿懒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化成了水,软绵绵地趴在宽宽的椅子扶手上,惨叫连连,"孟劳,累死我了!"
即使这是每天都能听到的话,孟劳还是慌了手脚,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赶紧抱着他家没骨头的阿懒好一顿安慰。阿懒折腾完了,把画本拿到他眼皮底下,恶狠狠道:"拿好,这个月别接活了!"
"其实,我喜欢看打仗故事。"孟劳随手一翻,谄媚地笑,"上次那本〈三国志〉我就挺喜欢,还有〈孙子兵法〉,下次能不能多画点那种?"
"有的看还挑,白日做梦!"阿懒脾气一向不好,把画本往他头上一扔,缩进椅子里继续看桃花。孟劳自知理亏,赶紧亡羊补牢,嘿嘿笑道:"阿懒,今天钱老夫子又向我要画本,我骗他说你很忙,把事情给推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阿懒眼皮直跳,猛地坐起,咬牙切齿道:"你说我忙什么?"
孟劳吓了一跳,悄悄摆好逃跑的姿势,赔笑道:"我说你忙着锻炼身体......"
阿懒惨叫一声,一脚踩上椅子,以拼命的架势扑了上来,孟劳吓了一跳,当然不敢逃跑,张开双臂把他接个正着,阿懒揪住两只耳朵猛扯,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你胡诌什么,锻炼身体,亏你想得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这鬼悬空山都爬不上去!"
孟劳被拉得龇牙咧嘴,委委屈屈道:"你自己说的,学生放假的时候我们出去游山玩水,你这么瘦,到时候怎么办......"
阿懒戳戳他坚硬如铁的胸膛,自己先泄了气,病好之后,他的胃口一直不太好,孟劳每天变着法子做吃的,可就是身上长不出一点肉来,害得孟劳专门为他买的尺成了摆设。
垂头丧气缩回他的专用宝座,阿懒抄起画本砸过去,恶狠狠道:"要锻炼你去,别拉着我,要看什么自己画,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要游玩自己去,我走不动!"
孟劳闷闷不乐走进厨房,心情不好,下手自然不轻,只听厨房里好一阵哐当声,大虎小虎从柴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摇着尾巴在阿懒身边绕了几圈,直扑厨房。
很快,两只不会看脸色的笨狗夹着尾巴逃出来,冲厨房示威般嗷嗷叫了几声,听到孟劳的吼声,掉头就跑。

阿懒暗暗好笑,脱下鞋子,瞄准厨房门砸了过去,孟劳飞快地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鞋子,就势一蹲为他穿上,嘟哝道:"山里地气重,别受凉!"
把鞋子穿好,孟劳顺手在他腿上敲了敲,那次大雪天在王府外跪过后,他的阿懒落下了痛风的毛病,一变天就疼得浑身冒冷汗,疼在阿懒身上,更痛在他心里。回到悬空山,他采来草药,每天为他敷洗,总算有所缓解。

捶了几下,他眼睛一亮,呵呵直笑,"阿懒,以后我可以帮你锻炼,就像这样!"他把那柴棍一般的腿搬起来放在椅子扶手上,用力揉搓,搓得他腿发热才停手。
看着阿懒晶亮的眼睛,孟劳如等待父母表扬的孩童,眼巴巴地等着他开口,阿懒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刚才在干什么,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煮饭,糊了!"孟劳惨呼一声,箭一般射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懒夫子仰望着满树热烈的颜色,突然想起去年刚走进这个小院的情景,心头一疼,终于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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