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怨---今生篇————灵灵
灵灵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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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皇上听说王爷被袭受伤了,怕王爷再有所意外,所以才派卑职等来护送而已。"严科罗底下头,说着门面话。

在朝中,紫齐王白悠可是公认的高手,要捉他,不出动多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严科罗是皇城禁军的统领,手下的禁卫也均是个中高手,所以白戎才派他来,望能一举成擒。不过,他显然忘了青锋剑在白悠的手上。

青锋剑不仅是一把绝世的宝刃,无坚不摧。更是一件传国之宝,见剑如见王。白悠有它在手,不但如虎添翼,众人更是不能反抗。

 

 

"我说严科罗啊!你不是一向都站在本王这边的吗?怎么现在却奉起他的命令来了?"

白悠状似不甚在意的随口问着,严科罗也是一直维护正统的臣子之一,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投于他的旗下,上次能那么顺利的占领皇宫而不引发动乱,也正是他的功劳呢。

 

严科罗听了,沉默起来,望着白悠背影的眼眸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暗叹一口气,白悠缓缓的把手中长剑入鞘。

"是听到了什么属于本王的传言了吗?"

 

视线随着白悠站起来,再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了那双深沉的眸子,随即严科罗不自觉的便把目光垂下。

"......卑职......"

他绝不能忘记,他那可爱的小妹正如鲜花般盛放的年华,而在那阴沉的午后,却永远地闭上了她那灵动的大眼,还有那与她往常笑脸决然不同的可怖死状......

 

严科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充满了坚定的意味,他抬头直视着白悠。"王爷请恕卑职放肆,敢问王爷,传闻是否属实?"

对着他笑得潇洒,白悠反问,"你认为呢?"

 

严科罗再次无语,说不信嘛,但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辩驳。说不信吧,就连自己的心也骗不到啊。

见他沉默起来,白悠的笑容在没人留意之下,变得讽刺。

人果然是矛盾的啊!

 

 

走前几步,伸手拍了拍严科罗的肩膀,白悠淡淡的说了句,"走吧。"就劲自拉开门,行了出去。

严科罗怔了怔,一时之间,千百个念头浮上了脑际。

想不到居然能这么容易就请得动紫齐王,而且在没有动手的情况下,原本他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的了,毕竟,对于白悠的能力,他也是很清楚的。

 

丝毫没有理会严科罗在想什么,白悠在一众禁卫的观望下,慢慢的走出凤凰阁,坐上了那顶一早就准备好的华贵轿子。

望着轿帘落下,感觉到有人把轿抬了高。白悠的手中一直握紧着那把微寒的青锋剑,面上毫无表情......
12 叹息

 

 

 

 

安坐在盘龙殿中,白悠很宁静地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

在这里,他度过了这一生的十多个年头,在搬出紫齐王府之前,他都是住在这里的。

 

不过,对于这里,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后院的那一片花海。

或许在旁人的眼里,那处美得让人屛息,而在他的眼里,却是可怖得让他毕生难忘。

因为,在那美丽的深处藏起了一种花,一种绝不应在世间盛开的青菊......

 

不自觉的抚上了手臂处,隔着不厚的衣物,可以摸到下面缠得紧紧的绷带。

没有伤口,却有着一个印记。

仿佛是不断的提醒他,不能忘记曾经的承诺。

 

 

 

 

一人无声地走进了盘龙殿,盟黄色的衣服显示着其高贵的身份和无人可比的尊崇。

偏头看了眼随意置于一旁几上的七尺宝刃,略为的皱了皱眉,白戎却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殿中的窗门均是打开着,外面的冷风毫无阻碍的就吹了进来,带起了垂在了殿梁上的名贵丝绢,飘逸,雅致。

 

 

白戎自进来都就站着不动,也不语,只是用有点复杂的的眼神望着那个站在窗边的,比他还要年轻的王叔。

而白悠,好象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般,依旧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两人默然无语,静静的在华丽的殿堂中思考着各自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悠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在看到了白戎的时候也不感惊讶,只是劲自的离开了窗旁,走到了几旁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白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始终没有任何的表示。

 

直到见他稳稳的坐了下来,白戎才大步上前,微微一弯身。

"王叔!"

听到了这句,白悠笑了起来,嘴角上扬,却充满了极其讽刺的味道。

"王叔吗?在你的心中,真的有当过我是你的王叔吗?"

 

 

"那在王叔的心中,又何尝有把朕当过皇上?"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白戎一点不让的反问。在他带人围住皇宫的时候,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有叔侄关系吧。

眼中讽刺更浓,白悠还是笑着点点头,"那倒是啊!"

 

伸过手来,轻轻的抚摸着那就在手边的青锋剑,白悠垂下眼眸,淡淡的道。

"你在等什么?不怕我反抗吗?"

 

 

白戎的面上再次出现了那复杂之色,"若您会的话,为什么要随严科罗回来?您手上有青锋剑,他们根本拦您不住。"

"是啊,为什么呢......"白悠依然没有看向他,仿佛是响应着他的疑问,口中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手指在无意识间顺着剑鞘上的刻痕细细的划动着。

 

 

 

临到这刻,白戎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事到如今,他竟然感到很难下手。

正如白悠所问,为什么呢?

答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沉默再次出现,两人一站一坐,都不说话。

 

 

 

半响,只听得白悠轻轻一叹,"想不到,你和我果然还是有血缘关系啊,都很象呢!"犹豫不决,都不是好事啊!

白悠说话中,垂下的眸子掠过了一抹寒光。

 

白戎听着,还是没有说话。据他所知,白悠手中还有着很强的势力,根本就不用怕他。为什么他愿意只身回来呢?难道他真的以为他不敢杀他吗?

在有了他的诸多罪证的情况下,就算真的杀了他,恐怕也没有人会反对吧。白戎不明白。

"王叔回来后,有听到过什么了吗?"

 

 

"哦,你说的是半年前的事啊?"白悠很不在意的随口应着。

"是的。朕已经查出王叔与此事有关了,不知王叔有什么解释没有?"

 

白悠笑了笑,答得倒是很干脆,"没有!"

 

 

白戎皱起了眉头,听到他那么干脆的承认,反而有种不真的感觉了。

 

"怎么?我承认了,你反而不信吗?"

"......朕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望着白悠,白戎更觉得看不透他了,真好象当日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有个大好机会,却轻易放弃了一般。

 

"呵呵,想不到,你也很天真呢!"白悠呵呵的轻笑出声,说话间带点轻快,又带点惋惜。

 

 

"朕查到王叔是和半年前那些轰动一时的血案有关,而且那些死者都是特定的人,譬如说是貌美的闺家小姐,或是生的可爱而美丽的贵家公子。而根据受害者家人的回忆,他们在出事前均是结识了一位气质奇异,相貌又很俊俏的年轻男子。"白戎皱眉说着他查到的东西,也是以此来反扳倒白悠的事实。

"不过最不好的是,王叔,有人见过您和那位男子曾经在幽静的地方见过面啊。对于这个,您真的没有任何解释吗?这个案子牵连很广,此案中的受害者总共有四十七人,而且其中还有很多是朝中的得力大臣的亲朋戚友。"

言下之意则是说,一旦白悠认了的话,朝中上下会一致起来弹核他,毕竟杀人者,死罪!

 

 

白悠用手托起脑袋,"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不过若是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人的确也可以算是凶手,而且和我也真的很有关系哦。"

听到如此,白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就是这样才更奇怪啊。

以白悠一向处事的谨慎和心机的深沉,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明显的破绽?而且还是一个能致命的错误啊!

但,一切又这么的明朗,明朗得......就好象是他特意把它留下来一样。

 

"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一早就想扳倒我的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哦,错过了,可是不可能再有的了!"白悠闲闲的说道,轻松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感觉出他在说的是尤关生死的大事。

只是那双锐利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了冰冷的寒光和强烈的杀意。

 

 

望着那眼中的冷,白戎猛地打突。

是啊,他在犹豫什么?

眼前的人是他一直都想除去的人,从他一出生就威胁到他的地位,甚至是生命。若是他不能抓紧这次的机会把他除去的话,一定会出现象现在一样的情况,被其反噬。

白悠的手段,在两人交手了这么多年后,白戎清楚的知道,上次是他运气好,若有第二次落在他的手里,他就不会再有可能在他的手下逃生的。

甚至连白令也......
一想到这里,白戎眼中的犹豫慢慢的化为了坚定,手握成拳。

静立片刻,终于手一紧,白戎深深的望了白悠一眼,不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盘龙殿。
"呵呵。"

白悠低笑着看他匆忙离去,他们果然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啊,居然都是犹豫起来了。

不过,想白戎也不会太愚蠢吧,这可是他唯一能胜他的机会了。若是他放弃了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再给他第二次了......
垂下头,望着白戎一直没有开口要的那把传国之宝--青锋剑。

抚摸着剑身,感受到那隐隐传来的寒气,白悠面上依然是在轻笑着,而且是笑得很开心......

一场不是游戏的游戏,到最后谁能赢得了呢?
夜色朦胧,把灯火辉煌的皇宫映照得如梦幻般美丽,迷幻。

在灯火下,皇宫中人声鼎沸,众多的宫人仆婢穿梭走动,大臣将领也聚集在宫中议事正殿中。

 

 

白戎坐在御书房里,正拿起雕金龙笔写着御旨,只是写写停停,终是难以下笔成文。

房中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也在旁看着,几次想开口说话,也几次的把话吞了回去。

 

 

好半响,白戎才终于把不长的御旨写好,现在就差一个御印了。

看着白戎拿起一旁的国印就要盖下时,白令终于忍不住了,"王兄,您真的要......要......"

 

白戎明白他的意思,但是......

"啊令,若我们错过了这一回,就永没有下次机会的了。而且,这次也不是我们冤枉了他,是他亲口承认的!"

"我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还有内情啊!而且他上次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应该也......"

 

叹了口气,白令说的,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啊!

"啊令,这次的事牵连甚广啊,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说放就可以的了,你应该知道外面的那些大臣都在等着呢!"

"我知道......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你没有见到那天在我的府上的情形,他的样子很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啊!"白令有点忙乱的说着,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

 

"我也觉得很不一样,但现在的问题是已经不能回头了。现在就连百姓也都在等着我的判决,你说能轻易了事吗?"白戎眼神深邃的说道。

其实白令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自从他们开始反击,就不断的收集白悠的消息。而他们一直在暗处培养的势力也传来了重要的信息,白悠牵连上半年前轰动一时的无头血案,这事由于他们的有心之下已经传遍了全国。再加上圣兽的无故离世,使得人们更加的相信是由于紫齐王白悠的失德导致的。所以现在反对他的声音到处都是。

 

"只是......王兄,他有这么容易就屈服吗?好象有点跷蹊了吧!"除此之外,白令还担心着另一件事的。"他的军队又那么巧都被调了出外面,就连他的人都不在身边了?这......也未免巧得有点过份啊!"

"嗯,朕也担心这件事,不过他现在在我们手上倒是不挣的事实,就算他的人想要干什么,也会太迟的了!"

 

"王兄......"还想说什么,但被白戎一摆手制止住。

"啊令,不用多说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一旦纵虎归山,则后患无穷啊!"

 

顿时语塞,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戎把国印在御旨的下角印上。

白戎随即便招人进来,吩咐道,"拿去办吧!记住,要秘密进行,知道了吗?"

"是!遵命!"那人跪下接过了卷起来的御旨,随后就出去了。

 

房门重新关上了,房内的两兄弟相视不语。

无论他们担忧什么和顾忌什么,一切都将要有答案......

 

 

 

※ ※※※

 

 

 

 

白悠冷冷的看着两个宫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到了身前更是恭敬的跪了下来。

望着两人高举过头顶而捧着的两样东西,白悠唇角上翘,笑得连眼眸也出现了丝丝的愉快。

"这就是他的答案了吗?"

 

两名宫人垂下头,一声也不敢吭,藏在锦盘下的两个脑袋已经是冷汗淋漓。

两个锦盘中,一个放了一卷用水漆封了起来的御旨。

而另一个,则是摆一个翠玉瓷杯,杯中盛着半杯暗黄的酒液,香气四溢。

 

 

"罢了!"轻叹着说道,白悠没有什么犹豫地站了起来。

一伸手便把那只翠玉瓷杯拿了起来。头一仰,毫不迟疑地便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在瞬间充满了唇齿之间,甜腻的酒液顺滑入喉,让人感到十分顺畅。

饮罢,随手把翠玉杯放了回去,再拿过了旁边的卷宗。

白悠背转身,还是用如刚才一样轻松的语气说道,"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两名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他把酒喝尽,还听到说可以离去了,均赶紧退了出来。

他们一直以为紫齐王会很难搞的,想不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喝了,使得两人意外之余也感到庆幸不已。

 

 

 

听到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响起,白悠的心情却出奇的毫无起伏。

慢慢地走前几步,在几案上拿起那把一直陪伴在则的青锋剑,唇边淡淡地笑着,无关伤悲,笑得洒然。

 

剑鞘上那朴致的雕刻一如不变的记忆中那般,就连手摸上去的感觉也是丝毫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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