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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一同赏月.说是赏月,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诗人似的闲情.顶多几个知心的人在一起,看看月亮,讲讲心事罢了.然而今天的月色也的确是美,虽不明朗照人,倒也伴着几丝浮云,萦萦绕绕,别有一番风味.
"小天哥,你对着这月亮发什么呆呢?"
"没......我想起以前的一个传说,像这样的夜晚,仔细看月亮上的阴影,也许能看到广寒宫的模样呢?"爹爹好早的时候就给自己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有时晚上没事的时候,还会陪自己一起找那个嫦娥住的地方的样子.虽然一直没找到,可是寻找时候的快乐似乎还在眼前.
"小天哥不是想看嫦娥的样子吧?"
"哪里有......"小天红脸道,(虽然不是目的所在,但如果能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神仙也很好啊!)
"我呀......"惟肖盯着月亮叹息道"倒是想起了月老来了......如果他老人家真的在的话......不如早些给我们姐妹找个如意郎君......也给小天哥和师兄牵个线......"
"惟肖!你说什么啊?"心里一惊,怎么又把自己和锦仪扯上关系了?
"不是吗?"惟妙接着说"我们的红线倒不打紧......小天哥的幸福才重要啊~~"
又来了......这无论什么场合,总能把自己和锦仪凑成一对.偏偏自己嘴笨,也挽回不了什么.小天心里乱成了麻,惟妙惟肖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一抬眼,正看见锦仪似笑的眼光,突然一股热气涌上头来."别说了!"一声大喊,吓了那兴致勃勃的姐妹一跳,--四周,安静了.
"我......我回房间去了"小天低着头,急冲冲地离开了小亭.
"那个......小天哥该不是生气吧......"惟妙,惟肖面面相觑.锦仪目送小天的背影离开,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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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冲进了房间,坐在了床边,心跳才微微静了下来.因为冲得太急,连伤口也有些隐隐作痛了,可是,比起心痛,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刚刚锦仪的表情好象在说什么.是什么呢?小天不明白.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小天的心.锦仪一定也认为那只是个玩笑吧.说不定,他也在心里偷偷笑着自己.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段小天,你呢?你只是个能陪伴他左右的人而已.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爱了一个人,而且是终身不渝的爱,那你还能有什么奢望?你还能为了这一点点玩笑话而心动吗?段小天,你真的是很傻啊......
没有人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晚上,第一次见过了那个白衣少年后,十六岁的小天就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少年像祝英台一样告诉自己,他其实是个女子.她披下乌黑的长发,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得看着自己,微笑着伸出手来"小天,做我的新郎吧."......是夜,小天第一次遗精了.他对自己的心事有着无限的恐慌,然而,也明白了--自己是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神秘白衣.可是后来知道了这渭城的人,都喜欢白衣,那么平凡如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奢望呢?把梦埋在心底,做个能陪在她身边的哥哥,关心她,看她快乐......这也就够了.
也没有人知道,第一次和锦仪唇齿相碰的时候,小天有多么冲动.尽管那只是一场事故,可是毕竟那是自己的初吻.以后会发生什么似乎都不重要了,初吻的记忆才是惊天动地的美好......回到豆花店想了许久,小天还是决定尽快娶个妻子,为的就是不让那个完美的人看到自己而尴尬或者不安.如果你只是得到了一个吻就想得到那个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再后来......幻象破灭了.锦仪是男子.小天啊小天,你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多少次?冷战的时间,不敢找他,却还时时惦记着他.自己仿佛是有病了似的想他,除了锦仪,别的再也不重要似的念头,时刻让自己害怕.现在的锦仪是男子了,即使天塌了,世上女子只有一个了,你段小天也没机会了.居然连这他也不是最害怕的,他只是害怕,这个冷战就这么一直下去,到老死也见不到锦仪那要怎么办?沈青来游说的时候,小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是因为沈青口才好,而是小天心里,其实一直都想那么做,只是．．．欠缺借口.
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而且竟然是个男人!所以假装好奇,想知道那个人会是谁,而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么少的可怜的希望.可是......现在好了......事实明白的告诉你--锦仪不是你该碰的人.段小天,清醒吧.能让那个锦仪一直想着念着专一不二的人,怎么可能是你这个识不了几个大字,空有点力气,又没什么家产的人呢?他有爱人了......他有爱人了......他有爱人了......多数几遍,你彻底死心吧......
紧拽着床帘,痛苦地立下决心--段小天,以后你就是个好哥哥.等伤好了你就离开,不要......再有什么空想和留恋了......
"小天哥~小天哥"
有什么在挠着自己的鼻子,痒痒的,怪不舒服.
"恩......"叽里咕噜了一阵,翻个身,继续睡觉.
"小天哥,快中午啦~~~~再睡就成猪猪了哦~~~~~"
魔爪继续不死心地拨弄着耳朵.
昨天胡思乱想到夜深才睡......小天抱定被子,决定不理睬身边的干扰,多和这软和和的大床温存一下.
戏弄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看来那魔爪的主人是准备收手了."小天哥,你那么爱睡,就只管睡吧"小天心里狂喜--可以安稳睡觉了!"诶......本来还想说,沈青沈大公子来找师兄了,叫你一起去给师兄助阵的说.看来,只有我们姐妹去了......"
"什么!"惊呼而起,小天快速地穿戴好衣服"你们怎么不早说?!!!来了多久了?"
"恩,不久吧,我们一看他来了就跑来告诉你咯!"这两个丫头,怎么还有点兴奋的感觉呢?难道她们不知道沈青的可怕面目吗?
好了.衣服简单穿好了,顾不上洗漱,小天一把拉过惟妙惟肖"在哪里?走,我们赶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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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百草堂侧厅,小天还想就势冲进去,却被惟妙惟肖给止住了."小天哥,先别急,我们现在外面看看动静啊.等有什么不对劲了再冲进去不是更好?"一脸神秘的表情.
扁了扁嘴,不情愿地靠在了窗边,看着那许久不见的沈公子依旧衣着光鲜地坐在凳子上,身上的伤提醒着自己,那是怎样一个看起来堂堂骨子里不堪的人.一定要十二分小心,可不能让他伤害了锦仪--这也是自己,最后能为锦仪做的了吧.
今天的沈青看起来没有以往的那么有光彩,相反,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他拿了茶起来,却又不喝,在嘴边停了一下,就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过了片刻,又焦躁地拿了那茶杯起来,依旧是不喝,再放了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茶一滴未动,沈青却只是打量这这边锦仪的样子.
相对于他,锦仪就显得从容许多.仿佛他才是有着显赫身份的大官子弟,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也不先开口说话,只悠闲的品着茶,任由沈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
"白锦仪......你该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吧?"等了许久也不见锦仪有所动静,沈青终于沉不住了,有些怨恨地开口道.
"哦?沈公子来这里有何贵干?锦仪愚钝,还真的有所不知.还望明告."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几乎要爆发的人.
"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沈青再也坐不住了,猛然从凳子上立起,冲到了锦仪面前,背对的角度,使得小天等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道"一个月余了,自从那日从你这百草堂吃酒回来后,我就再不能......你可记得?"
"哦?我只记得,一个月余前,沈公子把我的好兄弟小天给伺候得浑身是血的.锦仪委实费了不少心了,哪里还记得公子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是你做的!白锦仪!"改在屋子了跺来跺去,只差没有跳起来,这沈青现在,全然没有了贵公子的风度了."就是跟你一起吃了那宴席后,我就怎么也不行了......对女人是这样,对男人也是......这渭城大小医师都看过了,说是没有这样的病!你还敢说......不是你下的药?"
"我下的药?"轻蔑地一笑"许是锦仪记性不好,可也知道,那日的酒席是公子你从酒楼里送来的,吃之前,锦仪可没碰过半点吧?"
"............"z
"你喝的,锦仪也都喝了.你吃的,锦仪也都吃了.要下药,那也是公子你才有机会.锦仪哪里有那个能耐?!"随后又丢了一句"如果不信,大可以找那日的琴师对质,看我有机会下药没有."
"这......这......"沈青犹豫了片刻,而后冷笑道"要下药,那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吧.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的.可是我看,没有别的理由了."
"理由?公子说笑了."锦仪微微一笑"公子不是信佛吗?敢问做了坏事,佛祖可会惩罚?我看,公子还是好好反省下自己的好......"
"白锦仪......你!"有那么一刻,沈青的拳头就临在锦仪头顶,几乎要砸下去,而小天,也就几乎冲了进去,可是,拳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而小天,也被惟妙惟肖给压制住了.
"好......算我错了,那你能给我解药吗?"
"锦仪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又何来解药?"
"那,你给本公子看看这是什么毒!"强势的语气.
"呵呵......沈公子抬爱了......锦仪小小医师,看不出那么高明的毒来.这渭城恐怕也没那么厉害的大夫吧?公子回扬州看看,兴许有神医什么的能帮你解忧......"
"白,锦,仪!"咬牙切齿地.y
"锦仪还有病人要看.啧啧,断了肋骨是挺痛苦的不是?沈公子,不远送了."言下之意,你该走了.
沈青冲出门去的时候,像一阵风一样,却又似带着一团火焰,匆匆地,居然看也不看窗边的三人一眼.
"他好象很生气啊.锦仪没事吧."小天看着他的背影,担心地说.
"切,有事情的是他,怎么可能是师兄呢?"惟妙惟肖得意地说.
"哦......那个,他说他得的是什么病呢？"小天还是不大明白。
脸一红，不是吧？真要她们来向他解释什么是--不行了？"那个......反正对于男人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哦......"似懂非懂的样子。z
"小天哥，别想了，反正师兄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要记得这个就行了。"
"为了我吗？"是因为沈青打了自己吗？诶......锦仪也真是的，如果复仇不好反而被沈青欺负了去怎么办？还在想着，锦仪的俊脸就在眼前了。
"怎么了？你都看见了？"锦仪疑惑着，同时狠盯了那两姐妹一眼。z
"恩，锦仪......谢谢。不过，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发自肺腑的感激，还有一些害怕的余韵。
"我就是不想你担心了。这些事情，我会有自己的尺度的，你呢，安心养伤就好。"锦仪轻松地笑笑"还有，以后都不必担心那个人了。"
小天突然发现，锦仪原来不只是外表漂亮的脆弱瓷娃娃，而是个强大的存在，至少，强大到可以开始保护自己了。虽然心里怪怪的，可是，这也是自己未来可以放心离开的一个砝码吧。
渭城迎来开春的时候，万物复苏，小小的城儿就这么沐浴在茸茸的新绿中间，安稳有温暖的阳光开始安抚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人们不曾忘记过，有那么一家段记的豆花店，带给过大家许多甜蜜和滋润。早先，那段家小天被打伤而不得不休息，所以一直没有好吃的豆花可吃了，现在，他的伤该好了吧？咱还想着那豆花呢！
人们猜得没错--春至的时候，小天就又恢复了那生龙活虎的生气了。可是，他已经不打算再在这城里呆下去了。他前些时候就跟锦仪和妹妹们说了离开的念头，可是他们却跟自己说，伤痛有时候可能会复发的，再观察几天才好。
好吧。多留几天就多看看这已经有感情了的小城。小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伤感，不舍得，也许是已经把这个地方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了吧。奇怪得是，锦仪和惟妙惟肖可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仿佛一点也没把自己离开的事情放在心上似的。--你们就不能表现出一点舍不得吗？小天泪啊~~~~~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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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小天哥走？"趁了小天不在场的时候，惟妙惟肖偷偷好奇地第N次打听。
"你们不是一样挺冷淡的样子？"仍旧听平静的样子。
"可是，你不怕他偷偷跑了嘛~？就一点点也不担心？"（你如果担心就直接说嘛，拜托我们帮助你嘛，不要不好意思）
"你们认为他会是个不负责任跑掉的人？"
"5555555555555555555555"两姐妹抱头，要那个白师兄必恭必敬地拜托自己还真难。
锦仪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的委屈样子--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那两个鬼机灵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吗？说实话，小天走不走，自己是不担心。自己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能一直把那个人留守在身边，更不用担心他会不辞而别那么突然。可是......能明了心意的时候却遥遥无期的感觉。这些时间相处的越久，心里对他的爱恋就越深，而害怕的感觉却越大。自己不是个畏缩的人，向来直白，可是一对上那对没有任何心机的眼睛，就只能笑笑地把心事埋了，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宠爱他，作弄他。
--这种情况，难道要一直持续下去吗？
惟妙惟肖在这方面懂得简直比自己多，锦仪也知道。只要开口，绝对有一堆点字把自己埋了，可是不开口呢......她们也会找着法子来教自己。这些疗伤的日子里，她们不知道暗示了多少次了。锦仪不愿意那么快就面对自己和小天的新关系，他需要过渡的时间。看着在一边急得团团转的姐妹，他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诶......虽然形容的好象有点不恰当。
也许，是不该再拖下去了吧。已经十八岁了的时光，过去了就不再回来了，难道要到了七老八十了才说？早让小天记住自己的美好模样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叹了口气，过去轻轻碰了碰那委屈地"哭"着的惟妙惟肖，"好啦......你们有什么方法，尽管教给师兄吧。"
"真的？！"两张俏脸马上绽开了花，"你保证，一学会就马上对小天哥用？"
"是是......"这个方面的学习能力，锦仪对自己没把握。
"那你用之前要告诉我们！"
"是是是......"（别用那么发亮的眼睛盯着我，注意形象啊--口水要滴了......）
"好耶~保管有用！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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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快一柱香了......你们能不能够停一停啊......有那么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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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柱香后。
"呵呵......嘿嘿......"带着笑的余韵，两位大小姐塞了两本厚厚的书到锦仪怀里。"这是教材~还有工具的话，百草堂里很好找啊。你想用的时候，告诉我们，后勤工作一切自有我们负责~"
"这个......是说什么的？......"有些疑惑地盯着书的封面--《龙阳十八式》，《后庭画集》。名字是挺直白的，可里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