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白痴----遇雪天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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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又立刻被习郁吻住了,吻得热火朝天神志不清,吻得明明感觉到有个地方很痛,越来越痛,却又同时觉得痛得很舒服,很值得期待......

习郁的唇离开了,身体也离开了,我睁开眼睛,因为这些离开而觉得有些郁闷、有些失落,但他马上又回来了,却把我翻了个身再调整调整,摆成一个朝圣的姿势,我转头看他,他的眼睛幽深幽深的,显得很严肃,似乎也在朝圣,这样的他不仅是漂亮了,而且有着某种鬼迷心窍的坚决,是能让我自焚的诱惑......我迷迷糊糊的笑了,用能动的手拉近他,想要吻他,他一点都没犹豫,很好听的喘息了一声就俯身吻我,喃喃的低语:"小洛......小洛......我的天使......你就要带我飞起来了......你是属于我的......"

在他吻我的时候,那个很痛的地方开始有些凉凉的,然后就更痛......却不再越来越痛,好像适应了,我刚刚想学他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舔他的舌头,一个前所未有的震撼打击了我,那里,就是那个很痛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入侵了!这种入侵不像是刚才很痛的时候那种嬉戏般的意思意思,而是拼命的往里挤,挤得那里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痛得我在瞬间就忘记了呼吸!

我想哀哀惨叫,声音却被堵在嘴里,我想摆脱掉那个东西,身体被压得死死的,根本就动不了!那个东西不动了,我终于缓过一口气,没等回神,那个东西却又继续往里挤!如是重复了一万光年的时间,那个东西终于停止了前进,我满头大汗的趴在那里濒死般虚弱,伏在身后的习郁的身体还是紧紧地压着我,不给我半点移动的空间,轻吻却温柔的点落在我的唇上,意识从痛处缓缓扩散,蔓延到被他双手不断撩拨的地方,霎那间一种比痛还要明显的酥麻感觉抢占了制高点,我轻喘,本能的体会,讶异的跟随,极度困惑的试着追索......

"小洛......可以吗?我要动了......"动?"啊!"我惨叫,因为刚刚几乎忽略的痛骤然反攻,我又挣扎起来,却依然不能解脱,痛感和酥麻感交替攀升,让我不得不失控的交替求饶和喘息:"啊!痛!......不要了......放了我吧......嗯......哦......啊......痛!饶了我呀......习郁......习郁!啊!呀......嗯......"我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在痛感褪去酥麻感完全占了上风之后,开始不能自已的哼叫,无法克制的扭动,想要得到什么的欲望强烈到摧毁一切都在所不惜。

我缠紧了习郁,身体竭尽全力用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领域,他却毫不示弱,一心一意将我控制在他的掌握里......我再也忽略不了他的喘息,比我的喘息还要炙热,我也无法忽略他的声音、他的表情,那比我曾见过的任何诱惑还要煽情,于是在他一声接一声性感无比的"小洛"下,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任他在破阵后求索无度攻城略地......无法回头了......

终于,时间静止了,世界像劫后余生一般宁静,被摧毁的身体疲软无力,只能困囚在征服者的怀抱里......习郁,是你在逼我......你又何苦如此配合......

"小洛,累坏你了......"习郁依然用密密的吻覆盖我的身体,餍足的声音丝毫不掩饰他的欣喜若狂:"你好棒!宝贝儿......你把我带到了天堂!"
我闭上眼睛,继续任他摆布,感觉他松开了我被绑的手,带我进浴室清理,然后替我套上衣服:"宝贝儿,你终于是我的了!睡吧......"

我很想睡,却睁开了眼:"习郁,带我去关峰那里,我有话要说。"
......

行动有些困难,但在见到关峰的时候,我推开习郁自己站着。
关峰显然等得焦急了,迎上来却猛然顿住:"小洛?......习郁!你对小洛作了什么?!"

"关总果然敏锐,就像你看到的,小洛是我的了!"习郁傲然的笑着搂住我,深情款款的吻一下我的唇瓣:"小洛自愿把初吻和初夜都给了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楚家人别再想打小洛的主意!"

关峰严肃的看向我,完全没有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洛?你......自愿吗?"
"是呀,"我笑,再次推开习郁顽强的走到关峰身边巴住他:"我当然是自愿的,你的命、我的命都在别人手里,我能不自愿吗?"

"小洛?!"我的话就像炸弹,瞬间就引发出巨大的爆炸,习郁震惊的想伸手揪我,关峰则手疾眼快把我护在了身后:"习郁!楚家确实看错你了!"
习郁愣了一会儿,面容惨淡的轻轻问:"小洛?你以为我在威胁你?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想过用其他人要挟你呀!"

"是吗?"我恍然大悟,轻松的笑:"那我是误会你了,对不起呀,既然这样,那我和关峰就走了......关峰,你抱着我吧,我走不动。"
关峰立刻把我抱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一下!小洛!"习郁一闪身挡在了前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关峰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你......"

"习总要食言吗?"我打断他,很困惑的望着他。
"不是!我......"习郁急急的否认,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再次打断。

"习总是想问刚才的事情吧?"我打断他,笑得阳光灿烂:"你真是个白痴!宁洛活了二十三年,岂会幼稚到不懂初吻和初夜的含义?!只是习总对此兴致盎然,宁洛又不是无趣之人,对兼可娱人自娱的戏码自当全力配合,小小胡诌几句也是助兴而已!只是想不到习总自谦为白痴,骨子里却还真的就是白痴,居然到现在依然沉迷于宁洛的演技!说到演技嘛,之前习总赞叹过宁洛收放自如,如今不妨告诉你,刚才才是宁洛真正的实力!关峰,我们走!"
......

没人追出来,因为习郁傻掉了,我瘫在关峰的怀里不断轻声催促"快走......快走......",因为坚持不住了。关峰的车疯狂的窜了出去,飞驰了很长时间后才慢了下来。关峰放倒车座让我躺得舒服些问"为什么",我沉默了片刻反问"关峰,你觉得从未得到和处在以为得到的惊喜中失去,哪一种比较残忍",关峰讶然看我一眼,半天说"小洛,你够狠",我笑笑说"是呀,我也没想到",顿了顿又说"也是他配合得好"。关峰说"你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他不会放过你了",我闭上眼睛说"无所谓,只要他选对了方式"。快要睡着的时候关峰突然说"小洛,你喜欢他",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所以我也恨他"......所以,不想原谅他......所以,不想独自承受得到再失去的锥心楚痛......所以,不想让他放过......所以,即使利用了不该利用的,我也要赌一次,用自己来赌他会不会选择那个唯一正确的方式......
......

日子一天天的过,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原先想出去而不得,现在,是根本不想出去。换了观点看周围的人和事,环境就变得意外的宽松,以往那些限制管束,不再认为强加便看清了照料保护的实质。可是,有时候觉得还不如从前,那时候,自己还有理由没心没肺,还认为有资格谴责别人的没心没肺......

我还是在关峰有空的时候才去公司,打理事务也依然全靠他,在他忍不住又开始抱怨我是白痴的时候,就用白痴的表情落寞的看着他,直到他内疚为止。我知道自己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就和小妮不是画画的料一样。我终于承认,自己的妹妹虽然对艺术有着超乎寻常的狂热,却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天分。我也终于真正承认了小妮的幸福,承认她比我勇敢和坦荡。其实,我从没给过小妮翅膀,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翅膀。

而现在,我已经不在乎有没有翅膀,我在乎的是......自己有没有被放过,自己的赌是不是注定会输......
......

"小洛,我还有事,今天你自己回去吧,我另派司机在外面等着。"关峰接了一个电话,陶陶然半天,才想起还有我在等他送回家。
"知道了。"我垂头丧气,用哀怨的目光谴责他,暗地猜测电话那端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让一贯酷帅的关峰露出难得一见的眩晕表情。那种表情居然会让我......惆怅。

"先走一步!"关峰根本不甩我,急忙忙整理好文件便兴冲冲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里长吁短叹。
......好无聊,居然一下子就没人要了......

我意兴阑珊的上车,在车刚刚起步时又让司机停下:"你下班吧,我还有事,办完后自己回去。"我想我应该有这样的自由,至少也应该争取一下。于是,我争取到了。

晃荡在繁华的街头,我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走,时不时停下来看橱窗里五花八门的促销秀。十六岁以前的日子已经离得太远,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适应匆忙仓促的节奏,混在目标明确的人群当中,只能更加衬托出我的茫然无措。有些失望,因为更加寂寞,因为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自由好争取,也就根本没有自由好输。所以,我允许自己偶尔脆弱。

我找到了那个烤肉摊,灯笼依然高高的挂着,烟雾缭绕中,老板在我坐下时换了人:"板筋和汽水对吧?饿了的话就先给你烤些肉和腰子......"
我呆呆的看着他,看他开了一瓶汽水放在我面前,再取出一根吸管,然后替我咬扁:"烤板筋最费工夫,要等很长时间,汽水喝得快了就吃不下去东西,所以要慢慢喝呦。"

我站起来,转身要走,却被拦住。我呐呐的开口"我付不起账",他笑了,笑容很好看,他笑着说"没关系,从今以后我请你"。我被他按坐到烤肉炉边,看他手忙脚乱的把板筋、肉筋、腰子全部烤成了焦炭,然后懊恼的嘟囔"演砸了......我以为很容易",我说"算了,何必那么执著,自讨苦吃而已",他说"即便是自讨苦吃,我也甘之如饴"。我说"演技精不精湛,到剧终总要散场",他说"小洛,你对我的惩罚,却为何总也不散场"......

他瘦了,眼睛却亮若晨星,胸膛也宽厚的让我想起曾经的冲击。习郁终于一把抱住我,把我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小洛,为什么会瘦成这样?你惩罚我就好,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小洛,我好想你,可是他们根本不让我见你,说我是白痴凡人配不上他们的白痴天使......小洛,我知道自己是白痴,可我这个白痴已经白痴的太久,久到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白痴!我没有退路,我也不会让你有退路,所以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要折断你的翅膀,都要把白痴天使关进白痴凡人用真心打造的幸福笼子里,然后自己也进笼子陪你一辈子!我爱你,小洛!所以跟我结婚,小洛!"

......那一刻,我发现输赢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因为任何结果都是命中注定,所以无论我如何步步为营,最终都只有一种不被放过的方式,对方本就不用选择......那一刻,我参透了一个秘密,虽然没有翅膀,但我一样可以飞翔!
......

一个月后,在我二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各种新闻的头版头条都是习郁结婚的消息,新娘便是他苦苦追求了一年多的楚家大小姐的美丽小姑宁妮。

新婚之夜,宾客作鸟兽散去后,不肯脱下梦寐以求的美丽婚纱的美丽新娘被强忍不悦一整天的亲亲嫂嫂带进了备用新房,而不肯走的伴郎关峰则当着新郎的面不停的往醉里灌我,幸灾乐祸的说"要遭殃的总算不再是我的阿曼尼",有史以来最英俊的新郎干了他有史以来最酷的一件事,那就是拎着关峰的脖领子将他扔出了新房,然后,春风得意的新郎大惊失色的发现身上的阿曼尼真的糟了秧,同时遭殃的还不只是阿曼尼......原来我醉酒后,真的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狂哭......哭到伤心处,我还连吼带叫的让习郁那个白痴赔偿我来不及回味的初吻,然后是庸人自扰身心俱疲的初夜,并且不停的追讨利息......最丢脸的是,我醉到没有发现自己的索赔行为多么白痴,而对方付利息付得乐此不疲......跟阿曼尼一起遭殃的,是我自己......在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对酒精严重过敏,只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就是习郁......
......

有一天,习郁问我:"小洛,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我想了想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我没有喜欢过你。"
习郁横眉立目的将我困进了怀里:"骗子!还当我是白痴?!"
我就势懒洋洋的软倒,对他说:"你是白痴!因为你不知道,我没有经过喜欢那道程序,就直接爱上了你!"
真的,他闯进别墅的那一晚,把我抱起来大步走出大门的时候,真的是一个王子,一个杀死了毒龙、救白痴离开笼子、既勇敢又温暖、在夜的幽光下展开有力双翼的完美王子。
......

又有一天,习郁问我:"小洛,你爱上我的时候,真没有一点犹豫吗?我和你一样是男人。"
我想了想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很肯定,我知道你是男人。"
习郁横眉立目的将我困进了怀里:"小滑头!还当我是白痴?!"
我就势懒洋洋的软倒,对他说:"你就是白痴!因为你不知道,你要是女人的话,我就不会爱上你!"
真的,在我翻阅那些五花八门的书籍的时候,我就确认自己天生不喜欢女人,原先以为是那些巴着我的女孩子不够有魅力,把书翻烂后,我不得不承认问题在我这里。

所以,我才默许了小妮的事情,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她只是比我自私一些,却远比我勇敢和坦荡,也比我有运气。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所以,不够勇敢和坦荡的我也终于碰到了允许我自私的运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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