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拿来旁边书报夹上的报纸，心不在焉地翻着，偶尔越过上方看那位女士几眼：她给我的印象很好，虽然我一直以为这种主流社会白领的微笑只是职业技巧。
坦白的说，她样子跟那家伙倒挺般配的......
无聊！我捏紧报纸把它抖平--怎么这么久？那家伙吃的是法国大餐吗？！
"William？！"
听到这声音我不可避免地皱起眉毛：不错！正是这种傻瓜似的惊讶口吻！
我放下报纸抬头看到那张同样呆傻的脸--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有那样惊讶的表情，那张嘴居然可以张开那么久，跟忘了怎么使用下颌似的！
"你......天呐！你怎么来的？！"
"坐车。"我朝他那副慌了神的模样瞪一眼--见鬼！这样的老板会有人服从吗？
"哇！你是William Green！"
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指着我像看到彩虹一样喜笑颜开地嚷嚷--她认识我？
"Linda！"
Tom从后面拉住正朝我扑来的那个女孩，我由此决定等会找他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说你回家休养了！怎么样身体好了吗？打算复出吗？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歌......"
我茫然地看着她跟我喋喋不休地唠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自己那几个月的荒唐生活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Linda，好了，没什么事你就下班吧！"Tom努力说服她放过我，同时尴尬地朝我笑："她很喜欢你们那个乐队......"
--是吗，我有时也觉得那其实很不错的。
后来‘眼镜小姐'接到一通电话就欢天喜地地拿上东西下班了。谢天谢地--我来这里可不是接受崇拜回忆辉煌的。
我坐他的那间办公室里，一个人，因为他在外面跟其他人商量什么。
把他的电脑浏览一遍：除了图片还是图片，没有游戏，连音乐都没有！只能上网。我在心底叹气：根本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无聊而已。
不过，也有不同--我探头看到玻璃墙外那个被几个人围住的身影......
就这样，我时不时看他几眼，有时会被他发现，然后彼此都匆忙地收回目光--我想他其实也是在看我的。
觉得自己真像是没人照料的小孩，跑来大人工作的地方无所事事，还想方设法要引起他的注意。
只有一件事很糟糕--我还没有吃晚饭。
由于那令人气馁的体质，饥饿会加重我的低血糖，除了胃部的难受还会在精神上表现出来极度的烦躁--真想找个人揍一顿！
该死的自尊心！我就是没法心平气和地走过去跟他说我饿了想吃东西，只好跑到咖啡机那边，装作倒水拿走一颗又一颗方糖。
混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下班......
不知是第几次抬起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个时机不错，我觉得，于是离开那间玻璃房，朝他走过去--
"还有的人呢？"我环顾一下周围，好像真的再没别人了。
"恩？......噢，都下班了。"他才注意到我，怔了一下后回答。
"那你呢？"我看一眼他正趴着画着什么，不清楚那堆东西要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
"这个，也快了吧......我尽力。"他看着我的脸，吞吞吐吐地说，眼神变得慌张，终于--
"对不起，宝贝......"
他叹口气，把笔放在桌上，伸手过来揽我的腰--挺会随机应变的，知道现在没别人。
"我也很想跟你一起......"
带着自责的温柔话语，温暖的大手轻轻抚着我的腰背，腿有些软--低血糖的另一个症状。
"好吧！我赶快把它完成了好跟你早点回家！"
这句话像击鼓一样敲醒我的沉迷，睁大眼睛：那家伙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似的又返回原来的姿势！
第一种症状加剧了。
他拿一种很粗的彩色笔在纸上潦草地涂着，似乎是在选合适的颜色最后把它上到那张大图上，偶尔还在上面写几个字--我看不出跟被淘汰的那些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些笔的颜色还真是漂亮，我忍不住拿来一杆绿色的，在一张白纸上涂画起来。
"呼，你也喜欢画画！"他发现了我正在做的事，探过来看一眼："苹果？"
"屁股。"
"......"
这个猥亵的玩笑把他揶揄地够戗，我满意地盯着他慌乱的表情，忍不住抬起嘴角。
激动只持续了很短，原来的工作很快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我也没办法继续手里刚起步的艺术创作。
侧倚在这张硕大的桌子边（真的很大，估计可以提供二十人同桌就餐），我不露声色地打量起这个专心致志的男人来：
抛开那些招牌式的愚蠢表情不说，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吸引人的，多少还有点一个三十岁男人该具备的成熟魅力。平时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被甩到背后，袖子的纽扣也解开并挽到肘部，露出一段结实的手臂，覆盖着浅褐色的体毛......
深吸口气，吞咽一下。
目光回到他的面部，紧盯着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浓密的深色睫毛偶尔眨动，眼珠随着手里的比画转动......我加强了注意的力度，他居然还没有领会到！
"噢？！"
"哈！哈哈......"
我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幼稚，但手比大脑先行动，而且在看到自己往他脸上画的作品后，我竟然有种极度的兴奋感觉，并紧跟着哈哈大笑。
"William！你......"
他使劲擦着脸，无济于事，一点没变化，我倒有些担心那段可笑的绿条纹要在他那不错的鼻梁上留一辈子了。
"哈哈......不错嘛！很酷的......哇！"
就在我看着自己的恶作剧幸灾乐祸大笑的时候，那家伙居然也举起一只笔伸手过来--见鬼！是紫色的！太恶心了！我不顾一切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该死的！住手......"咒骂根本没用，他已经扑了过来，半压在我身上，伸手要掰开我用来遮挡的手臂--这家伙的力气总是大得出乎我意料。
等到他把手放到我的腰上要把我从桌子上抱起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妙了：游戏的主导者不知不觉换成了另一方。
我把手伸下去握住他的手想阻止，结果......
他的动作真的停下了，但从紧贴在我身后的另一种异样反应表明--游戏的主题已经换了。
该死的！我还真是自掘坟墓--居然忘了这家伙其实是个时刻压抑着的饥渴分子！
炽热的手掌渐渐移到我的小腹，粗糙的指尖轻轻地按压；我感觉自己也有反应了，撑在桌上的双臂微微发颤，下意识地仰起脖子。
牛仔裤的纽扣被解开，然后是拉链--这家伙的动作总是装得很生涩，其实是有目的的在挑逗我的耐性！
"啊......"
等到那只手隔着内裤覆盖到已经发硬的性器上时，我终于抑制不住叫了一声--天呐，那真是我的声音？！
然而罪魁祸首却在这时候良心发现了--
"我......抱歉，Willie，我......"他又要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妈的！性冲动怎么可能解释清楚！
"见鬼！你少跟我装！"我吼叫着，不由分说按住那只正要逃脱的手，把它移到自己急需抚慰的欲望上......好极了。
发觉他还有犹豫，我干脆让他把手伸到里面去......啊，太好了......继续......天呐，我就知道他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的手，热得不可思议，不算熟练的动作反而有种生疏的新奇感。头脑里的事物一点点模糊、淡却，只有从那一点传来的极致般的愉悦和不知发自谁口中的淫靡呻吟。
"Willie......"
他俯过来，凑到我的耳畔亲吻那里，舌头舔得啧啧作响；我也把脸转过去吻他的嘴，呼吸越发艰难了。
"赫--"
当他用我反应不及的速度把我的牛仔裤连同里面的内裤一下褪到膝盖上时，我竟然小声惊叫起来--天呐，现在没有......
"啊--"
简直在嚎叫！后穴遭受的痛楚把刚才的快感击退得干干净净，眼泪也不争气地滚了出来，全身颤抖。
"对不起，宝贝......"他轻声道歉，手指轻缓地退了出来，滚烫的手掌抚在我的臀上略有着力地揉着--稍微松口气......
"--再忍一下！"
什么？！
"啊！！"
又来了！我使劲咬住下唇：妈的，这家伙越来越接近他的本性了！
"他妈的......恩......该死的......混蛋......恩......"
我有气无力地咒骂，伴随着情不自禁的呻吟，进出后穴的手指逐渐增加，有意无意地从那个让人兴奋的地方擦过......觉得自己腰部以下都瘫痪了。
皮带扣的碰撞，拉链声--我的意识又清醒了一些，本能地绷紧臀部......
"啊......"
他托住骨盆把我从桌子上稍微拖离一点，小腹以下全没了支撑，空气拂过汗湿的裸露皮肤，很凉。
在触上的瞬间让我心头一跳的滚烫硬物抵在后部，停在股缝间挑逗似的用力摩擦。天呐，他跟哪里学的这种手段？想让我发疯吗？！
"快......啊？！"
刚忍不住开口要说出不情愿的乞求，双腿被他的手紧紧抓着分开，让我又期盼又惧怕的时刻终于来了--
"啊--"
虽然已经很放松了，但没有足够的润滑就接纳那样一根坚硬的巨物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适应的。手扣住桌面，指甲在这块光滑的木头上拼命划，却连一个印记都没留下，绝望地抓来一张白纸，捏紧。
畜生！
我真想大骂出来，但却连呼吸都是颤抖的，闭紧双眼。
"Willie......宝贝，坚持一下......好......"
他停在里面等我放松，用手撩开我的上衣抚摩我的背，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小腹轻轻揉着，我终于可以从喉咙发出声音了--
"混蛋......恩！"
他动了起来，一点点抽离；必须承认，这种事真是熟能生巧的，但一想到我为他的练习付出的代价......他妈的！
接下来他往我身体里进来得更多，还托着我的骨盆朝他胯间贴过去--手里的纸被我从中间捏断了。
几番折磨过后，快感终于有规律地在身体里爆发了，我甚至不知廉耻地大声呻吟、喘息，亲昵地喊他的名字，回头接受他凑过来的亲吻--
"Tom......Tommy......恩......不要停，用力......再来......啊......"
天呐，我还真干得出来！跟这个傻瓜！
没有安全套，他会射在里面吧？随便了......
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身体里的撞击声越来越清晰，可那应该是强烈的感觉却渐渐淡化，见鬼......还没到高潮啊？
不行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恩，也不是特别陌生--医院嘛，哪里的都一样。
"宝贝，你醒了？！"
马上看到一张悲喜交集的面孔朝我靠拢，厌恨地别脸：妈的！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跟我哭丧！
"你怎么能不吃晚饭？知道吗，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几点了？！"
"啊？！"
见鬼！我才不想听废话：以为什么？单凭你才没那么厉害把我搞晕呢！
"哦......"他慌乱地从身后的大衣里掏出手机。"八点二十分。"
"该死！"我翻身起来。"唱片店！"
"冷静下来！"他凑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我已经打电话帮你请假了。"
松口气。
"你怎么说的？"还是对他板着脸。
"当然是生病！"稍微有点理直气壮了。
"废话！我是问你怎么跟老板解释我们的关系的？！"
"我......"
他踌躇了。该死，我有不好预感。
"我说是你的‘舅舅'......"
"见鬼......"
我把脸转到旁边，烦躁地抓着头发。
"别生气，William！我想我是习惯了......"
我躺下把被单拉到头顶。
去死吧！
"Will，原来你是跟叔叔一起住啊？哈哈，我还以为那个经常给你打电话的是某个英俊的绅士呢？"（叔叔=舅舅=Uncle）
光头Joe一看到我就放肆地打趣，准是昨天跟老板打听了我缺勤的事--又想起那个傻瓜干的蠢事了！
"不错！他确实是位英俊的绅士，我叔叔！"朝他不以为然地微笑。"有一头漂亮的深褐色头发，身上没有一处糟糕的文身！"
得意地看着他一脸无奈地抹光头--活该自讨没趣！（这家伙压根不是同性恋，就是觉得捉弄我好玩！见鬼！）
"Green！招呼客人！"老板在门口叫了。
"是......"不情愿地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货品走过去。
"是你？！"
不错！黑框眼睛、布满雀斑的尖脸，火红的卷头发--那个想看大屁股女人的小鬼。
"是的，"他谦虚地点点头。"我来问你还有没有他们的东西。"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CD，举在我面前......
"The Clash！哟，品位不错嘛！"我吹着口哨，伸手揽着他肩膀领他进里面。"我跟讲点他们的故事，这可是群了不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