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你就不能安静点?"尧月礼的额头上几根青筋暴起。
"哎呀~,你就忍耐一下嘛,我也是为班级服务嘛,做几张小板凳,同学们如果加油累了还可以有个地方休息一下阿。"
"那麽大的看台多的是地方坐,谁要坐你那破玩意。"尧月礼心想这人简直就是吃饱撑著。
"死人!你开门!我怀疑你们宿舍在养大象!"赵晓乐在门外大喊。
祥林嫂担心地望著尧月礼,停下了手里的活。
怎料尧月礼仍是阴冷冷,一脸平静地瞟了一眼门口:"你看我干嘛,你惹出的事,自己去摆平。"
祥林嫂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一个小缝,赵晓乐一使劲,门"乓"的大开,原是站在门背的祥林嫂被打贴到墙上。
赵晓乐忽略这个犯罪嫌疑人,怒气冲冲径直走到尧月礼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骂:
"@$%&*)%^$#......"
他骂了些什麽尧月礼根本没心思听,等著这个无聊透顶的笨蛋骂完以後,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说,说你蠢都太抬举你了!"
赵晓乐被他这句话噎了半天。怒火,怒火,只剩下怒火。看来只能用暴力解决。
门口这里,祥林嫂好不容易离开墙壁,想去屋里劝说,回头看见程橙一个人站在门口,微微低著头,秋风吹过,衣摆在风中飘扬,衣服里的身体瑟瑟发抖,惹人怜爱,苍白的皮肤包裹著秀美的轮廓,一时间使祥林嫂误以为遇见天人,整个人呆在那里,周围的一切眨眼间全部被渲染成粉红色,啊~,春天再次光临!
祥林嫂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成天想著在这里泡妞到那里把马子,楼下明明有个大美人,无价的宝藏就被自己踩在脚底,却浑然不觉、差点错过。
其实这也不怪祥林嫂,军训那会儿光顾著调解尧赵小两口的纠纷,没闲暇顾及他人,开班会那天程橙又请假没去,如今才算得上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遇。
光是看著门口的人,祥林嫂就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过,下腹一紧,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失神般地走向门外。
屋里赵晓乐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握紧了拳头,正打算朝尧月礼那张死人脸打过去,"美人,跟我交往吧,我爱你!"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赵晓乐被这声音磕滕了一下,打偏了。
屋里的两个人一同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著门口,难得尧月礼脸上有了除了没表情以外的表情。但见那两人一个含情脉脉,一个不知所措。
祥林嫂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过去。
不料美人还没摸到呢,身体却被人提起来,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尧月礼,赵晓乐也适时挡在程橙前面。
"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尧月礼说著又转向门口:"这家夥今天犯病了,你们先回去!"
赵晓乐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就这麽溜了,还想进屋,非常自大的盘算著一挑二应该没问题,就算对方是姓尧的。
"晓乐,我看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可怜的孩子真是被刺激到了,脸色很难看,赵晓乐不忍,想了想,留下一句话:"今天的帐老子记住了,下次连本带利讨回来!"说完便拉著程橙回去。
身後一直有声音传来:"美人,别走!美人,我爱你!"
听说公园里有座山上放养了许多野生猴子,星期天早上,赵晓乐心血来潮,一大清早从床上爬起来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袋花生打算去公园喂猴子。
难得来趟公园,赵晓乐嘴里哼起小曲,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公园的景色。美中不足的是公园里到处都竖着"严禁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一百元"的告示。
猴山上很热闹,整座山全是兴奋猴子和人。几乎所有人在喂猴子的时候,都会有猴子因为争抢食物而打架的事件发生。
与周围情况截然相反的是赵晓乐这里,只见赵晓乐身边围了一大群猴子,他跟猴子们好像一直都认识,其他人羡慕的看着赵晓乐,猴子们也没把他当作异类排斥,大家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构成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画面。
喂完了猴子自己也饱了,走的时候猴子们都依依不舍地目送赵晓乐离去。
从猴山上下来,赵晓乐通体舒泰,决定接着散步。
路过一个小树林的时,赵晓乐目睹了一宗很奇怪的事件。他看见一条长龙从树林深处延伸出来,排队的人面露焦急之色,于是被自己体内爆发的八卦精神怂恿着加入队列,尽管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排队。
在等待了23分钟以后,赵晓乐从队伍的末端挺进到了前端 ,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以看见队伍的最前面有座小房子,自己前后的人面色更难看,甚至有人背上出的汗浸湿了衣衫。答案就在那座小房在里,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是有特异功能的道士?是刚被发现的怪兽?赵晓乐越想越兴奋。
又过了两分钟,他离房子更近了,还发现房子的大门上挂了一个牌子,只是牌子上写什么看不清。
再等待了三分钟,终于能看清牌子上的字,牌子上赫然写着"WC"!
心情瞬间down到了谷底,赵晓乐垂头丧气的离开队伍。但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他的视线,他看见尧月礼居然出现在队伍的最末端,正好奇地朝树林里观望。
赵晓乐条件反射地跳到一颗树后面躲起来,观察尧月礼下一步的行动。果然不出所料, 尧月礼犹豫了一会儿也加入其中。赵晓乐从树背后跳出来跑到尧月礼身边,指着他哈哈大笑(你有资格笑别人吗?)。
尧月礼阿尧月礼,看你平时那张死人脸,装得那么酷,原来全是骗人的,原来也是个八婆!赵晓乐越笑越夸张,尧月礼也被他笑得脸色越来越难看,队也没心思排了,拖着这个快笑得不成人形的人就走。
回到学校还是很早,由于是周末,校园里没什么人,道路冷清,不,严格地说起来应该是热闹,一个人在闹,赵晓乐大有誓将自己的欢乐撒遍全校的趋势。
对一个聪明人最大的侮辱就是被一个笨蛋嘲笑还不知道为什么。
在路过一个电话亭时,尧月礼突然猛地一推,把赵晓乐推进了电话亭里。原是只能站一个人的电话亭,两个人显得很拥挤。
尧月礼双手撑住赵晓乐身后的玻璃,眸子里射出寒光,带着罕有的凶狠的口气说道,"该死的笨蛋!你笑什么,我尧月礼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你嘲笑的地步!?"
尽管被逼问,赵晓乐依然没打算收敛自己的笑声,用"哈哈"声回答,两颊笑得粉红,虽然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赵晓乐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很好看。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尧月礼冰冷的脸上,不知怎的尧月礼感到心脏跳越跳越重,有力的敲击自己的胸腔,有股冲动!
犹如一个急刹车,校园一瞬间再度安静下来。赵晓乐把眼睛瞪得老大,可也只能看见眼前的人闭着的那双眼睛以及右边眼角下一大一小的两颗痣,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完全忘记了反抗。呆掉!
等尧月礼回过神来,自己的舌头早就在对方的嘴里搅和了半天。此刻多么美妙,为何不让它美妙下去,况且对方没反抗,一不做二不休,继续!
渐渐地,赵晓乐开始回应,不知不觉中双手勾上了对方的脖子,两人在电话亭里忘情地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眼睛并没有从彼此的身上移开,死死地盯着对方看,心脏好似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脸上都在煮番茄。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你八婆。"赵晓乐再也没心思笑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尧月礼的提问。
"我哪里八婆了?"
"你不八婆你干嘛刚刚要去排那个队啊?"
"排队怎么了?"尧月礼的好奇心又被提了起来。
"那是厕所!"
"你怎么知道?"
"......"
又是一阵沉默,赵晓乐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搭在尧月礼的肩上保持着极暧昧的姿势,慌忙地把手放下,尴尬的气氛让两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半响,赵晓乐开口问道:"刚才,你......"
没等赵晓乐问完尧月礼已经转身走掉,赵晓乐被他的这一行为激怒了,在他身后大喊:"你他妈敢占老子便宜,还连声谢谢都不说!"
尧月礼停下来,回头望着他:"可你不也很投入吗?"
"啊~~",被戳中死穴太没面子了,"老子以后要你好看!"
"好啊,我等着呢。"尧月礼说完,嘴角微微上翘。
"他......他在笑,刚才他是故意那么做的,他在耍我,这个......这个妖孽(= =词穷),老子迟早要灭了你!"赵晓乐气愤到了极点。
尧月礼回到宿舍二话不说便把还在梦中遨游的祥林嫂从床上扯下来,暴打一顿。要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会染上八卦。宿舍里传出阵阵惨叫。
打完以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把祥林嫂踢出门外,关门!
顶着猪头的祥林嫂手里拽着枕头凄凉地站在寒风中。对于这天降的横祸仍以为是自己做了场噩梦,但全身的疼痛提醒他原来自己被打是真的。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更惨的是这副德行还不能到外面乱逛,祥林嫂思考了一下,灵光一闪,"有了!"
他,是多么柔弱善良的一个人啊,自己现在被他看见一定会激发出他的"母性",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谁啊?"程橙还在睡觉,听见有人敲门,刚一掀起被子,"嘶,好冷啊"打了个哆嗦。
一开门,连是谁都没看清楚,就被门口的人扑上来抱住,不管如何挣扎,那人死也不肯放开,还非常不老实的一个劲的往怀里蹭,程橙大惊,哪里蹦出来一个神经病,又没他力气大,只得任由来人摆布。
等那人磨够了,抬起头,程橙才看清楚来人的脸,"请问你找谁?"这个猪头有些面熟。
"嘿嘿~~哎哟~"扯到伤口了,好痛,"程橙,我找你啊,你不认识我拉?"
程橙听他那么说就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猪头,前天的恐怖的回忆随着他变形的五官浮现眼前,被吓得连退好几步,"你......你......"
"恩,是我,呵呵,你想起来了啊。"猪头笑得极谄媚。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程橙拿出药箱,边帮祥林嫂擦药边听他叙述事情经过,等祥林嫂说完,程橙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不痛苦。
"程橙,你说我冤不冤啊?"
"恩。"
轻柔细致的动作令祥林嫂心头一热,握住程橙的手。
"哎,你这样我怎么帮你擦药啊。"
"程橙,你真好。"说着,祥林嫂把嘴凑了上去。
程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时,赵晓乐回来了,把鞋一踢,倒头就睡,完全没有理会屋里的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下午,报名参加了校运会的同学都在操场上进行项目训练,包括赵晓乐和尧月礼,就连程橙也被祥林嫂拉来,说是要让程橙看看自己训练时的飒爽英姿。
人们纷纷向祥林嫂投来好奇的目光:什么世道,猪头也能参加校运会?祥林嫂把这些目光理解为"景仰!"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猪头祥林嫂看来真是被打成了白痴,光想着怎样在心上人面前耍帅,连准备活动都忘得一干二净,一个背跃式跳过去,姿势倒是标准,不过站在旁边观看的程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咔啦"一声。
祥林嫂躺在垫子上,痛得龇牙咧嘴--腰闪到了!表演计划宣告失败!
而赵晓乐和尧月礼仍然各自围着操场跑着。这么多年架不算白打,打出了很好的体力,赵晓乐不知道到底跑了多少圈,总之不觉得太累,速度没慢下来,只不过没有注意一双眼睛从他跑第一圈开始就盯上了自己。
赵晓乐跑着跑着,一个高大身影窜到他前面,停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瞟了一眼挡路的人,"他妈的滚开,老子还没跑完呢。"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嚣张,挡路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哼~跑得挺快的嘛,不知道如果把你揍一顿,你是不是用爬也能爬得那么快啊?知道什么叫爬吗?"
赵晓乐想都没想就一拳过去,那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举起拳头要回敬,却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一张陌生的脸,"哟,来了个小白脸啊,劝你别掺和,免得被打疼了,回家跟妈妈哭鼻子。"
尧月礼不说话,手一直握住那人的拳头,双方僵持着,威严的气势使找茬的人心里慌张,反正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用力把拳头收回来,狠狠瞪了一眼赵晓乐,丢下一句话:"等着,总有一天让你连妈都喊不出来!"
"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
"他干嘛找上你?你惹到什么人了?"
"老子惹的人多了,"赵晓乐十分不耐烦,"你搅和个屁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婆,你怕老子打不过他不成!"
赵晓乐见尧月礼沉默,便接着跑自己的步,这种事以前见多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过得平淡,程橙总觉得祥林嫂受伤与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心里过意不去,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去看望祥林嫂,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程橙,我动不了,你喂我吃饭吧。"
"程橙,下午别去上课了,陪陪我吧。"
"程橙,我抓着你的手才能睡得着。"
"......"
祥林嫂卧床休养的这几天过得爽得不得了,甚至后悔当初干嘛没把腿一起摔断,自以为两人的感情发展有了质的飞跃,深情地望着程橙说:"程橙,你知道吗,跟你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我感到很幸福!"
程橙有点感动,真的有点感动,不过只有那么一点!
由于学校食堂做的饭菜太另类,赵晓乐已经养成了在校外的餐馆里吃正常食物的习惯。
这天,与往常一样,吃饱了走在人行道上,满足地摸摸肚子。突然自己的胳膊被人使劲一拽给拽了回来,没站稳打了个踉跄,倒在那人怀里,刚想开口骂人,一辆飞驰的机车擦身而过,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他妈的懂不懂骑车,没长眼睛啊!"
赵晓乐回头想对救命恩人道谢,但马上就后悔了,"怎么是你?你怎么跟鬼一样出现?"
尧月礼若有所思地看着机车消失的方向,没有理会赵晓乐。
"别以为你救了老子一次,老子就会谢你啊。"赵晓乐以为他在摆架子。
"......"
"你耳朵聋啦!"
"你确定你没惹到什么人?"尧月礼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赵晓乐把被尧月礼一直拉着的胳膊一甩,"你有病啊,我说过老子惹的人多了去了,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看见尧月礼又没理他,便自己回学校了。走的时候用比蚊子叫还小声的声音说了句"谢了",不过还是被尧月礼听见,笑了。
晚上,程橙去照顾猪头,赵晓乐一个人在宿舍发呆。
这段时间被楼上的死人搅得心神不宁,而且非常恼火的发现跟他说话居然会紧张,从小到大有这种感觉还是头一遭,赵晓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妈的,见鬼了。"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又想了半天还是没理出个头绪。其实这本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像走进了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迷宫,大事不妙了!
赵晓乐加了件衣服准备去酒吧里散散心。在路过酒吧旁边的一个胡同听见有打斗的声音,借着路灯看清原来是一个人被四个人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