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魁音又伸手去挑黎舒的下巴,万分猥亵地恐吓他:"以你这副样子,在这样的黑夜里挑弄事端,可是很容易玩火自焚的。"
"那又会怎样呢?"出乎意料,少年毫不在乎地反唇相讥。
魁音无语,飞他个白眼,转身走开。少年却敏捷地窜上去拦住他,冷不防在他嘴上飞快一吻,然后退开:"会这样?"
两人互相瞪视,各怀心思。
半晌,魁音开口:"......你是卖的?"
这次是黎舒没语言,眼光渐沉。
魁音又要走,黎舒原地不动,字字铿锵:"请你解释。"
魁音不理。
"我要你解释!"黎舒狠狠地瞪着魁音的背影,终于扑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反将魁音钳制在墙上。
"小男孩,我知道玩游戏你在行,不过打架,我绝对比你行。"魁音轻蔑地笑。
两人互不示弱地对视,然后,魁音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黎舒的腰间,头低下去,吻在了少年的唇上。
黎舒起先并无反应,任魁音轻细渐深地吻,然后他做出回应,激烈又热情。
猛然,魁音推开他,走向自己的机车。
黎舒抢步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坚持着。
魁音静止着,终于还是爆发。他急切狂热地抱起少年,把他压在墙上。
这是一个雨夜,雨并不大,也不小,好象和流伤的最后一个情人节之夜。
魁音在雨中和黎舒激爱,吻着他,却尝到苦涩。魁音不由得伸手去擦拭黎舒的眼角,以为自己让他太过疼痛。少年握住了魁音的手,放回他的脸上,低声地:"我没事,是你哭了。"
然后,是更凶猛的性爱。
事后,魁音整理好两人的衣冠,带少年回家,把他丢进浴缸里。
"好好洗洗,淋了雨,又是光着身子。当心明天发烧。"
黎舒往浴缸里舒适地一躺,任性地说:"你帮我。"
魁音看他好一阵,诡异地笑,卷起袖子真就去给他洗澡搓背。
"你那是什么表情?"魁音嗅嗅少年的颈窝,"明明还是个新手。"
"你以为我身经百战么?"
"没办法,你是如此激情而又大胆--"
魁音貌似要做激情演说,然而被少年阻断:"这是我的游戏风格,不是吗?"
魁音哈地一声,笑了,一会儿,正眼看他,点头:"也对。"
少年也笑:"你也一样,很合你的风格,霸道,自以为是。"
"哦!"
差不多给黎舒洗好了,魁音就脱衣服在一边洗淋浴。少年趴在浴缸边上欣赏,挑挑眉毛吹声口哨。
魁音停下动作,回看他,然后,粗鲁地把他拉了出来,拖到卧室里,扔在床上。
少年既不畏惧也不羞涩,不紧不慢地伸展身体:"还是床比较舒服啊......"
魁音边笑边点头,恶狼扑小狼:"你就等着舒服吧!"
翌日早晨,魁音醒来,打算起床做早餐,刚要下床,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少年温润的身体靠上来,偎向魁音怀里。
魁音极度无言,好一会才说:"......你性饥渴?还是缺爱?"
少年一怒,飞脚踹魁音下床,然后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闷气。想啊想的,觉得也没什么,算了。
魁音坐在地上,望着那坨被子,自说自话:"论游戏,我玩不过你。"
少年翻身坐起,被子按在腿上:"这是现实,不是游戏。"
"为什么这样做?"
"我喜欢你。"
很直白。太过直白,让人招架不住。魁音自嘲:"你?喜欢我?我以为你该讨厌我。或者看不起我。"
"或许吧。"少年很认真地思考,然后无所谓地耸肩,"那我就是犯贱咯。"
魁音微笑,爬上床把黎舒抱在怀里。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
"你叫什么名字?"
"......"
"......"
"去死吧!"
终于,忍无可忍了。
流伤回美国的时候,并没想到会在这边逗留这么长时间。老头子的家业出了大堆问题,无非是别人觊觎这些财产,想方设法地要把它挖空。
老头子,爸爸,毕竟是老了,很多事情都顾不过来。何况,家里的祖业是从黑道起家发展的。
这就更难以料理,急急召流伤回来,便是要他回家里来帮忙,稳定局势。
花了将近两年时间,才把一切都平定下来。
爸爸退休了,名义上挂着,其实把事情都交给流伤来做。虽然仍旧忙碌,但一把骚乱清除,流伤就准备着回中国。
魁音,魁音......你在等着我吧?你想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打电话?
为了魁音,那个手机号码虽然一到美国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但流伤还是持续充值,想着他会打电话过来吧。
好几次也想自己打过去......都因为种种原因而作罢。
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终于可以见你了......
流伤打开当初租用的工作室的门,看见里面摆设如旧,一切一尘不染,心中狂喜,魁音果然来过这里吧?而且,经常来这里吧......
流伤快步走到书桌前,那里原本摆着的信和钥匙都不见了。
终于放了一半心,流伤拉开椅子坐下来。
两分钟后,他急匆匆地起身,把行李锁进柜子,便出了门。开车到了魁音家,流伤下来,走到门边,想要窍门,又犹豫了。
终于还是敲下去,应门的竟然是个女生。
"请问......?"女孩子看着流伤的面孔,有点脸红。
流伤微微皱眉,礼貌地问:"这里是魁音的家吗?"
"啊......不是的。"女孩子笑了笑,"这里现在是我在住。我搬来这里半年了。"
流伤怔了下,然后点头:"抱歉,那么我先走了。"
竟然搬家了?会搬去哪里?有什么变故吗?为什么一点口信或者留言都没有?
流伤又回到工作室所在的大楼,找到楼层管理员:"魁音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魁音?"管理员一脸茫然,"抱歉,您说的是谁?"
流伤仔细看了看他:"你不是两年前那个。"
"啊,您说他吗?"管理员笑笑,"他半年前辞职了。哦对了,他有东西交接给我,说是给您的。"
"什么东西?"流伤急切地问。
"是一封信。"管理员说,然后回去储物间拿。
没多久,他回来了,手里是一封信和一串钥匙:"这是以前的管理员交代说给您的东西,是放在您书桌上的。"
流伤迟缓地接过来,觉得区区的信和钥匙竟像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抓住管理员的手:"这两年,没有任何人来过吗?"
管理员有点吃痛,还是忍耐着回答:"没有。"
"那么,是谁打扫的房间呢?"
"当然是清洁人员啊。"管理员有点奇怪,怎么流伤连这都要问呢?
"您虽然没有在这里使用这套房子,但是一直都有交付租金,我们当然要经常清扫房间......"
"够了!"流伤喝断他,挥手,"你出去吧。"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流伤关门,坐回椅子里,不知该不该笑。魁音竟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连家都不要了,搬了......
消失了吗?就这样,他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面消失了吗?!
流伤捂住脸,要自己镇定下来。几分钟后,他拨通了电话:"翠,你帮我查一个人,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明白?"
得到答复,流伤挂断电话,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
流伤睡着了,或许是太疲惫。电话响了很久才把他叫醒。
"喂?"
"少爷,找到了。他现在正在这个地址,和人同居。"
"......"流伤拉拉领结,"我没听清楚,是和人合租?"
"不,同居。他们是情人关系。"
流伤沉默,电话那头一时也没敢接话。
"女朋友?"
"是男的,一个叫黎舒的人。"
"好了,不必再讲魁音。"流伤的声音有金属的冷感,"调查这个黎舒,有关他的一切都报给我。"
"是,少爷。"
黎舒在网吧里玩游戏,现在正是寒假期间,他相当悠闲。明天就是情人节,魁音说有好节目给他。
很期待。
不知道是魁音越来越强,还是自己越来越菜,现在再和他玩泡泡鼠,胜率只有五成。
没落啊没落,黎舒颇觉悲凉,一个人跑出来杀射击游戏,务必要找回点当年的手感。
是款新的3D第一人称视角射击游戏,上手有点难,不过对于黎舒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很快地在对战中吸取经验,逐渐掌握制胜关键。那机器似的准心,漂亮的操作,看得旁边的家伙们咂舌。
黎舒一时兴起跑去尝试每日排位赛,排名一路上升,战无不胜,搞得看的人连呼"不是吧,猛男!",跟他玩的人就一个劲怀疑他作弊。
爽啊爽啊,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黎舒在心里吼上一遍,表面还是一如当初的平静。末了自己反省,果然是近墨者黑,近魁音者癫啊......跟他混长了,圣人也要变贱人!
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得"嘿嘿"两声。
"当心。"
听到这提醒黎舒就反思自己走神忘形了,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诶!迅速反应打算先来个闪避,有只手先他一步帮他按了Alt+Ctrl,然后是方向键上左,K连发子弹。
"漂亮!"连黎舒自己都忍不住赞出声,伏地翻身,倒射连发,一气呵成,精准无比。厉害啊!
黎舒回头,愣住,不是魁音啊。有点失望,不过下一刻就满是对这忽然冒出来的高手的挑战心了。
"你很不错。"黎舒微笑,毫不吝惜夸奖。
"谢谢。"流伤回以笑容,"我听说你的泡泡鼠和SYOC都很厉害,有兴趣切磋一下?"
黎舒看了看表,点头:"可以。你跟我旁边的这位朋友换一下位子吧。"
流伤看了一眼,笑脸依旧:"不用了,我知道个地方,机器全都是最新的,跑起来绝对流畅,而且网速一流,稳定。愿意的话,去那里玩几把?我请客。"
黎舒望着他,想了想,答应下来:"不过我先给朋友打个电话。"
拨了魁音的号码,却说暂时无法连接。拨几次都一样。
"算了,我们走吧。"
黎舒到了流伤的工作室,有点惊奇:"这是你家?我以为你说的是网吧。"
流伤领着他到电脑前面:"怎么样,还行吧?都是自己配的,玩起来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