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我听不进去了。"对我负责?"我干笑一声,"别说得这麽无奈好不好,这种事情大家是你情我愿的,谁都没有强迫谁,虽然看起来吃亏的好像是接受的一方,可是如果当事人我都不介意了,你何苦这样难为自己呢?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干嘛那麽在意名分呢?"
"可是。。。"
"没有可是,浩,如果你爱我,在乎我,就请尊重我的想法。"其实,我这样想并不单纯为了浩,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如果我需要浩对我负责,那麽,我势必要对宝儿负责,毕竟我和她之间还有一纸婚姻,为了逃避责任,我才会选择跟浩秘密厮守下去。基於这种理由,我才不去思考我们的将来,因为我不想破坏眼前这种平和的幸福。
这段日子是我来到这里以来过得最为幸福的日子,我和浩默契的彼此照顾,不提过去,不想未来,只是单纯的过好每一天。但是,该来的始终要来,既然尉迟麟能找到我们,那麽易扇柯或者宇文钦也能,如果是前者,我想我们还有办法应付,因为好歹还有个尉迟麟替我们挡著(其实他们这时还不知道,尉迟已经自身难保了,不然他们私奔的消息为何会泄漏?!)。可惜,是後者,还是後者最得力的助手司马丞相大人。
说来讽刺,我们隐居的地方距大宇的京都宿荆其实很近,快马加鞭只要两天就能到了,可是司马长风绕来绕去,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是没有在大宇境内好好找找。直到皇帝发怒了,用柳黎来威胁,他才"不小心"发现,原来通缉要犯"宇文晨"就在离宿荆不远的纳闾小城(默默:又一个地名?怎麽之前没提过?作者:别问我,我不了解)。
当司马长风将我们团团包围的时候,我正在教浩如何制作披萨,他学习的能力很强,竟然能从我的描绘当中领悟出具体做法,还颇有兴趣的示范了一下,可惜,试验品还没出炉,我们就不得不离开了,我试著恳求司马大个让我们尝尝再走,他也可以顺便沾光,可人家并不领情,对这种"馅在外的大烧饼"兴趣缺缺。
看看我和浩居住了77天的临时小家,我不禁感慨万千,正所谓成家容易守家难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_<)!和浩相视一笑,我们决定勇敢地面对眼前的命运,我发誓,无论是什麽人来阻挠,我都不会跟浩分开,就算他不要我,我也要对他死缠烂打到底!抱著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我自愿的跟随大家启程向宿荆方向前进了。
在回宿荆的路上,我仔细思考了未来的情势发展,虽然有浩在身边保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如有向今後的日子过的舒服,某些细节问题还是需要我自己去一一解决的。
首先是如何让皇帝放过我这个冒牌货。宇文钦对晨是非常疼爱的,他无法接受弟弟换了魂魄,转了性子,所以将怨恨撒在了我的身上。现在,除非能够让他相信我和他的弟弟原本就是一个人,不然的话,就凭他暴躁易怒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就算死不了,也别想痛快地活著。
其次,还要好好想个理由,交待我和浩私自逃离易烙的始末。这点,需要跟浩商量,看他的意思,可能就是编个理由,说我们是出来散心。虽然这个理由破为蹩脚,不过只要尉迟麟和易扇柯肯和我们配合,因该能够蒙混过去,不管了,这个让浩来解决,我只好配合就好了。
再次,是宝儿的问题!听司马大个说,易扇柯有心予我难堪,早已将宝儿送至宿荆三王府,就等著我回去接收!唉!可是苦了那个女孩子,三番两次被人玩弄,如今虽贵为易烙公主和大宇三王妃,可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若想获得真正的幸福何其不易,如今,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自己找到属於她的生活,这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
最後,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浩的老婆们怎麽办!!那个死人,不仅有正妃,还有侧室!说到这个问题,浩说那都是皇上的赐婚,他也没办法拒绝。看来,我们两个都是不负责任的家夥,只顾著自己过幸福日子,完全忘了自己的老婆们,现在一下子要面对这麽多问题,我的头都大了,我有义务替宝儿著想,他也必须保证他的妻子们的幸福,不然我们就没有权利在一起。唉!怎麽办啊!
几天的路程转眼过去了,可是浩却根本没有发愁过,最多就是只会安慰安慰我,说没关系他会为我按排好一切!要不就是和司马大个一起笑话我的愁眉苦脸,这一路他们两个倒是自在,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路过林子的时候还打打猎,赏赏花,纯粹两头没大脑的猪!
不过,出乎我的预料,到了宿荆的当天,我考虑的前两个问题就解决了。瞧宇文钦看我那眼神,怎麽那麽小心翼翼的,还说什麽想念三弟,所以把我们夫妇接回来在宿荆定居!妈呀,这个皇帝的态度怎麽说变就变啊!不过,听了浩的解释我就明白了,原来,尉迟麟早就跟皇帝打过招呼了,说我并不是什麽妖孽,而原本就是三王爷的魂魄,正是因为我舍弃了原来的身体回到宇文晨的身体,三王爷才能死而复生,若不是这样的话,他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那里还有这个活蹦乱跳宇文晨呢。况且,我还是有机会恢复宇文晨的记忆的,若那样的话,我就等於活了两次,呵呵,也好,那麽剩下的就只有考虑宝儿和浩的妻子的问题了。见过了皇上,我和浩被分别送回了府,分别是肯定的,只是希望不要太久。
事隔这麽久再见宝儿,我真是感慨万千,如此可人的姑娘竟然这麽命苦,我和浩就这样逃离,想必宝儿一定受苦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为难她。看著她饱受煎熬而凹陷的脸颊,我真的有放弃和浩厮守,安心陪宝儿渡此残生的念头,怎麽办好呢,要如何让宝儿获得幸福呢?此时此刻,再次见面,我真的无语了。
"王爷"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宝儿倒是先开口了。"到宿荆并非宝儿意愿,如果您不喜欢,宝儿明天就走!"
"不不,宝儿,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都是我不好,我。。。"
"不,王爷您别著麽说,宝儿受不起,这都是命,宝儿本就陪不上您,您还是把宝儿休了吧。"
"别,你别著麽说啊,我,我不是不要你,只是。。。我们以後再商量好麽,总会有好办法的,今天先不说这些呢,恩,我好久没回来了,今天累了,明天再说,来,我们去吃饭好了,你也饿了吧,王府的厨子作的饭菜还是挺不错的。吃饭吃饭!"我真的语无伦次了,她说要我休了她,这一句话就让我彻底懵了。做为女权的维护者,我绝对反对无爱的婚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抉择可能都无法让宝儿幸福,谁能告诉我到底应该怎麽做呢?
这顿饭吃的非常艰难,我努力维持笑容,努力表现自己是个好丈夫,热络的为宝儿夹著夹那,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些都是假象!只是,宝儿却没有什麽胃口,吃的并不多,我想,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小莺留在了宝儿的身边,关於我这个公主夫人的真实身份,正个王府也只有她知道,也许是惺惺相惜吧,两个女孩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难,倒是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机灵的小莺也懂得在外人面前掩饰宝儿的身份,一些礼仪也是小莺教她的,看起来,宝儿倒是越来越像金枝玉叶了。虽然脸颊消瘦了些,身材到还是老样子,还略略有些丰韵了起来。
回来的第二天,浩就来找我了,说真的,现在看到他,我完全没有自信能够和他走下去,太难了,我们的身份都那麽特殊,我突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自己真的爱他麽?一个十九岁的男孩,我能够爱他什麽呢?如果我还是个女人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那样,我就没有这麽大的心里负担了。
"三哥,你还好吧。"见我没反应,浩凑近了低声说:"默默,你怎麽了,我们到花园在说吧!"说吧,他就拉著我想後花园走。我自己都找不到的"我"家的後花园,他竟然熟门熟路,看来平时没少望这里窜啊。
"好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吗?"甩开他的手,我又点赌气地说。
"怎麽啦,想我了吗?没办法啊,昨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处理完我就立刻来找你了,好了,我今天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别跟我生气了,恩!"
"我没生气,你不能留下,这对宝儿不好,而且,你老婆怎麽办,你想好了吗?"
"还说没生气,看看,嘴厥的这麽高!不是说我都处理完了吗,休了,反正她们也没有给我留下子嗣,又不是什麽金枝玉叶,让她们再去找好人家吧。放心,皇上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什麽!休了!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自大的猪,把女人当成什麽了!"太过分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被你这样休了,今後要如何面对众人?再找好人家,你以为还有谁愿意要她们吗?没有好好考虑,就这样冒然的把她们赶走,如果有谁想不开了,寻了短见,你不会内疚吗?到时候,我们怎麽可能还能在一起呢?你都没有想的吗?你。。。你。。。你。。。"我指著他,都说不出话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夥,我该拿他怎麽办?
"默默,别这麽激动嘛!听我把话说完。"浩连忙过来为我顺气,见我不理他,赶紧又陪著笑脸又说道:"娶她们之前我都想过的,我们都是皇上赐婚,说白了就是政治婚姻,她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然我不会娶她们的。我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放心吧,她们知道该怎麽办的。话说回来,范氏如意(浩的正妃),还是我替你娶的呢,当初你不愿意娶妻,我就替你娶了,如今,你还来怪我!说,你的王妃,你打算怎麽办?"
原来这样,还好还好,算你小子识相。"这个,我们以後再商量吧,不急。嘿嘿,你真行,这样就搞定了。好,佩服。那,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不送了,您慢走。"开什麽玩笑,我可没有他这麽干脆,宝儿那儿我还得慢慢来。
"别跟我敷衍,默默,该是决定的时候了,如果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浩的脸好严肃哦,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嘛!撇撇嘴,我正想著该如何回话,浩的下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把我击的晕头转向。
"默默,三嫂肚子里的孩子,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第十五章 分手
沈默,我觉得头有点晕,好像听见了一句什麽要不要的话。"那个,浩,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麽?"
"三嫂。。。她已经有了身孕!上次尉迟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你太激动了,所以没有立刻告诉你。现在算起来,差不多三个多月了!"怎麽,三嫂没跟你说吗?
我的孩子!没错,就是我的,宝儿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天啊!!宝儿有了我的孩子,不是吧,怎麽办,孩子!我还年轻,我不想生啊!好痛的!不对,是别人给我生,那也好痛,我不该让她痛,怎麽办,老天啊,你就这麽喜欢折磨我啊!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颓然跌坐在石椅上,我用双手捂住了头。想过千种万种的情况,独独没有想过这种。曾经嗤笑过一个奉子成婚的朋友,还大言不惭地说不就一个孩子吗,不想要就不要呗,何苦难为人家嫁你,强迫自己娶妻!如今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方才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一个生命,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不,起码他和女友是两情相悦,有孩子是早晚的事,我呢,我这算哪门子倒霉事?浩和宝儿,两边我都不想放弃,可是,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她们总是脆弱的。这个孩子,宝儿愿意要吗?从来都是想著如何给宝儿幸福,却忽略了应该问问她想要得究竟是什麽!是时候负起我该负的责任了,如果她要我就要,总之,绝对不能让宝儿吃苦!
打定了主意,我艰难的望向浩,我和他之间算什麽呢?"我想我应该。。。"
"不,你先别说,不用急著给我答案,你都没有跟三嫂说过,怎麽就能这样就放弃呢!"他知道我想放弃吗?他知道我想放弃他吗?
"算了,太难了,趁我还没有陷得太深,我们还是做兄弟吧!我不能抛下宝儿不管,"
"你!你觉得值得吗?这件事情本就是阴谋,易扇柯根本没有把公主嫁给你,她不过是个替身,又不是什麽真的金枝玉叶!叫她三嫂都是抬举她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早就以欺君的罪名处死了!"
"你胡说什麽?"我惊叫一声!他怎麽知道的!
"哼!"浩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麽明显的事情能瞒得过尉迟吗?我们什麽都知道了!低贱的舞女,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
"胡说!不许你这麽说宝儿!"我有点愤怒,最看不惯男人说女人贱,好像他们是什麽高贵人种似的!"宝儿是我选的,她现在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胡说我。。。我。。。"
"你认为她比我重要?"浩沈下了脸。"我在你心里比不过一个舞女?"
"你!你怎麽能这麽说!这不能比的,宝儿因为我吃了太对的苦,我对不起她,所以。。。别逼我,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我再想想,我们现在都不够冷静,等以後再说好吗?我会好好解决宝儿的事的,你先回去吧,让我静静!"没什麽可说的了,再说的话,伤人的话一定会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愿意这样!
"好,我给你时间,不过,我可没什麽耐性!"咬著牙说完这最後一句,浩怒气冲冲的走了,我知道他也不好受,可是,我又何尝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幸福呢?看著他的背影,我愣了,那个疼我的少年怎麽突然变成了霸道的男人?究竟宇文浩是什麽样的人?是率性狂妄不谙世事,还是深沈老练深藏不漏?也许,我惹了最不该惹的人!在我发呆的时候,一声呼唤让我会过神来。
"王爷!"
"宝儿!你。。。"她听到了什麽吗?
"让您为难了!"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动你的,现在什麽都让我搞砸了!"长叹一声,我想,让宝儿知道了也好!可是她的举动却让我心一惊!"你怎麽又跪下了,快起来!"
"王爷,您能听宝儿说吗?"
"你!唉!说吧,我当然听了,可是,起来说就不行吗?"宝儿咬著下唇,泪流满面,任我怎麽拉她,就是死死跪著不肯起来!
"宝儿跟随我家少爷的时候,就已然有过身孕,可是,宝儿身份低贱,夫人怎容的那个孩子出世,便叫人将宝儿乱棍打死!幸亏有少爷护著,才保住了小命,可是大夫说此生却再难有孩子!"说著,宝儿呜呜的哭出了声来。轻抚著她的後背,我忍不住也掉下了泪,这丫头的命运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啊。
"王爷,宝儿求您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没有资格为您留下子嗣,可是。。。可是,求您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我可以立刻就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宝儿只是想做一次母亲而已啊!求您,求您了。。。"说罢,宝儿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怎麽办?留下这个孩子,就意味著我要对她负责,意味著我必须放弃寻找我的幸福,一心一意的对她,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的。可是,对著这麽可怜的姑娘,我怎麽能狠心说不呢!我暗自擦去泪水,扶起了宝儿。
"傻姑娘,谁说不要著个孩子了,快起来,你没有做错,都是我不好,这个孩子是我们的,我怎麽忍心不要呢?现在不比从前,要当娘的人了,怎麽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放心吧,乖乖在这里待产。嗯,我希望这是个女儿,我最喜欢女孩子了,怎麽样,你呢?哎呀,儿子太调皮了,不好管教啊!嗯,我们给她做好多的小玩意,好好抚养她长大,你是她的娘亲,我是她的爹亲,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好麽?"三哄两劝,总算是把宝儿安慰住了,叫小莺扶她回房,好好的看好她,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