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这个文,其实一直在想要改改再改改,可是一忙起来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了让自己不能偷懒,那就先把它发出来,然后,嗯,当然就没办法只好写新的。厚厚。
看到家里这么多大人留的脚印,感动之余实在汗颜,所以,这篇贴出来也是答谢大家这么久的支持。谢谢谢谢,抱拳ING~~~~~~~
关于转载,这篇完全开放,各位来家里的亲随便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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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
"我才想起来今天有个宴会,不在家里吃了!"这句话的尾音被大门啪地一声隔断了,那个人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出家门。我看着一桌子丝毫未动的饭菜,突然想抽一根烟。
我知道我们快要结束了,他是个政客,官不是最大却经常要上报的那种,所以刚开始搬到一起住的时候就说好我们的关系不能曝光,以后一定要好聚好散。我知道我不能要求太多,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最近因为他要竞选下任省长,他的竞争对手更是不遗余力地查他的底,而我们的关系是他的致命伤。我还知道,他一生中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仕途。我知道如果我现在离开或许还能在他心底里留个好印象,我还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最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从不知道自己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这么深,在遇到他以前我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我讨厌接触别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接触人类,我有自己的实验室,每年政府出大笔的钱来供我做研究,我做出来的东西从没有让大众失望过,所以我不必去接触过多的人,不必去看人的脸色,我活得自由自在,直到他出现。
一开始是他来追我的,他这个人做事干脆,目标明确,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大众支持他的原因之一,他说看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想要我在他身边,所以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接近我,并俘获我。是的,他用了俘获这个词,我不太明白这个词用在这里是不是适当,因为我们之间并没有战争,我心甘情愿便成了他的俘虏,他的能言善辩,他的开朗自信,他的风趣,无一不深深地吸引着我。
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我们在一起时常常是他说个不停,我不太爱出门,所以我们在一起时他就像一扇通向外界的窗子,透过他,我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的本质。可是现在这扇窗已经关上一个月了。
我看着渐渐冷掉的饭菜,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身上的烟,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我在一个月前把所有的烟都扔掉了。叹了口气,我向自己的实验室走去,也许该从现在开始试着回到过去的生活,把自己完全投入到研究中去。
凌晨一点,实验室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晃动着发出悦耳的响声,这表明大门开了,一定是他回来了,我忙放下手中正在记录的本子,跑出去迎接他。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领带已经被扯下来了,衬衣的两个扣子也被他扯开,露出结实的胸肌,那双狭长的眼睛斜睨过来,野性得令我的心"砰砰"直跳。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去大步走向卧室,以前这个时候他总是亲昵地叫我"小白,过来,我醉了,扶我一下。"然后装模作样东倒西歪地压到我身上来。
他的步子有点不稳,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酒量很大,以前很少见他喝醉,可是最近他却常常醉成这个样子回来。有点担心他,我跟进了卧室。
他在洗手间里干呕着,我走进去上下抚摸着他的背,想着这样他是不是会好受点,却被他一下打开,"滚!你别想代替他,谁也别想!他是唯一的,他是唯一的。"他收回的手捶在洗手池上,紧紧地握着拳,而我被深深地刺痛了。
对啊,我还知道他以前有个初恋情人,那个人是他在学生时代的学长,他暗恋了他很久,终于没敢说出来,我知道那个人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席位置,那个位置是我永远也触摸不到的,而那个人,现在正是他的竞争对手。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的,因为我长得有点像那个人,所以他才对我一见钟情,我一直是那个人的代替品,我明白,与自己所爱的人针锋相对该有多痛苦。所以不管他推开我几次,我都重新抱紧他,我只想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一直地陪着他,无论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清晨在我醒来之前他就走了,于是我又回到实验室,呆坐了一上午,什么进展也没有,最近因为查觉到他的变化,我跟着一天比一天不安,结果就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想不出来,每天进入实验室只是例行公式,我有点怕,难道我要同时失去最重要的人和最重要的创造力吗?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环顾四周,突然觉得冷清得可怕,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最近常有这种感觉,可那又是什么呢?
风铃又响了,我狂奔出实验室,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可怕的念头留在实验室里。是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大盒子,我刚一开门就被他拥在怀里,"小白,生日快乐!"他的呼吸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我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睛有点湿。
清醒过来,我连忙把他拉进屋里,同时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镜头的反光才稍稍放了点心,和他在一起,我也快变成反间谍专业人员了。其实我们有各自的房子,这个就是他的房子,我的在旁边,两栋房子是通过中间的地下实验室相连的。
"小白,快过来,不要像个白痴一样地站在门口。"他已经大步走进屋去把盒子放在桌上,他又叫我小白了!虽然它的本意是生活白痴,我还是着迷般地爱听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跃,为我的生日旷工半天,我们吃蛋糕,然后把它涂在彼此的身上,然后放着激情的音乐疯狂地做爱,他回来了,我的烨,这是他的方式,这是他爱一个人的疯狂的方式。我大声喊叫并哭泣着,许愿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结束。
天完全黑下来,他疲惫地睡着了,我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完全勾勒出他石刻刀削般的英俊,我把头慢慢枕在他的胸膛上,好喜欢,喜欢到了想要和他融为一体。突然,我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一个项目,仿制人!为什么不做下去,为什么不仿制他,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我自己的烨!我的他,我的烨。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烨。
我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似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跃,久未出现的创作激情又回来了。我马上爬起来穿上睡袍,起身的时候床震动了一下,他叫了一声"小白。"便皱起眉头,我忙把手放在他的手中,像往常一样,他握到我的手似乎安心了不少,可是眼角却流出泪来。我愣住了,慢慢跪到床边,看着他握着我的手,泪涌出来,滴到枕头上,我不明白,这个泪代表了什么。
"烨,烨......"我轻轻地叫着他。
"不要离开我!"他说。
"永远不离开。"我承诺,可是为什么他还在流泪呢?
此后的两天我发疯般地寻找那个曾做过的项目的数据,可是它就像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我找遍了实验室各个角落,回到我原来的家中去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动用了记忆观察仪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用这个机器非常痛苦,可是我太想找到那东西了。搜索结果令我震惊,我居然自己删除了关于那些资料的所有记忆,大脑不像硬盘,删除东西的时候总会留下痕迹,那些删除的痕迹还在,而且我恐怕不止删除了这一点点,因为记忆沟里伤痕累累,到处是删除的痕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删除记忆是件极痛苦的事情,只删除一点点就会头痛好几天,更别说是这么多的东西被删除了。为什么?没有人能给我答案,因为这机器只有我自己会用,我既然选择删除,当然不会保留原因。之所以会想起这个仿制人的项目,还是因为自己当时忽略了一个点没有删除。
我迷茫地坐在实验室中,这屋中曾有过什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孤独,这屋里原来有什么在陪我呢?几乎已经肯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曾有过什么,可是我不但把它拿出去,还删除了有关它的全部记忆。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流出来了,脑中跳出一个词"想念。"我在想念谁呢?好像不是烨。
我回到烨的房间,这两天他出差到别的城市做演讲,以便拉选票,说好今晚回来,想起从他走后我一直没有做饭,冰箱里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穿好大衣出门去买菜。
今天下大雪,所以不敢开快车,耽搁了些时候才到超市,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出来,就听身边走过的两个男人正在议论烨。
"我看他没戏了,怎么搞的,平常一上台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也会搞这种事,居然愣在台上忘词。"
"而且他还转向支持同性恋,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说的做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哎,你听说没有,一个月以前......"
他们钻到车里去了,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这些天我一直沉在自己不稳定的情绪中,全身心都放在回家的烨身上,没有看电视,没有看报纸,也许还因为不想看到烨和他的初恋情人同时出现在报纸上吧。烨,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无异于自毁前程,他不是不知道民众有多排斥同性恋,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烨,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真的变了吗?我努力回忆以前的烨,最近的烨也只是情绪不好吧,只是因为对手是旭他才会方寸大乱吧,可是支持同性恋这回事,难道是一时头脑发热吗?
不知为什么头有些痛,于是我按了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买完东西出来,天已经擦黑了,车库里为了省电,只亮了几盏昏暗的灯,我拎着沉重的袋子向自己的车子走过去,突然黑暗中闪出一个人来伸手便抢我的东西。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抢劫,扔了手里的东西就跑,刚迈出一步,就被那人从后面伸脚绊倒,向地上扑去,那人又在我落地前伸手拦腰抱住我,猛地压在汽车上,我张嘴想喊,被他用手捂住了。
"是我。"烨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松了一口气,腿有点发软,烨加了点力气抱住我,好不让我滑下去。以前曾有过黑天出门差点被劫色的经历,所以这次真是吓坏了。烨也知道我那次的事情,所以紧紧地抱着我用手慢慢地抚着我的后背,"别怕,是我,别怕,是我。"他喃喃着拥着我,我也把手环在他的腰上。
"回家吧。"过了一会儿,烨松开我说。
"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蹲下身子收拾散落的东西。
"我到家发现你不在,东西又乱得可怕,好像遭劫了一样,吓得我差点报警,后来想起来看冰箱里没有东西,你又一向乱七八糟,所以就想你是不是到这里来了。"他也蹲下帮我收东西。
听起来很好笑,我有些感动,"差一点报警,是不是已经拨了号码?"以前有一次就是我回家正见他心急火燎地拨号,我不见了他拨的号只能是警局,因为我没有任何朋友。
"怎么敢报警。"他咕哝了一句,突然自觉失言,马上住口,提起手中的袋子站起来。
是啊,怎么敢报警,报了警不等于自动向人承认我们的关系,我收了笑容。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他,然后去开车门。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我把收音机打开,又听到关于竞选的热烈讨论。
"你这次支持同性恋了?"我问。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为什么?"
"你以前从不管我这些事的。"他有些生气了,转过脸瞪着我,忽然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回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以前......我突然想起那些被删除的记忆,想要修复它,我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无论如何要修复它。
当我做好晚饭的时候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拿了个毯子来给他盖上,然后放倒沙发靠背躺在他身边睡下。
之后的几天烨都没有出门,一直失魂一样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我只好把寻找记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陪着他。可是他越来越奇怪的举止让我强烈地渴望着寻回失去的记忆,他拿出我们以前出去游玩时拍的照片来看,他伤心地盯着我,好像我就要死了。
我要做饭,问他想吃什么他却好像生气了,每次都说随便,还说"反正你知道我的口味。"我不知道他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于是我问他是不是想要我走。
他抱住我说不要走,我会对你好的。
我开始觉得他有点陌生了,他真的不太像以前的烨,他看我的眼神有时也是陌生的,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可他又是关心我的,我有点糊涂了。于是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又进入了实验室。
这一次大有收获,我在记忆沟里发现了人造的痕迹,我吓了一大跳,马上仔细查看人造部分,原来只是一些新本领,是关于做饭等一些小事。原来我是不会做饭的,是不是我想做饭给他吃,所以造了这一部分呢,这是对他好,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我想不明白改造前的自己,原来的那个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想问题应该出在一个多月以前,那天烨回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看到我冷笑一声就进屋去了。从那天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就很奇怪,最早的一个星期甚至当我不存在一样。我问他话,他只答一句,"别来烦我!"
我决定去图书馆找答案,烨是政界的人,有关他的事情多半也会见报,应该查查那天的旧报纸。
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出门了,我开着汽车直奔图书馆。那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从那天后我中断了好几天的实验记录。直接拿到那天的胶片,我放到机器中仔细地翻看起来。
几乎每种报纸的头条都是一个内容,《科学家因病辞世,现任市长痛失挚友!》随着机器卡卡的翻动声,我的头脑几乎一片空白,那里面说,近年来最杰出的科学家白羽死了,市长竟哭昏在医院。事后有发言人出来解释说因为白羽生前是市长的挚友,不用说,此举为市长赢得不少选票。
我走出图书馆,虽然不冷,还是下意识地拉紧了衣领,坐到汽车里,把暖气打开又关上,我并不需要暖气,冷只是意识中的罢了。发动了汽车,突然觉得头痛,只想快点回家。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实验室,我在那里把自己的痛神经阻断,然后又用仪器检查了自己的数据。我想我最庆幸的应该是"他"给我加了冷静这个特质,我一直很镇静地做着这一切,连想哭的感觉都没有。
夜深了,烨还没有回来,想到他今天走之前接电话之后神色古怪,我不由得开始担心他,幸好我的记忆中还存着关于跟踪仪的事情,那是以前"我"在他身上动的一个小小手术,在他皮下植入一个极微小的跟踪仪,他并不知道。
我拿出定位仪,又开车出门了,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最近经济也不太景气,所以街上人很少,我把车速提到最快。
定位仪显示他没有大的位移,显然他并不在车上,一边猜测着,一边就看到了他所在的酒吧。我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又到这种地方来喝酒了,能在这里喝酒,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吧。我推开酒吧厚重的门,音乐震荡着扑面而来,我几乎想立刻捂上耳朵,如果不是痛神经已经被阻断,我一定会觉得头痛。
用定位仪很容易便找到他的方位,可是走近了,我却分辨不出坐在角落的两个黑影中哪个是烨,在这种地方又不敢喊他的名字,真叫人头痛。我伸出手随便搭在一个人肩上,中断了两人的谈话,"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要找个人。"
那个人惊讶地转过头来,我的心脏猛地撞击了一下,那是旭--烨的竞争对手、初恋情人。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因为他有段时间曾是政府部门派来和我联络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