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山经篇————碧水诗情
碧水诗情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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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洹最后的记忆是在祈神崖上祈祷,等待神谕。
  他看见了金光的闪耀,然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就是神谕了。
  神谕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但他冥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按照神谕去做。就在他心中释怀之时,却觉得自己被人一击,就这样坠下了祈神崖。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
  
  这鹊山是南方三条山脉中最大的山脉,也是唯一有名字的山脉。鹊是南山众多山神的王,因为他是南山之中唯一被天神赐予名字的人。
  虽然是南方众山的神,但他却总是一副少年的模样。整个南山都是他的责任,他也无暇去计较自己的样子。算算又是一百年了,于是他起身开始去巡视各座山。
  "啊......真是的,这么多山就是猿翼山最凶险。猿翼这小子怎么不来迎接我?"鹊一边赶着山上随处可见的怪兽,一边抱怨着。
  这时,他感到了一股不一样的神力的波动,寻着波动找过去,却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看见了一个沉睡着的人。那股波动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这不是南方的神力......"鹊凝神感觉着,"居然在猿翼山看见了人......猿翼,你山神是怎么做的啊......"
  抱怨着,走近那个人。正打算看个清楚之时,那人却睁开了眼睛。
  一双淡青色的眼睛!
  真美......自 由 自 在
  鹊不由地感叹着。
  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睛眨了几下后,鹊冲他咧开了笑脸。

  头痛......
  洹努力令自己清醒,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时间白亮的光让他不能适应。眨了几次眼睛,刚能够看清事物,却看到自己眼前一个少年的特写。
  少年是笑着的。那灿烂的笑脸让他不由感到放心而又舒畅。
  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不能发出声音。心里十分疑惑,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很虚弱,喝点水吧!"少年对他笑着,捡了片树叶,小声念了几句咒语,一个绿色的有着树叶花纹的杯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杯子里还有树叶清香的液体。
  少年用的是很普遍的小法术,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使喉咙感觉好多了。
  "这里是......"洹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山第一大山脉鹊山中的猿翼山。"少年依旧笑着,"你怎么会来到这破山?‘猿翼之山,多怪兽,多蝮虫,不可以上',你不会不知道吧?"
  猿翼山?
  洹一愣。自己之前是在北山的啊,怎么一眨眼,却在南山?
  还是南山之王座下第二位重要的猿翼山?
  "那么你就是猿翼神了?"洹看着那个少年,不像啊!
  "不是不是!"少年连连摆手,"我可不是猿翼那个懒人。我只是悄悄来这里玩,你别误会我啊!"
  洹失笑。懒人?这会是猿翼那个猛将?
  "你是谁?你是怎么到猿翼这来的?"少年询问他。
  确实,猿翼之山并不是人人都能上来的,更何况是自己这个体态虚弱的人。
  "我是怎么来的我并不知道。"洹也感到很无奈。
  "啊?难道你失忆了?"少年脸上一副"这可难办"的表情。
  "不,我是谁我还是记得的!"洹连忙解开这小小的误会,"我是北山的王,洹。"
  "北山......王?"自 由 自 在
  洹看见了少年脸上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确实,要是自己也不相信为什
么北山的人会出现在南山,还是一副落难的样子,更何况是北方众山最顶点的王了!但是少年接下来的话,却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洹山吗......"少年露出思索的表情,"你是说一千年前失踪的北山王,洹?"
  洹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千年?!
  失踪?!
  "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少年认真的看着他。

  "你是说......坠崖?"
  洹向这少年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少年仔细地听着。
  "不管怎么说,这里确实是南山,而你也确实沉睡了一千年了。这一千年有很多东西改变了,最重要的是,北山的王也已经换人了。"
  "现在的王......是谁?"洹询问着。
  少年看了他一眼:"是你的弟弟,太行。"
  "他吗?"洹却笑了,十分欣慰地,"是他就好了!"
  少年疑惑地打量他:"你很高兴?你已经不是王了哎!"
  洹看着少年可爱的样子,不由自主就摸上了他的头。
  "可是我并不介意啊!"
  "怪人!"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头,皱皱眉,"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啊?"
  "我......还是要回北山一趟!"
  "哎?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的家啊!"洹哈哈一笑。虽然不是王,自己已经只是北山众多的山神之一了,但是,回家是当然的吧!
  "回家?"少年眼珠子转了转,咧开嘴谄媚地笑着望着他,"我也去好不好?"
  "你?"洹看了看少年,"从南山到北山有多远你知道么?你不能去!"
  "哼哼,你就能回去了?"少年斜睨着他,"你以为凭你可以穿过南山各境的节界?更何况你还很虚弱!你还是需要我这个正宗的南山神的帮忙的!"
  "这......"洹犹豫了。
  南山与东山、西山、北山、中山不同,南山存在着很多的节界,这些节界只有南山的人或者被允许的人才能通过,所以南山一直是五个区域中最安定的。其他的区域并不是不能张节界,而是要张这么大而系统的节界很费神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南山王"鹊"了。
  "所以......就让我......去吧!"少年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缠在洹的身边努力着。
  "好吧......"洹实在不想带着孩子走这么艰险的路,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不带不行了,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耶耶耶!好哎!"少年欢呼雀跃。
  洹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自己心中的抑郁也消散了。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的救命恩人加和伙人?"
  "恩......就叫我喜鹊!"自 由 自 在
  "喜鹊?有喜鹊山吗......"洹疑惑着。
  "哎呀,都一千年了,南山的山的数目当然有变化了!我喜鹊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土丘啦!"鹊打消他的疑虑。
  "什么土丘!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洹哭笑不得,毕竟能有山神存在的山,都是正式的有神籍了的,"不出名还能在猿翼山晃悠?你说的,‘猿翼之山,多怪兽,多蝮虫,不可以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既然能来,也是很受欢迎的吧?"
  这样可爱的小孩子,也难怪猿翼也任其出入了。
  "呵呵,你看猿翼都不理我呢......"鹊笑。自己如果都不能上这山,还怎么管理整个南山啊!
  "你要回北山的话,要怎么走呢?"鹊在地上画着图,询问道。
  中山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一般是不能通过的,那么就只有两条路,一个是由西山界到北山,还有就是从东山界到北山。他个人认为是由西山界去比较好,因为他们现在在的猿翼山就是在南山界的较西边。
  "还是从东山界走吧。"洹沉吟片刻,作了决定。
  鹊抬头看他,眨眨眼睛。
  "我知道你想走西山。"洹看穿了他的想法,盈盈笑着,"可是我还想去西山看看我的朋友。"
  "啊,是呢!一千年不拜访的话,搞不好要生气的!"鹊一拍手,"好!就走东山了。反正我还能顺便去东边的几座山玩玩!"
  "就知道你动机不纯!"洹轻拍了鹊的头一下。
  "嘿嘿......"南山总要巡视一下啊,这次意思意思算了吧!鹊笑弯了眼睛,可以轻松一下了,"洹,能不能先......陪我啊......"
  洹看了他一眼,那小小的脸上是央求,"好吧,反正是回家,就当玩玩吧!"
  "那么......呵呵,先去基山吧!"
  基山?基山的南坡有很多玉石,小孩子总是喜欢的。洹笑 "行,我们走吧!"
(2)
  不管要去哪里,都必须先离开猿翼山。但想要离开就必须解除结界,喜鹊自告奋勇,要带洹到结界的地方去。
  洹跟在喜鹊后面,梳理着自清醒以来的思绪。
  这次的路程几乎要横跨整个大荒的山界。就算现在最简单的路程,从猿翼山到基山,一路向东,只要经过三座山。这对本来的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却不一样了,沉睡了一千年,让他十分虚弱,神力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差距。而且神力的感觉很奇怪,似乎是被人夺走了似的。这也是他一定要回北山的原因。他一定要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神力......没有问题吗?"喜鹊担心的问。出了山洞,在应付猿翼山的众多怪兽蝮虫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洹的力不从心。
  "是有所衰弱了......"洹仔细感受着身体内部的情况,发现神力流失了几乎大半,"不过没关系,我的神力是受天赐之璧的保护,在过些日子可以渐渐复原。"
  "因为你是北山的,身上的气息会引起它们的敌意,但是你若是有天赐之璧就没事了,它会在你身边形成一个简单的结界,不会消耗你的神力来保护你,所以,那些怪兽什么的也只是徘徊在你周围罢了。"喜鹊向他解释着现在的状况。
  "是吗?"洹观察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果然是如此。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消耗,安心地复原神力。
  "但是说实话,这破山的路真是不好走,全是不讨喜的家伙。由此就可以看出猿翼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懒!"喜鹊脸上全是不满。
  洹看看两人的现状,也能体会喜鹊的心情。这座山上全是奇奇怪怪的树木,本身就不太好行走,而被洹吸引来的怪兽蝮虫又都在旁边虎视眈眈,任谁都浑身不自在。虽然可以用法术驱赶,但是洹并不想消耗自己仅有的神力,而喜鹊则不想伤害这些山上的动物。两个人都没有动静,所以也只有忍耐的分了。
  "啊,就快到了!"突然听见喜鹊的叫唤。
  洹发现四周的景色变了,不再是奇怪诡异的树林和凶恶的怪兽,而是一片白玉铺成的广阔的地域。然后,他看见远处有一道紫色的烟雾状的屏障,隐隐约约,如梦如幻。
  "那里就是结界吗?"洹想要向前走,走到少见的结界跟前看个清楚。
  "不要再走了!那个只是幻影,真正的结界就在我们眼前。"喜鹊拉住了洹。单手在胸前画了个结印,一道红光从他胸口出现,罩住了洹,然后渐渐淡去,"现在你可以自由的出入南山的各个结界了。"
  洹觉得眼前一亮,再看去,发现自己已经在猿翼山外了。
  "出来了?"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说明他们离开了有山神庇护的山体,处在虚无之道上。
  "是啊。"喜鹊笑嘻嘻地回答,"你说好了的,要先去基山。"
  "是,我答应过了。" 洹双手结印,正准备施法。可是喜鹊却把他的手一拽,"你不是要去基山么?"这样他就不能结印了啊!
  "你的力量还没有恢复,我来吧!这一路都是在南山界,不会有危险。你现在最好修养,赶在出南山界之前复原。"说着,右手一张,一只巨大的金翅鸟从他的手心一跃而出。
  "真美......"驾驭鸟是南山的独有法术,因为南山山神的原形都是有着鸟的部分。但是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这么漂亮的金翅鸟。巨大的,有沉重的存在感,但又散发着那么耀眼却不刺眼的光芒,温柔的包围着他们。更叫他惊讶的是,金翅鸟是驭鸟法术的最高境界,喜鹊这样一个小小山神,居然也能使用,洹不禁不敢小看他了。
  "快上来吧!"喜鹊轻巧一跃,坐在了金翅鸟的背上。洹连忙收起遐想,也跳了上去。
  "向基山,出发!"随着喜鹊的命令,金翅鸟长啸一声,张开双翼,飞向了虚空。
  洹坐在大鸟的背上,感到风声在自己的耳边呼呼作响,这才有了重返世间的感觉。自己沉睡了一千年,一千年并不是太长的时间,但对于失去了王的北山界来说,变化是翻天覆地的。而其他的山界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原状。要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难道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但为什么自己会坠崖并陷入沉睡呢?而且还是在南山界最凶险的猿翼山内。众多的迷惑围绕着洹。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醒来了。洹看着喜鹊,这个可以算是自己恩人的少年。喜鹊虽然是个少年,但从言谈举止以及他对南山情况的了解,能够看出他也是个有实力的山神。当真是在自己沉睡之时,这个世界又孕育了更多承袭了世间精华的聪颖的神灵?
  "你是南山第一山脉的吧?"洹看见了喜鹊身上的饰品,问道。
  喜鹊的身上挂着一块璋和一块玉,这是人们祭祀南山第一列众山时候的祭品,而且他召唤金翅鸟的时候是用右手,南山第一列"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左为首右为身,所以可以肯定他是第一列的山神。
  "是啊。你看出来了?"自 由 自 在
  "那么你一定是见过你们的王了?"第一列山脉叫鹊山,这就是天神赐的名字。南山界的王居住在第一列山脉,喜鹊如此聪慧,连猿翼都能让他自由进出自己的地方,想必他们的王也很宠他。
  "嘿嘿......这个......我和他确实是很熟啊......"喜鹊干笑着。就是自己,能不熟吗?
  "所以你的法术也和他的有点类似......也许就是他教导的吧!"洹纯属好奇,也想弥补一下这一千年的时差。
  "你见过王?"喜鹊倒是奇怪了。自己一向喜欢清静,在外面征战不休的时候,自己总是窝在南山看看花草,并没有见过他啊!
  "没有。只是曾经看过他召唤凤凰。我曾经去过东山界,碰巧看见南山界祥云翻滚,然后就看见凤凰直冲九天。那种气势,与你召唤金翅鸟的感觉很相似啊。"洹忆起往事,陷入回忆。
  "哈哈......"原来是那次打赌啊。当年与部下打赌,要单手不结印召唤彩凤,赢了就能随时出入被禁止的猿翼山,便答应下来。结果是赢了,但是却惹恼了猿翼,因为他们打赌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自己居然成了奖品!所以每次巡山,猿翼都不去迎接他,任他在凶险的山上自生自灭。
  "我总是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呢!"洹随便的一句话把喜鹊吓住了。
  "那......那我是什么人呢?"紧张兮兮地问。
  "我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所以还用说?你是我的恩人嘛!"
  "啊?呵呵,是啊,恩人......"喜鹊悄悄擦一把汗,"啊!你看,是基山。我们到了!"连忙岔开这危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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