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
不过这一次他压抑了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摩挲着下巴说道:“莫非是方玉飞?”
杨青月颔首,“看来你还是有点聪明的。”
陆小凤挺自豪,“哪里哪里,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
江雪寒点头道:“既然你那么有聪明才智,不妨好好思考一下真相,至于我们就先去吃饭了。”
不等陆小凤回答,她就冲着店小二喊道:“小二,把早饭送到天字一号房。”
“好勒。”店小二麻利的应和。
陆小凤尔看着江雪寒无情离去的身影,伸出尔康手,不要啊,表姐,然而这没有什么卵用,江雪寒毅然决然的走了,带着智囊杨青月一起。
她们回到房间,还不及坐下,房内就陡然的出现了一道黑雾,可这两人均是不慌不忙。
其中杨青月还慢条斯理的泡了一壶茶,江雪寒则托着腮看着黑雾,问:“表舅,你无不无聊?”
黑雾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哦?看来表侄女是认出我来了?”
黑雾中伸出一只手,那手随意的挥一挥,那些神秘莫测的黑雾就都散去了,露出一张熟悉的邪魅容颜,他正是江雪寒的表舅戚玉溪。
戚玉溪坐到江雪寒的身边,毫不客气的喝了杨青月泡的茶,还要挑剔,“差强人意。”
江雪寒无语,她问:“表舅,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喝茶的吧?”
戚玉溪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不是,你们只是顺便而已。”
江雪寒眉毛一挑,“清除西方魔教隐患才是正事?表舅你果然是玉罗刹。”
戚玉溪不置可否,只道:“我知道那个小家伙没死。”
江雪寒问他:“然后呢?”
戚玉溪说:“没有然后了,没死就没死吧。”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江雪寒想想也是,戚玉溪若是真想让玉天宝死,那玉天宝就根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只她还是很好奇:“表舅,你大张旗鼓的搞诈死做什么?”
戚玉溪说:“为了清理隐患,方便吹雪继位。”
江雪寒显而易见的不信,她说:“阿雪一心剑道,想都知道不可能继承你的西方魔教。”
况且以她对戚玉溪的了解,为了儿砸清除隐患神马的绝不是他的风格。
戚玉溪“哦”了一声,说:“那就是为了好玩儿。”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江雪寒觉得,它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原因。
戚玉溪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创立西方魔教本就是一时兴起,可时间越久这些人就越来越无趣,整日里想着我死,那我就死给他们看,让他们乐一乐。”
江雪寒腹诽:乐完了就该去死了,这肯定是表舅的未尽之意。
戚玉溪叹气,“希望这次以后,他们能够有意思一些。”
江雪寒继续吐槽:估计会吓得噤若寒蝉。
戚玉溪将茶水一饮而尽,道:“有人来了。”
然后戚玉溪的座位上就没有了人影,只余一团黑雾。
江雪寒扶额,“表舅,你为什么总要裹在一团黑雾里?”
戚玉溪说:“因为有意思。”
话音落下,黑雾消失。
不一会儿,端着饭菜的店小二敲响了房门。
就在江雪寒和杨青月享受美食的时候,隔壁房间那个陌生的被救青年,也就是传闻中已死的玉天宝,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救他的人居然和玉罗刹认识?
那么他们救他究竟是无意之举还是玉罗刹的暗示?
可是想一想玉罗刹的性格,玉天宝就觉得,他不会对他有那种心思,这让他有些遗憾。
玉天宝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去找江雪寒和杨青月。
他敲门的时候,江雪寒和杨青月刚好享用完了他们的早茶。
江雪寒挑眉,问杨青月:“莫不是店小二来收盘子了?”
杨青月含笑,“你知道的。”
神识一扫,门外是谁他们还不是一清二楚吗?偏她还要装无辜
无辜的江雪寒表示,“我这是在考验你。”
杨青月问她:“请问夫人考验的如何了?”
江雪寒满意的点头,“不错。”
“当当当”
门外的玉天宝并不知道这对夫妻没出声是在**,只以为他们是没听到,所以又敲了敲门。
江雪寒手一挥,原本紧闭的房门就被一阵大风吹开。
她问玉天宝:“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儿?”
玉天宝把房门关好,才似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你们认识玉罗刹。”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所以江雪寒有些惊讶:“你竟能察觉到?”
别看戚玉溪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模样,但人家的武力值还真不是盖的。
玉天宝苦笑道:“我资质平平,武功平平,却唯独在玉罗刹的事情上特别有天赋。”
比如说他特别会揣摩玉罗刹的心思,又比如说他能感受到玉罗刹的气息,他敢保证,他对玉罗刹的上心程度绝对远超玉罗刹的亲生儿子。
西门吹雪:我心无外物,一心剑道。
江雪寒听他这意思,好似对玉罗刹并无怨恨,反而还有点小崇拜,她诧异道:“他这么对你,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玉天宝说:“如果没有他,我会更惨。”
他告诉江雪寒和杨青月,他自出生之日就有记忆,所以他清楚的记得,当年他的父母想把他卖进宫里做太监的,后来玉罗刹看上了他,他才得以保存男性特征,并且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玉天宝很看得开,他说:“如果没有玉罗刹,我就要做太监了。况且这些年下来,我想要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却没有阻拦,可见他虽有意以我为饵,却并无杀我之意。”
江雪寒腹诽:没有杀你的意思,但也没有救你的意思。
不过看这小子对表舅那么崇拜敬仰,她就不说了,她只问:“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玉天宝说:“我想回去,回西方魔教,回到玉罗刹身边。”
江雪寒觉得玉天宝脑子有问题,“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居然又想回去?”
玉天宝笑了笑,说:“你不懂,西方魔教那种地方,即使正常人去了也会不正常,我已经无法适应正常的生活了。”
过去他心心念念的是离开西方魔教过平凡的生活,可真正离开了以后他才发现,他想回去,回到西方魔教,回到玉罗刹身边。
“你这小子还真有些意思。”一团黑雾再次出现在房间中。
江雪寒无语,“表舅,你不是走了吗?”
戚玉溪表示:“谁说的?”
玉天宝万万没有想到,江雪寒不止认识玉罗刹,而且居然和玉罗刹有亲戚关系。
他简直想不出,玉罗刹居然会这么接地气。
是的,在这个孩子的观点里,玉罗刹有亲戚都是一件非常接地气的事情。
那团黑雾靠近玉天宝,玉天宝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这小子平日在教里就是这样一副木楞模样,竟然把我都瞒了过去。”
他的话里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是起了兴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回去吧。”
那团黑雾一转,移动到了江雪寒附近的椅子上,“反正西方魔教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孤松三个人也该去死了。”
玉天宝大喜,“多谢教主,多谢教主。”
戚玉溪没说什么,直接裹着玉天宝走人了。
江雪寒很好奇,黑雾里的玉天宝能否看到戚玉溪的真容?
她觉得,应当是不能的吧,毕竟戚玉溪现在只是觉得玉天宝有意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天宝和戚玉溪,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女主表示不愿意管!
第172章 凤凰于飞(十)
过了几日, 陆小凤很惊讶的过来告诉江雪寒, “表姐,你知道吗?岁寒三友死了。”
江雪寒抿了一口茶, 问:“怎么死的?”
陆小凤说:“他们是被玉罗刹吓死的, 玉罗刹你知道吧,就是西方魔教教主, 他真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江雪寒挑眉,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陆小凤陷入了回忆,“他整个人裹在一片黑雾里,犹如鬼魅,而且他算无遗策,简直恐怖, 表姐,你知道吗,玉天宝居然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玉罗刹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 玉罗刹之所以把玉天宝推出来,为的就是给自己亲生儿子扫清障碍,他的思虑之周密,目光之深远,简直令人胆寒。”
江雪寒眼神复杂的看向陆小凤, 很想告诉他,那都是戚玉溪在忽悠你呢,估计表舅大人是在阿雪身上占不到便宜, 所以就在陆小凤身上找找存在感,不过顾忌到陆小凤的生命安全,她觉得她还是保持沉默为妙,任由陆小凤一个人在那里嘚不嘚嘚不嘚的说。
从他的嘴里,江雪寒也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比如说和岁寒三友勾结的真的是方玉飞,再比如说方玉飞费尽心机设计陆小凤为的就是罗刹牌。
当初方玉飞和岁寒三友里应外合骗得玉天宝的罗刹牌还不甘休,还要一掌把他拍死,可是玉天宝也不是吃素的,他给出的罗刹牌是假的,所以方玉飞和岁寒三友一下就抓瞎了。恰巧陆小凤来到这个小镇上,方玉飞就把主意打到了陆小凤的身上,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找到罗刹牌,同时把黑锅都甩到陆小凤的身上以洗白自己。
陆小凤感慨的说道:“我都没出手事情就结束了。”
江雪寒心说,那是因为表舅大人出手了啊!
戚玉溪能创建西方魔教,就足见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泡,这一会儿他找到新乐子了,自然不耐继续跟西方魔教那些人玩躲猫猫。
陆小凤感慨了一会儿,问江雪寒:“表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雪寒想了想,反问他:“你有何打算?”
陆小凤一拍大腿,“自然要回京都去。”
京都不止有美酒,更有美人,他陆小凤怎么舍得不回去?
江雪寒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回京都。”
算来,如果不是为了取赌金,那么他们此时应当在京都才是。
陆小凤喜笑颜开,显然是很乐意与江雪寒同路。
几人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驾着马车回了京都。
到了京都,江雪寒总觉的心里头怪怪的,她逡巡四周,想要寻找让自己不安的源泉,可无论她怎么扫,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这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杨青月心思细腻,发现了她的焦躁,悄声问道:“怎么了?”
江雪寒说:“总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
杨青月蹙眉,神识放开一扫,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可他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相反,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在窥探他们,而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修真者。
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江雪寒,当然他没忘了在他们附近加一层隔音罩,免得被那窥伺者听到。
江雪寒沉思了片刻,说:“是我大意了。”
这里虽然是武侠世界,却不是单一的武侠世界,她们不能以寻常目光看待。
她握住杨青月的手,说道:“那我们要做好准备,这个人既然能躲过我们的神识,就绝对不容小觑。”
杨青月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
为怕殃及无辜,江雪寒和杨青月还特意寻了借口把叶清霜和陆小凤都支走。
恰好陆小凤本人也想去怡情院消遣消遣,于是四人分作三波,分道了扬镳。
在不远处一座三层的茶楼上,一个外表看起来老实和气的老者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他头也不回的问道:“是他们?”
一个风姿出尘的冷美人朱唇轻启,“是。”
老者大笑,“果然很有意思。”
冷美人恭敬的回答:“您喜欢就好。”
老者笑了笑,憨厚老实中透露出一种可怖,“我很喜欢。”
此时的江雪寒和杨青月虽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但是却不知道盯上他们是谁。
正当他们准备入住客栈的时候,宫九出现了,他急匆匆的说道:“快,快跟我走。”
江雪寒和杨青月倒很淡定,江雪寒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过看在宫九着急的份上,她和杨青月还是跟着他一起出了城,其中也有不想伤及无辜的意思。
京都城内人来人往,如果他们就这样与那个窥伺者打开了,倒霉的只会是老百姓,所以江雪寒和杨青月也就任由宫九驾着马车带他们出城。
路上,宫九告诉他们:“我师傅来了,他对你们很感兴趣,他是很一个很恐怖的人,我到现在为止都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