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道,“阿弥陀佛,是老衲的错,老衲向乔帮主道歉。”
玄慈都已经道歉了,乔峰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乔峰的身世之谜到此就算告一个段落了。
徐长老没能整到乔峰,就把气都撒到江雪寒的身上,他问玄慈:“她杀了江湖中那么前辈又怎么算?”
江雪寒抱手,“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的?”
徐长老说:“这不是很明显吗?整个江湖中唯有你一人是以绸带为武器。”
夫人被污蔑,杨青月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冷笑道:“可笑,江湖之中那么人,你莫非每一个都了解?”
徐长老“哼”了一声,“我不了解的都是没有名气的,他们既连名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杀死那些前辈?”
江雪寒长袖微摇,一道暗光擦过徐长老的耳边。
徐长老惊呼,“你……”
江雪寒笑得很好看,“我若是要杀人何必使用绸带?心动意动你死。”
现场一片静谧,不是因为他们相信了江雪寒,而是因为江雪寒的武力震慑了他们。
最后还是玄慈打破了静默,他说:“施主如此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雪寒歪头笑,“我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但是我可以把凶手找出来。”
她袖子一甩,长绸裹住一个黑衣人落到了地上。
江雪寒笑意盎然的看着那黑衣人,“终于抓到你了。”
黑衣人僵在地上,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因为他被江雪寒点了穴位。
徐长老冷嗤一声道:“你说他是他就是吗?”
江雪寒不理会徐长老,只微笑的看着玄慈问道:““主持想知道他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破天表示:我无所不在
第162章 逍遥逸事(十一)
玄慈握住佛珠的手一紧,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惜事情的发展却不会因为他的预感而停止, 只见江雪寒扯下那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在场立时就有江湖人惊呼, “慕容博?”
“是他?”
“可他不是死了吗?”
江雪寒摊手, “很明显,他假死。”
玄慈看着慕容博, 叹气道:“为什么?”
慕容博默默无语。
江雪寒捂嘴,“啊呀,我差点忘了,我刚才点了他的穴。”
在场江湖人:……
杨青月则含笑看着她,彷佛在说夫人棒棒哒。
江雪寒:杨青月你的高冷人设呢?
杨青月:被狗吃了。
江雪寒:快让狗吐出来,还我高冷男神。
在场江湖人觉得很心累, 江雪寒吓了他们一回,又塞了他们一嘴狗粮,真是人生多艰!
慕容博见阴谋被拆穿, 冷哼一声道:“玄慈你装的倒是一脸的正义凛然, 你敢把你得那些丑事说出来给在场所有的江湖人听听吗?”
在场江湖人立马竖起了耳朵,少林寺主持的丑事?这是真的假的?
大部分前辈持不信态度,大部分江湖少侠持观望态度,还有一小部分看戏的持八卦态度,譬如江雪寒就是那一小部分看戏的。
玄慈双手合十道:“老衲无愧于心。”
慕容博大笑, “哈哈哈,无愧于心?玄慈你还真是道貌岸然。”
说着他就飞走了。
在场江湖人惊呼,“他走了?”
段誉更是着急的跑到江雪寒身边问道:“前辈, 他逃了怎么办?”
江雪寒胸有成竹,“别急,他不是走了,而是去抓一个人。”
段誉表示不明白。
江雪寒表示不明白没关系,反正待会儿就能明白。
慕容博果然没有逃走,他很快就抓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他把那个女人扔在地上,问玄慈:“玄慈,你可认识她?”
那女子侧过脸不敢看玄慈,可即使她侧着脸,江雪寒也把她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叶二娘。
江雪寒都能把叶二娘认出来,玄慈就更不用说了。
慕容博哈哈大笑,“如何啊玄慈?可还记得你的老相好?”
“什么?”
“老相好?”
“那不是说?”
“少林寺主持破戒了?”
在场江湖人一片哗然,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玄慈阖眼握住佛珠念佛,并不正面应对,然而他的态度已然表说明了一切。
江雪寒叹道:“这慕容博是不是傻?他既有这个把柄私下里威胁玄慈就是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有什么用?”
慕容博心心念念都是复国,而少林寺是正道魁首,他有了这个把柄不就等于握住了少林寺吗?
杨青月却不同意,他说:“玄慈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慕容博若是以此相威胁,玄慈更可能做的是以死谢罪,这一点,想必慕容博心里很清楚,毕竟他们曾是朋友。”
江雪寒想到书中玄慈的选择,点头同意了杨青月的说法。
“况且看那慕容博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应当另有倚仗。”杨青月补了一句。
江雪寒挑眉,说道:“就让我看看慕容博究竟有什么样的倚仗?”
她的目光又转回现场。
现场,慕容博见玄慈不答话也不着急,只是转头问叶二娘:“你不想看看那个甜言蜜语欺骗了你却又抛弃了你的人吗?”
叶二娘低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慕容博讶异,“你居然还在维护他?你不怨恨他吗?”
叶二娘不说话,明摆着还在维护。
江雪寒感慨,“痴心女子负心郎,只不过痴心归痴心,却不该牵连到无辜人的身上。”
叶二娘本是受害者,可她却将受害者演绎成了加害者,而叶二娘和玄慈的悲剧也证明了,和高僧谈恋爱什么的果然都是童话里的故事。
慕容博继续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吗?”
叶二娘睁开眼睛,“是你?”
慕容博笑了笑,“不错,是我。”
叶二娘扑过去,慕容博往后退了一步,叶二娘就扑到了他的脚下,“明明……明明不是这个气息。”
“因为我是找的别人啊!”慕容博不愧是经常做坏事的人,深谙不能亲身上阵的道理。
叶二娘恍然,“难怪,难怪我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
她爬过去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慕容博说:“该求我的人不是你,而是玄慈。”
叶二娘不敢看玄慈。
孩子对她很重要,玄慈对她也很重要。
慕容博目光看向玄慈:“玄慈,你可知道你还有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儿。”
玄慈念了许久的佛,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博冷冷的看着玄慈,问道:“你说呢?”
玄慈慨然长叹,“是我对不起她们。”
慕容博仰天长笑,“玄慈,你终于是承认了。”
江雪寒很疑惑,这慕容博的根本目标不是复国吗?她怎么觉得他条条都是在针对玄慈呢?
玄慈说:“我的罪孽我自会去赎,而你的罪孽我也希望你放下。”
“放下?”慕容博挑眉,“你是想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玄慈说:“即使我放了你,在场的英雄豪杰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博冷笑,“你不用管,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玄慈看着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的叶二娘,想着那个无辜的孩子,终归做出了选择,“阿弥陀佛。”
慕容博与他是多年的好友,自然知道他这一声“阿弥陀佛”的含义,他笑道:“玄慈啊玄慈,你果然有情有义。”
“我的孩子呢?”叶二娘目光炯炯的看向他。
慕容博高声喊道:“复儿……”
慕容复神情复杂的从人群中走出,他说:“父亲,我没想到你居然没死。”
慕容博毫不在意,“唯有这样才能做到□□无缝,好了,不说这些,我问你,当初我送到参合庄的那个孩子呢?”
“你是说那个男婴?”慕容复反问。
当年雁门关战役后不久,慕容博就着人送了一个男婴给慕容复的母亲王氏。
慕容复说:“母亲把他给扔了。”
慕容博神情大变,“什么?”
慕容回答:“母亲以为那是你的私生子,趁着我们不注意,把那孩子给扔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叶二娘很敏锐,“那是我的孩子对不对?对不对?他在哪儿了?他在哪儿?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可能是得到了希望又绝望,叶二娘彻底的疯了,她疯疯癫癫的抓着慕容博的袖子喊着:“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这副样子惹得在场之人皆是叹息,江雪寒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话剑指何人显而易见,但奇怪的是,说这话的却不是玄慈,而是一个手持扫帚自少林寺门口缓缓走来的老僧。
慕容博警惕的说道:“你是谁?”
老僧说道:“我不过是藏经阁前一个普通的扫地僧人,施主不知道我实属正常。”
“藏经阁?”慕容博猛然抬头,“你……”
老僧笑了笑,说:“我犹记得施主第一次入藏经阁,取的正是一本《拈花指法》。”
江雪寒摩挲着下巴对杨青月说道:“这老和尚厉害啊。”
别看这老僧周身气息平浮,好似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然江雪寒却能看出那是因为此人修为已达返璞归真之地,着实不容小觑。
杨青月微微颔首,赞同的说道:“看来这少林寺确实是卧虎藏龙。”
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江雪寒和杨青月的眼眼力,譬如慕容博就没有。
他见这老僧竟然揭露自己隐藏的秘密,当即就一掌拍过去,玄慈大喊:“小心。”
老僧却是不紧不慢,只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来势汹汹的一掌便石沉大海了。
这下慕容博也看出来了,这老僧看似寻常人,实则不简单。
老僧也不因慕容博的行为而生气,他只叹气:“慕容施主,我寺最珍贵的并非你于藏经阁所见之武功秘籍,而是历代高僧的心得语录。习少林之武学,需得知我佛之禅理。若无佛学之基,则害人害己也。”
玄慈这才明白,为何这老僧会对慕容博进出藏经阁的行径视若无睹。
他惭愧的说道:“阿弥陀佛,是我着相了。”
千百年来,少林寺都对藏经阁层层把守,就是为了防止内中秘籍外露,而直到今日,他才恍然,本该作为佛寺的少林寺其实已经被江湖化了。
杨青月对江雪寒说:“这位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多谢施主的赞赏。”那老僧也厉害,竟然听到了杨青月的话。
他既听到了,江雪寒就忍不住问他:“方丈,你既见慕容博泥土深陷,为何不拉他一把?”
老僧慢条斯理的回答:“佛渡自渡者。”
他目光转向慕容博,“慕容施主,你可明白?”
慕容博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愿在大师门下学习佛法。”
老僧长叹,“佛在我心,我在苦海,你只能自己渡自己。”
慕容博点头,“我明白了。”
江雪寒:……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她转头问杨青月:“这慕容博的转变也未免太大了吧?”
刚才还在那里自信满满的叫嚣,转眼就要遁入空门,你好歹来个过度啊?原著中尚且有一个先死后活的过程,现在这个突兀的她都摸不着头脑。
杨青月摇头,“不,其实一切早有预兆。”
他早就觉得慕容博的态度有些奇怪,与其说他是另有倚仗,倒更像是最后的疯狂,信念坍塌后的宣泄。
江雪寒表示不懂,她皱眉说:“佛修果然复杂,幸好我是修道的。”
杨青月笑道:“无论佛修道修都是论对天道的理解。”
江雪寒说:“但我还是喜欢修道。”
杨青月摸了摸她的长发,“我也喜欢。”
江雪寒莞尔,说:“我们走吧。”
杨青月挑眉,问她:“不看了?”
江雪寒摊手,“还有什么可看的?慕容博已经决定遁入空门,接下来无非就是各大江湖势力之间的撕扯,我才不耐烦看他们打嘴炮呢。”
杨青月含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下山吧。”
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其他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