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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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令刑部陆续呈上卷宗调阅, 刑岫烟前往两仪殿御书房,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卷宗, 不禁哀叹。

“怎么这么多?”

徒元义一边取了一道奏折看着,俊容似不染纤尘, 说:“你不是说要从细节中找到蛛丝马迹的吗?”

邢岫烟悲哀了, 看他的表情, 她真想化为泼妇去抓花他那张淡定的脸。徒元义凤目抬起, 露出一个有一丝恶魔味道的邪笑:“凡是都要有代价的, 皇后是这么容易当的吗?反正杨怀古没事,朕估计你还得当小妾。”

邢岫烟抓起一叠卷宗,徒元义大惊,指着她道:“放下!那是刑部卷宗,你敢用来砸朕?没有卷宗,你如何给杨怀古定罪?杨怀古定不了罪,你还想顺利当皇后?”

英明神武的肃宗皇帝呀,此时,卷宗的完好是重点吗?不是某人胆大包天欲袭击君王罪犯大不敬才是重点吗?

邢岫烟说:“当不当皇后是其次,他妈的,姑奶奶现在看你不顺眼,想要家法伺候!”

徒元义从御座上跑开,道:“你这母大虫,你敢打朕试试!”

邢岫烟呵呵,说:“姑奶奶我不正在试吗?”

徒元义绕到桌子另一边,说:“秀秀,你自己不顺利就想打朕出气,是何道理?”

邢岫烟道:“我为何不顺利?还不是你害的,我不爱和后宫女人一般见识,我只对‘治本’感兴趣。”

“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朕要罚你抄《女戒》!”

“我免费给你补课,学我们现代人的《男戒》!”

“朕不要学!”徒元义在她扑上来时,再次灵活跑开。

邢岫烟追了许久都抓不到这条武功高强的老泥鳅,而他居然笑呵呵气定神闲。

邢岫烟单手插着腰,说:“你给我站住!”

“你让朕站住朕就站住,朕的脸面往哪搁?”

两人一个追一个溜闹了好一阵子,邢岫烟仍没奈何,不禁计上心来,装作扭伤了脚,哇哇大叫,徒元义果然大惊过去扶她,就要叫太医。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说:“我看你往哪里跑。”

“你使诈!”

“兵不厌诈。”

“你只会在家里打相公算什么……英雌?”

邢岫烟道:“那我去外面打别人吗?”

徒元义无奈,只得哄道:“秀秀若不想看卷宗,就等消息吧,朕派人去五处下手追查,除非杨怀古真的是无辜的,不然五处中的破绽,只要突破一处,他伪忠的面目就装不下去了。”

邢岫烟问道:“哪五处?”

徒元义道:“张家灭门案的直接凶手是谁,此为一;张孝、王青能不能活着回京,若回京他们是像周天福一样呢,还是指证杨怀古,此为二;周天福和杨怀古之间的一切交集历史,此为三;申屠洪失踪案,追查他的家人、朋友,可推断他四年前的五月下旬有没有抵达京都,此为四。”

邢岫烟心道:不愧是皇帝,大手笔呀!

邢岫烟道:“还有一处是什么?”

徒元义道:“若杨怀古是伪忠,外面的事可以滴水不漏,但内部呢?朕原不想在三司定案前与他撕破脸,但若是摆明了要查他,锦衣卫进出沐恩公府,提审沐恩公府中人员,就查不出一丝疑点吗?杨怀古有那样的智商,府中人人都有吗?只不过这么做朕脸面上不好看一点。”

邢岫烟知道他之前是逗她玩,他是下了大决心要办杨家了,虽然他是个让她这小妾上位的“渣男”,不过轮不到她去当“完人”,展示高尚。

在什么“小三正室和虐渣”之上的,还有世间的公义,若是杨家涉及几十条人命,在内务府只手遮天,哪一点罪不比那些更重要?他们即是为私,但更大的是为天理昭昭。

邢岫烟道:“万一沐恩公真是冤枉的,那怎么办?”

徒元义笑道:“那说明你没有当皇后的命呀。”

邢岫烟柳眉倒竖,徒元义凤目盈盈看向她,挑眉:“你会信吗?”

邢岫烟道:“当然不信!”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看卷宗要紧,当然她想要当皇后,她要得到什么自己不会当世外人。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玛丽苏破天,想要什么就每一次有人奉到她眼前——尽管这一回他会。女人不要安于后宅,永不知外面的天地,不是她看不起女人,但她和后宅女人真没有什么好斗的。

正当她窝在御书房看卷宗时,紫玥来和她汇报,给石慧的添妆准备好了,问她要不要过目。

邢岫烟拍手叹道:“唉呀,我这几天都差点忘了,小慧和玉儿要先后出嫁了!”她不是在关注杨怀古的案件,要么就是回应老圣人的书稿,她作为老圣人的读者,还得给老圣人写“长评”。另外每天还练武三个小时——因为上回遇到行刺,不会武功要徒元义保护刺激了她。她觉得学了更好的武艺就不用怕蛇了,不会成为男人的累赘。蒙徒元义指点,正在练一套剑法和徒手博斗救命八招,比防狼术要复杂一点。

邢岫烟又问:“给玉儿的也准备好了吗?”

石慧在初四出嫁,而林黛玉在初六,这两姐妹都不用去对方家喝喜酒了,时间也真是巧了。

紫玥笑道:“自是备好了。”

忽然坐在上首的徒元义语气怪异地说:“都说女子向着夫家,你就知道将朕的东西往娘家搬,这还不够,就你多姐姐妹妹。”

紫玥是近前侍候的人,自然是知道帝妃相处日常的,只低头笑,不敢插嘴。

邢岫烟笑道:“我现在还有弟弟了呢。”冬天寒冷,邢岫烟怕邢李氏早起带弟弟进宫劳累,要是哺乳期受个风寒什么的麻烦得紧,所以才没有召她进宫来的看看弟弟。况且,黛、慧二女出嫁,且又传来苏馥儿怀孕的事,邢家此时也正忙呢。

徒元义道:“也不知你的弟弟会不会像你一样调皮。”

邢岫烟笑道:“我以前可乖了。”刚穿来那会儿,哪里敢在古代乱来,就跟着妙玉学习诗书。

徒元义瞟着她,眼神交流:所以你就光祸害朕一人。

邢岫烟不去理他,起身说要去瞧瞧,徒元义说:“你贪走了朕的好马送姐妹,就石家姑娘没有。”

邢岫烟叹道:“小慧没有去朔方,便是没有,她也明白事理的,再说姐妹之间也没有这么计较,小慧不是这种人。”

徒元义想想石家和襄阳男爵戚家,说:“今后你三人凑一起养马,就她没有,原是没有什么,怕也会有什么了。”

丈夫的身份本就差姐妹了一点,若是这些都不一样,年少不在意,但是年岁久了,心里失落总会冒上来的。

邢岫烟原自信石慧的为人,她想:石张氏之为人虽然和善大方中透着精明老练,但石慧却不失赤子之心。

但是听徒元义这么说,她却也以己度人:如果是自己这么心大的女子,易地而处只怕面上不如何,过后也会一想,那她又怎么能让石慧心中不想呢?心中不会想的不是凡人。

阿拉伯小马她虽然喜爱,特别是阿金就养在北苑,她隔一天就去看看,但还是妹子更重要。

“我将阿金给慧妹妹吧。”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呀,你送你妹子后,朕还能少得了你?”

邢岫烟不禁莞尔:“那圣人你想怎么样呀?”

……

十二月初二,襄阳男爵之长子戚志城带着一众王孙公子去石府催妆。石府此时宾客盈门,在戚志城一连写了四首催妆诗后,石府方抬出九十八抬嫁妆,再有亲近的林、邢、张、李家各有添妆,以至到了一百二十八抬,诸多宾客看了暗暗咋舌。石家当年虽然被贬,怎么如今仍是这么豪富?

石家有琼州、福州、云南三个方向的商队往来,平日生活也不像贾府奢靡无度,二十年来确实积累不少的家底。而戚家下聘也是拿出了十二万两的巨资,石家嫁女当然不能少了嫁妆了。十二万两绝对是能让宗室郡主都羡慕的数了,十两银子在农村都够一家糊口了。

再有太监来传旨,大家并不意外贵妃会给义妹添妆,但是皇上居然在贵妃准备的四抬添妆之外,也添了一样吸引人眼珠子的稀罕之物。

大家只见一个太监牵了一匹黑色的小马驹来,小马驹的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花,憨态可掬,十分可爱。而且它四肢修长,尾巴时不时耸起,与中原马和蒙古马很不一样。

还是摆香案接旨谢恩后,贾琏站在石柏、石聪身边说:“这可是千金都买不到的西域宝马!是伊梨将军从波斯买来进贡的,是为了改良我中土的马种,连小马驹统共不过二十几匹,也只贵妃娘娘有这脸面了。表妹真是有福!”

众宾客一听不禁艳羡万分,石柏都不禁惶恐,石家几代家教都是要禀持中庸的。

接圣旨封赏时自然是所有人到场,石慧明日才出门子,自然是看到了圣人和贵妃来添的东西,她心底感动,想想明日将走向另一段人生也不禁流泪。但是紫绫等婢却引她看那匹小马,石慧远远一见是爱得不行,顿时收了眼泪。

紫绫道:“早前奴婢和金纱去林府送回礼,就听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说过这马呢。听说在西域和传说中的汗血马齐名。”
石慧道:“娘娘这也太有心了些,如此为我破费。”

金纱笑道:“娘娘素来疼惜女孩儿,这自己妹子自然更偏疼一些了。”

忽然见石婉儿走了过来,宝钗今日也是帮着石张氏招呼亲朋女眷,管不及她了,才被她溜了出来。

石婉儿开始时自然是极不喜欢那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新母亲,但是宝钗嫁给石礼一个月不到就完全抓住了石礼的心。但教她有什么怨言,反而是石礼对她严厉责骂,而宝钗还能偏帮护她,次数多了,石婉儿虽然习性改不了,宝钗的话倒能听得三分。

石婉儿看着院子堆不下的嫁妆,还有刚才太监来宣赏,主人宾客齐齐排列跪迎恭听的排场,再有皇帝娘娘添妆的荣光,和那些自己从所未见的珍宝,不禁红了眼睛。

石婉儿道:“小姑姑,娘娘这么疼你,你何日给我也引荐一下。”

石慧近来都在备嫁,绣制嫁衣,而自从有了宝钗这个大堂嫂,还尚能治得这个侄女三分,她清净了不少。

石慧道:“娘娘也不是什么人都想见的,必要书读得好,规矩学得好的她才会见。不如婉儿跟着嫂子好好学,哪日你的才学好了,娘娘自然会见了。”

石婉儿道:“你不过托辞,有好处就自个儿拿着,就见不得我好。”

今天是晒妆日大喜,石慧哪里有心情和她争,更没心情教育这个侄女,身边的张嬷嬷赶上前了提醒:“婉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来呢,今天大喜的日子,快些不要闹了,不然礼大爷可是不饶你了。”

石慧借机被丫鬟们簇拥着回屋了,屋外有人守着,就要防石婉儿进来,她们可推托石慧正忙着,不便招待她。

石婉儿看着石慧不由得欲绞碎手绢,便是新太太,娘娘都派人通过叔祖母赏了点东西给她,偏娘娘不知道她这个人。新太太得到赏赐,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爹也更看重她。新太太虽然会给她东西,可她想要娘娘赏给她的那西域玛瑙珠串,新太太却是不给。

她们人人都有许多宝贝,人人皆有体面,就欺负她一个没有娘的,她看着满院红绸喜庆,心中的怨恨让她想将这些都烧了。最好小姑娘嫁去戚家不得她夫君喜欢。

石婉儿发现宾客们全都去一睹圣人亲自给小姑姑添妆的西域宝马了,就连女眷们和府中的丫鬟小厮都伸长了脖子探看。

石婉儿看向大堂上的纳征时戚家送的一对活雁,后来石府一直有丫鬟精心伺养着,这是明天石慧出门子要带去夫家的。

石婉儿看看现在是没有人注意了,她悄悄走过去,那对大雁虽然翅膀和双脚被绑住,却还神气活现的。

石婉儿眼中淬了毒液一样盯着,想起叔祖一家如此辱她,什么都给小姑姑不给她,还有小姑姑就是不给她引荐给贵妃,害她得不到别人有的好东西和体面。

是你们没有一丝良心,不能怪我!

石婉儿心中一发狠伸手抓住一只大雁的脖子,那大雁虽然被绳子束着飞不了,但还能扑腾,石婉儿因为它弄出声音来,紧张之下心底反而更加发狠,手上用劲将大雁的头抓紧一扭。

“你干什么?!”忽然听得一声娇叱,石府的二等丫鬟冬雪今日负责茶水,此时大堂里面有些贵客用过的茶碗要收,她正带了两个小丫鬟来收拾,在门口就见石婉儿一人在堂中,抓着一只雁子。

“血!”忽然一个小丫鬟惊叫:“婉姑娘将雁子弄死了!”

石婉儿本是想悄悄进行的,她不贪心,弄死一只就偷偷溜走,却没有想到竟被人逮个正着。死雁子从她手中掉落,她看到几个丫鬟惊恐地盯着她,吓得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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