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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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元义抚掌叹道:“当时武举校场,景云能射中抛在空中的铜钱,朕想因能射中这麻雀,果然不负朕所望。”

萧景云笑道:“微臣雕虫小技,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了。”

徒元义笑笑算是接受连襟兄弟这个马屁了,襟兄弟俩倒是君臣相得。

一众年轻臣子也为讨得徒元义欢心,都拿出本事来,一片林子被荼毒严重。

谭谦虽然会骑马驾车,也会一点剑术,但他不擅射箭,虽也射过几箭,却是没有所获。萧景云怕他面上不好看,偷偷将自己射的一只山鸡和一只兔子给了他。

谭谦失笑,却也没有迂腐刻板拂他好意,这时候展示读书人的傲气。

徒元义两个儿子倒也跟过来了,也是他头一回带他们出京,这时路途初试身手,徒晖倒是亲手射到了一只山鸡,徒元义见了不禁鼓励了一句。

徒晖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团雪白的东西,说:“父皇,这只小兔子是儿臣刚才捡的,您带回去给贵妃娘娘养吧。”

徒元义凤目带着一丝冷意扫了过来,徒晖不禁吓得肝疼,连忙拜道:“儿臣……只是想……母后与贵妃娘娘有所误会,儿臣……儿臣……”

徒元义心想:朕独爱贵妃,后宫前朝自有眼睛,晖儿身为嫡长子自然惊惶,生怕哪日贵妃不容他,这才有示好之心。秀秀不是爱在背后说人坏话之人,她一来不爱管人闲事,搬弄事非。且她为人客观淡泊,能坦荡开阔看天下的人和事,晖儿却是不知。

徒元义道:“贵妃并未将你母后的事放在心上,你不必介怀。”

徒晖低下头,捧着小兔子不语,徒元义想了想说:“兔子拿来朕瞧瞧。”

……

邢岫烟和萧侯夫人、黛玉、苏馥儿陪着说话,主要还是三人听走遍天下的萧侯夫人说起各地风物。黛玉的脸不禁通红,低着头不敢插话,她可没有想到未来婆婆跟来了,好像是做了坏事被老师抓住一样。

邢岫烟笑道:“能像夫人一样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潇潇洒洒过一辈子,倒真是人生乐事了。也亏得萧侯爷和夫人志趣相投。”

萧侯夫人说:“也有‘志趣相左’的时候,我要去沿海,他想大漠,我要去北边,他想去南边。”

忽听太监来报说皇上就要回来了,女眷自然退出皇帐。

回去路上,萧侯夫人拉住黛玉的手,问道:“路上可辛苦了?身子受得住不?儿媳什么都好,可惜就是不会武功,文弱了些。”

黛玉脸红的要滴血,这回跟她来的徐嬷嬷却没有阻止了,毕竟这是她未来婆母,下了聘也等于是萧家的人了。苏馥儿却是很不讲义气地自己先走了,让她们婆媳相处。

黛玉说:“我很好……我小时身子是不好,后来调养好了,这么点路不觉得辛苦。”

萧侯夫人又问:“儿媳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可能给你弄来别人弄不到的。”

黛玉说:“娘娘很是关照我,都是分给我爱吃的,夫……夫人不用担心。还有……夫人叫我黛玉就好。”

萧侯匆匆跑来,搓了搓手,说:“娘子,为夫已经把宴席整好了。”

萧侯夫人便邀黛玉晚膳去他们帐里吃,黛玉这下可就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徐嬷嬷说:“既然是侯爷和夫人一番好意,小姐就一起吃顿便饭,想来无碍。”

萧侯夫人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碍哟!”

黛玉满脸臊地去了萧侯营账用膳,那些下人厨子食材都是侯府自带的。萧侯夫妻自己游山玩水时是不带人手的,但此次非要跟来北狩为了方便什么都带了。

黛玉看到那人时一阵紧张,她心中又哀叹,自己怎么就半推半就来了呢。他见了还不定怎么想她轻浮不自重,不由得有些后悔。

萧景云刚好打猎了回到拱圣军扎营地,就接到了父亲的小厮来报,要他过来,他是下半夜当值,此时刚好有空。

没有想到能见到活生生的媳妇,也不禁傻眼,心中难免觉得还是爹娘有办法。

饭毕,萧景云自然是要送黛玉回自己的营帐,随行嬷嬷不由得离得远了一些。

可两人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萧景云忽然问:“你喜欢吃烤麻雀吗?”

问出这个白痴问题后,萧景云想给自己换条舌头,心中哀叹不已。只因为刚刚皇帝让他射麻雀,他脑海中最直接的东西是这个,再又想到小时候就会烤麻雀吃。

黛玉却也是因为紧张,没有觉得他傻,回道说:“我没吃过烤麻雀,但是……贵妃娘娘当年给我做叫花鸡,还挺香的。”

两个没谈过恋爱,偏心中还是有对方,却紧张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少女,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往往是傻瓜式的,让人啼笑皆非。

萧景云道:“我娘也会做叫花鸡,我让娘下回做给你吃。”

黛玉忙道:“不用麻烦夫人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

“那下回我有空给你做。”

黛玉别开了头,耳朵热得发烫。从前哪里这样近处细瞧过他,只是他来府里,她远远瞟见过,但是今日一处吃饭,猛一看,才想他竟然长如此俊美,尽是拣了萧侯和侯夫人的优点长。

他隔了一会儿说:“我也叫你玉儿可好,我听娘这么叫。”

这边两个傻瓜初会,那边邢岫烟面对的人却情场老练多了。

第155章 不/伦之思

邢岫烟倒真没有想过养只宠物。前生她工作繁忙, 没有精力用在宠物身上,而后来三年多的写手生涯,她迷进去后也是起早贪黑, 昏天暗地, 也没有这份心思。

但是不代表她会不喜欢可爱的宠物,她托着那只小白兔抚了抚, 忽对身边的徒元义说:“你是不是把人家父母都杀了?”

徒元义失笑, 说:“好像爱妃也会吃兔肉的。”

邢岫烟不理他,忙叫赵全去寻点胡罗卜和青菜来。徒元义却说先不忙玩兔子,带她出帐外去看星星。
正值过了中秋, 秦/川之地,夜晚已经很凉了,给她披上了大氅, 携了她的小手步出帝王皇帐。

他携她到了一个篝火堆前,两人在一个木墩子上挨着坐下, 徒无义问道:“你能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吗?”

邢岫烟指了指天空,说:“那边两颗。”

徒元义叹道:“今年七夕原还想带你看灯,奈何宫中大宴,忙了一整天。”

邢岫烟脸微微发红, 徒元义掏出一个同心结, 道:“去年你送的, 朕一直留着。原想今年你会自己打一个予朕, 你却不记得这事。”

邢岫烟说:“圣人又不缺穿戴, 我也不擅打这个。”

徒元义说:“你学得好针线, 如何不会这个了?”

邢岫烟嗔道:“除了龙袍,你的袍子都是我做的,还得怎么贪心呢?”

她也有工作的,好不?但是他是越来越贪心不足了,除了龙袍,他只穿她做的衣袍。一边又是心疼她辛劳,一边又是对别的衣服各种嫌弃。

徒元义笑了笑说:“娘子本来就该给夫君张罗穿戴。”

邢岫烟道:“你又哪里学来这些话。”

徒元义笑道:“你姐夫打猎时不小心弄脏袍子,心痛极了,就喃喃对不起娘子的心意。”

邢岫烟哧一声笑,说:“真是个可爱的书呆子。”

原来那书呆子称呼苏馥儿娘子,而不是夫人太太奶奶,这让徒元义听了很新奇。

徒元义说:“你不是不喜欢酸书生吗?怎么又觉得他好了?”徒元义给的三个选项,其他两个男子自然也是清贵,将来均到三品以上,但是她一挑就挑个首辅给姐姐当夫君,还是让徒元义很惊讶的。

邢岫烟切了一声:“酸秀才能和姐夫比吗?姐夫出身寒门,可年纪轻轻就中举了。说他书呆子,其实他比大家都聪明吧。”

徒元义说:“朕若去科考,也能考上。”

“你倒考给我看看。”

徒元义总算是看透她的品味了,这女子的品味极是无理取闹,她就是喜欢那种自己出身贫寒,但是能够不靠爹自己闯出一片天的男人,还要有君子之风,文质彬彬。当年喜欢上赵嘉桓是这样,给苏馥儿挑夫君也是这样,只不过赵嘉桓是伪装的。

徒元义认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品味,不禁微恼,将人捞进怀里挠她的痒,邢岫烟笑抽了只得讨饶。徒元义揽着她在怀里,才有笑拥江山美人的痛快。

忽听李德全来报说是大皇子求见,徒元义心下微奇,松开了佳人,让人过来。

不一会儿徒晖过来拜见,跪倒在地:“儿臣参见父皇、贵妃娘娘!”

徒元义令他平身,问道:“赶了一天路,怎么不歇着?”

徒晖身为皇子虽也有车驾,但是徒元义看他甚是坚毅,骑了一天的马,不像二皇子只骑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心中还是有三分喜欢的。

徒晖道:“儿臣得沐父皇隆恩,得以伴驾北狩,但是不敢懈怠功课。先生不在身边,儿臣斗胆请父皇为儿臣看看。”

徒元义听说他还做功课了,甚是意外,让李德全取来他手中的纸张,就站篝火一看,头一张一篇工整的大字,上头是《左传》中的文章。

徒元义看过后点了点头,温言道:“既是累了一天了,便早些歇下吧,明日还待赶路。”

徒晖偷偷瞧了瞧邢岫烟,她坐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事外人,一眼也不多瞧他,不禁心中悲苦。

徒晖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父皇……和贵妃娘娘也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待徒晖离开,邢岫烟自也没有放在心上,徒元义却因为那是他的长子,还是杨皇后所出,只怕她放心里去。

徒元义道:“朕带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同北狩,只是想他们多加历练,对这天下之大有所感悟,只望他们别成为内闱酒色之徒。朕没有更深的打深。”

邢岫烟淡淡道:“为人父母,便是为子女计深远,原也应当。”

徒元义便是患上了“惧内”,面上却也难显示,只道:“明日赶路,我们也回帐吧。”

徒晖回到帐篷,却见二皇子徒显还未歇下,看见他回来,勾了勾嘴角,说:“哟,皇兄,拍完父皇马屁回来了?”

徒晖道:“谁拍马屁了?”

徒显笑道:“不是去拍马屁,你去那边干嘛?对了,只有父皇那里有女人,皇兄是去看女人了?”

徒显在徒元义上辈子是酒色之徒,他面上纯洁,但是骨子里的风流轻薄却不变,虽只十一岁,心思早想着女人了。但是徒元义对皇子教养甚严,皇子成年前身边决不用宫女,并且如果哪个宫女爬床,都是要杖毙的。

徒晖道:“晕昏定省,为人子者份所应当。”

徒显却道:“装吧,我便不信你看着不心动,贵妃娘娘身边名唤青璇的那个长得真是俏。不过,那么多女人都是父皇的……”

徒晖厌恶,说:“你说什么胡话,父皇怎么会……二弟,咱们都大了,小时不懂事也就罢了。”

徒显道:“你少一本正经教育我,也不知是谁勾了好几个宫女。”

徒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多一句都是浪费,却听徒显喃喃:“父皇天天对着贵妃那样的绝色,我等却连个宫女都不能用。若是叫我能睡一晚贵妃那般的绝色美人……”

徒晖忽然扑了上去往徒显脸上打去,徒显吃痛,说:“徒晖,你发什么疯?”

徒晖十分恼怒,骂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你还要不要命?”

徒显说:“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装什么?”

徒晖和徒显虽然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养在吴惠妃膝下,却是自小一处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徒显虽风流轻薄,却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在外还能装装,对着徒晖却是不装。况且,父皇自来就更重视徒晖,徒显也自知自己生母不过一个曾经的王府侍妾,不能不徒晖这嫡长子比,如今徒元义正常壮年,他们自己年纪还小,自然还未起过夺嫡的念头,最多只是会少年的嫉妒,觉得徒晖会拍马屁。

徒晖抓住徒显的衣襟,警告道:“你以后再说这种胡话,起这心思,我见一次打一次!”

徒显见他目露寒芒,也恶声道:“你敢!别以为父皇偏心,我就会怕你!”

徒晖道:“若叫父皇知道你说这话,你有几颗脑袋?”

徒显怔怔说不出话来,徒晖却是出帐去由小太监服侍简单洗漱。

徒晖自己睡下时却也感慨万千,他骂徒显有几颗脑袋,他自己却有几颗脑袋。

可是想她时,想得心肝肺都痛,明明她是母后最恨的女人、父皇最爱的女人,无论是为了孝顺父皇还是母后,他都不能想她,可他却难以控制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

从对她恨惧到一分轻薄之情,可想久了却刻进骨子里。曾经少年轻薄不过是青春期男孩通常会犯的错,少艾慕色乃人之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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