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
千岁忧:“好吧好吧,不跟你卖关子了。因为薛冰要问花家哥哥知不知道如今陆小凤在哪儿。有求于人嘛,花家哥哥跟陆小凤又是好朋友,薛冰也是陆小凤的朋友,所以就对我们十分客气了。”
千岁忧在说道薛冰也是陆小凤的朋友时,朋友两个字,还特别加重了语调。
乔峰一怔,随即笑道:“陆兄弟前脚才去找薛夫人,结果薛夫人的孙女薛冰就到了此地,可真是不凑巧。”
千岁忧往乔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托着下巴:“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陆小凤可从薛夫人那里问出些什么了。”
这时,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想到小岁忧竟然这么关心我。”
声落人至,身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不是陆小凤还能是谁。
他人到了门口,顾不上跟乔峰和千岁忧说什么,鼻头就微微一动,赞叹着说道:“上好的女儿红,乔峰,你到哪儿弄到的好酒?”
他一边说,一边到桌前要拿酒,却被千岁忧按住了酒壶。
陆小凤抬眼,一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十分的潇洒倜傥,他眼角一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给喝?”
千岁忧:“就不给喝。”
陆小凤哈哈一笑,在旁边坐下,左手忽然朝千岁忧的手点去,千岁忧见状,手缩了回去。陆小凤右掌在桌上一拍,只见那酒壶腾空而起。
千岁忧见状,嘻嘻一笑,红色的身影也随之而起。
少女手臂一伸,将那酒壶拿下,一个打着旋的酒杯却飞向她的手腕。
千岁忧被酒杯打中,啊了一声,手腕微抖,那酒壶壶嘴已经朝下倾,酒已经从壶嘴注入尚未落在桌面上的酒杯。
酒杯八分满,陆小凤另一只手伸出,已经将酒杯扣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杯中的酒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乔峰在旁边望着两人打闹,哭笑不得,少女爱闹,可没想到陆小凤也会跟千岁忧一起闹。
陆小凤将杯中的酒倒入嘴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好酒。”
千岁忧也不恼,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恼的。
她望着陆小凤那陶醉的神情,语气有些得意洋洋,“当然是好酒,这可是我跟花家哥哥到城外的酒肆买回来的。”
陆小凤:“花满楼和你到了城外的酒肆?”
“嗯。”千岁忧点头,还跟陆小凤说:“我们还遇见了薛冰哦,薛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陆小凤一听说薛冰要去找他,吓得手中的杯子都抖了一下。
最近他总是听到许多心惊胆战的传言,譬如说千岁忧的心上人是他,小洪七是他的私生子,今天去找薛夫人的时候,看到薛冰没在,他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被一只漂亮的母老虎缠着,去哪儿都被人管着,真的是一种甜蜜温柔的折磨,而他又是个江湖浪荡子。
千岁忧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你心虚了?”
陆小凤轻咳了一声,板着脸,“谁心虚了?我这不才从薛夫人那儿回来吗?”
乔峰见状,笑瞥了千岁忧一眼,“岁忧,别淘气。”
千岁忧十分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然后乖巧听话,不再拿薛冰戳陆小凤心窝,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薛夫人告诉你什么了吗?”
说到这个,陆小凤可得意了,他将那只红鞋子取出来,告诉乔峰和千岁忧:“这鞋子上的绸缎和绣线,都出自京城的品绣阁,听说那品绣阁从来只给皇亲国戚提供布料和绣线,什么人去买过,都登记在册。”
乔峰微微颔首,随即又问:“这么说来,你还得去一趟京城?”
陆小凤笑叹:“看来是得去一趟。”
千岁忧:“不然你别去了吧,没用的。等你到了京城,知道这块布和绣线是谁买的,也不一定管用。公孙兰不是会易容术么?她一会儿是男一会儿是女,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实模样,她也可以顶着别人的名义去买啊。”
千岁忧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继续发散,十分理所当然地续道:“就算不是她易容去买,她也可以去偷,不偷也能抢,做一双鞋子的布料而已,将那些人家不用的边角料随便一裹带走,谁知道啊?”
陆小凤:“……”
乔峰:“……”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陆小凤:“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们总得做些什么。本来这些事情就是大海捞针似的,总不能因为没有希望,就不做,你说对么?”
千岁忧:“你说的也对,可红鞋子每个月都会相聚,公孙兰在此地出现,说不定她们这个月的相聚地点便是在这儿呢。你何必舍近求远,非要跑到京城去查到底谁买的这块布料和绣线?”
陆小凤看了千岁忧一眼,笑道:“此地有乔峰和丐帮的弟子在追查,分头行事,会事半功倍。”
千岁忧恍然状,望着陆小凤笑得神秘兮兮的,“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去京城。”
陆小凤:“哦?”
千岁忧一针见血:“要是你留在这儿,肯定会遇见薛冰。你怕遇上薛冰,就被她逼着成亲了。”
陆小凤:“……”
陆小凤:“小岁忧,话可不能乱说,我不可能会成亲,薛冰也不会稀罕跟我成亲。”
而这时,一个娇嗔又哀怨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稀罕?”
闻声看出去,除了薛冰之外,还有花满楼与那个穿着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一同站在门外。
第051章
薛冰站在门外。
月光下, 女子身上的白衣仿若是天上的白云似的,飘逸又动人。而这个女子, 又长得十分好看, 白天之时还迸发出冰冷杀意的眼睛, 此时正含着几分嗔怪望着陆小凤。
楚楚动人。
陆小凤对着楚楚动人的薛冰, 愣住了。
静立在旁的花满楼说道:“方才芦舵主来找我,说是有位薛姑娘带着朋友来拜访,让我出去见上一见。后来又说你在乔帮主这儿,我便带着薛姑娘一同前来了。”
陆小凤:“……”
陆小凤:“哎呀,薛冰,你出来的这些时日,怎么都不给薛夫人报个信儿?老人家今日见到我的时候,还跟我念叨说不知你在什么地方,心中挂念得很呢。”
薛冰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关心吗?”
陆小凤:“…………”
这时乔峰已经站了起来, 他对薛冰的态度很一般, 冷冷淡淡的颔首之后,便转而问那青衣女子,“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青衣女子微微一笑, 说道:“乔帮主不必如此客气,小女子姓木, 连名月。”
千岁忧:“……”
木月站在薛冰身旁,她看着比薛冰要年长些,却不减丽色。就那么一袭青衣立在月光下, 仿若月下仙子一般的冷清出尘。
陆小凤看了看薛冰,又看了看木月,最终目光落在薛冰身上,轻叹着说道:“虽然你们的功夫也不错,可是大晚上的到处游荡总是不好。你们可有落脚的地方?”
薛冰咬着唇,不想理陆小凤。
木月见状,笑道:“八妹这一路都在打听陆公子的消息,我们才到此地,就在城外的酒肆遇见了花公子和这位岁忧姑娘。八妹料想阁下是不想让她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才让花公子对她隐瞒了消息,便一路寻来了。”
话语微顿,木月的一双眸子落在陆小凤身上,语气十分微妙地说道:“果不其然就在这儿遇见了陆公子。”
陆公子:“……”
陆公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花满楼不会撒谎骗你们。”
木月轻声笑了起来,神情十分无辜,“我们都没说花公子撒谎了啊。”
陆小凤更加头疼了,一个薛冰已经让他有点头疼了,而这个木月的出现更是让他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感觉自己身上被印下了什么烙印,跳到河里都洗不干净了。
乔峰见陆小凤的模样,心底很是同情。
常年流连花丛,又岂会片叶不沾身?总有被麻烦找上门的时候,虽说陆小凤的言论是女人之所以可爱,就是因为她们麻烦。
但是此刻看着陆小凤的模样,大概也没觉得眼前的两位貌美女子多可爱,倒像是两只会吃人的老虎一般。
乔峰不想搅合这些男女之事,但深夜将两个女子拒之门外,好像也并不是丐帮的待客之道。
虽然这两个女子在外面游荡,大概也没人招惹得起她们。
乔峰干脆快刀斩乱麻,沉声说道:“若是两位姑娘今夜无处安身,若不嫌弃,便在丐帮分舵稍作停留,明日再找落脚之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千岁忧闻言,歪头露出一个十分可爱的笑容,“我可喜欢那位木姐姐了,乔峰,我去找蒋舵主,让他帮忙安顿一下,好吗?”
乔峰一愣。
眼前的少女并未看向他,只是弯着大眼睛看着门外的那位青衣女子,毫不掩饰心中的好感。
乔峰:“……”
少女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位自称是木月的女子,乔峰和千岁忧认识以来,千岁忧虽然从未无端敌视哪个人,可也从未对别人有过这样显而易见的好感。
木婉清算是她比较另眼相看的,可与眼前这位木月相比,待遇也差远了。
难得她遇见一个如此投缘的,乔峰当然乐见,只是……投缘的对象好像不太对。
毕竟,那个薛冰可是动辄就要断人胳膊的,而这个木月又与薛冰私交似乎十分亲密。
千岁忧见乔峰没有回应,伸手揪住他灰色宽袖,仰头问道:“乔峰,好不好啊?”
乔峰回神,笑道:“那你去吧。”
千岁忧露出一个笑容,很是快乐地跑去找芦舵主了。
木月看着千岁忧蹦蹦跳跳走远的身影,那双凤眸弯弯,“真是个有精力的小姑娘。”
薛冰见状,也不管陆小凤了,笑着跟木月说道:“木姐姐好像很喜欢这位小妹妹。”
木月:“她长得漂亮,又还十分年轻。比起你我,她更有潜力,八妹认为如何?”
薛冰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看了看千岁忧离去的方向,随后将目光拉回,落在陆小凤身上。只见她双眸一瞪,凶巴巴地跟陆小凤说道:“你可别想着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溜掉。”
陆小凤苦笑。
薛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低着头,俏脸飞红,一副含羞答答的模样。
陆小凤揉着额头叹息,跟薛冰说道:“你本就是一只母老虎的模样,大伙儿都见怪不怪了,别装了。”
薛冰闻言,气得想咬陆小凤。
乔峰:“……”
花满楼:“……”
幸好,还有一个叫木月的女子,她虽然一开始话中带刺,但妙语如珠,三言两语便将薛冰的注意力从陆小凤身上引开了,薛冰继而关心起其他的事情来。
薛冰:“你去找我祖母做什么?”
陆小凤将一只红鞋子拿了出来,扔给薛冰,“喏,我去问问老夫人可知这鞋子的布料和绣线来历。”
薛冰接过鞋子,顿时愣住,她猛地抬头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被她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薛冰寒着俏脸,语气阴沉,“这又是哪位姑娘家留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再不说我今夜将你的耳朵咬下来!”
陆小凤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的姑奶奶,我怕了你。我身上要是有姑娘家留给我的定情信物,定然是见了你便拔腿就跑,哪来你问话的机会?这是红鞋子,红鞋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薛冰抿着唇,盯着陆小凤。
而这时,乔峰和花满楼等人早已识相地将空间留给这对男女,连那叫木月的女子,此刻也不见踪影。
薛冰咬着唇,很是委屈的模样,“你总是鬼话连篇,谁敢信你?”
陆小凤:“你不敢信我,你又来找我?”
薛冰沉默,她望着陆小凤,忽然整个人扑了上去。她抱着陆小凤的脖子,在他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
陆小凤倒吸了一口气,伸手捂着耳朵。
男人一双桃花眼看了薛冰一眼,语气无奈,“你又不是红鞋子的人,怎么动辄就要将人的耳朵咬下来?”
薛冰虽然放开了陆小凤的耳朵,可一双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女子白皙的脸庞上染上动人的红晕,红唇娇艳欲滴,她一反刚才那凶巴巴的野猫模样,宛若一只温顺的家猫,软声软气的。
“你管我那么多,你去找我祖母做什么?”
“我方才已经告诉你了,我想知道这红鞋子的布料和绣线到底出自何处,你听说过红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