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啊,你说太子殿下到底咋想的啊。”贾赦托着腮帮子,一副搞不清楚水宸脑子是不是有病的模样,对着妩媚吐起槽来。“为夫就不说了,太子殿下使唤为夫是应该的,谁让为夫是他嫡嫡亲的妹婿呢。可林如海那儿……”
妩媚忍不住喷笑:“林如海也是驸马你嫡嫡亲的妹婿啊,太子哥哥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很合情合理。”
“为夫没说不合情合理啊,只是如海去年才考中探花,今年就被派往扬州任巡盐御史,也太看得起如海了,要知道新科状元郎还在翰林院窝着呢。”
“那新科状元年龄多大,林如海年龄又多大。太子哥哥没道理用一个上了年龄不说,暗地里不知道什么派系的人吧。两淮盐税历来是国家赋税的大头,太子哥哥刚刚将国家的钱袋子户部捏在手心里,可不得盯紧了漕运盐税吗。林如海身为姑苏人,身后又有贾家做后盾,扒拉一遍太子哥哥手上的人,只有林如海最为合适。”
听到妩媚这么说,贾赦也是感叹的道:“太子殿下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水宸手下的人,的确太少不太够用,只是明面上水宸到底不敢再添人手。毕竟文帝这好父皇可是盯得甚紧,水宸就怕自己某个动作触动了文帝某根敏感的神经,让文帝又开始惦记扶持其他皇子起来对抗他,还他妈美其名曰磨炼自己。讲真,从小没了亲妈,在危机四伏的紫禁城那环境将妩媚小心翼翼护着长大的水宸真心觉得,他的磨炼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再增加。
妩媚也觉得水宸这个太子哥哥的磨炼够多,而且将文帝扶持起来的皇子们一个个踩下去太费精力太费事儿,所以也和水宸一个态度,人手怎么也不添,真觉得不够用的话,就将贾赦拎出来凑数好了。
要知道贾赦这个人虽说没什么上进心,但交待他办的事儿都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说,别人偏偏还不信他会将事儿办得漂漂亮亮,只坚定的认为,这厮就是个靠脸吃饭的主儿。
嗯,其实凑不要脸的贾赦也觉得自己就是个靠脸吃饭的主儿。有公主媳妇做靠山,他需要努力奋斗吗。所以除了大舅兄亲口交待的事儿要办得漂漂亮亮以外,超出范围的事儿,是根本不存在,入不了赦大老爷的眼儿的。
就比如现在,贾赦感叹完林如海走了大运,一出仕就是任的扬州巡盐御史后,立马话锋一转,开始竖起他在刑部被贾敬使唤得团团转的事情,偏偏妩媚提议要不去户部水宸手底下后,又猛地摇晃脑袋,再三表示自己在刑部待得很满意,两三年内没有挪位的想法。
妩媚缄默片刻,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秉承着她家驸马干什么事情都是对的的原则,笑语盈盈的来了一句:“驸马高兴就好。”
嗯,多余的事儿不干,赦大老爷自然很高兴。而这一高兴,自然饱~暖~思~淫~欲,大白天的就惦记起滚床单的事儿来。妩媚是谁,曾经身为妖神的她,自然不会将所谓的规矩放在眼里。赦大老爷想大白天滚床单那就滚吧。最好多多的滚,如此她也能尽快的揣上双芯儿的包子。
一场缠绵,停歇之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天气尚有一些闷热,云雨方歇的二人也就没有起来,继续在床上躺着说起了话。守门的丫鬟们听到说话声从里传来,便一个个红着脸蛋儿,去给已经当了管事姑姑的春语、夏雨说,是时候准备晚膳了。春语、夏雨一听这话,顿时明白屋里的那场妖精打架有些结束,不免互相挤眉弄眼的偷笑起来。
“夏雨妹妹,按照驸马和公主这恩爱劲儿,咱们的琯琯小郡主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夏雨很赞同春语的话道:“春语姐姐说得没错,咱们的琯琯小郡主是该有弟弟妹妹了。”
春语噗嗤又是一笑,“夏雨妹妹你懂医术,姐姐我啊,想了一下,你是不是该发挥一下你的医术,挑拣一些上等的药材,给驸马爷补补。免得驸马爷被公主给……”
春语比了个很猥琐的手势,换来了夏雨的一个‘打’。“你就胡咧咧的乱说话,小心公主知道你私下编排驸马爷抽你。到时我可不帮你。”
夏雨话说这么说,但到底还是听了春语之言,寻了很多培元固本的东西,于是接连数日,贾赦都在喝的汤里发现了某种说出来不怎么和谐的玩意儿。
“这两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驸马放心,为妻定会好好的说他们一通。”炖鞭之类的玩意儿都不知道切一下,整根一起炖,看起来好看吗。妩媚哭笑不得的同时,只得紧着贾赦安慰,毕竟在汤里发现一整根那啥玩意儿后,贾赦的脸色那是十分的好看。
“媚娘…”贾赦俊脸染上红霞,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认为依着为夫强壮而有力的体格,需要进补吗…需要吗...”
妩媚罕见的停顿了数秒,然后朝着贾赦飞起了媚眼儿。
妩媚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道:“驸马那般勇猛,自然不需要太过进补。”
贾赦……
既然话这样说,那你之前可疑的停顿为哪般?
第101章 夫妻日常!
早膳依然简单, 不过一盅小米粥,外加几碟的清粥小菜。
贾赦用了早膳,换了官服, 便踩着点去刑部衙门报告。
妩媚难得起了兴致, 和着春语、夏雨一起做起了针线活计。王念惠抱着珠哥儿前来荣禧堂找妩媚说话时,妩媚正在春语的指导下,进行锁边。
“今儿这么有空闲啊!”
王念惠来了, 妩媚自然没继续做针线活计。她将刚刚起头进行锁边的小衣服交给了春语继续做, 叫了两个小丫鬟, 端了一些瓜果糕点来,这才和王念惠在堂屋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珠哥儿如今没出生时看起来那般瘦弱,看来弟妹你将他养得很好。”
面子话谁不会说, 瞧瞧妩媚虽说对王念惠不请自来厌烦极了, 但还是将面子话说得漂漂亮亮,语气虽说有点平淡,但妩媚说话不冲时都是那个样儿, 所以任凭王念惠心深胜海,也是没瞧出来妩媚对她的不待见。
不过王念惠估计也对妩媚挺不待见的, 毕竟同样都是嫁到荣国府的媳妇,偏偏妩媚处处压了她不止一头, 就单身份上的差别, 王念惠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赶超, 自然也是不想和妩媚两妯娌处在块儿。至少在南院, 她还是一院子的当家太太,可一出南院,她就只是二房太太。
王念惠今儿突然抱着珠哥儿跑来荣禧堂找妩媚唠叨,可没打什么好念头,而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又有了。可惜在她表演了一场,吃糕点都觉得腥,都要干呕的戏后,妩媚直接懒得连眼皮子都不见耷拉一下,冷冷淡淡的道:“哟,瞧弟妹这个反应怕是有了吧。你们这两小丫鬟呆呆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去请府中的坐堂大夫前来。”
两位摇着扇子,乖巧站在妩媚身后的小丫鬟赶紧告了一声罪,便相携跑去叫了府中的坐堂大夫来。
夏雨进屋亲自给妩媚斟了一杯茶,府中的坐堂大夫进来给王念惠把脉。妩媚慢悠悠地呷着茶水时,坐堂大夫也把脉完了,然后说出了王念惠早有意料的事儿。
“恭喜二太太,您这是有喜了。”
妩媚微微扬眉,面带微笑,疏离有佳的道:“听到大夫说的话没有,弟妹你喜了,你家政二爷要是知道一出孝期后,你这么快就给他再添一位嫡子嫡女,定会开心异常的。”
“多谢大嫂美言。”
王念惠露出灿烂笑靥,看在夏雨的眼里却更像明晃晃的炫耀。夏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刚想开口嘲讽人时,却听她家不知道在想啥的公主将手中捧着的茶盏放到几上后,笑眯眯地道。
“如此弟妹倒不好陪本宫说话了,夏雨啊,你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护送弟妹回南院,免得再出现生珠哥儿时的意外。”
不似嘲讽却更胜嘲讽,当即就让王念惠几乎维持不了脸上那抹灿烂笑靥。王念惠暗地里撮了撮牙花儿,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谢大嫂仁慈,不过弟妹来的时候是坐着轿子的,所以不劳烦大嫂安排的人手,弟妹坐着轿子回去就成。毕竟南院距离这荣禧大院很有一段距离,光靠走,弟妹可受不了。”
“那夏雨就恭送二太太了。”
作为贴心的好丫头,夏雨可不打算给王念惠显摆的机会,当即就顺着王念惠的话,很耿直的送起了客。王念惠到底心思深沉,被夏雨一个五品女官如此打脸,居然也是稳住了气儿,继续笑靥灿烂的道。
“既然大嫂累了,那弟妹就此告辞。”说完,王念惠便让奶婆子抱起睡在一旁软塌上的珠哥儿,温和有礼的离开了。
夏雨打发掉前来看诊的府中坐堂大夫,便跟妩媚吐槽,“这二太太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吧,居然跑来跟公主你炫耀,可真是让奴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二太太简直太搞笑了。”
“王念惠就是这样的人,觉得本宫事事压了她一头,如今她有了,而本宫这儿却毫无动静,她可不得自认胜过了本宫,所以跑来荣禧堂,装出那副鬼样子。可笑,本宫今儿居然撞见了吃糕点都要恶心干呕的人,真是大开眼界。”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夏雨一边吩咐小丫鬟将王念惠动过的瓜果点心撤下去,一边说道:“这才出了孝期多久二太太就有喜了,这不是明白着让人怀疑孩子是孝期有的吗。”
“怀疑倒不至于,只会觉得赶巧了。毕竟如今出了孝已经快二月了。”
妩媚又端起先前放在几上的茶水,浅呷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二房那里,你和春语多注意一点,本宫怀疑王念惠这胎怕是坐不稳。”
夏雨愕然妩媚突然说这话的缘由,不过她知趣的没问,反而郑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和春语一定盯紧了二房。
妩媚为何会说王念惠这胎怕会坐不稳呢,因为此时根本不到怀元春姐儿的时间。毕竟如今都九月了,而贾元春是在大年初一出生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月的时间,谁家孩子会只在母腹中待三月就出生,所以王念惠这胎必然会流产的。
妩媚之所以吩咐春语、夏雨二人盯紧了王念惠,不过是防止王念惠将流产的事儿扣到大房的身上。别说妩媚的防备之心过重,而是王念惠这人的胆子真的大得狠,想来只要有机会,或者说自认有机会,就敢奋力一搏,算计于她。妩媚虽说从来没将王念惠这人放在眼里过,但蚂蚁啃死象的事儿见多了,这种情况下小心防备一二无大碍的。
交待完春语、夏雨二人后,觉得有些困乏的妩媚跑到软塌上歇了一会儿。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妩媚便醒了过来,人依然懒洋洋地,歪靠在软塌上,没怎么动弹。
春语跑去办事去了,夏雨依旧将绣活儿拿进堂屋,一边做着,一边陪妩媚说着话。
妩媚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正说着话,屋外突然传来淅沥声、夏雨丢下绣活儿,出门一瞧,发现下了好大的雨,忙进屋将半支开的窗户一一关好后,便开始使唤丫鬟们将荣禧堂所有的门窗关好。
“这么大的雨,夏雨你让铜钱去给驸马送斗笠雨伞去。”
算算这个时间点,已经临近刑部正常下班的时间,妩媚可怕贾赦为了躲雨,没及时回家,又被喜欢将骡子当骂使的水宸给抓了壮丁,抓去了户部帮忙。毕竟如今的水宸真的很缺人手,或者说信任的人手。
听了妩媚的吩咐,铜钱赶紧带着斗笠雨伞冲冲出了门,往刑部衙门奔去。很遗憾,铜钱去的有些迟了,贾赦早早就被水宸给‘请’去了户部,目前正跟着水宸一起翻阅往年户部财政支出。
贾赦有些欲哭无泪,忍不住求饶道:“太子殿下,臣是刑部吃闲饭的,这刑部的事儿都没做多少,跑来户部干事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水宸摔了手中看完的账册,又拿起新的账册,一边翻看,一边一心两用的道:“孤记得你对记账很有一套,挺适合陪着孤翻阅查看户部账册。孤信任你,这才叫了你一起,你可不要跟孤耍花枪,糊弄做事。”
“臣哪敢啊。”贾赦嬉笑道:“臣要是敢糊弄太子爷,媚娘不得说臣啊。”
“呵,她舍得?”水宸直接回以白眼,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于贾赦这话的不信。毕竟谁家养大的妹子谁了解,就他妹子那护丈夫护得跟个啥的芯子,会说贾赦才怪。水宸觉得十有八九,会说自己没个兄长样儿,竟想着‘奴役’她的驸马。
水宸这揣测真的挺靠谱的,将今儿搬来的一溜儿的账册看完后,已经过了黄昏时分。水宸和着贾赦说了一句明儿继续,便打着哈欠,坐着轿子回了皇宫。
得知自己明儿还要来户部‘帮忙’的贾赦生无可恋的站在衙门发呆片刻,便被铜钱有些焦急的叫住了。“驸马,你不是在刑部做事吗,怎么跑到户部来了。瞧瞧都这个点了,公主定在家等急了。”
可不是等急了吗,贾赦领着银锭、铜钱,披着斗笠,举着雨伞冒雨急匆匆的回荣国府时,已经等不得心焦火燎的妩媚早就离了荣禧堂,去了大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