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步步为赢——BY:巧克力锅巴
巧克力锅巴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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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泺道:“说你糊涂你便是更糊涂了。这话你如何让瑚儿来做论断?岂不是让其为难?罢罢罢我也是要走之人了,今日本就不是为了与你拌嘴而来。我只与我的爱徒说便是。他不觉得败兴就是,反正赐婚的是他,日后荣华的也是他。”言罢彭泺又饮一杯道:“瑚儿你可还记得,你拜师那日我问你为何而读书?”

贾瑚道:“弟子当时答曰倒不是为何,只因喜爱而读。”彭泺点点头道:“确是如此。那三年后我又问你此事。你如何作答?”贾瑚又道:“弟子答曰为明理而读。”彭泺复又点头道:“你去赶考前,我又有一问你又是如何而答?”贾瑚再道:“弟子答如今望能学以致用而读。”彭泺点头道:“你今日还能记得这些,未忘本源,我已甚感满意。你今日得此荣耀,我也望你能明其中之理,这有机缘、有你府上的势力、有你自己本身原因。切莫忘了本源只妄自尊大为好。”

贾瑚点头起身对彭泺施了一礼道:“夫子教诲,弟子谨记。”彭泺点头,让贾瑚又坐下道:“如此才是个能听进劝诫的态度。”转头又瞧着贾赦道:“如此不知比某人强了几倍。”贾赦听了这话自然不服气又道:“你训诫弟子我也不便多言,但如此说话,我便是来气。”彭泺笑道:“你不服气?今日难得我有兴致,那我便今日要让你服气才行!我且问你,这皇恩浩大为何独降给你们贾府一门?这其中缘由你可想过?莫不是你整日只顾着喜了,却未想过这事?”

贾赦一梗脖子道:“此事又何可想?定是因我贾府忠孝之心独得圣上抬爱,又因瑚儿与九王爷有些机缘故而如此。”彭泺听了冷笑一声道:“我也是奇了,如今瞧着贾府蒸蒸日上,在朝野内外也是颇有口碑。昔日种种作为也是处理的章节有度,原以为你是受人点拨真开了窍。哪里想到还是如此!这等大事喜是自然,但也需好歹明白缘由才是。”贾赦今日喝了急酒,外加上心里本就有气,再被彭泺如此一激,更觉得有些头晕,也懒得多想,直言道:“你有话便直说,我本就是武将出身,想不来你们文人的弯弯绕。”

贾瑚怕两人又争执起来,忙着给两边夹菜添酒,拼命劝,就指望二人嘴被占了,少说几句。彭泺摆摆手道:“瑚儿你也不必为难,今日我定要与你父将这话点明。让其心服口服才行。”贾赦也道:“瑚儿,你也不必拦着他,我看他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贾瑚甚感无奈,而此时两人都有些醉酒,而偏生这两人自己劝不得说不得,贾瑚索性心一横,横竖让其二人说去,只要不醉酒了动起手就行。

彭泺端起酒盅又放下道:“瑚儿虽说是不错,但也是在你我眼中。可那芳娴郡主是九王爷的嫡长女,又是被接到宫里养着的,宠得厉害。况且一直有传言是要将其送去外邦联姻的。无风不起浪,若没有此意也不会有这传言了。怎会一下改了主意?况且朝中又并非只有你贾府显贵,那异姓王中北静王世子不是也未娶妻?人家论家世论地位也只在你府之上!况且那世子是已经请过封的,瑚儿你还未请过封呢!”彭泺见贾赦张口又道:“你莫嫌我啰嗦,听我讲话说完。此事只能如此这般细剖析了,你才能明白。”彭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道:“况且若是施恩赐婚一桩就已够荣耀,何必还要再赐婚一道。翰祺虽然也是不错,但因其生母地位低下,一直未被册封,如今却因赐婚而顺带封了郡王,这说这事是不是有趣。”

这番话贾赦倒是听进去了。虽说自己得了消息是狂喜。但多少还是对此事有些疑问,但终究是府上大喜之事,之后又是忙乱,这点疑问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如今此事又被彭泺点出,自然贾赦也是想搞个明白。贾赦忙道:“方才是我酒后失言,你且快快讲了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翰祺封了郡王,猜想应是皇上觉得略微亏欠忠敬王爷做的找补。这话说起来太长,我想这其中缘由或许瑚儿能猜到其中一二。况且风闻你你那兄弟的连襟王子腾好似要有提升,故而你府上的大姐儿被赐婚或许也和此事有些瓜葛。”

“这等事我不过是个有其名没有其职的将军。我上哪里知晓了去。我只听说我那表兄弟贾鼎要任了管城九门的步军统领,只是传言,但一直未见旨意。”贾赦顺嘴接了一句,此话一出便觉不大好,怎么能将这事随意说出口去。

彭泺听了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怨不得,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如此倒是更通透了。”贾赦不耐烦道:“你倒是通透了,我还云山雾罩呢!快些讲明白吧。”彭泺摆摆手,捏起根筷子在酒杯中沾了沾,在桌面画了个图案点给贾赦看:“若论旁的,你们府上均不算出众。唯有这一桩,确是旁的府望尘莫及的。”

听彭泺这样说,贾赦与贾瑚都伸了脖子去瞧彭泺画的那个图。图案及其简单外圆内方,分明一个铜钱模样。贾瑚一脸狐疑道:“夫子意思是此事与钱有关?”

彭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瑚儿你去过边塞,那里将士如何你应是清楚,我还记得你回来还与我说过那里将士一日连两顿饭都难保。九王爷还给你算过账,这每一项的费用如何。但即便如此节省,军饷费用也是惊人。况且最近塞外并不太平,九王爷常有急报传回,就怕又有战事。”

贾赦皱了眉,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府上是有些积蓄,但也是正常而得,就算都拉了去做军饷也没几日嚼头。”

彭泺笑道:“你也是笨的。你们府上那点死钱,自然瞧不太上。人家瞧上的是府上挣钱的方儿。”贾赦听了连连摇头:“那些方子营生是有获利,但和府上有何关系,都是老太太的陪嫁。”彭泺听了笑道:“是陪嫁不假,人家又不是要夺了你的方儿去。若不是你们府上为了拍马去搞什么宏恩路怕是还注意不到你们头上。你且想想看如今你们府上与管着户部的忠敬王爷和管着百万雄兵的忠胜王爷结了亲家,九王爷缺钱自然找四王爷,四王爷有个能赚钱的亲家。你说他找你不找。人家又不求方儿,人家只求能筹到粮款便是。你家老太太疼孙辈可是出了名的。若是真要筹钱,瞧在孙辈的份上,老太太也不会舍不得啊!你看看圣上写两道旨意,塞外的百万将士有军饷了,四王爷也不用整日为户部没钱发愁了,你们府上又得了莫大的荣耀了,如此四方都得利何乐而不为?”

这番话说得贾赦酒都醒了,盯着彭泺在桌上用酒画的那个铜钱直直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不如我再命人添几个菜来。

贾赦:不用,这才不多的是,添了浪费。

彭泺:就是,哪里用得着再添。

贾瑚:那父亲、夫子你们能不能不抢同一个鸭腿啊?

贾赦&彭泺:不行!

第二百二十回
220

因彭泺点出这赐婚背后皇家暗自的算盘,贾赦被激得酒也醒了。沉默良久仍不死心道:“你说的不过是一面揣测之词?可有实证?今日这话你也便是在我这说说罢了。出去切不可乱言, 免得自找麻烦。”彭泺也不以为意, 摆了摆手道:“我好心点醒你, 不过是瞧在我老恩师你岳丈以及瑚儿面子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都由你自己决断。再说了就算有实证,我现在也无从可知。此事本就不合常理,难免不让人多想。若是你实在不信我言, 也可当成你祖上庇佑之结果。我不过是言尽于此。”

贾赦眉头稍拧沉默片刻又道:“定不会如你所说, 前几日我们府上还给忠敬王爷献了一筑路的方子。若是运作妥当也是个能日进斗金的营生。”彭泺正正饮酒听贾赦如此说被酒呛住, 连咳了数声才缓了过来道:“嗯,如今我真不知该如何夸你了!你们府里拴进去一个还不算, 还自己往里再送一个去?我彭泺也是佩服佩服。当年瑚儿为其堂兄请言要拜于我门下, 我不可, 便是这不想让你们一府上都被绑去了一家。如鸡蛋放一篮子里要摔都摔了。如今看来还是你敢赌, 送进去了两个不算还顺带饶上一个。”

贾赦强辩道:“我哪里能瞧的那么远。况且我府上忠于朝廷,从不参与到党争诸事去。况且我瞧着忠敬王爷也是个恪守奉公的, 朝堂内外口碑颇佳, 虽说如今圣上更加倚重, 命其掌管朝内诸事, 但我瞧着王爷是个不大有私心的。如今日这般情景, 也是各种机缘所致。”

彭泺被贾赦这一番话气到笑,大力拍了几下桌子道:“说你不懂吧,听这话又不像完全不懂的。可说你明白吧, 却实则糊涂。”彭泺压低声音道:“这帝王之家的有几个是没了私心,有几个是真的克己奉公的?你也是天真。”彭泺叹了口气道:“不过如今看着棋面,你这宝或许还能押中。唉,反正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

贾赦挥挥手道:“行行行,你的一番苦心我是心领了。如今进退也由不得我了。我日后也自会当心,这一府上下也好几百口的人呢。若是有个什么的,我如何跟我父亲祖宗交代?”贾赦住了口夹了两口菜,一时间屋里住了声,贾赦自饮了一杯又道:“方才只顾说我府上诸事了。我且问你,好端端的你辞什么官啊?”

彭泺也不答只顾着埋头吃菜,贾赦瞧着不喜:“不过因你是瑚儿夫子故才一问,若是你不愿说也罢,反正旨意下来也尽会知晓。”彭泺笑笑撂下筷子道:“前一阵你府上家学不是出了事?”贾赦一愣:“此事你也知晓?”彭泺笑道:“知晓此事又有何难,原本那诗就是我所做,是与学生讲读前朝史书时即兴而为,但被人掐头去尾故意歪曲成那样罢了。你自然知道,怕是给我惹了麻烦故而不告知与我罢了。可见已是有人处心积虑于此,我门生众多,若是我有事,牵扯者众。虽说辞官也未必会如何,但若不在任上,麻烦总归会少些。”

贾赦听言沉默片刻又道:“你自有你的苦衷,既不多愿说我也不强问便是。今日也多谢你登府来说了这些话。也知你是真心待我府上,瑚儿拜你为夫子,自是一生一世都会尊你为师,若是日后有甚需要只管开口便是。”

彭泺笑道:“别说我还真有事相托。我自要回原籍去。你也知我没甚积蓄,所有的不过是那一部部的书罢了。”贾赦点点头道:“是否因路远不便运回?我府上有几家镖局合作许久,我请其帮你送一趟便是,这相关挑费你不必费心。”彭泺道:“恩侯兄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那些藏书收集之时是历尽了千辛万苦,破费不少,可与我所见这书本就是为传道授业之物,若是千里迢迢挪回家中,也不过是给那老宅子的书虫添些嚼头罢了。”

贾赦听此语颇为不解,不知彭泺意欲何为?但听彭泺又道:“故而这些藏书我一本不带,我想在这京中修一间览书阁,将收藏之书登记造册,供天下贫寒士子抄阅进学之用。此物便是算我给瑚儿的贺礼吧。”贾赦听闻此话忙起身冲着彭泺行了一礼,又转头对贾瑚道:“瑚儿你还不快谢你夫子,为你如此尽心!”贾瑚早就起身,忙给彭泺磕头礼谢。彭泺将贾瑚拉起道:“你我师徒最是投缘,此番我可真是将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与你了,你自要帮我好生照料才对。”贾瑚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连声应下。

彭泺转头又对贾赦道:“这览书阁我倒是想离得你那碑林馆近些,如此气息相投,我那些书怕事也不会寂寞。”贾赦忙应了。彭泺又道:“不过恩侯兄你也别以为我捐了书是给瑚儿扬了名,说不定也是给你府上添了麻烦。你想你这家学之中尚能出此事,就怕若是有人存了心,也是麻烦。我也是将丑话说在前面。”贾赦连连点头道:“此事你自不必担心,我定是想到万全之策才开这馆,也不浪费你的一番心意。你这等胸怀可是要强过我许多去,日后这广大学子定会感恩于你。”

彭泺道:“我自不求这感恩。只是怕若我有朝一日魂归去,留下这些书若是所托非人,怕是也糟践了。如此我辞了官也乐得轻松自在。”三人也是又聊了颇久,直至天色微亮,才各自散去。果然不出五日,圣上准了彭泺辞官一事,朝中百官自是吃惊不提,单说彭泺离京前专程又见了贾赦、贾瑚将整理好的书籍名册送了来。贾赦、贾瑚如何料理也都是后话了。

贾珠婚期近在眼前,王夫人却有些烦闷,因一年前便定下了婚事,王夫人按惯例给贾珠处挑了几个不错的丫鬟,其意不言自明。可贾珠对这几个丫鬟倒是颇不在意,也只充作普通下人侍奉使用。王夫人本就对这桩婚事有诸多不满,如今府上自己侄儿一个娶了郡主,自己亲闺女又成了郡王妃,便更是底气十足,此番自己已成了婆婆,更是想让媳妇进了府便能服服贴贴。可见贾珠每日只醉心读书,对自己选的房里人毫不在意,更是着急,想着若是新媳进了门,二人情投意合,珠儿又是个实心耳根软的,自己想拿捏些错处都难。

王夫人想着或许因自己挑的人不合贾珠心思。而且这一阵贾珠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间越发长了,说不准是瞧上了老太太身边的哪个丫头。昔日宝玉年纪太小,故而不得。如今珠儿要成亲,自己去求应是许的。况且此事也是府中常例,原来自己进府时贾母还给贾政赏了好几个屋里人呢。王夫人定了主意,便去寻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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