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以后的突破越???发艰难,可不会再如先前一样灵雨不断。
目前新店未开,具体收支还不确定,就这般大手大脚……绝不是好习惯。
似是也发觉不妥,唐木溪听到师姐的追问,忽然有些犹豫。
可毕竟鸣蛇先后两次劫难皆因她起,她有责任让对方重新复生。
不为帮助,而是赎罪。
一边的鸣蛇见此,大约也明白其中消耗不小,主动回绝:“这东西如此神奇,想必是珍贵之物。今日能接触已经是有幸,又怎能奢求更多?”
说到这里,它又笑道:“再说我还需时刻待在若木身旁,哪里能每日都有闲暇?”
唐木溪自然听得出鸣蛇的体贴之词,犹豫地看它一会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同它保证:“如今就定下每日,的确有些托大,你且安心,等新店开启,我一定尽力补救,绝不会让你磋磨十年!”
姜垠见此,稍稍放下心来。
“每日四枚的确有些不妥,但两枚还是绰绰有余。我替你分担一半,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在新店开启之前皆可用阳极治疗。”
唐木溪有些意外,但惊讶过后却是满满的喜悦。
“如此,便依师姐!”
此事定下之后,鸣蛇每日都要来接受阳极滋补,时长虽只有半个时辰,却也弥足珍贵,受益良多。唐木溪依旧加紧改进火炉,依靠温明玉送来的食谱,不断丰富火炉的饭菜种类。
在她们的不懈努力下,不过半个月,第一版火炉已经完善成功。
而温明玉和温斐那边也没有闲着,专心布置传送台和新岛,很快就搭出一个稍显简陋的雏形,随即第一时间将新店开张。
饭馆最初的规模不大,大约只有珍馐楼的一半大小,但内里装潢精美,该有的设施一样不缺。
开店那日,温明玉特意请唐木溪亲自取名挂牌。
饭馆以自动烧饭炉为卖点,而火炉炼制则是源于白灵。唐木溪略微思索片刻,决定以白灵的名字为纪念,将饭馆命名为“雪灵阁”,并且十分大气地给予白灵一张永远免费的饭票,持此票进入阁中,可任意吃喝,不花半枚灵石。
白灵为此欢喜了很久,接连好几日都拉着温明玉在这里吃饭。
雪灵阁最初开张时生意并不景气,直到后来温明玉借聚宝阁的名头,大肆发放折扣券,赔钱买名气,才逐渐被大家知晓。
后续阁中优惠活动不断,再加上独特的自动烧饭炉,很快就火起来,每日收益不断增加。甚至偶尔,还会出现爆满预约的状况。
温明玉连续观望许久,发现阁内食材还是太少,就按照天地玄黄的品阶,大肆增添食材。随即在西王域的几个主要城池建立新店,并且逐步将雪灵阁推广到幽冥城和九煞王都。
在聚宝阁的全力推销中,雪灵阁很快就步入正轨,虽生意和名气都远远不如珍馐楼,但综合起来的灵石收益却相当可观。
白灵和鸣蛇也经常去雪灵阁中帮忙打点,温明玉不想把她们当免费苦力,每次都会给一些报酬。
唐木溪因是火炉的锻造者,每日都能通过雪灵阁获取到极高的收入。虽暂时还比不上贩卖地阶灵植,但也至少也足够维持阳极的开销。
本来预计三四个月才能自由地使用阳极为鸣蛇治疗,没想到两个月就足以。
在她们努力赚灵石致富的时候,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修界中出现大规模的鬼患,先前死去的所有修士,因鬼门关闭,无法归入轮回,投胎转世,魂魄逐渐化为凶悍的野鬼。修为低下还好,若是修为达到金丹元婴境,往往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对一切生灵发起进攻。修士还好,面对野鬼尚有保命的能力,但若是凡人遇到便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死去的常人也好,修士也罢,都会因无法进入鬼域而逐渐鬼化,最后成为野鬼的一员。
为了对抗鬼患,仙盟共会将大小势力凝聚起来,组织巡逻守卫,保护城池安危。同时派出专人,走访灵修的每一座村庄,设下结界,争取最大限度地保护凡人。
九煞殿作为庞大的一流势力,虽依然未曾交还神剑,但派出的增援是所有门派中最多的。更有一些隐世家族的老祖也现身相助,功劳最甚,因而也极少有人诟病。
在仙盟的努力下,鬼患虽然无法根除,伤亡却降到最小。
与他们相比,魔界更为混乱,除却大小城池有修为较高的修士坐镇,稍稍安全一些以外,偏僻的山区村庄则无人管辖,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再加上某些习性凶恶的魔兽趁机作乱,几乎将魔域搅得腥风血雨。
而其最高统治者——魔皇,则全然没有管理整治的迹象。任凭属下如何禀告,也终日闭关不见。
原因无他,三界混乱正好是他和鬼帝的谋划。
死伤越多,野鬼的数量越多,最终的“祭品”也越富足。
若要突破一千五百年的寿元限制,达到“永生”,窃取“权柄”,成为此间主宰,就必须献上与之匹配的力量。
殷升站在魔皇宫顶端,依托法术,甚至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
他看到一只化神游魂毫无征兆地来到偏僻小城中,出于本能肆意屠戮。
猩红血液铺满大地,浓浓尸气弥漫人间,惊叫如雷,尸横遍野。心底却没有半点波澜,甚至有些兴致盎然。
“集结神器,踏足阊阖,再开启你口中的祭坛……即可获得永恒的力量。但……若集不齐又该如何?”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身形鬼魅,气势骇人。
“集不齐……呵呵,自然由这些鬼魂补充,接下来会有更多人去死。你我追求的是王者之路,魔皇殿下莫不是怕了?若是反悔……那你便也要死在路上。”
殷升轻嗤一声:“即便是将你献祭,我也会继续下去。”
鬼帝勾唇:“如此甚好。”
第209章
“父亲!神兽之位何其关键, 若无狴犴血脉,我族又如何在东王域立足?莫说其他,就连突破化神合体都极为困难。妖域修为甚高者如云, 堂堂一族家主却因被剥夺神兽之位而跌落合体。如若外传, 岂不是令人诟病?!”
自从那日面见神皇之后,风高懿就一直闭关不出。风穆只知父亲忽然修为大跌, 却不明白其中缘由,数月以来心中忧苦, 以为是身受重伤, 想尽方法从东王域的故友那里拿到离云花。
离云花能促使化神修士突破合体, 虽无法治愈修为受损,但有它相助, 说不准可以重返合体。
身为神兽后裔的家主,若修为受损,只怕在这西域王都难以立足。
他想得周全, 其中利害清晰明了,一心想要助父亲治愈损伤,不曾想今日才从其他神兽子嗣那里明白缘由,一时间惊怒交加。
“那‘神皇’初来乍到,不过化神修为,就敢这样为非作歹!不明事理, 昏聩残暴, 父亲闻名追随而来, 不善加宽待,反而因您忠心劝谏就剥夺神兽之位, 令我族落得人人嘲讽的地步, 实在荒诞!是可忍, 孰不可忍?!如若一直纵容忍耐,岂不平白受欺?我们去寻妖王和大长老,求他们做主,绝不可姑息!”
风穆说得义愤填膺。
其实若只是没有神兽血脉也不至于令他如此激愤,不过是少了先辈福荫而已,有先前的基础,专心修炼总能恢复。
可那“神皇”竟当着东西王域神兽家主的面亲自羞辱,如若忍耐下去,只会让他狴犴一族沦为笑柄,受万人唾骂!
莫说在西王域受人景仰,就是立足都难!
风穆想起今日被旁人当面羞辱的情景,只觉得怒火中烧。
“无礼!”风高懿听闻自家儿子竟敢辱骂神皇,只觉得后脊发寒,怕他连累整个家族都被剥夺神兽之位,立即出言呵斥。
但是训骂之后,心中也未尝没有怨怼。
他看着儿子眼中的不甘,叹一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恼怒吗?可那又如何?那位集结天地恩宠,即便修为尚浅,却已经手握权柄。不过三言两语就可剥夺神兽之位,拿什么同她对抗?”
风高懿轻嗤。
他如何不知晓被当众剥夺神兽之位的下场,只不过没有办法罢了。
一名灵修竟同魔族余孽苟合,呵,这世道当真是越发令人难懂。
风高懿说完,见到儿子似乎还要开口反驳,心中厌烦,抬手将他打发。
至于温黛和尹卿那里,他早就前去拜访,然而不仅没能讨回公道,反而被轰出来,碰了一鼻子灰。再去他们跟前,岂不是自取其辱?
他是神兽后裔,即便已经被剥夺名位,心中也依然存着傲骨。
风穆知晓不能再说,满脸不甘地躬身退出房间。他已经能预料到,此事传出,狴犴后裔将会落得怎样的地位。
不止其他神兽家族,只怕连那些往日里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寻常妖修???,也会借此欺压辱骂他们。
风穆想起今日的遭遇,双眼之中尽是火气。
“混账!”
他紧紧攥拳,朝着廊道上的梁柱奋力一击,精美的石柱应声而碎。
就在他以为此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时,耳边忽然传入一个声音。
“当真是懦弱呢,连子辈都尚有一腔热血,身为家主却敢怒不敢言。有一位这样的父亲,也难怪会落得这般下场。”
那声音轻飘幽寒,仿佛凶恶的鬼灵,话语之中尽是蛊惑。
风穆一惊,立刻祭出长剑护体,厉声呵斥道:“谁?!竟敢在狴犴府中装神弄鬼!”
一边说着,身上浮现出金色的虎兽法相。只见法相一声怒吼,霎时间识破说话之人的隐匿位置,同一时间有熊熊烈火蜂拥而上。
这是狴犴一族的特有力量,能克制一切鬼怪魔修。如若是当初全胜之时,除却实力强大的天魔和幽冥鬼族,可令一切奸邪闻风丧胆。只可惜经过万年的演变,狴犴灭绝,如今幸存的只不过是拥有稀薄血脉的旁支后裔罢了,威力极其有限。
那金色烈火还未靠近,就被温采白轻松挥散。如若心细,会发现他出手的瞬间,有一纯白的凤鸟一闪而过。
那是神兽凤凰的一类,名为鸿鹄,是最为圣洁的鸟类。
但白色的虚影之下,却被污浊的幽冥之力充斥。任凭他如何遮掩,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风穆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停下攻击,却不敢放松警惕,紧紧提防道:“火凤王族不在宫中享乐,来我狴犴府中所为何事?”
因心中正存怨怼,自然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
一方面奢求高位,一方面却认不清自己,分明地位已经一落千丈,却仍试图与王族平起平坐。这样的人往往外强中干,最是容易拿捏。
温采白几乎一瞬就明白他的性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分外满意。
一开始不曾去寻风高懿果真不错,跟那古板固执的老家伙相比,这位“傲慢”的儿子才最易挑拨。
“今日公子受气,在下深觉叹息。看不下去,故而前来指路罢了,无意冒犯,还请见谅。”言罢,还歉意地行礼。
既然对方想要地位,那温采白就给足他敬重。只有捧得够高,才能驱动他引以为傲的神兽殊荣,去完成大计。
果不其然,见他如此恭敬,全然没有外人嘲弄讥笑的模样,风穆渐渐松懈下来。
但不知又想到什么,还是冷哼一声:“虚伪至极,如若当真心觉可惜,早该在父亲被剥夺神兽之位时出言阻止,又怎会此刻背后说闲话?”
这么说的时候,却忘记方才自己也在说神皇的闲话。
温采白轻叹一声,无奈道:“你所言不错,可惜我虽为王族,却无甚权柄,身为旁支,只能亲眼目睹惨剧发生,无力改变。唯有在族人大错之后,将取回神兽之位的方法私自告知,权当作慰藉。”
“取回神兽之位?”风穆一下子被吸引注意力,强压住内心的渴望问,“你有办法助父亲恢复?”
温采白知晓事成,心中暗笑,表面却不显,仍是体谅感伤的模样:“自然是有,只是不知晓公子是否果敢罢了。”
“闲话少说,我若不敢,又怎会开口?”
温采白见此,也不在假意遮掩,故意压低声音道:“公子身为神兽后裔,想必定然听过四方法相镇守妖域的事情。那是万年前的神皇所设,保护我族不受外敌入侵。然而在王族的秘史中,却还有这样的传闻。法相内里藏匿着神兽传承,如若得到,可获得无上之力。西王域镇守着朱雀和玄武的法相,一旦得到,甚至可以狴犴之身发挥朱雀玄武之力。”
风穆双眼闪过一抹精光,又道:“那法相坚固无比,形成的结界可抵挡神器攻击,我如何得到?”
分明刚开始却还是为父亲着想,此刻却贪念毕露。
这翻姿态,任谁都不相信,在他得到“神兽传承”之后,还会以族人大义的名头交给父亲使用。
温采白只当看不到他眼底的贪念,一边开口,一边将事先刻录好血阵的玉牌给他。
“从外攻击自然难以攻破,但你我笼罩在法相福荫之内,可直接触碰法相本体。若是从此入手,倒也并非没有转机。此牌刻印着以血献祭的阵法,公子只需以自身一枚精血做引,再寻来百兽精血各一份,作为力量源泉即可。
玉牌污浊,法相圣洁,两相交汇自然能如你所愿。但神兽法相是结界根基,有重兵守护,公子行事需谨慎,切莫贪心,一旦得到神力,必要迅速撤退,以免被落得叛族重罪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