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小琴老师让你好好吃饭!”
“是叫你!”
“叫你!”
一顿饭在两个冤家斗嘴中吃得其乐融融,因为第二天的行程就要前往下一个拍摄地,所以吃完就各自打道回府去下榻的酒店房间了。
唐琴为了给她们留独处时间,自己宣称还要跟李安安整理东西率先开溜,只留下萧睿和耶律瑶并肩走在路上。
两人沿着柏油马路往酒店的方向走着,路灯昏黄,照射在两人身上,地上的人影并肩行走被拖得很长很长。
晚上空气新鲜,耶律瑶用力呼吸着。跑了一天,累出一身的汗,相对比较,萧睿就轻松多了,全程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就好。
走着走着,耶律瑶瞧见路边的野花,突然玩心大起,她随手摘了一朵,绕到萧睿面前单膝下跪举起来:“萧睿,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目光真诚炙热,眼里柔情缱绻,看得萧睿的脸上火辣辣地。
这孩子,又要作什么怪了?萧睿被这一跪吓得顿住了脚步,长身而立站在风里。
路灯下两人的脸清晰可见,白天全天戴着口罩的萧睿此刻已经收起了口罩,露出了那张清冷中带着温情的瓜子脸来。
耶律瑶看着眼前这个气质绝佳的恋人,一时之间满心甜蜜,真好。
工作之余,两个人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不受任何纷扰和世俗的打搅。
眼前这个人,像是她的神明,是上天给她再活一世的恩赐。
萧睿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是在外面,她左右望了望,还好四下无人。
急忙伸出手去拉调皮捣蛋的耶律瑶:“快起来,万一被人拍到,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耶律瑶轻轻对萧睿摇了摇头:“你先回答我吖。”
“别闹了,阿瑶,快起来。”萧睿脸红着难为情伸手去拉人。
“你答应我就起来。”耶律瑶不依不饶。
萧睿拿她没办法了,只能投降,害羞地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闻:“嗯。”
“大声点!我听不见!”耶律瑶撩人成功,笑得很是得意。
“好!我答应!”萧睿憋红了脸,她望着耶律瑶那张粉嫩可爱的脸,心动不已,只想快点回酒店去,急忙伸手一拉,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公,你原来这么容易害羞的吖!都经不起撩呢!哈哈哈!”耶律瑶捧腹大笑。
“你就皮吧,希望等会儿你别求饶。”萧睿接过她手里的花,手掌包裹住耶律瑶的小手,一路往酒店走。
耶律瑶突地意识到什么,歪着头去看萧睿脸上的表情。
果然萧睿的嘴角勾起一边,一个邪恶的笑容挂在脸上,那个弧度很是好看。
耶律瑶心虚了,连忙摆手:“我投降了!我先投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行不行?”
“你说呢?”萧睿云淡风轻一本正经道。
耶律瑶捣蛋完之后就后悔了,想到明天行程紧迫,萧睿一旦开始在那方面的事上折腾她就根本不顾及时间流逝,她还是有点虚的。
作天作地,最后又要认怂就是小公主,没谁了。
心虚着回到酒店,卸妆洗澡吹头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最后萧睿等不及了,推开浴室的门,从后面抱住了耶律瑶,然后把脸埋在耶律瑶的脖子边上轻轻摩擦。
“你这个澡,是想洗一晚上么?”她的声音染上一丝情欲,听上去有些沙哑。
“呃,哪有那么久嘛。我这不是就要出来了吗?啊,洗完澡好舒服哦!”耶律瑶尴尬地笑着推开她:“老公你也去洗啊!”
浴室里的水气还没有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味道。
萧睿抓着耶律瑶的手腕,一个转身把人抵到墙壁上固定起来,额头相触,双眼紧紧盯着耶律瑶道:“你想往哪儿躲?”
第51章 番外一
To:我最亲爱的睿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请理解我以这样寒暄的方式向你打招呼,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如果命里珍重,那分别即是相逢。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此刻内心的激动与对你的神情,只汇集成这简单的八个字。
还记得我当年的模样吗?我给你写过很多封情书,当时年少无知,用尽了文字里所能描绘出的浪漫和华丽的词组,妄图以此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有多么美好,多么不可一世。但后来却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亢长,大学生涯一结束,这段感情就被我亲手断送了。
所以现在就如你所见,我开始简洁又直白,妄图坐上时光机器,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来。这样我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弥补当时所犯下的错。
萧睿,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以及,那时候面对你真诚的告白之后,我没说出的那句,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年过无数次的,我爱你。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着十二点,这趟航班长达八个小时,我还有时间慢慢给你写这封信。飞机顺着航线向前,万里高空上,云层翻涌,我打开了遮阳板,外面的星空很是绚烂,仿佛我一伸手,就可以摘下一大片。
阔别多年,我曾经在梦里反复揣摩我们的重逢。
也许你会坐在校园外的咖啡厅,直到我从门前经过,隔着玻璃窗与你对望。也许我会用盛满阳光的双手推开白色的店门,然后面带微笑地坐到你的对面,招呼来侍应生,点上一杯跟你一模一样的无糖拿铁。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过了整整七年了,或许你早已开始新的生活,把那些青春装进书里锁进抽屉,生命里再没了我。
可是,在总部提出整改方案的时候,我望着意见书上自己的名字,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回来。那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这次,我想一勇到底。
听说这些年,你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事业红红火火,一跃成为年轻人中的翘楚,资产近百亿,二十九岁就爬上了富豪榜,并持久不下。
听说你的萧氏集团做得很大,横跨各个领域,并在业界有头有脸。
但是我并不关心这些。
我想知道,你还会偏头痛吗?当你偏头痛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把你头放到大腿上,像当年的我一样,十指力道适中的给你按摩缓解。
还想知道,你这些年是不是按时吃饭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胃,你一直都那么瘦,瘦得让我心疼不已。
你这个人啊,越长大越收起了锋芒。我竟然很难在网上查到你的动态,这么多年连一个公众号都没有,你是铁了心,想让我找不到你的半点消息么?
可是现在,你大概躲不掉我了。
等飞机到达首都机场,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奔向你。
我们都长大了,我终于可以打破世俗的桎梏,重新站在你的身边。
现在的我,再也不用担心面对威胁和那些异样的眼光,别人的指指点点,对我来说已经不足畏惧,更何况,国内的大环境这些年来轻松了不少,世人对打破成规的爱情也变得宽容了许多。
现在的我,已经达到了足够强大的地步,足够有能力去承担自己的一切。再也不会受人威胁就轻言放弃,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回被我弄丢了的你。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当初我走得那么突然,夜还长,你等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曾经在无数个像这样漆黑的夜里,一个人等待月圆,梦回从前。
不知道你还记得那年的中秋晚宴吗?我作为大二的学生会代表站在演讲台上发言,而你作为大一新生,刚好坐在了距离我最近的首排位置,后来我无数次的想,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演讲进行到一半突然停电了,你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在黑暗中,你紧紧拉着我的手,用手机的灯光为我照亮了全世界。那时候的你,像从天而降的英雄,那张干净的脸和深邃的眼神闯入我的心里,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你穿着简洁干净的运动套装和一双白色的球鞋,长发被你干净利落地扎成马尾,站在阳光下,你远远地望着我。当时起了一阵风,我的课件资料被吹了一地,裙摆被风掀起,路旁的月桂花瓣沾上我的衣裳。
当我回过身,刚用手拨好刘海,准备弯腰去捡课件的时候,你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这一天,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应该再和你重逢,就像地心引力一样,一种无形的缘分和庞大的力量,把我推向你。
我听到你在用那极巨磁性的温柔嗓音跟我打招呼:“你好呀!我是萧睿,大一新生。”
那天的阳光很好,气氛也很好。
你大概是刚打完了篮球,额前的碎发有些被汗水打湿,歪七扭八地贴在脑门儿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温和地望着我,你俯身下去帮我捡散落在各处的课件资料。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剪得整整齐齐,递到我手上的课件资料也跟着染上了你护手霜的味道。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在开学第一天的演讲台上,你就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时候你却大大咧咧地像第一次见我似的,开口问我叫什么名字。
当我说出“苏真”这两个字的时候,你的眼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惊喜。
为了认识我了解我跟我熟识,你天天听汉语言文学的课,还和我的室友唐琴变成了连体婴一般的好朋友。在她的撮合下,你竟然拿着我写的词作了曲,抱着吉他在我宿舍楼下弹唱,轰动了整个校园。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何为心动,也不知道女孩子可以喜欢女孩子,这份感情悄悄在心里生根萌芽,直到它野蛮生长,从我孤独的世界里开出一片花海来。不得不说,大学时期的你,真的很粘人,跟你待在一起一整天,哪怕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却也不会让我感觉到一丝尴尬,那份默契似乎与生俱来,命定相爱。
后我们总算变成了一对情侣,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站在彼此身边不离不弃。那时候是真好啊,我陪着你上考古学的每一堂课,听每一位专业教授的讲座。每天一起吃食堂,因为有一段时间你营养不良,我还专门在家煲各种各样的汤给你送去。
我喜欢看你认真上课的样子,也喜欢看你在篮球场上纵情奔跑的样子。喜欢你受一点儿小伤就赖着我撒娇的样子,也喜欢你把玫瑰花瓣从天台上撒下来对我示爱的样子。
虽然是不同专业,可我们却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当然,更多的是你说我听,在你身边呆着,听你喋喋不休时,我总以为,那就是我的一生了。
形影不离成了校园里用来评论汉语言文学系系花和金融系系花的著名词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了我们在一起的足迹。那些青涩的害羞的腼腆的温暖的,让我为之沉迷的情愫,如同冬日里绚烂夺目的初阳一样在我的生命中绚丽斑斓。
我们曾经一起规划未来,毕业了应聘的工作单位要同一个,买车买房住在一起,连房间的布置我们都幻想得特别详细。卫生间要有淋浴和大大的浴缸,厨房要是开放式的,整个格调古色古香,书房外要有一个小阳台,摆上棋盘和香炉,闲暇之余煮酒对弈,品茗闻香。
你还记得吗?
萧睿,我都记得的。
我带你回家见过父母,老两口特别喜欢你,我爸说你浑身透着一股子英气,我妈还说,你要是男孩子,铁定让我嫁给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在黑暗中不由分说地牵起我的手,就着夜空浑圆的月亮,你舞步翩翩,如梦似幻,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给我塑造了无尽的浪漫。
我的裙摆随着你的牵引转动,一曲无声的华尔兹却在你的步伐中踩准了每一个点,在我心上荡开,留下深至骨髓的痕迹。你转到我的背后,握着我双手,严丝合缝贴着我的手臂揽到我的腰前。那个环抱的动作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想起来我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扬。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心跳得快从嘴里跑出来一样。你滚烫的鼻息在我脖颈周围缠绕,让我一时之间悸动得如一个花季的少女。那个时候,我暗自意识到,这就是爱。
我曾经在你失落的时候,救过你一命。
那时候你母亲出事,你父亲勒令你出国深造,你浑浑噩噩地跑出去,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对向的来车,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扑向你!我忘记了我还有家人,忘记了我还有朋友,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失去你!
你看,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呢。
我们的爱情,是真的可以跨过生命吧,我当时坚信这一点。
然而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当传言铺天盖地遍布校园每一个角落的时候,这件事终究还是让你家里的人知道了。
我毕业的那天跟大家吃完饭之后,原本是要去找你的。后来我刚走出校门不远,一辆黑色的车子便停在我面前,车里走出来了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跟了数十个保膘,团团将我围住。那身中山装成为了我这七年的噩梦,几乎每个下雨的夜晚,我都会想起来。
他由人撑着伞向我走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苏小姐,我是萧睿的父亲,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就是这样,我被他带上了加长的林肯轿车,我们相对而坐,他直入主题,要求我离开你,并且以我家人的处境作为要挟。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了家,他所谈及的一切由不得我不信,我爸的情况我很清楚,他到底贪了多少,看我的生活我就能明白个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