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悬闹腾好一会，沈晚清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她见好就收，靠着椅背道：“那么喜欢还不给人家开门，看她挂树上。”
　　沈晚清终于摆放好，轻轻舒口气，落座道：“该罚还是要罚。”
　　沈晚清举杯，道：“欢迎你回来，林悬，我挺想你的。”
　　林悬心里一暖，勾起笑：“谢谢你，我也很想你。”
　　她放下酒杯，故意惆怅道：“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跟你喝交杯酒了？”
　　以往玩游戏瞎闹，没少喝，真朋友玩得开，她们之间肆无忌惮。
　　沈晚清回头看一眼，侧耳听了片刻，听见脚步声近了，说：“来吧，最后喝一次。”
　　“你拿我当枪使。”林悬何等聪明，沈晚清比她更直白，“就说当不当？”
　　“当。”
　　“别白当，龙涎香的味道，留意着点。”
　　“……”
　　林悬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举杯靠近，掐好时间点，等陆知夏一出现，正好看见两人在喝交杯酒。
　　一口老陈醋，酸得陆知夏直来火。
　　碍着外人在场，陆知夏不好发作。
　　林悬主动起身，给陆知夏搬椅子，放到身边，说：“快坐。”
　　“谢谢。”陆知夏单手拎起椅子，放到沈晚清旁边，“我要坐这里。”
　　她穿T恤，和短裤，林悬一眼看出是某品牌的联名款，配套的设计。
　　沈晚清的服饰，风格多半是简单大气，时尚贵气。
　　这一身红与黑的搭配，穿在陆知夏身上，衬得干净清秀，有一丝年少气。
　　眉宇英气，明眸皓齿，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整张脸的立体感，确实精致又耐看，也难怪沈晚清喜欢。
　　“你多大呀？”林悬突然问。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陆知夏语气听起来很记仇，林悬直笑：“你没问过晚晚吗？”
　　“问了。”陆知夏指了指边上的肉，看沈晚清，问：“我可以吃吗？”
　　很显然，陆知夏不想回答，林悬故意问沈晚清：“晚晚，她多大？”
　　“20。”
　　林悬错愕，难怪少年感十足，这也刚成年没几年啊……
　　陆知夏气鼓鼓看沈晚清一眼，意思是你怎么把我的年龄告诉她？
　　沈晚清推过她巴掌大的脸，指了指锅里的肉片，说：“再不吃就老了。”
　　陆知夏拿起公筷，捞起一筷子，放到沈晚清碟子里。
　　她捞起第二筷，林悬主动递过碟子，陆知夏黑曜石似的眸子闪了闪，认真地说：“自己夹。”
　　沈晚清喝着酒，嘴角勾起笑。
　　林悬被强行喂狗粮，哼了一声道：“我要把肉都捞走。”
　　陆知夏动作更快，左右两手拿着筷子一起捞。
　　林悬捞了好几下，愣是一片肉没肉。
　　沈晚清都忍不住要笑出来，林悬无言道：“你是肉片收割机吗？”
　　“你说叫什么，多大了，和沈晚清什么关系，我就给你肉片。”陆知夏抖了抖肉片上的汤汁，林悬撇撇嘴：“我可不会为了几片肉出卖个人信息。”
　　“那你接下来，一片肉都吃不到。”陆知夏晚上也没吃多少，究其原因，是她满脑子都是沈晚清。
　　这会儿终于坐在她旁边，她也知道饿了，接下来的肉片，到锅里就要发生抢肉大战。
　　说是喝酒的林悬，和陆知夏抢肉抢得不亦乐乎。
　　沈晚清一个落了个清静，陆知夏有本事，林悬真的一片肉都没抢到。
　　林悬最后坐在椅子上，揉揉胃：“本来不饿，抢肉竟然抢饿了。”
　　“还有你啊，”林悬指了指陆知夏碟子的小山，“你最好都吃掉，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陆知夏正年轻，吃饭也香，三两口干掉一盘肉。
　　林悬也生出羡慕来，故意问陆知夏：“你知道晚晚多大吗？”
　　“不知道。”
　　“那你就喜欢她哦。”林悬说得直白。
　　陆知夏的脸颊从刚才就红扑扑，也看不出是抢肉累的，还是在害羞，她反问：“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啊？”
　　林悬笑她：“你这个小屁孩，都不懂我们熟女的世界哦。”
　　陆知夏偏头看沈晚清，她今天话很少，脸颊微红，不知喝了多少。
　　“沈晚清。”她直呼大名，脑袋被敲了一下，沈晚清嗔道：“叫姐姐。”
　　陆知夏抓了抓耳朵，耳朵也红了，叫了声：“姐姐。”
　　“干嘛？”
　　“我现在可能还幼稚。”
　　“不是可能。”林悬从中打断，被凶巴巴的眼神瞪了一下，她笑着说：“你继续。”
　　“我现在幼稚，但我会长大的。”她抓起沈晚清的手，按在心口，认真地盯着慵懒的人，一字一顿道：“我当着姐姐朋友的面保证，我会把姐姐照顾得很好。”
　　她意在表明，姐姐是我的，我会照顾，你林悬只能当个幸福的见证人。
　　“是吗？”沈晚清贴着心口的手抚了抚，惹得陆知夏有点痒，她抖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是的。”
　　“所以你会怎么对我好？”沈晚清缩回手，指尖戳着她的心口，一下一个问题。
　　“是给我跳舞？”
　　“还是能揽着我的腰到处走？”
　　“要不然给我打一套长拳？”
　　……
　　最后，沈晚清使劲儿戳了几下她的心口，戳得陆知夏有点痛。
　　沈晚清眸光里的笑意淡去，透出凌厉，淡声道：“先把你周围的花花草草都除尽，再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陆知夏反手握住沈晚清的手，俯身逼向她，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语气温热，透着狠劲儿道：“沈晚清，我做到的那一天，你周围最好也是干干净净，要不然……”
　　林悬看得愣住，头一次看见有人敢跟沈晚清叫板，比她还嚣张。
　　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磕，这种相爱相杀的感觉，有点刺激！今晚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沈晚清问她：“要不然怎么样？”
　　陆知夏杀气十足，哼道，“我就亲手把那些花花草草都揪了。”


第55章 信息素最浓的时候
　　小狗嚣张跋扈的后果, 是被姐姐扯脸，左右开弓，嘴巴漏风。
　　沈晚清一转头, 注意到林悬姨母笑的表情, 她挑眉，嗔怪的眼神。
　　林悬看差不多了，张罗道：“我要吃肉咯。”
　　陆知夏连忙挣脱，捞起筷子, 稳准狠地抢肉。
　　这小崽子，可真记仇啊，林悬也不知该为沈晚清开心还是难过。
　　开心，大概是铁树开花，沈晚清居然也对别人动了心思。
　　难过, 是两人年龄差太多，陆知夏尚不成熟, 且性子狂, 以后有的吃苦头。
　　之前在电视看陆知夏坐在国家领导人身边当翻译, 林悬以为是个成熟稳重的小姐姐。
　　如今一看, 根本叫不出小姐姐，温顺时小奶狗，凶起来小狼狗, 气起来那估计是小疯狗。
　　这类人，好的时候是好, 狗的时候也真狗，估计能把人气翻了。
　　最后, 陆知夏吃饱喝足, 林悬喊吃肉, 她不抢了。
　　沈晚清碟子里还对着小肉山，她盘子里的吃光了，眼见着沈晚清的脸颊泛起红，陆知夏凑到跟前问：“醉了吗？”
　　沈晚清赏她一个脑瓜崩，随口道：“早着呢。”
　　“这回怎么不抢了？”林悬逗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傻憨憨，要一直抢呢。”
　　“你最好不要浪费。”陆知夏见她下了一锅，提醒道。
　　“你还是提醒你旁边那位吧。”
　　“我姐姐的，我可以负责清盘，可没人给你清盘。”陆知夏故意气她，沈晚清忍不住笑出声。
　　陆知夏也开心了，眉眼弯弯道：“你终于笑了，你好久没笑了。”
　　沈晚清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给姐姐点根烟。”
　　“噢噢。”陆知夏伸手摸自己的兜，想起来换衣服了，她起身去找烟的工夫，林悬认真脸，说：“你不是冲动的人，我希望你知道在干嘛，她可小着呢，未来变数也多着呢。”
　　“想那么多干嘛？”沈晚清懒懒道：“还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呢。”
　　“你又说丧气话。”林悬倒了一杯酒，叹道：“我估计你是人家小姑娘初恋，你可别伤害祖国的大花朵。”
　　林悬八卦起两人相识的过程，沈晚清简单概括，从路上偶然邂逅说起，到最后比赛她的故意而为。
　　林悬着实惊讶：“我没想到啊，你居然是先动心那个？”
　　“或许吧。”沈晚清所谓道：“我不在意那个。”
　　林悬坏笑道：“那你怎么不表白，我看你们这还没确定关系呢，这耿直的娃，可喜欢你。”
　　沈晚清摇摇头，主动表白不可能，她喝下一口酒，擦擦唇角道：“什么时候，她能正视自己的内心，能在清醒的时候说出心意，再谈后续吧，”她拿起酒瓶继续倒酒，淡淡道：“她现在喜欢的，只是她心里的那个我，她不了解我。”
　　沈晚清仰头喝下一大口，抿抿唇：“要是知道我过去那么多不堪，也许跑得比谁都快，所以呢，随缘，”她用指尖敲了敲林悬的杯子：“龙涎香信息素就靠你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两人正聊着，陆知夏脸颊通红回来，低头点烟，剑眉微挑，红唇轻呼口气。
　　这动作熟练的，烟龄可不短，林悬昂了昂下巴说：“你不管？”
　　“我自己也这德行。”沈晚清嘴是这样说，扬手叫道：“给我。”
　　陆知夏本来还想裹第二口，被截胡了，递过烟，她自己摸出一根。
　　沈晚清夺过她的烟，放在桌上，夹着烟说：“你少抽点。”
　　陆知夏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点点头，等沈晚清抽完，她握住纤细的腕子，笑着说：“你也少抽点，咱两抽一根。”
　　林悬忍不住又要姨母笑，怕被沈晚清发现，拿酒杯挡着。
　　沈晚清和林悬有的聊，陆知夏吃完喝足抽完烟也不走，跟个小监工似的。
　　但凡沈晚清和林悬多聊几句，她的小眼神里都写满敌意。
　　林悬就这么被她盯了很久，最后无奈道：“晚晚，你看她要吃人的眼神，你不跟她透露点秘密吗？”
　　沈晚清摇头，捡起桌上的烟咬在唇齿间，陆知夏替她点上，说：“明天还得上班呢，你什么时候睡啊？”
　　“我不睡。”沈晚清摸摸她的脑袋，“倒是你，该睡了，言教授特意叮嘱我，让我看着你，你赶紧睡觉。”
　　沈晚清板着脸，眉目冷淡道：“我不喜欢太粘人的，让你干嘛就干嘛，别总跟我逆着来。”
　　陆知夏抿抿唇，偏头看林悬，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要喝通宵。”
　　“可她明天还有采访。”
　　林悬瞪大眼睛，像是听到天方夜谭，看向沈晚清求证地问：“真的假的？”
　　“我是陪她去，坐在
　　“那也是啊……”林悬相当诧异，沈晚清嘶了一声，似乎有点不耐，“还不睡？”
　　陆知夏不愿，却也站起身，临走前还说：“你们不要喝太多，我要是睡醒一觉，我会过来看看的，你们、你们只能喝酒吃饭聊天，不能干别的。”
　　林悬笑死，故意暧昧道：“夜深人静，我尽量忍着点。”
　　陆知夏听完又折回来，沈晚清连推带搡，总算把人送到森林木屋。
　　她将人推到洗手间洗漱，她打开壁炉，雷电风雨准备上，陆知夏在里面仰头咕噜噜，像是鱼在吐泡泡，挺可爱的。
　　陆知夏躺在床上，还不愿让她走，跟她谈条件：“亲一下才能走。”
　　沈晚清不依，她就抱着人不放，小脑袋凑过去，迫切又莽撞。
　　最后沈晚清佘根儿疼，拧她耳朵，问她：“你这是一下？”
　　陆知夏往后一躺，长长地舒口气，不要脸地说：“姐姐好香。”
　　沈晚清拍她小腿，她猛地坐起身，拉着沈晚清的手，摇了摇，有些羞赧，却又很认真地看着她：“姐姐想不想？”
　　“什么？”
　　“那个。”
　　“哪个？”
　　“就是，”她抓着沈晚清的手，不知羞地往后颈的限体放，“这样。”
　　沈晚清也没留情，按了一把起身走了，气得她在床上蹬腿。
　　沈晚清回到餐厅，无奈地瞪林悬，嗔道：“你逗她干嘛？”
　　“好笑死了，你看她那小眼神，以为咱们两有一腿呢。”林悬感慨：“我多想和你有一腿，可惜啊，我可能再也没机会三条腿了。”
　　沈晚清被她逗得笑出来，劝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
　　林悬举起酒杯，说：“我相信你，每次难的想放弃，我都想你说的话，只要活着就再试试，只要不放弃就不算失败。”
　　沈晚清还想喝，林悬拉着她：“你的身体，真不适合多喝，我这是难得回来一次，让你放纵了。”
　　“我确实好久没喝了。”沈晚清放下酒杯，缓一缓，说：“刚才你应该闻到比较浓的龙涎香了吧？”
　　陆知夏刚才情绪激动，且对林悬有敌意，所以信息素会比往常浓。
　　林悬点头，闻是闻了，但龙涎香成分复杂，她现在也只能确定其中几种香，她坦诚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更浓，就是最浓的程度，我来试试。”
　　她还是劝沈晚清不要抱太大希望，龙涎香和优昙华都是世间罕见的奇香，人工合成的可能性极小，她叹口气说：“在我之前，很多尝试过，都失败了。”
　　她顿了顿，问：“你对她动心，其中是否有信息素适配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