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晚清记得她的生日,陆知夏有点开心,但也仅仅是有点。
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烟火气,她摸摸瘪瘪的肚子,感觉回到最初一个人生活的日子。
以往她会自己做饭,如今她长大了,有了更多的选择。
陆知夏敲开隔壁的门,江梦莱系着围裙,开心道:“你回来了!”
秦筝还没回来,陆知夏跟着江梦莱去厨房,调侃道:“可以啊,也开始做饭了。”
“这不是我回来的早,我就做了。”江梦莱低头忙活,陆知夏扫了一眼,四菜出炉,正在煲汤,她凑近道:“撒娇八连换一个月的饭,也不错。”
江梦莱脸一红,连忙反驳:“瞎说啥呢,没有的事。”
“我上次听见了哦。”陆知夏扯了扯小耳朵,夹子音又来了遍夹子音,听得江梦莱更脸红,“靠,你别O里O气的,好好说话。”
陆知夏哈哈大笑,她拧水龙头洗手,笑她:“你还真是声控啊,我记得大学那会,我们三逗你,你还跟我网恋来着……”
她没说完,被江梦莱踩脚,恨道:“你好意思说!用御姐音骗我!”
陆知夏忍不住笑,说:“秦筝也从少御成长为大御姐了,我觉得你们两一起挺般配的。”
江梦莱这次却没反驳,推她说:“别妨碍我。”
“我这是来帮忙,我来了不得整几个硬菜。”陆知夏用肩膀撞她,“去冰箱拿菜,我来做。”
不一会,秦筝和言芳华一起出现,陆知夏探头看,纳闷道:“你们两个一起出现,不太对劲。”
“恩恩,”江梦莱也点头,“最近两人都是一起出现。”
言芳华见了她欢心,嗔道:“死样儿,有什么不对。”
“就是。”秦筝哼道,“言教授,过来洗手。”
“你说……”江梦莱小声说:“秦筝是不是爱而不得,要报复你?”
陆知夏捞了一勺汤尝滋味,随口问:“报复?”
“是啊,就是不能嫁给你,就当你后妈……”
.
“噗!”
陆知夏直接呛住,给她一杵子,闳着脸凶道:“你疯了啊!”
江梦莱憋不住笑,扯纸巾给她,挡开人,自信地说:“咸淡肯定正好,我厨艺厉害着呢。”
晚上,四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陆知夏才知道,亲妈连着几天都没做饭,来秦筝家层饭。
理由是忙,但忙什么,两人都没细说,言芳华问:“去三天,没出去玩啊?”
“没。”陆知夏低头扒拉饭,脸颊泛起一丝红,她哪有时间玩。
“光开会,多无聊啊。”江梦莱吐槽。
陆知夏绷着小脸,嗯了一声,说:“还行。”天天都在玩沈晚清,挺有意思的。
晚上,陆知夏和江梦莱洗碗,秦筝随着言芳华去了她家。
两个小AA表示费解和不满,做饭还得洗碗,嘴上抱怨,手却很老实地没停下。
“跟你妈学画画的不是关关吗?怎么感觉秦筝也学画画了。”江梦莱想不出,一个编制内的人,和一个画廊的教授走得那么近,还能干点什么?
陆知夏叹了一声,说:“oga的心思很难猜,还是别猜了。”
当晚回家,陆知夏洗澡出来,书房的门还关着。
她瞅瞅门,猫眼在向她发出邀请,陆知夏站在原地没动,望了一会,她转身回卧室了。
陆知夏翻微博的热搜榜回顾,最近的时间点都翻了。
抄袭的事,并没有新的进展,也就是言芳华没有忙于反抄袭。
她顺手往前翻,竟然被她翻到她和杨之乔的绯闻,那天她喝醉被人拍了。
无语,陆知夏内心吐槽。
当然,和陈楚寒的绯闻,也挂在上面,没人回应,传得跟真的似的。
剪影拍得相当不错,陆知夏揉揉脑袋,啊……那天又是喝醉了。
喝醉真是事儿多,陆知夏打给叶澜西,想问她海京几日游玩得怎么样。
叶澜西没接,她又打了一遍,被接起来,传来的却是陈楚寒的声音。
“啥情况啊?”陆知夏的八卦之魂燃起,“该不会是?”
陈楚寒咳嗽两声,嗯了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叶老二呢?”
“打架没打过我。”
“……”
陈楚寒吐槽现在有的alpha体力不行,一棍子打倒一大片,陆知夏撇撇嘴,说:“那是她,每天吃喝玩乐不锻炼身体,肯定虚。”
“是是是,你不虚。”
“那是。”她挺起小兄脯。
她问起那晚的事,陈楚寒无语道:“还能有啥?你要睡觉,我给你脱衣服,你不让,拉扯的时候被拍了。”
接下来,陆知夏问陈楚寒的意思,和叶澜西是否继续。
陈楚寒懒洋洋回了句:“看看吧,我还不了解她。”
“你得负责诶。”陆知夏教育她:“不能吃完就跑。”
“得了得了,”陈楚寒声音低下去,“她要醒了。”
陆知夏趴在床上,叶澜西和陈楚寒,秦筝要是能和江梦莱,关秀有林悬了……都可以脱单,真不错。
想到最后,想到自己,她又黯然地叹口气。
沈晚清啊沈晚清,她低声念叨名字,翻开相册。
之前拍的荧光海,还存在她的图库里。
蓝色幽深的亮光,似是神秘的鬼魅,吸引着人类。
她依旧想发给沈晚清,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能让她在深夜1点给人家发图片。
陆知夏思来想去,还是没发。
嗡——
.
手机振动,陆知夏兴奋地点进去,居然是垃圾短信。
靠!她愤怒删除,丢掉手机,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呼吸减缓,世界安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但她又隐约听见开门声。
大概是秦筝走了吧?她想着,两人聊得可真晚。
很快,她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陆知夏有些清醒了,心里吐槽亲妈也真是,她都多大了,还总来给她盖被子。
她想着,却没听见后续的声音。
陆知夏竖起耳朵,恩?是错觉吗?
她偷偷扯开被子,透过缝隙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第139章 叮——小米修上线
沈晚清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 正在试图钻进她的衣柜。
陆知夏跟小偷似的,猫在被子里,看她躺进去,又关上柜门。
明明隔着距离, 陆知夏却兴奋地有些睡不着。
她依旧是没出息, 面上再怎么装, 心里的真实反映无法忽视。
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沈晚清该睡着了。
陆知夏偷偷起来, 拉开柜门, 透过门缝偷听。
唿奚匀称, 该是睡着了。
陆知夏慢慢打开柜门,
吱——
呀——
她吓得不敢再动,心里咒骂可恶的柜门,关键时刻轴承生锈吱吱嘎嘎什么意思?
她听了一会,沈晚清的唿奚如旧。
陆知夏松口气, 偷偷探头往里看。
没拉窗帘的房间,被月光铺满,一片银色很亮。
沈晚清蜷缩侧躺,小小的一只,看得她满心疼惜。
她想起之前网上看那条热搜留言,她对沈晚清的恨,就像是一颗被苦药皮包裹的糖果。
外面的表皮是恨, 是苦涩;但内底, 是爱, 是甜的。
陆知夏抬手捋顺沈晚清散乱垂落的发丝, 轻轻拂起落在脑后。
她缓缓凑近, 白皙糅美的面庞逐渐清晰, 她第一次知道,她可以如此深爱一个人。
夜深,人静,心跳声,噗通,噗通,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是她爱沈晚清最好的证明。
见到她,心跳就会变得不一样。
开心时加速,低落时减速,她的喜怒哀乐,皆因她而起。
陆知夏多少次抗争,但一次次败下阵来,她对沈晚清的爱,在短短的时间里,疯长成参天大树。
她是植树人,她无法亲手砍断这棵树,这一刻,她短暂地和自己和解,就留下这棵树,纳凉休息也是好的。
陆知夏低头,轻轻地紊沈晚清的额头。
她舍不得离开,但又怕吵醒沈晚清,便僵着身体,嗅着熟悉的香。
像是上尹的人,深奚口气,身体都为此轻轻发抖,她在抗拒沈晚清的日子里,爱意却与日俱增。
她的限体有了苏醒的征兆,陆知夏逼迫自己拉开距离,轻轻关上柜门那一刻,沈晚清缓缓睁开眼睛。
她望着缝隙的黑影,很久之后才离去,沈晚清抬手摸摸额头,刚才陆知夏琴过的位置。
芷肚轻抚,抵在鼻翼下,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沈晚清无声地舒口气,终于短暂地进入睡眠。
天亮时,沈晚清不在了,陆知夏装作不知她来过,也不问母亲昨晚的事。
饭后,她端着一勺油进卧室,言芳华纳闷道:“你要干嘛?”
“给家具和门的轴承倒点油,有点锈住了。”陆知夏挨个润油,关关开开确认没声音才满意地去上班。
她抵达办公室,听见隔壁的交谈声,沈晚清来上班,她已经知足地翘着嘴角笑。
陆知夏整理好今日的工作,正准备交给沈晚清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起身,说:“沈总,正要去找你。”
“没去换药?”
“午休时再去。”
“能顺路帮我去看看米修吗?”
“啊?”陆知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晚清说的是一只捷克狼犬幼崽,也是沈晚清之前养在办公室的那只。
据说和离世的米修是同一个血脉的家族,特意留给沈晚清的,暂时寄养在宠物店。
很巧的,也是陆知夏第一次去宠物墓地前拜访的那家,沈晚清建议她中午可以早点去,说:“老板一个人挺忙的,咱们避开午休时间。”
陆知夏将日程表交给沈晚清,突然问:“颜梦回怎么样了?血源联系了吗?”
沈晚清轻叹口气,摇摇头,颜梦回很不好,而那家更是一根筋,连见面都不肯。
“要不然我去试试?”
“他很凶。”沈晚清一脸受挫,陆知夏心疼又好笑,说:“他也凶你了啊?”
“是啊,超大嗓门跟我嚷嚷。”
“是嘛,那太可恶了,我得去说说他。”陆知夏轻松愉悦的语气,似乎很开心,沈晚清纳闷道:“你今天格外开心,有什么好事?”
陆知夏只是笑,沈晚清骂她傻帽儿,她还是笑,手机响了。
“居然是你安排的那个心理医生。”陆知夏接起,医生的意思,是希望她最近能继续来治疗,她看向沈晚清,挪开手机低声说:“你也去看了吗?”
沈晚清点头,陆知夏也就点头,说:“行,我会去的。”
“你就现在出发吧。”沈晚清轻声说,陆知夏改口,跟医生约好时间。
陆知夏准备出门,说:“关于就业通的项目,沈总着急的话,我可以让技术总监先跟你汇报。”
“没事,等你回来。”沈晚清上午也有别的事要忙,叮嘱她路上慢点开车,就回办公室了。
陆知夏先去医院换药,医生见她旧伤加新伤,话里话外提醒她,年轻人也要节制一点,分明是知道她因为什么受伤。
陆知夏红着脸点头,没好意思多说。
之后是去看心理医生,这次她让陆知夏随便说,想说什么都行,她的提问,陆知夏也可以挑想回答的回答。
陆知夏认真地想了想,主动说了自己最近的情况,包括她的感情状态。
她先说,她最近有刻意逼迫自己,不要再去看猫眼。
她知道门外什么都没有,但不看就是不安心,现在她会任由那份不安心停留一会,等睡着就会好了。
噩梦,还是会做,但不像以往那么频繁,大多是心情不好时才会做噩梦。
“之前咱们通电话,你说当年杀死你父亲的凶手被抓了,后续呢?”医生问,陆知夏低下头,“我其实一直想知道真相,但是心里又有点害怕,所以一直没打电话问情况,我怕……”她的声音低下去。
“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是不是?”医生温糅地笑,“我完全可以理解。”
“是。”
“没关系,这件事呢,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帮你问下警局,再用一种你能接纳的方式告诉你。”医生的提议,听起来倒也不错,但是陆知夏还是不愿,她如实道:“我也不想你知道。”
那类似于家丑不可外扬,她害怕不敢问,但也不想更多人知道。
“恩……”医生想了想,说:“那你接受谁知道?”
陆知夏想了几秒,说:“有一个朋友,知道没关系。”
“那你来和朋友沟通,还是我去说呢?”医生的语气不徐不疾,陆知夏思考好一会,她眼神里有鼓励和期许,但不会有急促,安抚道:“慢慢来,我的时间就是给你的。”
“我自己说吧。”陆知夏说完这件事,又说:“我还有个事想咨询下。”
陆知夏最终没有说实话,她以一个朋友的开头,编造和沈晚清类似的情况,她想寻求的方法是:“就是我知道,也能感觉到她和我一样,仍然停留在过去,我也想帮助她……”
她又觉得不妥当,顿了顿说:“我这么说,是想表达,就是我第一次主动说出父亲死亡的场景,也是说给她听,当时我很难过,但我心底分明好受很多,就是那座压在我心口的大山松动,是她的帮助和陪伴,让我能渐渐从过去走出来,我也想帮她,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