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边闲聊,陆知夏眼尖地看见拐角的秦筝正在低头摆弄手机,她心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立即起身跑过去,热情地高声问:“秦筝,你回来了啊?吃不吃麻辣烫啊?”
“你怎么这么热情。”秦筝站在拐角,微微偏头往后看了一眼。
陆知夏笑道:“哪里哪里,我对你一直都很热情啊。”
“是吗?”秦筝似笑非笑道:“我觉得你对沈晚清更热情,难道是我的错觉?”
“错觉!”陆知夏举手表示,“绝对是错觉,咱们多少年的感情了是不是?你说说,今晚干嘛去了,我得关心一下你。”
秦筝看她那副讨巧的死德行,又气又想笑,心里还有点不塽。
“你关心我啊?
”秦筝故意认真地问,陆知夏嗯嗯两声,“必须关心。”
“那你别口头表达,来点实际的。”秦筝吐槽,陆知夏表态道:“我这不是行动了吗?我在问你,你今晚干嘛去了,和谁在一起,聊了什么啊,我都很关心。”
“呵呵。”秦筝皮笑肉不笑,“是嘛?那麻烦你帮我抱个朋友吧。”
“啊?”陆知夏意外,说:“什么朋友?怎么了?”
“一个顶级oga,很漂亮的,脚崴了。”秦筝双臂交叠环于兄前,问:“抱不抱?”
“这不太好吧?”陆知夏挠挠头,如实道:“我一个顶级alpha,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抱人家不好,我可以帮你扶一下。”
“没什么不好啊,”秦筝闪身让开,“你去问问她本人,没准人家同意呢。”
陆知夏探头一看,沈晚清侧身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歪头往后看,沈晚清淡声道:“别看了。”
“你崴脚了啊……”
“恩。”
“那我……”陆知夏回身看秦筝,刚才都是故意的,诱导她胡说八道一通。
秦筝意味深长地学她的语气:“我一个顶级alpha,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抱人家不好,我可以帮你扶一下。”
“……”
“我自己走。”沈晚清走了一下,差点摔倒,陆知夏连忙上前,一把拦腰抱起,沈晚清淡淡地看着她:“你这是干嘛?”
“我是乐于助人的好同志。”陆知夏强词夺理,“谁也不能阻挡我做好事。”
“哟,不八卦了啊?”秦筝在旁边阴阳怪气,陆知夏一脸严肃,“救人要紧,八卦的事……不是,是关心、恩,其余的事晚点找你。”
“别。”秦筝嫌弃地往后退,“今晚我见的人就是她,想八卦你问她吧。”
秦筝走了,江梦莱回头冲她挤眉弄眼。
陆知夏抱着她,突然颠了两下,沈晚清吓一跳,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
“你瘦了。”陆知夏说。
“你怎么知道?”
“我的双手就是秤。”
“可把你厉害坏了。”
“你去哪?”陆知夏总不能一直抱着人聊天,偏头看后面的四个保镖,她此刻惊奇地发现,保镖换人了,还是两对双胞胎,她低声道:“什么时候换的人啊?”
“没多久,”沈晚清叹口气,说:“送我去车上吧。”
“疼吗?”陆知夏放她进车子,一条腿迈进去,搭了个边坐着,俯身要检查她的脚踝。
沈晚清突然低头,掰过她的脸,她刚要说话。
“嘘。”沈晚清低声嘘道,凑上来,难捱的语气有一丝压抑道:“给我一个紊。”
第125章 痛并快乐的终极奥义
整个过程, 也就持续几秒钟,以致于陆知夏以为那是一个梦。
保镖过来时,她已经被推开, 沈晚清眉目冷淡, 和往常一样,语气也是如此,说:“谢了。”
车子驶出去,陆知夏还是蒙的, 她么么醇,刚才是梦吗?
江梦莱见沈晚清走了,才过来打扰她, 拍她肩膀:“怎么的,被做法了啊,叫你也不理?”
陆知夏边走边回想,醇部的糅阮触感残留在脑海中, 那应该不是梦,她兀自开心。
很淡的一颗糖, 那是沈晚清思念的味道吗?她是忍不住才这样的吗?人总是免不了想太多,尤其面对在意的人。
陆知夏回到座位, 秦筝也在吃麻辣烫,席间江梦莱故意把话题往顾砚明身上扯,脚底下踢陆知夏。
陆知夏从缥缈的快乐中抽离出来, 和江梦莱一起劝秦筝。
她们对顾砚明的印象始终不好,这不是信口胡诌,她们或是亲身经历, 或是亲眼所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从顾砚明的为人, 说到他的家庭背景,配合挺默契。
秦筝吃着麻辣烫,接受两人洗礼。
眼见她没反应,陆知夏叹气道:“你不要等到吃亏才醒悟。”她说得痛心,仿佛在说自己。
她和秦筝情况不同,但都是爱情的苦,尤其秦筝之前还尝过一次翟青杉的苦。
“就是啊,唉,”江梦莱搬着小马扎往前凑,急道:“这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得好好考虑啊。”
陆知夏说到口渴,拿起大窑灌一口。
江梦莱“诲人不倦”,继续说:“我跟澜西也聊过,她见过顾砚明的父母,那很严厉的,连顾砚明都害怕,你说你嫁过去,你能有好日子过吗?那婆婆那么凶。”
“你这傻姑娘,怎么没反应呢?”陆知夏放下大窑,瓶底碰桌子,啪的一声,“我们不是反对你再找对象,但得找个靠谱的,你们一看就不合适。”
“你和沈晚清也不合适。”秦筝突然抬头,放下筷子,说:“我要是放弃,你能吗?”
陆知夏愣了愣,江梦莱醇角动了动,没做声。
这两天,陆知夏才算是有点人气,她们大概猜得到,她情绪低迷,和沈晚清有关。
之前叭叭儿劝秦筝,轮到自己,陆知夏语塞。
“秦筝,你们两个的情况,其实不太一样。”江梦莱眼看着陆知夏脸色黯淡下去,心里琢磨着,可别一个没捞出来,另一个又掉进低谷去。
陆知夏在秦筝的注视下,仰头灌了口大窑,一股汽儿往上冲,冲得她有点眼眶酸涩。
“秦筝,你没必要这样说。”陆知夏没有否认她对沈晚清的情分,她确实还没放下,“我喜欢沈晚清很深,虽然和她认识的过程磕磕绊绊,时间也不长,但是现在回想,我确实被她奚引,几乎可以等同于一见钟情。”
正因为陷入的太深太快,陆知夏注定无法那么快抽离,她掩醇咳嗽一声,说:“你对顾砚明不是一见钟情,而且你在感情上受过伤,不能重蹈覆辙,我现在想开了,我就算在沈晚清身上栽跟头,我也认了,谁的人生或许都有那么一次身不由己的感情。”
陆知夏的坦诚,是她们没有料到的。
她那么骄傲的人,亲口说出一见钟情,说深爱一个人,说认可在一个人身上栽跟头……这在原来是不可能的。
人是会发生变化的,陆知夏的变化很显著。
“而且,我实话说,我也在调整自己,尽量不去做过分的事,”她顿了顿,有些无力,“但我有时控制不住,我也知道这种失控是我自己内心允许的,如果她哪天真的结婚,我即便再难受,再难忍,我也会和她止于礼。”
她的通透,让两人都惊讶。
江梦莱迟疑地问:“其实你心底已经做好准备,沈晚清会结婚了是吗?”
陆知夏苦笑,她心里其实从始至终就有这个念头,只是时常会假装忘记罢了。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秦筝眼圈微微泛红,“你和她在一起或许真的快乐,但你为她的痛苦和煎熬,我也看见了,你没想过,爱情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
可以如蜜似糖,也可以心如刀割。
“她是我第一个用心喜欢的人,我认了。”陆知夏笑得悲怆,“就她怎么虐我,我生气,我也认,我就是喜欢她,我难过,但我的内心也在享受,你们知道吗?”
陆知夏就在刚才突然看穿自己的胆小和卑微,她说:“现在的我,无法彻底切断和她的联系,哪怕她虐我,也比不理我更好。”
江梦莱听得有些沉重,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但现在,她觉得和沈晚清的爱情,似乎在毁掉陆知夏。
“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我希望你有自己的底线。”江梦莱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不能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她结婚,就是我的底线,一旦结婚,我将止于此。”那些陆知夏不曾说出口的话,其实早想好了,“我知道这很没出息,但
是就在刚刚,她偷偷亲了我,我觉得这一天的低落都被扫去,我这里,”她按了按心口,“不受控制地在开心。”
痛并快乐着的终极奥义,大概就是这一刻,爱而不得,但又沉浸其中。
“我觉得沈晚清很自私。”秦筝情绪有些激动,“她对所有人都不错,但是对你太残忍,明知道现在给不了你,还招惹你。”
“你不要这样说她。”爱到深处,是会想保护一个人,不让任何人去指责她,陆知夏诚恳道:“我喜欢她,是我的选择,她从没有强制过我,所以她不是必须为我的喜欢负责。”
陆知夏这一瞬间,突然通透了,她心里刺痛,说:“再者,你们又何尝了解沈晚清?你们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吗?她对我,是不是也是爱而不能得呢?”
之前总是埋怨沈晚清,但有人真的说沈晚清,她又不愿。
“你啊,”秦筝哎了一声,“都不知道你是被她PUA了,还是自己在PUA自己,适可而止吧。”
陆知夏不想跟秦筝讨论PUA,也理解她们为了自己好,便顺势说:“你劝我,那顾砚明呢?你要知道,沈晚清至少人品没问题,她是家庭原因才联姻,但顾砚明的斑斑劣迹,都是他本人的原因。”
“顾砚明怎么了?”秦筝淡淡的语气,“他对我确实有示好,但我现在受过伤,对感情有分寸了。”
“真的?你没喜欢顾砚明?”江梦莱问。
“谁说我喜欢他了?”秦筝懒得多说的语气,“再者,我听说他和鹿鹿有矛盾,那我对他更‘另眼看待’了。”她懒懒来了一句:“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啧啧。”江梦莱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老大。”
“以前确实喜欢的,但是她心里没我,我不想让她烦恼,”秦筝笑得开心,“所以我决定谁都不喜欢,一个人挺好的。”
陆知夏拱手谢道:“你如此开明,我很开心,但是呢,爱情慢慢来,可能一个转弯就来了。”
江梦莱心里莫名地有点酸,哼道:“我和你朝夕相处,也没见你对我有点好感,老大心里有人儿,你还喜欢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秦筝笑得更大声,她如实表明,她对岑清伊的喜欢,早就开始了,只不过在今天才彻底断掉。
她舒口气,轻松道:“我想开了,也看透了,虽然我说你们不合适,但如你所说,沈晚清的人是没问题的,她如果能解决家庭问题,我还是挺希望你们在一起的。”
江梦莱捶了一拳陆知夏,说:“当时我们三个都说秦筝喜欢你,你还不信,那时候她揍你,你也不冤枉。”
“是诶,你还揍我,哼。”陆知夏故意计较,“你们oga就是这样,有事哼哼唧唧也不说,发小脾气揍人也不说。”
陆知夏提杯,说:“世界上的alpha那么多,你身边就有一个单身的,多看看别人吧,我这里,你真的没可能,我一直把你当姐姐。”
“哟,”秦筝故意阴阳怪气道:“那沈晚清不是姐姐啊?”
“呵,”陆知夏笑道:“在她是我姐姐之前,我们的关系就已经不一样了。”
“建议你呢,”江梦莱碰了下秦筝的酒杯,连凑过去,说:“对老大春心萌动时就看看我漂亮的脸蛋。”她笑得相当不要脸。
与琥珀川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还不够透彻,今天和她们聊天,陆知夏心里更通透了些。
“所以,你能说说,晚上你和沈晚清干嘛去了吗?上次她来找你,又是为了什么?”陆知夏在她们面前不藏着她对沈晚清的关心了,“我要声明,我们今天聊的,谁都不能外露,要不然就灭口。”
“我能告诉你和顾砚明有关,但是具体的不能说,我答应过沈晚清了。”秦筝喝掉最后一口大窑,说:“我要回家去骂人了。”
“啊?”两热一愣,秦筝翻出手机,愤恨道:“她们居然说言教授的画抄袭,我要骂回去。”
陆知夏无奈地笑:“不必这样,怪累的,言教授能处理的。”
“打架还不能解决问题嘞。”秦筝瞪她,说:“但是能解气,骂人也一样。”
江梦莱哈哈大笑,说:“没错,骂!但是要体现你的高水准,一个脏字不说,骂得她没办法回嘴。”
秦筝怔了怔,无语道:“骂人也这么难吗?我这人没出息,当面骂人自己先哭,网上多少能好点。”
“我教你。”江梦莱去买单,三人一起回去了。
陆知夏跟在后面,听她们再分析对方的雷点,又如何该戳肺管子式的攻击。
“喂,”陆知夏看在门口的两人,头也不回,“跟我说再见啊。”
“忙着呢。”秦筝没搭理她,江梦莱回身笑道:“恭送老大。”
陆知夏看她们进了门,无奈地摇摇头,她开灯,琥珀川正坐在家里。
“你怎么来了?”陆知夏纳闷道:“也没打个电话,”她换掉鞋子,又想起什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问完便替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