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这边高炉也还没建设,鼓风机也还没研究,木炭也没有,哪里能开工炼铁那么快,摇了摇头:
“不急,慢慢来,等下了雪明年再送过来都可,你们部落这么一场战事,要做的事情很多,还要准备过冬的食物,我们现在先背一些也能够用很久了。”
说实在的,她还想把木炭的活给包出去,让岩石部落或者其他部落代工算了。
反正这种非高科技类的工种打包出去了,还能节省自己的一些人力。
不过事情得一件一件来。
对娅来说,这样的提议简直不要太体贴,她真的很想再次给桑榆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旁边的小姑娘黑亮的眼珠盯着她,防她跟防贼似的,只好遗憾作罢。
“对了,我们部落那五名伤员,现在还不宜抬回去,等过一段时间,下雪之前,他们好了一些了,你们能帮我们送他们回来吗?”
娅点了点头,“也可以留在我们部落过冬。虽然我们没有那么富硕,但不会缺了他们的食物和兽皮。”
桑榆笑了:“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下雪的时候要过节,有除夕夜,部落今年第一次过这个节日,想带他们回去过节。”
娅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失落的是自己部落就没有这个节,惭愧的是人家首领能做到这一步,真正关心到每一个人,自己却没有能办得到。
忍不住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等以后部落再好一些了,自己也能做到这些细节。
很快,藤筐编好了,所有人开始挖矿,用棍子将带着裂缝的石块撬开,再摔在地上砸成拳头以上的小块。
临时编的藤筐不是很紧实,太小了背着会顺着窟窿掉出来。
回去要走六七天的时间,路途遥远,还要考虑每个人的体力,所以也不能贪多,量力而为。
桑榆庆幸壮没跟着来,不然这家伙吭哧吭哧不停往自己筐里装,恨不得把整个矿山给背回去。
壮虽然没有跟着来,但还有另外一个大力士,就是四丫。
四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表示它也能背。
桑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这么好的运输工具桑榆轻摸了它的熊掌道:“那就辛苦你老人家了。”
一旁的娅看着眼前的大个子,羡慕极了,这样的猛兽,居然也能被凤凰部落给收服得服服帖帖,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到分开的时候,桑榆叮嘱着娅,让她在下雪前把伤员和香等几个照料的人一并送回来的事情。
娅只让她放心,表示到时候一定办到。
双方这才心满意足地分开。
接下来一路向东,整个队伍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终于在六天晚上回到部落。
高和壮等人在关卡处一边加固加高围墙,一边盼着望着大部队啥时候才回来。
远远看到大群人出现在视线以内,兴奋地大喊起来,忙招呼着守家的小伙伴下墙迎接族人回归。
壮一口气跑到大部队跟前,看着每个人背着沉甸甸的石头,笑道:“哇,好多石头啊,我肯定能一次背三筐。”
其他人相视一笑,就知道这憨憨铁定会这么说。
壮看着小伙伴们疲惫的样子,赶紧揽了两个人的筐筐,抱一个背一个,营地方向走去。
第66章
回到部落,所有人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回到各自的小屋休息。
当天晚上,每个小队所属的区域澡房也排起了长龙队伍。
这些天在外头打仗,卫生方面哪里能顾得上,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晚上休息的时候,男同志基本上是直接倒头就睡,女同志要是遇到有水源的就简单擦洗一下。
这也得是去的时候,回来的时候还得背着石头,行路一天早就累得不行,哪里能考虑到这个方面。
队伍里也就四丫能背个大号背篓,还能怡然自得地啃着笋子跟在后边。
如今回来,这才觉得浑身脏臭不行,抢着去澡堂洗澡。
按照桑榆的日历,今天算是十月三十日,立冬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冬至,这时候天气已经冷下来了。
在桑榆的安排下,壮和高两人搬了三个巨大的三脚陶鼎到澡堂边上,开始烧水。
哪个受不住冷的就自己带着陶盆来舀热水去梳洗。
身子强悍的人哪里等得到水热,回来后就直接进去就着冷水开洗。
澡堂子里一排排隔间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竹筒,山上接下来的水分流到这里,每一个隔间就在竹筒上开一个小洞,平日里就用塞子塞起来,要洗澡把塞子扒开,一条拇指粗的水流下来,变成了淋浴,洗起来格外舒爽。
要是等热水,还得用盆接了一点一点兑,麻烦,多数人懒得等,就着「自来水」直接洗,别提有多畅快了。
女澡堂这边就稍微没有那么粗犷,现在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小陶盆,拿着小陶盆接热水就着皂角一点一点洗,一点都不着急。
而且首领说了,刚打仗回来,会给大家放三天假,明天要犒劳士兵庆祝,后两天休息,有的是时间。
柳抱着孩子在澡堂门口给大家烧水,洗完澡的女人也端着澡盆子坐到炉子边跟她聊天,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桑憬是去年腊月出生,到现在也快十一个月了,扶着墙已经能开始走路了。
对于在部落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特别关爱,谁见了都想逗一逗。
这孩子长得白,身上穿着蚕丝做的白色绸缎,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怜爱。
以前部落里生的孩子大都是黑不溜秋瘦不伶仃的,可没一个像现在这个白白胖胖的,大家看着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未来孩子的模样。
这丝绸也是首领特意吩咐给孩子穿的。
小孩子皮肤嫩,穿着麻衣容易刮到皮肤,可谓是非常用心了。
莲一边搓着衣服一边问道:“柳嫂子,听说贝和泗两人要离婚?”
柳把柴火往陶鼎“这是为什么呀?”
“听说是贝嫌弃泗晚上睡觉打呼噜太大声了,她睡不着。”这旁边又挤进来一个女人,插嘴道。
“哈哈哈。”
旁的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笑完又忍不住感慨万千。
以前都是男人嫌弃女人,现在女人还能跟男人提离婚的。
“那泗怎么说?”
“泗怎么会愿意,贝那么好的女人,他都跪下来求她了。”
“这得看看贝,贝要是真喜欢他,怎么会嫌他打呼噜,肯定还有别的事。”
“我想也是,打呼噜也就是个借口。”
“你们说首领会判他们离婚吗?”
“那还用说,首领一直说婚姻自由。要是一方不愿意,另外一方也不能强求。”
“真好,这样咱就不怕结婚后男人敢怎么样。反正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直接离婚。”
“对,离婚了要是他们还纠缠,那就是骚扰。要是还敢欺负人,打伤了那就犯了故意伤害罪,要判劳动改造的。”
“矮油,这也太美了吧,那我们女人简直可以横着走了呀,我要是结婚了,什么时候看我家那口子不顺眼,我还能打他。”
“哎哎哎,那可不行,婚律是保护夫妻双方的,谁打谁都不行,你打他,到时候去劳动改造的就是你。”
枝和柳赶紧劝阻这个年轻的姑娘,让她赶快去普法。
男人们那边也一排人站在长长的洗衣台上洗衣服,一边聊着天,刚好就说到贝和泗的问题。
其他男人也纷纷打趣道:“泗,贝真的是因为你打鼾才想跟你离的吗?”
泗低着头搓着衣服道:“她是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好像也不是特别讨厌我,我就是没搞清楚啊。”
“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你说首领会让你们离吗?”
泗道:“其实我真去问过首领这个事情了,首领说要说贝真的提出离婚,按照部落的规定。如果我也同意的话,就直接判离了。”
“我要是不同意,部落会召开司法层会议进行调查调解。要是她还是一定要离,还是会判离。”
泗有些难受,“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憋屈得很,我现在是动都不能动她。要是不小心拍一下她,到时候认定是我打人。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就直接判定离婚了啊。”
“那么憋屈你还不想离婚?”
“那不行,贝那么好,我不想离开她。”
“你这是自作自受。”
泗有些沮丧地低下头,道:“那就是自作自受吧。不过现在贝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提出来,等巫医回来了我去找她,让她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我的打鼾。要是真的是因为打鼾,治好了就没事了,就怕不是因为打鼾。”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七嘴八舌地分析起来。
“我也觉得不是因为打鼾,以前我们在旧部落,大家都没有棚子,还不是一个挨着一个,也没见她睡不着的。”
“泗你就想想你平时回家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惹得她不高兴吧。”
“我也没做什么呀,我都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了。”
“泗你别急,我老婆和贝关系好着呢,我回头让她偷偷探听一下,到底是为啥想的离婚,到时候咱们好对着问题去解决。”
“二毛,你可真太够朋友了,等你帮我问道,我周日上山去摘果子全都送给你。”
如今部落种植业和养殖业都已经发展起来,野外的这种采集桑榆也不甚在意,部落里的人上山去寻宝。除了两个拳头大以上的猎物要上交,其他的随便他们自己处置。
“害,我又不图你果子,咱们是兄弟,看你难受,大家也跟着着急。”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伙房这边,几个人在忙碌着。
圆回来后早早收拾了一下,就去准备晚饭了。
部落里没有出去上战场的人也都过来帮忙,她只需要坐着指挥就行。
圆不在这几天,剩下的三十来人,都是自己到伙房弄饭,好在没什么菜式,平时多少也看着她做,照葫芦画瓢也都会做一些。如今再有她在后边指挥,做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明天要大型庆祝,今晚只需要和往时一样煮汤吃点木薯就行。
桑榆是等了吃过饭后澡堂人少了才去洗澡,羽跟着她一起。
这会儿到后头了,也没人抢热水,后面这三大缸的水能洗上好几轮。
羽让桑榆先洗,洗头的时候,就拿葫芦做的瓢一点一点地舀着温水给她冲洗头发,洗澡的时候就一盆一盆地端着热水去给她补上。
这种事情,桑榆已经接受得心安理得,她承认自己是被权利腐朽了,冲洗完之后,笑道:“我知道下次该叫你什么了。”
羽疑惑地看着她。
“就叫移动的热水龙头,哈哈哈。”
羽不知道水龙头是什么,但听桑榆这么说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觉得好笑。
“哦……”她回到。
桑榆顿时牙齿痒痒的,“有你这么回答人的吗?”
“哦,首领。”羽道。
这一下桑榆瞬间笑喷了,拿着毛巾作势要打她,催她也快些去洗澡。
羽得逞地露出个笑容,抱着自己的衣服和陶盆进了洗澡间。
只是当桑榆用温水泡着衣服的时候,她转身望了望后面的单间。果然看到羽把刚换下来的脏衣服挂在门上。
于是走过去伸手拿了下来。除了小内内,就都一起浸泡到自己盆里。
单间里的小姑娘发现衣服被拿走了,瞬间打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有些羞愤地喊道:“我那个我自己洗,不要你洗。”
桑榆抿着嘴笑了:“你帮我洗过那么多次衣服,我都没害羞,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洗澡一会儿要睡觉了,赶了几天的路你不累嘛。”
“我不累,你累了你先回去,我待会儿把我们的衣服一起洗了。”
桑榆见她啰嗦,转身瞪了她一眼。
羽只好无奈地缩回到单间里。
小内裤最好不要放盆里洗,直接在「水龙头」着两人的衣物。
不得不说,出去十几天,就没换过衣服,也就是天气冷才没发臭,但也足够脏了。
特别上面还沾着各种血迹,十分难清洗。
要是在现代,这衣服都不用要了。
现在这里皂角也不给力,有些污渍是真的难以清理出来。
特别是这些麻衣,一泡水就显得极其沉重,桑榆觉得才洗一件就觉两条手臂都提不起来了。
最后下了一个决定,等着玩意儿泡一个晚上,明天再来洗。
于是冲洗了两个人的小内内,就在外边等着羽洗完。
羽出来的时候,见到桑榆已经坐在大鼎前边坐着烤火,明显就是洗得累了歇菜了。
忍不住有些得意,伸手就要去搓衣服。
却被桑榆叫住了。
“衣服泡久一点,这会儿洗不出,明天再洗。”
她决定明天早些起来,到时候自己再过来洗,不能老是都让这个小姑娘都给代劳了。
“你的也是,明天再洗。”
桑榆一说起这种泡久了容易去除污渍的理由,羽就没办法反驳。
而且快十五岁的身体这些日子也是过分劳累,身上酸酸痛痛,是得要好好休息了。
“走吧,去睡觉。”
羽点了点头,拧紧桑麻做的毛巾就跟在桑榆的后边。
不过当见到对方手里捏着小内内的时候,瞬间耳朵上爬上了热意,烧得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