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GL百合]——BY:宁远
宁远  发于:2023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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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不好使,耳朵却很敏锐,嘴里的话更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完全没把门。
  盛明盏说:“你们俩直女,有什么话非聊不可?”
  沈绒看鬼一眼看盛明盏,林枳果然意有所指地反诘。
  “什么叫我们俩直女,难道你家小绒不是直女吗?”
  看盛明盏还要开口,沈绒直接将她嘴给捂上,从林枳手里
  抽出房卡,搂着盛明盏就往房间里塞。
  “聊吧。”
  将盛明盏推进房间,就要关门的时候,沈绒给林枳和秦允留下一个邪恶的笑容,“祝你们聊得尽兴,我和盛明盏就不打扰你们了。”
  “砰”地一声闷响,走廊里只剩下林枳和秦允。
  两人手还是握在一起的。
  秦允十指一张,速速放开了林枳。
  “都都都都是为了学姐和小绒!”秦允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发誓一般地说。
  “你也看出来了吧?”林枳倒没往别的地方瞎想,“这二位一个比一个口不对心,明明那么在意,偏偏还要推开对方。只有她俩和好了,《汝宁》才有复排的机会。谁要找新的积雪啊,无论是长念还是积雪只能是她俩。小允,这是咱们功德一件。”
  秦允听她这么说,立即像小兔子般点头,“功德一件!”
  林枳搂住她的肩,“别紧张,咱俩直女住一晚能有什么。”
  这话说出来之后,看看怀里娇小可爱且越说越紧张的秦允,林枳怎么都觉得气氛怪怪的。
  别立flag,迎风招展起来可不得了。
  林枳立刻在心里收回刚才的话。
  .
  沈绒将门锁上,一回头,看盛明盏已经自己坐在沙发上,相当端庄优雅,只是眼睛闭着。
  就这样睡着了?
  沈绒很了解盛明盏,唯独跟喝多的她不太熟。
  沈绒靠近她,为了保持平衡,单膝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盛明盏身后的沙发背一只手压在盛明盏的肩头,上半身向她倾斜。
  “盛明盏?你还好吗?”
  沈绒点了点她的肩头。
  盛明盏听到熟悉的声音,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盛明盏一贯森冷的脸上带了一丝红晕,眼眸里也有些湿意。
  “宝贝?”
  盛明盏做了一个很短的梦,刚刚从梦的泥潭挣扎出来,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握住沈绒的手,难过地说:“我梦见……我们分手了。”!


第75章 075
  沈绒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眶被她这句猝不及防出现的话弄红了。
  手也没挣脱,就让盛明盏握着。
  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了,盛明盏还觉得距离太远。
  想要将沈绒揽进怀里时,忽然看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条陌生的手链。
  凝视了一会儿,朦朦胧胧间想起来了。
  这手链并不陌生,还是她帮沈绒赢回来的。
  就在今晚,就在那个混乱闷热的酒吧里。
  喜欢的乐队早就散了,她俩也散了。
  盛明盏眼眸发滞,五指微微发颤地松开,放开了她。
  沈绒眼泪是忍下去了,但发红眼眶的颜色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
  幸好盛明盏闭上了眼,不想让沈绒发现她的失落,也就没看到沈绒的窘迫。
  看来是回过神来了。
  沈绒安静地起身,倒了杯温水回来,没说一句话,递到她手中。
  盛明盏接过来,垂着眼睑,安静地喝水。
  不知道盛明盏尴不尴尬,反正沈绒尴尬得浑身不自在。
  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沈绒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茫茫夜色平复一下情绪。
  很正常。
  沈绒在心里说,很正常,我戒断反应最严重的时候,这个人也是成天在我梦里溜溜达达,时不时还坏心眼地刺我的心,失眠是家常便饭。
  梦见三字女士的那些日日夜夜,都没个活的前任在手边给我捏一捏握一握,全都是自己排解的,现在你有这待遇已经很好了。
  沈绒在心里宽慰自己加抨击盛明盏,那头被抨击却全然不知道的人喝完了水,一声不吭地看着沈绒背影。
  灼热的眼神映在玻璃上,让不小心看到的沈绒被回忆的潮水卷了个正着。
  别想了,不可以想。
  她们这会儿可不是蒙着眼便能不顾一切胡作非为的金丝雀和1女士。
  而是沈绒和盛明盏。
  是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前恋人。
  沈绒一口气将手里的水喝完,在心理上多少平息了一点儿蠢蠢欲动的火气。
  转过身后也没看盛明盏,去浴室拿毛巾,在温热的水里
  面投了好几道后回来,要给盛明盏擦擦身。
  盛明盏这会儿眼睛是睁着的,但和平日里机敏聪慧的目光相比,迟钝不少。
  “看你这样应该没办法自己去洗澡吧。大夏天的在外面折腾一天,出了汗就这么睡觉肯定不舒服。我人好,给你擦擦。”
  沈绒从她手背擦到脖子,半高领将她脖子挡住了一半,不好擦。
  沈绒可不想扭扭捏捏的,显心虚,直接上手,手指往她的衣领里面伸,想将半高的领子给勾下来一点,好帮她擦干净。
  没想到全程挺尸的盛明盏突然回光返照,阻止了她的动作。
  沉沉的眼神从眼镜片后面漫过来,将沈绒的手挥开,说:“我自己去洗澡。”
  “嗯嗯,行行,您请。”
  沈绒也懒得跟个醉鬼计较,还帮她省事儿了,挺好。
  盛明盏站起身,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有洗澡的能力,相当标准地走了条直线到浴室。
  沈绒看她无声较真的背影,思索着这段时间看盛明盏好像不是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就是穿高领半高领的,脖子金贵得不行,一点儿都不肯露。
  这会儿还将她挥开了?
  脖子上有什么秘密吗?
  一种猜测油然而生。
  不会吧……
  盛明盏不会也藏了个不能见人的东西在脖子上吧?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闹了一天沈绒也有点倦了,但浴室就一间,她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和盛明盏一块儿洗。
  等着洗澡的时候便跟沈黛视频。
  聊了半个多小时,聊到沈黛困得要命,沈绒也打了好几个哈欠,盛明盏还是没出来。
  盛明盏这个人有洁癖,洗澡起来更是磨蹭,以前就是,浴室一占就是一个多小时。
  不过她今天喝了酒,里面又没什么动静,弄得沈绒有点不安心。
  跟沈黛道了晚安,挂断视频,沈绒往浴室的方向走了两步,刚想出于人道主义问问她是不是还活着,就看见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沈绒。”
  “怎么了?”沈绒靠近问道。
  盛明盏的声音和水汽一块儿飘了出来。
  “我,没拿睡衣。”
  沈绒憋着笑,“早说,我给你拿。”
  沈绒知道盛明盏出门在外,贴身物品都是随身携带的。
  一边在心里笑话盛明盏,一边将她的行李箱拖出来,随手调了个密码之后,“咔哒”一下就打开了。
  箱子都打开了,沈绒才意识到盛明盏的密码十年都没变啊,还是她这位前任的生日。
  盛明盏带的是分体睡衣,和她以前习惯的清凉吊带睡裙有些出入,不像是她的风格。
  是因为这种睡衣有扣子,能方便挡住脖子上的秘密吗?
  一旦思路打开,每一个细节都能往里面套。
  睡衣被拿起来了,露出一部手机。
  沈绒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部手机。
  这不是盛明盏平时用的那台苹果14,而是一台安卓。
  盛明盏有两部手机?
  沈绒看一眼,再看一眼,眯起眼睛,感觉眼皮跳了好几下。
  把自己的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打开微信找到1女士的对话框,给她发了条微信。
  嗡——
  安卓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提示有一条新微信。
  沈绒面无表情地又发了一条。
  嗡——
  微信进来的节奏感完全一致。
  沈绒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行吧,这回物证也到手了。
  本来就没什么悬念的事更没悬念了。
  1女士,这次你会深刻明白什么叫喝酒误事。
  将睡衣沿着门缝塞进去给盛明盏,盛明盏穿好出来,沈绒说:“我去洗了。”
  沈绒进浴室,盛明盏站在镜前呼呼地吹头发。
  洗澡之前盛明盏昏昏沉沉,进去后水一淋,加上先前短暂地睡了一会儿,这会儿清醒很多,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多少也开始重新运转。
  透过在眼前飞舞的发丝,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
  想到沈绒帮她拿睡衣的事,心里忽地一踏空。
  将吹风机关上,往浴室的方向看一眼,确定里面的流水声不断,便去将行李箱打开。
  好么,那台新手机明晃晃地在最上面一层,辣得她眼睛一痛。
  盛明盏揉了揉瞬间发胀的太阳穴,将手机拿起来,还没解锁屏幕,便看见有两条未读微信。
  盛明盏:“……”
  盛明盏强撑起笑容,或许是没礼貌的新闻推送呢?
  将微信打开,看了一眼。
  好吧,是没礼貌的“一点都不好吃”。
  一点都不好吃连发了两条微信,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很明显的嘲讽。
  第一条就一个字:【呵】
  第二条多一个字:【呵呵】
  盛明盏和沈绒无情的嘲笑无声相觑,内心世界发白了好一阵子,才捂着脸,默念着:“下次一定不能喝了……”
  这么说来,沈绒是彻底知道了。
  看来沈绒的聪明劲儿的确是忽隐忽现的。
  有时候迟钝得要命,有时候机灵得鬼都逮不住她。
  既然彻底被发现,盛明盏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也能彻底松懈下来,不再需要想方设法藏着掖着,也好吧。
  这么一想,盛明盏轻松很多。
  反正最不想这层窗户纸被捅破的人不是她。
  盛明盏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看纪录片放松一下。
  沈绒洗完澡出来,见盛明盏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无主灯的客厅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沈绒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见盛明盏睡衣的衣扣还是扣在最上面那个。
  正好,盛明盏喝多了,睡衣都能忘记拿,脑子明显不好使了。
  此时不试探更待何时。
  沈绒正了正身子,靠近盛明盏的方向,假意才开始观察她。
  “盛明盏,你穿这样的睡衣不难受吗?”
  电视的冷光和夜灯的暖光,在盛明盏骨相完美的侧颜上交汇。
  她又认真看了一会儿电视后,才慢悠悠地回过头,有些无奈又有点嫌弃道:“沈绒,我酒醒得差不多了。”
  别试探了,没用。
  “哦。”
  沈绒老大没意思地往回靠。
  怎么酒醒得这么快?刚才不是还智商掉线吗?
  沈绒懊悔不已,觉得自己错过一个亿。
  夜深,两个过
  期恋人坐在一张大床的两边,都困得迷迷瞪瞪,但谁也没理所当然地躺到床上去。
  那次在沈家午夜发生的事,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绒也因为那次的失控,确定了一件事。
  她平时根本不在意那方面的事,几年不做也不会想。
  可一碰到盛明盏情况就完全不同。
  盛明盏就像颗专门对付她的小药丸。
  她一点都不想回想那天在盛明盏的催化下,自己不知餍足的模样是个什么德性。
  沈绒有些心烦,暗暗看了眼不远处的沙发。
  还是离盛明盏远点吧。
  这位前任要是刻意要戏弄她的话,估计三两下就能轻轻松松让她投降。
  此刻两人是以“沈绒”和“盛明盏”的身份相处在同一空间里的,她可不想丢人。
  盛明盏见她目光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流连,知道这位前任在想什么,便率先放松地躺下,将眼镜摘了,闭着眼睛靠在床头,说:
  “胡思乱想什么呢?”
  沈绒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胡思乱想,也立即躺下。
  “谁胡思乱想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沈绒瞬间反应过来,靠,又被她激将了。
  盛明盏变化了一下动作,沈绒没看她,但听到了挤压声。
  她将灯关了。
  灯一关,屋内陷入了黑暗。
  在沈绒看来,所有幽暗的空间都和她的卧室非常相似。
  沈绒手压在心口,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盛明盏会对我做什么吗?
  一片漆黑中,盛明盏发现沈绒呼吸变急促了。
  在紧张啊。
  盛明盏没往沈绒的方向去,“啪嗒”一声,小夜灯的光从盛明盏那边的床沿下方亮起。
  沈绒一瞬间有了安全感。
  “有蓝牙音箱。”盛明盏声音轻轻的,没有任何压迫感,“听安神曲可以吗?”
  盛明盏能轻易点燃她的□□,也能一瞬将她七上八下的心抚平。
  那双没戴眼镜犀利的眼,温柔得仿佛能包容一切。
  这种气氛下,沈绒确定她俩不会做了。
  盛明盏:“
  《Adieu》?”
  沈绒“嗯”了一声。
  熟悉的《Adieu》,熟悉的旋律,熟悉的人。
  沈绒以为今夜会很难入睡,可当她听到《Adieu》,被曾经日夜相伴在身边的事物萦绕时,令人戒备的陌生感被渐渐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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