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敬宇回来的那天上午,云舒狠狠心花了30块钱去了市中心那家比较高级的发廊去剪头发,其实那30块钱只能消费最低档次的,不过毕竟是名店,再低的档次也比外面小店的好很多。他头发有点长了,平时就学小墨用皮筋绑起来,反正他们上班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不过现在房敬宇要回来了,云舒觉得这样很不乖。
给云舒剪头发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乍一看云舒觉得很熟悉,想了一下才发现他和小墨床头贴的大海报里的一个比较像,就是皮肤黑了点。
"你要怎么剪?"年轻的理发师轻轻抓着云舒半干的头发问。
"随便,短一点就好。"云舒有点局促的回答。刚才楼下的小姑娘帮他洗完头又是敲背又是按摩的弄了好一阵,让第一次初来贵地的云舒很不自在。
理发师理解的笑了笑,开始拿起梳子剪刀在云舒头发上比画起来,他剪的很慢也很仔细,云舒还记得小双哥带他去的菜市场里那家店,剪个头发只要五分钟,嚓嚓两剪刀就完事了收五块钱。
"你是学生吧。"安静的楼上只有云舒和理发师两个人,看出客人的不自在,善解人意的理发师先开口缓和了气氛。
"不是。"云舒摇摇头。
"哎,别动。"理发师轻轻压住他的头,刚才剪刀差点伤到客人了。
感觉到理发师的温柔,云舒开始大着胆子和他聊起来。他本来以为这少年是广东的,因为他听到落下的姑娘用粤语和他说话,年轻的理发师摇摇头说,"我是广西。"
"广西哪啊?"云舒有点兴奋,因为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就在广西和本省的交界处,泷山坳到广西打工的很多,那边许多地方他虽没去过但是都知道名字。
"一个小地方,你一定不认识的。"少年的表情有的晦涩,云舒知趣的不再问,他了解这种感受,就像这里没有人知道泷山坳一样。
"我也是从一个很小很远的地方来的,但我没你有本事,我什么也不会。"云舒感叹。
同在天涯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小孟,罗女士来了!"小姑娘带了一个很华贵的女人上来。
"罗小姐,请您等一下好么,我现在有客人。"叫小孟的理发师礼貌的对女子笑了一笑。
"没关系,我等!"贵妇人笑了一下,在以便的沙发上坐下,掏出火机点了一只烟。
"对不起,罗小姐这里有其他客人,您能把烟熄掉么?"小孟很礼貌的提醒。
"那请你快点,我今晚还有酒会?"贵妇人笑着掐掉了手上的烟。
"你还有客人吧,随便帮我剪一下就好了。"云舒小声的说,那明显感觉到那女人到来之后小孟的情绪有点不稳定。
"没关系,你也是我的客人。"年轻的理发师依然仔细而认真的帮云舒剪着头发。
只是他们没有再交谈,那女人一直向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被小孟挡去了大半。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云舒的头发才剪完,很漂亮的碎发衬得云舒本就出众的相貌更加的出彩。
"谢谢!"云舒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的向理发师道谢。
"这发型很好打理,也不用经常修的。"小孟拿毛巾温柔的帮云舒掸掉脸上和身上的碎头发。
"谢谢你!"云舒礼貌的道别,那边的客人明显等的不耐烦了。
云舒离开,贵妇人傲气的起身走过来,小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哇!你哪儿剪的头发,不错嘛!"小墨抱着云舒的脑袋翻来翻去的看。
"下次我带你去,快放手!"云舒拍他的手,才弄好的头发敬宇哥还没看见呢就被他揉成了鸡窝。还好,因为剪得很有层次,用手理一下就恢复了形状。
"不用你带我,告诉我理发师的名字,我自己去!"刘墨对着镜子照照,觉得是该理一下发了。
"叫小孟,挺年轻的。"
当天下午云舒一个人去接机了,小墨没有去,他不想做个大电灯泡,照亮了别人也委屈了自己。
云舒赶到机场的时候房敬宇的飞机刚刚显示达到,云舒松了口气,望眼欲穿的站在出口处等着。远远的就看见了思念已久的身影,云舒激动的冲了进去,慢一不的保安没能拦住这个小豹子一样蹿出来的男孩,看看他应该没什么危险性也就摇摇头任他去了。
房敬宇吃惊的看着云舒跑到自己面前,连忙丢下手上的行李一把抱住扑过来的人。
"你怎么进来啦!"
"太激动,忘了!"云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回头一看,那边的保安大叔正无奈的看着他。
房敬宇笑着捏捏他的脸,一手提了行李一手牵着云舒就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房敬宇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舒就吩咐了司机往市中心开。
"一年多前就说要请你吃饭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云舒笑得眼睛弯弯的,俏皮的像只小猫。
房敬宇听了心中一阵感慨,为时光的荏苒也为云舒的执著。那时谁会想到自己会不可救药的爱上这个口口声声念叨着差自己一顿饭的小男孩呢?时间如粗糙的沙砾打磨着岁月,在被打磨的越来越光滑的人生中有人用真情刻下了不变的印记。
出租车停在了市中心那家KFC的门口,一下车就看见刘墨已经坐在里面了,正隔着玻璃冲他们招手!
"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天的时候小双哥带我来吃放的地方,那时侯里面坐了好多人,他们穿的那么漂亮,我不敢进去,当时那对街的小巷里有一个卖烤红薯的,我对小双哥说我吃那个就好了然后小双哥跟我说,吃什么不重要,但人不能在别人还没有看不起你的时候就把自己看扁了。"云舒看着门口那个笑地和蔼可亲的白头发大爷,回忆起了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情景,那时的他从骨子里是自卑的。
"现在怎么敢来啦。"房敬宇打趣他。
"那个鸡翅膀很好吃。"云舒诚实以对,逗笑了房敬宇。
两人落了座,云舒就跑去点东西了。
"怎么不找个便宜小馆子啊!"房敬宇看着刘墨语气略带责备。这里三个人怎么也要花掉百多块,照这城市的物价水平上个小菜馆吃撑了也就几十元。
"云舒喜欢这里啊。你就别操心了,他现在可是小财主了。你也知道我们房租水电基本不花什么钱,云舒现在一个月也有近一千的收入,他又不肯花钱,只怕再攒两年他就能给你买个房子住住了!"
听刘墨这么说房敬宇也放下心来,看来云舒过的还不错,当初没带他走也是个正确的决定。
吃过了饭刘墨就和他们一拍两散了。房敬宇早定好了酒店,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离市中心也是不特别的远,手上行李不多,云舒就陪着他慢慢走过去。路过湖边的公园时两人停了下来。
"敬宇哥,你还记得去年在这里你们给我过生日么?"云舒跳到湖边的大理石护栏上坐着背对湖面。
"记得啊!"房敬怕他坐不稳跌下去,用两只手扶住他的腿。他还记得那天云舒是多么的高兴,自己没来得及买礼物,他却告诉自己他已经收到了最想要的礼物。
"我生日快到了啊!"云舒提醒他。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不要,先欠着。你要记得房敬宇还欠张云舒一个生日,所以最迟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回来给我过生日。"云舒像个孩子一样摇着房敬宇的手。
"一定!我会回来的,因为我还欠你一个承诺。"房敬宇悄悄亲了亲云舒的手。
两人静静的聊着天,从夕阳西下聊到玉兔东升。最后在月色的掩映下,房敬宇拉着云舒回到了宾馆的房间。
第 40 章
回到了宾馆的房间,房敬宇从包里拿出了带给云舒的礼物。一直不知道送他些什么好,云舒对物质的要求一向很少,自己离开的时候把留在学校宿舍里的衣服全给了云舒,估计未来两三年这孩子都不需要再买新的了。这次他带给云舒的是一个小小的金刚杵,那是佛教里降魔的法器,房敬宇自己是不带这些东西的,但上次那个很有名的法师来北京讲禅的时候房敬宇还是很虔诚的去求了这个小小的坠子,他希望暝暝中真的能有一种力量暂时代替自己守护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云舒喜欢的不得了,把坠子缠在手腕上欣赏的半天。
"手好些了么?"房敬宇心疼的拉过他的手,云舒的左手已经明显比右手粗了。
"好了!"云舒笑着亲了他一下,大眼睛里闪着期待。
"我先去洗澡。"房敬宇只觉浑身一阵燥热,云舒一个单纯的眼神就能点燃他所有的欲望。
云舒静静的趴在床上头枕着房敬宇的外套,呼吸间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味道,耳边是浴室传来的沙沙水声。
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云舒单纯的脑袋里,诱惑是伊甸园里的蛇勾引着年轻的心。云舒红着脸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到裤子的时候颤抖的手指紧张的几乎解不开上面的扣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舒鼓足勇气拉开了浴室的门。
"云舒......"房敬宇惊讶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热水还淋在身上但他已经无知无觉。白雾蒸腾的狭窄空间里,云舒一丝不挂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青春健美的身体,俊美无匹的容貌,干净清澈的眼神,神情中的一点点局促不安就像点缀在洁白花瓣上的露珠,如此惹人怜爱。
"敬宇哥,我好想你。"没等房敬宇作出反应,云舒已经抱住他了堵上了他的嘴。
收紧手臂把云舒抱在怀里,房敬宇把对他的思念和渴望都转化成了实际的行动。云舒的大胆和热情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云舒被房敬宇抱起来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洗脸台上,柔软洁白的浴巾被细心的垫在云舒的腰下,被用做润滑剂的沐浴露在两人剧烈摩擦的身体间散发着它独有的茉莉清香。
"云舒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有多美。"房敬裕一边努力舒解着自己的欲望,一边拉着云舒的手引导他自己去追逐快乐的根源。
云舒的睫毛抖得像破蛹的蝶翅就是没有打开的勇气。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的,在进来之前云舒根本不知道这浴室竟然四面都是镜子!一睁眼就可以看自己正被敬宇哥狠狠疼爱着的全景画面,所有春光一览无遗。早知道打死他也不进来了!
"敬宇哥,我们出去好不好?"云舒羞得快哭了。在情事上他和房敬宇差了不知几光年的距离,如果不是爱极了他,云舒死也不会主动去引诱,如果不是房敬宇的引导,云舒根本不知道身体里的欲望可以燃烧的那么疯狂。
"去哪啊?"房敬宇停下来亲亲他红透的脸。
"去......去床上。"云舒几乎在哀求了。刚在淋浴间里站着做了一次,然后又被抱到洗脸台上继续,他害羞的不敢睁眼,黑暗让感官变的敏锐,逃避的结果是让身体更快的滑向欲望的深渊。
房敬宇又抱着他亲了一会儿,才好心的放过他,慢慢退出他的身体,一弯腰把云舒扛到肩膀上就把他带回了房间放到床上。
背部接触到了柔软的床单云舒才有勇气睁开眼睛,清亮的瞳仁此时变得水汪汪的,轻轻转一下好象就有水流出来。
房敬宇看了爱的不得了,连着在他眼睛上亲了好几下,"我们做一夜好不好?"
云舒没有回答,红着脸缩进房敬宇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房敬宇日趋成熟的躯体再一次覆盖了身下那具还保留着青涩线条的少年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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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还是在六点半的时候醒了过来,身体疲惫的抗议也抵不过生物钟顽强的坚持。他依然被房敬宇搂在怀里,背紧贴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云舒试着轻轻动了一下腿,还好,虽然酸软的不得了但已经恢复知觉了,昨天--应该是说今早当房敬宇终于放开他的时候,云舒的整个下半身已经没有感觉了。睡着时候好象快5点的样子了,从头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凌晨4点多,长度几乎和云舒平时上班的时间差不多了,可是自己竟然觉得昨夜并不是很漫长,突如其来的羞耻感烧红了少年的脸。
轻轻转过身把脸埋进对方的胸膛里感受着那让自己安心的沉稳心跳,房敬宇睡得很熟,只是在感觉到云舒动的时候更加的收紧了手臂把他揽在怀中。
九点半的时候云舒再一次醒过来,睡到日上三杆让从小就勤勉的他产生一种罪恶感。房敬宇还没有醒,毕业典礼十一点半才正式开始,之前是照毕业照和简单的聚会,他并没有参加的打算。
云舒悄悄的摸下床想先去洗漱,可是脚才刚刚一着地就咕咚一下跌倒在地上,虽然宾馆的地板是铺了地毯的,但屁股着地的情况还是把云舒疼的龇牙咧嘴的。房敬宇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一看云舒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吓的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跑到了云舒身边。
"怎么啦?"房敬宇关切的问。
"脚一软,没站住。"云舒又是羞赧又是委屈。
"对不起,我太想你了。"房敬宇满是愧疚的把云舒扶起来坐到床上。云舒天生的小麦色肌肤,个子也高,虽然瘦却给人很结实健康的感觉,但他的腰格外的纤细,那里的承受能力也不好,到了床上就是一个完全的弱者,以往房敬宇和他做总是很温柔小心,一晚上最多就两次,但这次久别重逢,云舒又对他百依百顺,就把事情做过了。
"我也想你,敬宇哥。"云舒红着脸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礼堂颁发毕业证的时候,房敬宇悄悄把云舒带了进去。云舒模样乖巧人又老实,虽然样子显小但坐在角落里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房敬宇和本班的人坐在前面,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看他,云舒看他看过来就赶紧露出个笑容掩饰自己的忐忑和不安。
"这孩子不容易啊!"老何坐在房敬宇身边不时也回头看一下云舒。云舒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光他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事就已经很让人心酸了,生活在这城市底层的人的辛苦不是他们能够体会的,"你这一走他更没有依靠了。"老何叹了口气。
房敬宇只是笑笑,除了云舒和刘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自己的计划。
好容易捱到毕业典礼结束,云舒背上已经毛毛出了一层汗,就算是坐在角落他也生怕被人发现给他敬宇哥找麻烦,别人一看过来他就紧张的浑身僵硬,还有就是屁股疼的坐不住,礼堂的椅子是硬木板子的,一个多小时捱下来难受的云舒想哭。
"哥,你真了不起!"学校的绿化带里,房敬宇伸直了腿坐在草地上,云舒枕着他的腿躺着,手里捧着房敬宇的毕业证宝贝似的翻看着。
"刚才那么难受怎么不自己出来休息一下啊。"房敬宇心疼的摸着他软软的头发。
"想多看看你呗,过了今天又要隔好久才能看到了。"云舒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着他的脸笑。
"以后让你看一辈子你烦不烦?"
"一辈子才多长啊,我可看不够。"
整个下午都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中度过。云舒还累着,趴在房敬宇的腿上就睡着了,房敬宇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背靠着一株高大的马尾松小憩。班上有女孩子想找房敬宇和个影,遍寻不到他的人就三三两两的去问老何,别看房敬宇和谁都能说上话待人也都客气有礼,但同班的都知道,真正能和他说上话的只有这个和他一个宿舍住了四年的何伟,何伟其实人挺不错,可惜给房敬宇当了四年的绿叶。
老何摇着头说我也没看见啊,给问烦了就胡乱指个方向。眼瞅了瞅花园那头,露出个有点傻气的笑容,也许他是知道点什么的,不过有些事情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就装不知道了。
下午吃散伙饭的时候房敬宇依然把云舒带在身边,班上也有把自己男女朋友带来一起同乐的,所以云舒的出现不算突兀,而且他极讨人喜欢,让人见了就忍不住亲近,但今天的房敬宇总让人有一种大型犬类的感觉,相处了四年许多人今天才感觉的到这个总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其实很有做流氓老大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