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魂————黑色潘朵拉
黑色潘朵拉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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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辞官了。」
她更觉得惊愕,这是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她都不知道呢?「你为何要这麽做呢?」他不说,她也料想到现下手中的这封信是何等内容。
「我给你的休书,并未是嫌弃你,就因你太好......所以我不得不休你......」像似了结了心继续说道:「我在骗自己也在骗你,我爱风儿。当初的我竟然没有看开这事,所以失去了他我才惊觉他的重要;然而,你却一无反顾的继续容忍我的脾气、我的冷漠......更是爱我......对不起......我无法再让你痛苦下去......」
聆香摇著头,泪珠不停地滑落,「我根本不在意啊!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爱他,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我......我想独占你......我根本就不想与他一同分享你!」
「但我在意!」他的双手抓住她的双臂,摇晃几下道:「你懂吗?我在意!我爱风儿!他同样的也不要与你分享我,所以我要你离开......」
她甩开他的桎梏,哭花了脸嘶哑说著,「幻风已经离开了!也许他根本从未爱过你!」
「你不会懂的......」他依稀记得当初他跑到将军府,在众兵将面前对他的告白;这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
「烈空......我求求你......我不要失去你......我求求你......」她低下头来不停哽咽地哀求著。
仇都烈空抬起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对不起,今生今世我只爱风儿一人,就算我不知他人在何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他找回到我的身边。」
「我也爱你啊......?」她垂下眼帘最後一次的爱语,试探他真不接受吗?
仇都烈空避开了她的哀求,「我最信任的部下,有与我提起对你的爱意。择日你就下嫁给他吧?我会参加你的喜宴,而後我便要去寻他了。」
玻璃的碎声为何如此大呢?她见了玻璃的碎声,是她的心碎了千万片,不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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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一位高雅贵丽的夫人也一同女婢来到此地,她早已闻名北疆小城镇里有个衣裳师傅,衣饰服领风格大胆,近年来许多位官夫人都喜欢这师傅帮她们搭配的衣服;不过要是买衣服的话,一定要亲自前往,这样师傅才有可能帮人们量身订作。
门上的风铃响了几声,店铺内的伙计马上迎笑临人。
「嗳,夫人,欢迎欢迎,请坐。」伙计端了杯茶给夫人。
「请问,师傅在吗?」
「在、在,小的马上请师傅过来。」
过没多久,伙计先出现,而後尹幻风也跟著出来。
他先是一愣,这夫人的脸孔很熟识,熟识的让他觉得打了个哆嗦。
「幻风?你为什麽在这里?」聆香的纤指指著他,没想到他这麽一走就是六年!
尹幻风摸摸身旁的木材人偶不自然地道:「我是这里的师傅......」一手挥著要伙计先离开。
聆香走向他,拖起他的手,有件事她已埋在心底已久,始终未有机会能给他一个道歉,「我很抱歉,六年前......我让你被烈空鞭打了......」
他楞了楞,才想起六年前的事,「不,没什麽!已经过去了!我的伤也好多了呀!你别介意。」一抹宽容的笑脸给她,希望她能释怀。
「不!我无法原谅我自己!」聆香摇著头,泪眼婆娑地看著他,「是我故意陷害那名男孩来伤害你的,当我事後听到ㄚ环说你已有身孕时,我恨不得当时受伤的人是我!」
「聆香......」若在当时,他若真知道是聆香有意的话,他肯定气得与她翻脸,但已是陈年往事,何需再提?「已经没关系了!我也得感谢你,若要不是你,我恐怕还痴痴等著烈空爱著我呢!」
他苦笑讽刺自己,结果这六年来,无不一刻是不想他的!他以为,只要远走高飞,他对他的思念及爱意一切都化为乌有......
原来,他根本已经爱惨他了不是吗?
聆香不懂他为何这麽说,稍探视他身後的背景问道:「烈空不在吗?」
他瞥见她面有难色的模样,还问他仇都烈空在不在这儿?这话相当有问题!
「你忘了六年前我就已经离开将军府了?」他挑眉问道,这些日子压根儿不管京城的政变,只是遗憾董贤自刎而死之事。「你不是一直住在将军府?怎麽会问起烈空的事?」
「这......」聆香拧起双眉,「烈空他六年前找不到你,心神发了疯似的,後来遇上天灾祸患,狂风之中被镰刀砍断筋脉而瘸了一条腿;半年後他便休了我,要我离开将军府另改嫁他人。最後,他也早就请辞将军一事,说是要流浪找你,我改嫁他人後也并未再见过他一面......我以为他早已找到你了......」
听闻,尹幻风两脚一软,跌坐地上发著抖,他没想到那样自傲、狂妄、眼中无他人的仇都烈空竟然遭遇到这些事;那样的他怎麽可能忍受自己瘸腿?而他竟然没有在他身边,他以为只要他走了,他与孩子是安全的就好,怎料......
「抱歉,我想今日不再与你多谈......」聆香离去前微笑说道:「烈空他的运气很好,一定还在某处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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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气,下午开始变的闷热湿黏,没想到却毫无预警的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姜彤原想买点甜品回府吃,却遇到这场雨,赶紧跑到破庙躲雨,顺便等待黑狱的到来;反正他现下应该已经带著油伞出发来这儿呢!
拍拍身上的雨珠,这破庙只有他与另一位跛脚的男子在这,他并未理会那名身穿破烂补丁的衣裳,蓬头垢面的叫化子。
半晌,料事如神的黑岳也真带了油伞来到这间破庙寻找姜彤,他一眼瞥见在角落休憩的男子。
「怎了?」姜彤纳闷地问他。
「带一位贵客回府。」
「咦咦咦?什麽啊!他?」姜彤的纤指没有礼貌地指著角落的男子。「回去谁要帮他洗澡?这事我不干喔!」他别过头去,非常不屑那人。
「桦儿会做。」他斩钉截铁的说。
姜彤的美目怒瞪著他,不悦地说:「小桦桦又不是只有你的!老是要他做这做那儿的!」
黑岳不理会姜彤的抱怨,擅自走到男子面前伸出手,「愿意到府作客吗?」
男子睁开黑眸,他打量著眼前全黑打扮的男子,不屑地别过头後继续睡。
「若我说,我能治好你的右腿呢?」
男子有反应,起了兴趣。他这五年来到处奔走,一是为了寻找芳人,二是寻求可医治腿的神医,无奈都找不到。
这下竟有人敢夸口说能根治?
他再次睁开双眼,黝黑的眼瞳直直揪著黑衣男子,半晌,他扬起嘴角。
无妨,反正已瘸了五年......试试又何妨?
黑岳带著男子回到府里,出来迎接的是两名孩子,两个孩子的模样让男子感到颇为熟悉,两名男孩的模样似乎是几年前曾见过面的。
「为何带我来这儿?」男子终於起了戒心。
「不为何,只因你是前京城卫军的总统领──仇都烈空。」
仇都烈空不屑哼著,「哼,陈年往事......」
年龄较小的孩童步伐不稳的走到仇都烈空脚下,他扯扯他的裤子,「脏脏会生病,要洗澎澎。」
他愣了愣,这面孔似乎在哪看过......非常熟识......
「你......?」
「叔叔叫什麽名字?」他童言童语般的可爱音调,让人想抱在怀里疼。
「烈空......」
「烈......烈把拔......」他马上扑上去抱著他的脚,因为童桦有父亲,可是他都没有,看到仇都烈空,不管人家意愿先抓来叫声把拔。
仇都烈空呆滞了一会儿,他们两人不过才一面之缘吧?他怎能这麽快就唤他一声爹了?
姜彤看著这名态度有些傲慢的人,却呆若木鸡的模样真叫人好笑,「他从小没有爹,你就当捡了个娃儿,而且这麽美的娃儿可是很少人有的啊!连他的母亲也是一介美人呢!」
黑岳转头朝向童桦,「桦儿,你带著客人去梳洗一番。」
「嗯,烈空大叔,请来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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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幻风暂时关了铺子,急急忙忙花了几天时间策马回到京城,其中不知劳死了几匹马,只管能回到京城求助黑岳,他晓得他能帮忙的。
原想寻求灵微,但他却无法与他联络上;只好回京城求助黑岳。
回到京城,马上赶往他府;直直冲进府里,一见到姜彤,泪忍不住流下。
「小风?孩子在里面,你好端端的发生什麽事了?」瞧见他哭得梨花带雨似的,也不免担心起来。
尹幻风抱紧他的身子,「求黑岳帮我......我要见他一面......」音调泣不成声。
姜彤认为事态严重,赶紧扶著他的身子往里边走。
黑岳似乎已料中何事,已坐在大廰等候多时。
尹幻风见到黑岳,他知道他不必开口黑岳也能知道他所要求的事。
「在後院。」
姜彤摸不著头绪,更听不懂他在说什麽,黑岳是指前些日子捡回来的那位冷漠的男子吗?还是正在花园玩的孩子们?
尹幻风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他还在京城并未走远。「我......」
姜彤瞧著尹幻风千变万化的表情,终於在他打结的脑子里理出头绪,随即拍掌大叫:「你要找那个男人吗?瘸了个腿、态度有点高傲的男人?」娇柔的脸蛋却带著怒意。
尹幻风知道他在描述的正是他,道了声谢後,带著泪水疾奔到後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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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几口气擦拭脸上的泪水,慢慢走近後院的凉亭,他瞧见一个身影暗淡的人。他感觉的到心跳加速,越是接近凉亭;手脚越是冰冷。
为什麽他发生这些事,灵微却没有告诉他呢?他明知道他是爱他的啊!为什麽不告诉他?现在瞧瞧他落魄的模样,他的心如千刀万剐般的痛。
逐渐靠近凉亭,仇都烈空靠在梁柱上睡著,疲倦的面容及凌乱的头发,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触摸消瘦许多的脸。他放不下他,即使仇都烈空不爱他,他也想在他身边过活。
突然意识到温柔的手触摸,仇都烈空以为是孩子的触碰,闭著双眼便伸手将尹幻风揽腰抱在怀里。忽然觉得怪异,怎麽孩子一夕间长大不少,终於睁开眼儿看看他是不是抱错人了。
那双黑眸似看到了不得的东西,双瞳里挤满泪水,他怀里抱的可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你瘦了......那英挺俊拔的仇都烈空怎麽不见了?」单手抚摸不够,两手一同抚著长满胡须的下颚、脸颊及唇瓣;扬起嘴角,那轻柔的笑脸正是他最厌恶又喜爱的脸。
不由分说地堵住尹幻风的樱唇,吸吻著长久以来日夜所思的蜜液,彷佛是惩罚而啃咬他的,脸色似感激又似害怕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似乎一放手他就消声匿迹。
「我爱你......」
尹幻风一愣,没想到仇都烈空竟然会对他说出爱语。三个字、一句话,等了六年之久......
「我以为......以前只是我的错觉......别再离开我......我再也承受不住没有你的打击了......」仇都烈空皱著眉紧紧地拥著他,那波涛汹涌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
尹幻风双手环著他的颈,闭起双目安慰他:「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忽然想起他腿上的伤,赶紧想从他的腿上滑下,仇都烈空不愿让他离开他的身边,便在双臂上使了力硬是将他环在怀里。
「烈空,你已瘸了脚,我坐在你腿上会害你的。」尹幻风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仇都烈空摇摇螓首,「不碍事的,已经好了,只是走起路还是会跛脚。」
「黑岳治好的?」会有这麽神通广大的能力也只有黑岳办的到。
他点点头,心满意足地抱著他;而尹幻风也安心地让他拥著,经过六年的岁月沧桑,终於能够在一起,他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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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尹幻风意识到仇都烈空下身的反应,他赤赧著脸盯著他;而他也晓得自己的欲望正勃然而起。
尹幻风忽然想起孩子的事,正在考虑要如果启齿对他说孩子的事。总不能一开口便说,他有一位六岁大的孩子吧?
「怎麽了?」瞧他张口又闭口,像极了鲤鱼似的。
仇都烈空会接受吗?还是他会认为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鼓起勇气深呼几口气後便道:「我有一位六岁大的孩子,是你的。」
仇都烈空紧抓著他的双臂,神色困惑有些恼怒,「孩子?我的?难不成当初你就是为了孩子而离开我?」
尹幻风点点头,瞧他那副似乎不敢相信的模样,心情跌落谷底;他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他鄙夷的眼神。「那天是因为姜彤的马匹撞倒我,黑岳救醒我後,便离开京城......」
将他紧拥在怀里,脸色出现愧疚及难掩的喜意,情绪激昂地说:「笨蛋!你真以为我只会为了留住孩子而休了你吗?你晓不晓得当苑儿同我说你已怀孕的事,我巴不得打死我自己!我竟然用长鞭抽打有喜的你......我......幸好保住你......也保住胎儿......」眼眶不禁涌出泪水,他差点永远失去尹幻风的人。
尹幻风紧拥著他,过去悲伤的事他想全部遗忘,至少仇都烈空永远留在他身边;对於过去他与聆香的插曲,他已不想再提,就随著时间慢慢淡忘、随风飘逝吧!
「我爱你!」俏皮地在仇都烈空的唇瓣上轻啄,「我爱你已爱了好久了......」
他轻笑,两人额对额轻轻触碰著,静静地凝视对方,彷佛时间已为他们而停留;他们情不自禁地接近对方的唇瓣,不在乎是非与错,只想要永远与对方在一起。
远处便可瞧见凉亭内一对久违的璧人情话绵绵,彼此吸取对方熟悉独特的气息,缠绵火热的恋情,彷佛就像乾柴烈火,烧得火红却又如此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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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烈把拔的嘴嘴很甜吗?」从远处就瞧他们刚才吃得津津有味,一定很甜很好吃吧?小小稚嫩的声音闯入,吓得还在拥吻的两人僵固身子,羞红脸颊硬生生地转向身旁只有六岁大的孩子。
那矮小可爱的身子张著水亮大大的双眼,一脸疑惑又期待解答的模样盯著他们看。
一旁的童桦已满脸通红的别过头去,不懂为什麽连童桦也红著脸,肥短小巧的小手手轻轻拉扯童桦的衣衫。
童桦满脸红潮逼不得已蹲下身子,尴尬地问:「怎、怎麽了?」他刚才根本来不及阻止小孩子的好奇心,此时真想挖个洞埋起来!
闭起水亮大大的美眸,小巧红嘟嘟的唇瓣毫无预警地印上童桦的双唇,小小红嫩的小舌还舔吻童桦的唇瓣。
凉亭里的两位大人僵直著身子,只见童桦呆若木鸡僵固地蹲在地上,羞红的脸色瞬间惨白,脑袋还反应不过来;刚才这个小笨蛋做了什麽事?
两位大人就在一旁看著,只有六岁的小孩竟舔吻另一位十二岁的孩子。
细细的双眉微微皱起,睁开水亮的大眼,眼眶里涌入泪水,彷佛被骗的大喊:「妈咪骗人!桦哥哥的嘴嘴不好吃!人家要吃烈把拔的!」小小的身子马上缠著仇都烈空。
仇都烈空张口结舌瞪大双眼,他先是指指眼前缠著他的孩子,再看向尹幻风後又指著自己;尹幻风已了解他无言的提问,只能乾笑点点头。
仇都烈空猛然一把将孩子紧抱在怀里,恼火地戟手向著童桦骂道:「臭小子,不许诱拐我家的儿子!」
童桦莫名其妙被冠上诱拐他人儿子的罪名,只好哭笑不得地起身站在原地。
到底是谁诱拐谁啊......他连根手指都没碰到耶......好冤枉......
尹幻风看著可爱天真无知的儿子,及羞红俊逸脸庞的童桦......这......
他惨白著脸无言以对看著这场闹剧,正为往後混乱无安静的日子哀悼,想偷偷擦泪时,却眼尖地瞄到正往这边走来的四位知己好友;只见其中两位友人丝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另两位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唉,有谁能来告诉他,21世纪的医学有没有证明同性恋是会遗传的?会吗?不会吗?到底会不会啊?他好疑惑啊......

《全文完》
=============朵仔深深一鞠躬==============
咳咳...长久以来,终於结束幻魂一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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