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丰收的季节。那天正当司澜拖着阎轩涵想要跟在吕老伯身后去市集时,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妇叫住了他们。
"司公子,你一定要小心那个跟着吕老伯的少年啊,想起那个少年,老髹就不寒而栗。"
"老髹从来没见过那么怪异的衣着,和那么短的头发,而且那个少年看上去更不像是这个世界人。"老妇叹了口气,"可是当再见那个少年的时候,他的头发却是老髹活到现在所见过的最长的了。哎~大概是老了,眼花了也不一定。"老妇沉默了一会儿说到,"请公子和这位大侠一定要保护我们的村子啊~~~"
"大婶您请放心吧。"司澜心不在焉地说着。于是动身往市集去。
人声鼎沸的市集,司澜玩得不易乐乎,也很快地找到了吕老伯所设的摊位。可是那里的感觉似乎给人以一种不和谐,一个个大而圆润的甜瓜并有没它们的表面那样受人欢迎。
"老伯,这瓜怎么卖?" 吕老伯见有生意,自然热情地迎了上去。
"公子想买瓜,很......"吕老伯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惊讶地看着司澜,却也很快地恢复了冷静。"司公子,老夫帮你挑个最甜的。"
回头对着昕泉说:"昕泉,先拿一下这个。"
昕泉看向了那个每天在耳边的声音,吕老伯把挑出来的瓜递了过去,自己拿起来一旁的称,而并没有注意昕泉的这种反应。可是司澜和阎轩涵把这个一丝不漏地看在了眼里。
"老伯,我想把这里的瓜全都买下。"于是把一两文银交到了吕老伯手中,自己收拾起东西来。老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司澜把东西都装上了推车。
"司公子,请等一下,老夫不能收这个钱,况且这些瓜也不值这么多啊,还请公子收回吧。"
司澜哪会听老伯的话,推起车,拉住了昕泉准备走。
"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昕泉惊叫了一声--那银铃般的声音让人陶醉。
司澜笑开了,加快了步伐。无奈间,吕老伯也只能跟了上去。
当他们走到半途,司澜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老伯,我和轩涵在来这儿的时候发现附近有个温泉,要不要去泡一下再回去?"
"多谢公子的好意,天色已晚,老夫想快些回去准备晚膳了。"
"那个还不容易,野餐就可以了。" 司澜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交给了轩涵,又不知在何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只野鸡。也许是夜色的关系,似乎谁也没注意到昕泉那好奇的眼神。
火中的木柴"叭~叭~"地作响,吕老伯指导着昕泉吃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的食物。
司澜说了很多,昕泉只是安静地听着,当司澜说到阎轩涵时,他的眼睛也会跟着看过去。而吕老伯看到这些,也只是单纯的认为昕泉只是因为动作而产生的反应。
昕泉看着眼前的水,心中充满了恐惧。可是当他们进入水中后,吕老伯就后悔了。
经过了水的作用,昕泉终于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双眼睛,也许是水中月光的关系,仿佛会让人沉溺于其中,原来毫无血色的脸也许也是因为水的关系,显得格外诱人,而它的主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水里。并不知此时的自己吸引着某个人的心。
也许是早有的心理准备,司澜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莫名地叫着昕泉。
当他闻声看着司澜时,吕老伯注意到了。"公子,那是......"
"昕泉他听得见,所以我推测他也一定会说话。只不过他听不懂,不会说罢了。"
大概是温泉泡着太久的关系,昕泉从水中站起时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眼看要沉入水中的一瞬,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拉住了他,"你不要紧吧。"那是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他记得这个人,这个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吕老伯很激动地问着,但感觉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昕泉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司澜那邪美的笑容,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鬼异。(异:为什么偶也觉得一阵寒风吹过~加衣服去了~~~ -_-|||)
当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司澜向吕老伯打了招呼后,推着那一车的甜瓜往自己屋子走去。
屋内,"孩子,你能听见老夫说话对不对?"吕老伯激动地问着,不禁泪水满面,昕泉微微地抬起手臂,好奇地触碰着那滚烫的液体。在潜意识里他想听得懂他们的语言,他想要说话。
另一方面,司澜看着那一车的甜瓜不知如何是好。
夜,感觉总是那么的短暂。清晨,当村民们再次看见那个跟在吕老伯身后的少年时,不禁地都傻了。不知从何时起,大家接受了昕泉,也忘了那个夜......
昕泉在田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而每当阎轩涵从林子回来,都会看见那个面无表情,却又十分认真地听着孩子们说话的人儿。
"难道那就是司澜所说的东西?"
"嗤,开什么玩笑。"他的自言自语不禁惊动了胯下的唳音。
突然,昕泉转身看向了发出声来的唳音,也不巧地看见了阎轩涵。蓦地,阎轩涵的心一紧,但也很快的忽略了那样的感觉,因为昕泉看得并不是他,而是唳音。
于是在那天,昕泉无意识地跟着他们往树林的方向走去。看见这一幕的司澜又笑开了。
没有春天般生机昂然的秋林,却也一样阳光明媚。鸟儿银铃般的叫声,掩盖了昕泉紧张的心。不一会儿,他找到了那正在独自吃草的马儿。当他迈开脚步准备接近之时,身后传来了那低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昕泉转身看向那来人,没有回答,指了指在一旁的唳音。人类真的是一种学习能力很强的生物,此时的昕泉已经可以听懂简单的言语了。但阎轩涵不知道。
"喜欢?"阎轩涵很不可思议地问着。
昕泉迷惘地看着阎轩涵,想要理解他所说的话,而阎轩涵看见昕泉那没有污秽的眼神时,心底不禁咒骂起来,"该死。"所以也没有等昕泉会不会回答,走近了唳音,准备离开。昕泉急忙地想要跟上,却被一根树枝给拌倒了。马儿的主人对此虽说是无动于衷,但唳音可不会放着这跌倒的人不顾,何况它喜欢这个像瓷娃娃般的人儿,于是蹄步走近了昕泉。
阎轩涵被又这马儿给打败了,无奈地依着树旁坐了下来,昕泉并不害怕这个英俊却又冷冰的男人,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是阎轩涵最想知道的事。
昕泉只是摇着头。
他不知道这些天来,昕泉听到最多的也就是这句话了。
"我叫阎轩涵。"
只看见昕泉张开的唇,但很快地又闭上了。他想说话,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阎、轩、涵。"他说得很慢。(偶们的阎大侠还是很温柔的嘛~~~><)
终于,"阎......"昕泉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可以叫我阎大哥。"阎轩涵听着这悦耳的声音平静地说着。
"阎、大、哥"昕泉很快地掌握了发音。
阎轩涵在昕泉耳边说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地说着--他的家氏,他的死党......直至肩膀传来重量,他才知道昕泉已经睡着了。也许是被阳光照射的关系,连他自己也觉得昏昏欲睡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感觉这么地轻松了。
"咳~咳~~~"
出于对身边声音的警觉,阎轩涵睁开了眼。毕竟秋天的温差很大,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昕泉,醒醒。"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昕泉睁开了蒙胧的双眼,而阎轩涵也尽量保持着自己呼吸的平稳。"小心风寒,回去了。"
等他们两个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刚推门而入,就听见司澜的声音,"轩涵,你看起来很高兴。"他知道昕泉可以熔化阎轩涵心中的霜。
阎轩涵没有接口,反问道,"他是不是就是算出来的人?"
"你终于相信我了,我好高兴哦,快来吃饭吧......对了,明天我有事要去镇上一段时间。"
"哦~"简单的应付。不过司澜已经习惯了。
"孩子,今天你上哪儿去了,都急死老夫了,肚子饿了吧。"说着为昕泉乘来了稀饭。
"阎、轩、涵"昕泉慢慢地回答着。这看似答非所问的话,却让吕老伯差点摔了手中的碗,幸好此时昕泉已从老伯手中接过了碗。
"孩子,你会说话了?太好了,老夫这就放心了。"吕老伯惊讶地看着昕泉。
"咳~咳~"昕泉喝着粥咳嗽了起来。
"天气转凉了,小心风寒才是,今天早点睡吧。"
"小心风寒"昕泉记得阎轩涵也说过这四个字,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虽说如此,但那样的生活条件,加上昕泉本就衰弱的身体,究终还是病倒了。清晨,当他感觉手上传来了温暖而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床边一直拉着他的手的阎轩涵。"阎、大、哥?!"
阎轩涵温柔地看着昕泉,"对不起,都是大哥的错,还难不难受?"
昕泉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昨天还给人感觉冷冰冰的人,现在却不一样了。于是只是摇着头。而此时,吕老伯正煎好了药回来。
"阎公子,药老夫已经按司公子的说法煎好了。"
"有劳老伯,让在下来吧。"说着,阎轩涵扶起了昕泉,并接过了吕老伯手中的碗。看着手里的碗,再看看那不堪入目的被子,他再一次地皱起了眉。昕泉也好象很不满意这苦味的东西,但为了不让老伯担心,还是一口一口地把它全部喝完了。
"老伯,这两天让昕泉去我那儿住吧,正好司澜也不在。"阎轩涵接过了昕泉手中的碗说着。
"这......只怕给阎公子添麻烦。"
"没关系,就当作在下的赎罪吧。"因为是他让昕泉病倒的。
"那就有劳阎公子多多照顾这孩子了。" 自己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所以更希望有个人能更好的照顾他,保护他。
昕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一直都听着。突然,阎轩涵把昕泉从床上横抱了起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昕泉也许是头脑晕晕的关系,温顺地躺在阎轩涵的怀里直至他把自己放在了一张结实而又温暖的床上。
为昕泉盖上被子,温柔又宠溺地开了口,"注意休息,我晚上再来。"
听着阎轩涵的声音,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在阎轩涵准备出门之时,从床上传了一声"谢谢。"而当他回头的时候那纤细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第四章
昕泉他知道,在他生病的这些天里,每当入晚时分,就会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他,让他感觉安心,然而令人感到害怕的不就是被人们称作为"习惯"或是"依赖"的东西吗。那晚阎轩涵迟迟地都没有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而昕泉也因此不能入睡,起身走出了屋子。
这秋高气爽的夜晚,一个人的心却是乱的。家族的纷争总是让他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孩子,所以他想要幸福,但却又害怕着幸福。阎轩涵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对昕泉的感情,然而当他发现时,他害怕了。
"咕~咕~"林子里传出了猫头鹰的叫声,昕泉也在此时看见了在那一片漆黑的林子里传来的光亮,于是他走了过去,找到了那个正因为心烦而在拿树出气的阎轩涵。也许是剑与树身的磨擦,使得林子变得不再黑暗。
"谁?"阎轩涵一剑袭向昕泉所在的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阎轩涵停止了动作,看着一身单薄的昕泉喘息道,"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昕泉没有一丝的害怕,也没有回答他的话,牵起了阎轩涵的手就往屋子方向走去。
接触到冰冷的手指,阎轩涵的火大了,"该死的,你的病才刚好,这么冷的夜,也不多穿件衣服就往外跑......"说着紧紧地抱住了那因为寒冷而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知道是昕泉改变了自己,不想再顾世俗的看法,他选择了不再逃避自己对昕泉的感情。
昕泉虽没有完全听懂阎轩涵说了些什么,但也着实被他那么大的声音给吓着了,所以昕泉抿紧了自己的唇任由他抱着。身体渐渐地感觉到温暖,而这也让昕泉回过了神,再次拉起了阎轩涵的手。没有任何的预示,阎轩涵吻住了那冰冷的唇。
昕泉虽然知道阎轩涵不会伤害他,但阎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吃自己的唇,而这又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
"嗯~~~"昕泉想躲开,因为他不能呼吸了,可是怎么也推不开那紧抱着自己的人,发出了呻吟声,而这也使得阎轩涵更不能自我,他撬开了昕泉紧咬的贝齿,抓住了那一再闪躲的舌头并与之纠缠,好久,他才放开了昕泉。夜晚的猫头鹰见证了此时的一幕。
"对不起。"阎轩涵看着胸前那呼吸急促的人儿自责着。
昕泉摸着自己那被吻得胀胀的唇,说出了让人出乎意料的话语,"阎大哥,好吃吗?"
因为昕泉的纯,阎轩涵的心痛了。于是不再言语,抱着昕泉往屋子走去。而也许是累了,昕泉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阎轩涵的怀里睡着了。
转眼一周过去了,当太阳再一次从天际升起时,村里响起了司澜的声音。"轩涵,我回来了,昕泉在吗。"说着,用脚踢开了屋门,把从集市抱来回的绵被和一些其他生活用品放在了桌上。
"哎呀,你们看起来生活的不错嘛,可怜的我却还得马上走T_T。"
"对了昕泉,你先把这些东西拿去给吕老伯。"司澜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堆东西。
昕泉看着一桌的东西不知如何是好,"走,我和你一起过去。"阎轩涵站起了身并拎起那堆东西出了门。
"阎轩涵,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可恶~~~"司澜抱怨着离开了村子。
"阎公子,这......您对昕泉已是那样地照顾,叫老夫怎好意思再收这些东西,还是请公子拿回去吧。"
"老伯你见外了,昕泉对于在下来说是个可爱的弟弟,兄长那样做也是应该的。况且快冬天了,昕泉的身体弱,得注意才行,您就收下吧。"阎轩涵知道只要提到昕泉,吕老伯的心就会软了。
"那老夫先谢过公子了。"于是从阎轩涵的手中接过了东西。
狂风暴雨总是在毫无预警时突然来访,当阎轩涵正打算坐下和吕老伯聊天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喂,把税银拿出来,本老爷还有急事,快。"
"官爷,请您高抬贵手啊,今年收成不好,我们真没钱啊。"
"没钱,那些棉被、瓷碗是你们抢来的不成?要不交钱,要不捉你们去见官。"
"那些恶棍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来村里找麻烦,再这样下去,大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就算拼了一把老骨头老夫也要把他们打跑。"说着拿起一把破旧不堪的扫帚准备出门。
阎轩涵站起了身,并阻止了吕老伯,"老伯,让在下来就行了,你保护好昕泉。"
当阎轩涵刚踏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远处站着一个英气洒爽,却有丝霸气的男人。
"谁那么大狗胆,敢来阻挠官爷我办差,不想活了?"
"到底是谁不想活了,胆敢在天子脚下欺压百姓。"那男人的声音有如雷鸣,并带有一丝威严。阎轩涵知道那里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他只是依门站着,静静地看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