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殇----清风拂面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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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各怀心思,一路上却是笑语晏晏。只是魏灵初和魏灵远、魏灵槐争着站在郑渊旁边给他介绍临淮的各种景致。魏国人平时的眼眸皆是黑色,路上有人看到郑渊也不在意,虽然瘦小了些,可是穿着魏国的传统服饰,没有人想到眼前的人是郑国刚来的质子。
整个临淮被鲜花包围着,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群,这里的姑娘原比郑国开放,她们放肆的在大街上走过,甚至快乐起来还有舞动几下,郑渊暂时放下心中的愁绪,欣赏这不同的风俗,一个漂亮的姑娘挤了过来,一支鲜花就这样别在郑渊的头上。姑娘咯咯的笑声传来了过来,人却渐渐跑远了,留下郑渊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
魏灵初一下子伏底身子,贴着郑渊的耳朵说道:"真想把你锁在我身边,让你的美丽只绽放给我看!"说完又用手挑起郑渊的下颌,"这张美丽的面孔到底能吸引多少人?"
郑渊害怕极了,魏灵初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刚刚那个姑娘露骨的示爱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在魏国没有魏灵初想要而得不到的,而眼前这个郑渊,魏灵初已经坚持的太久了,本来不多的耐心眼看就要用尽。
魏灵远一下子推开魏灵初的手,"大哥,你干什么?百花节还等着我们主持呢,已经说好的事何必急于一时?"
魏灵初安静下来,郑渊的心跟着落在谷底,他当然知道魏灵远在说什么,他们兄弟三人只怕达成了协议,今天自己还能用什么方法逃过眼前的劫难?
逃过今天还有明天,自己总要逃不过的时候,就这样认命?用恭顺来换得自己的出路?郑渊不甘心,自己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活下去,可是真的经历这些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百花节的热闹、姑娘小伙子的热情丝毫不能降低郑渊的焦虑,该怎么办?他一点办法也想不起来,魏灵初他们三兄弟形影不离的跟着他,就是有人上去致词,另外两个就一左一右跟着他,让他连离开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魏灵初已经在台上说答谢词了,只怕他们三兄弟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而自己悲惨的命运也将开始。
4.
魏灵初在台上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郑渊,他的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冲着郑渊他们跑过来。郑渊的心中好像沁入一盆冷水,从心里寒到外面,到如今,挣扎片刻有用吗?
魏灵初刚到郑渊的身边就握起郑渊的手,"郑渊,我在东郊的避暑山庄已经修好了,赏个脸去看看吧。"
郑渊要拼命忍才能不让心里翻腾的反胃感在脸上露出来,抽了一下手,却没有抽出来,勉强自己露出一点笑容,"大皇子的好意,郑渊心领了,只是昨夜睡觉的时候开了窗子,今早起来头有点痛,是否可以改日......"
郑渊还没说完,魏灵槐就打断他的话,"郑渊,不用听大哥的,我府上有最好的治受凉的药,你还是到我府上去。"
魏灵远一下扯开魏灵初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大哥,四弟,我们谁也不能带郑渊到自己的地方去,说穿了,我们都不信任彼此。"又转头开着郑渊阴森森的一笑,"我们也不怕和你明说,你很聪明,懂得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保持平衡,今天你就不要想了,你逃不掉的,只要你乖乖的不想别的,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
"你说到哪去?"魏灵槐急切的催促魏灵远。魏灵远的眼光一闪,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大哥,四弟,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都要去千河谷的一个森林小屋中受训?只要是皇子都要在哪里生活一段时间,如今最小的八弟也训练过了,那里已经闲置了好久,又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我看就在哪里比较好。"
郑渊知道自己要逃不过了,魏灵槐眼前一亮,拉着郑渊就要走。郑渊敏感的看到魏灵远阴沉的眼神闪过,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只要可以挑起他们三个人的矛盾,今天的劫难就可以躲过去了。
三个人几乎是押着郑渊来到了千河谷。
千河谷是魏国的皇家圣地,从千河谷外面的森林向西走不远就是魏国中一个奇异的民族--玳月族居住的地方。
魏国民风强悍,对外尚且横征伐戮怎么会在自己腹地留下隐患?可是历年魏国的皇帝都只敢笼络玳月族,不敢冒犯,因为玳月族居住的玳月谷有天险佑护,而且魏国几乎全国的铁矿都在玳月族的控制之下,历代君王皆无把握能攻下玳月族,因此只能笼络。
玳月族人也不想和魏国为敌,只是他们的神秘不愿意让人破坏。为保持他们的平和关系,每个魏国君主登基,玳月族会送出族内一个很重要的美女给君王做妃子,同时一年会有一次给魏国送出他们族内储藏的铁矿。
因此,每个魏国的君王对玳月族送来的美女都宠爱有加,因为她是玳月族的象征。而现在魏王的宠妃丽姬就是玳月族送过来的,她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魏王六子--魏灵均。
丽姬身份特殊,她是这届玳月族族长的独生女儿,因此魏灵均在神秘的玳月族中也举足轻重,他又自小文武双全,深得帝王宠爱,是未来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再往前面不到百米就是魏灵远口中的林间小屋,魏灵远一直在郑渊背后几步的地方押着郑渊,再想不到办法只怕在劫难逃了。
魏灵远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郑渊心一动。这几个人中就魏灵远最难对付,不过他们几个的矛盾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消失。
想到这里,郑渊强迫自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其实,各位的盛情,郑渊早就明白,只是如今我们是四个人。总不能......"脸上适时的挂上一点红晕。
魏灵槐看得呆了,伸手去碰郑渊的笑容,郑渊如愿的看到了魏灵远眼中又一次的狠毒。
"三位如果真的怜惜郑渊,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先选择一个?"
魏灵初和魏灵槐的目光都是急切的盯着郑渊,一起忙不迭的点头,只有魏灵远脸上还是毫无表情,眼睛中却多了些期待。他们都盼着郑渊选择的是自己吧。
郑渊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来回扫过,最后带着甜蜜的笑容看向魏灵槐,微微点点了头,一瞬间魏灵远的眼中又是一道寒光,而魏灵初却把懊恼写在脸上。甚至叫了出来,"为什么选四弟?难道我比他差吗?"
郑渊带起了几分委屈,"你们都很好,可是我总要选一个啊。"心里却说,因为他是最好对付的一个。
魏灵槐带着满脸的得意搂着郑渊向小屋中走去,就要进屋的时候,郑渊却看了看魏灵初,眼睛中满是幽怨。
果然,刚刚进屋,外面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魏灵槐带着满脸的不情愿刚刚打开门,穴道就被点住了。
魏灵初脸上的是贪婪的笑容,郑渊慢慢的往后退着,这时敞开的门外射入一个暗器,魏灵远终于还是出手了。
"你躲不掉了。"魏灵远一步步的走了进来,每一步都仿佛敲在郑渊的心上,怎么办?眼前这个人是不会被自己迷惑的,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郑渊背靠着墙壁,一回头,竟然是一面窗户的墙!
他不顾一切的打开窗子,跳了出去,能逃得一时是一时吧。
魏灵远从窗户中轻轻飘了出来,"郑渊,你往哪跑?"
郑渊不敢再回头,只顾着拼命往前跑,心剧烈的跳动着,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可是后面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了。
脚下一闪,郑渊绝望的跌坐在地上,魏灵远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手蛮横的撕扯他的衣服,"郑渊,你跑不掉了,天知道我想了多久了,你居然宁可选那两个蠢货也不肯选我,你会后悔的。"
郑渊只是挣扎着,心里的绝望漫了上来,青青草地,和幽幽鸟鸣中自己居然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眼看衣服越来越少,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仿佛在溺水中抓到的稻草,郑渊放声大叫:"救命......"
刚喊一声,穴道被点住了。魏灵远眼中的绿光更盛,低低的在他耳边说着:"你喊也没用,你以为有人会为了你得罪我这个皇子吗?"
接着他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挣扎的样子!"
眼看长衫就要被剥落,后来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三哥,如果是我要阻止你呢?"
5.
魏灵远的动作一下子僵硬下来,他心中暗叫糟糕,怎么忘了魏灵均的事儿?今天正是他结束玳月族斋祭回临淮的日子,而眼前这片林子是玳月族的必经之地。
迎着阳光,郑渊打量着马上这个年轻的骑士。他的眼中是翡翠的绿色,没有一丝杂色。是了,他就是传说中最受器重的六子--魏灵均。
他没有下马,眼睛中是寒灿灿的光芒,却没有看向郑渊,虽然年轻,可是脸上却冰冷的像郑国冬日的坚冰,漂亮的嘴角紧紧抿着,暗示着他的不悦。
他感觉到郑渊的打量,眼光微微斜了一下,却只是带着轻蔑从他脸上掠过。
魏灵远干笑了两声,"原来是六弟。想不到六弟还有这种兴致,怎么?三哥想要找个乐子六弟也有掺上一脚?"
魏灵均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声音还是冷冷的,"当然不会,只是我看你压着的那个似乎不太同意,要是平时我也不愿管你,今天是玳月族刚刚结束斋祭的日子,你的样子让我觉得肮脏!"
他不客气的话让魏灵远的脸色变了几变,终因他的身份而没有发作出来,"既然这样,三哥就带着这个人走了。"
郑渊大急,可是点上的穴道让他不能出声,他只能把脸转向魏灵均,魏灵均本来淡漠的心忽的一跳,眼前这个人的眼中有哀求、有无助、更多的却是倔犟的骄傲,或许救下他也不错。
魏灵均策马到了他们身边,忽然伸出手,对着郑渊道:"跟我走。"
郑渊毫不犹豫的把手放在魏灵均的手中,这个的眼中看不到欲望的影子。他的眸子虽然是彻底的绿色,却莫名的带给郑渊一种安全感。
魏灵均轻轻一扯,郑渊就跌在马上,一扬缰绳,马一声长嘶,离开了这里。
郑渊看不到魏灵远当时的表情,可是心里却痛快极了,虽然在马上,魏灵均还是看出他被封的穴道,伸手拍开郑渊的穴道。放肆的风在郑渊耳边狂叫而过,郑渊知道未来自己可能还是逃不过他们三兄弟的纠缠,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找个更厉害的靠山,让他们无力纠缠。
反正是堕落,也许身后骑马的人是个好的选择。
一路之上,魏灵均一直不开口,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郑渊心里有点害怕,毕竟是十四岁的少年,他对身后这个人实在没有把握,他看起来不像一个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他真的能答应自己的条件吗?
其实魏灵均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倒不是害怕魏灵远的报复,只是他素来不做这种伸张正义、救人于危难的事情,就算这个坐在自己身前的人有张绝色的脸孔,可是自己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此的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倔犟的眼神吗?他知道前面这个人或许和其他的人有不同的意义,可是他不想去探究,因为他骨血中对战争的渴望大过一切,他目前需要的是得到魏国的太子之位,这样他才能有机会一展抱负。
他不想再想下去,离进城的路程已经不远。魏灵均骤的停下疾驰的马,淡淡的开口,"现在没事了,你走吧。"说着把郑渊送下自己的马,看到他破烂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郑渊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人已经扬起缰绳,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相遇。
那双翡翠色的绿眸就这样在郑渊的生命中刻下印记,一生一世的印记。
郑渊一个人在街上来回游荡,实在不敢回去,只怕魏灵远他们三兄弟正堵在给他安排的行宫里呢,到时候如何逃得过?
紧裹在身上的披风上还有他的味道,街上的人还在为百花节庆祝,没有人注意郑渊,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两腿几乎已经没有知觉,身上又累又饿。可是不能挺,该去哪里呢?
忽然,郑渊想到他的行宫正对着皇子们居住的宫殿,中间隔着的就是一个小河。如果顺着小河游过去,皇子的宫殿都是按照年龄来排的,那么第六个就是魏灵均的武歧殿,郑渊心里涌上一股热浪,要去找他,不管结果会如何。
从后门溜回行宫,郑渊不敢耽搁,绕到小河的地方,顺水游了过去,河水看着不宽,可是底下有颇多暗流,直到几乎精疲力尽郑渊才狼狈游到对岸。
辨了辨方向,他找到了魏灵均的武歧殿的墙。
努力的攀上墙头,郑渊在心里嘲笑自己,要去把自己送给人家,却不敢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像个来偷盗的小偷,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
墙的下面是一片树林,没看到守卫,郑渊咬咬牙,逼上眼睛跳了下去。
脚上一痛,他知道自己到了地面,随即"唉呦"的呻吟出声。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郑渊的喉咙前指着一把长剑。顺着握长剑的手向上看去,那是一双狂怒的眼睛,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骇人的冰冷。
"你是谁?怎么到这里的?"
郑渊有些害怕,还是抬起头看着魏灵初,"我是郑国的质子--郑渊。"
魏灵均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他身上那暴戾的气息也减少了几分,"原来你是郑国的质子。为什么来这里?"
冰冷的长剑离开了郑渊的喉咙,可是那份寒冷的感觉仿佛还在,他微微的抖了抖,"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魏灵均有些意外,"哦?"
郑渊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放弃,半晌,红晕攀上他无双的面孔,"在魏国期间,你保护我逃离其他人的纠缠,我把自己给你......"
魏灵均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狼狈的衣着,滴水的头发,都不能减低他一份美丽,尤其是那双黑色的丹凤眼中,有期待、有恐惧,还是还有不服输的倔犟,一滴水从头上落了下来,滚到他的睫毛上,太阳在那滴落的水上折射出绚丽的光彩,而眼前的人因为害怕,睫毛在微微颤抖,终于那滴水从睫毛上滚了下来,流过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滴落在尘土之中。
魏灵均有些迷惑了,渐渐的,一个微微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散了开去,那笑意减淡了他浑身的冰冷,柔和了他过硬的棱角,最后那笑容扩散开了,给他俊俏的五官平添几分生动。原本翡翠色的眸子渐渐变成了深深的墨绿色,给魏灵均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他轻轻伸出手,抬起郑渊的下颌,"好,我答应你。"
6.
郑渊感觉到剧烈的心跳,这个大胆的决定是对?是错?前面领路的男人一直沉默着,他留给郑渊的背影看来那么冷漠,他会是自己在魏国的依靠吗?
一进正殿的大门,很多侍女在来回忙碌,每个人见到魏灵均都只是恭敬的行礼,甚至没有人对郑渊这个忽然出现的人露出一丝惊讶。
郑渊忽然感到一阵紧张,自己已经把自己送给这个男人,今天会如何渡过?
出乎意料,魏灵均只是吩咐自己的侍女安排郑渊住进其中一个卧房,并没有要求郑渊和他同住,难道他并不想要?或者他根本不想让这个意外得来的男宠进自己的寝宫。
郑渊有点难过,魏灵均把他交给侍女安排,人就转身走了,甚至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郑渊。
他被安排在一个偌大的房间中,整个房间整洁、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相较郑国皇宫中的房间来说,这里的一切朴素的过分。郑渊知道这是魏国的习惯,魏国人虽然都狂热、好战,可是他们私下的生活其实很朴素,也许只有心思单一,不追求其他奢华的享受才能让国家强大起来吧。
一连数日,郑渊都没有再见到魏灵均一面,一开始郑渊始终很担心,不知道那一天魏灵均会要求自己履行说过的话,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郑渊就这样搬到武歧殿住也没有什么麻烦,当然也避开了其他三兄弟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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