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 之 夜纣朗风————一字
一字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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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刚走进没有一个人的天剑居后院中,那两个人就跳到我面前下跪:"属下参见太子。"
一转身,背对着他们没理,脸却已经沉到了极点。
其中一人上前出声:"太子莫气,这是我们两人最后一次来了。"
淡然,没有回应、、、、、、
"属下只是前来禀报一件事的----兰帝已经建立了玉涵子、‘鱼肠'、‘承影',还将继续完成‘四剑'。故,安君殿下为了太子的安全,决定、、、、、、"
我转过身来,一字一顿,紫色的双瞳让眼前人无端发寒:"你们,别、想、动、皇、上、和、‘四、剑'一、根、寒、毛。"
他们立即把头嗑到了地上:"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安君殿下只是一番好意、、、、、、"
眯起双眼:"‘苏苏',谢绝安君的好意。"
"苏苏"二字下了重音,断断然然地表明立场。
另一个人,据说是当年传信给我的黑衣人,抬起了头,声音也镇定了下来:"太子,安君殿下的旨意,我们做奴才的也无法改变。属下只是来传信的,还请太子谅解----安君殿下将将他十多年来集合的能人名士,通过各种渠道,送进兰帝陛下即将成立的‘太阿'中。"
、、、、、、
我沉思了下来----啧,这事他们的确办得到。"四剑"中,唯独"太阿"的人员最杂,因为必须是在全天下招揽拥有各种各样技能的人。它不像在圣朝各军中挑人的"赤霄",可以肃清人员的纯度、、、、、、
我蹲了下去,他们两人感觉到我的靠近,咽了口口水,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并无发怒的表情,反是笑眯眯起来,声音却寒到了冰点:"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们这两只‘鸡',不知、、、能否吓退那群可笑的‘猴子'?"
他们瞪大双眼,被自家太子满脸的肃杀之气骇住,想赶紧跳起逃走,却又发现自己已被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弹动了。
突然锋剑出鞘,外侧砍入,立时一人断去一只手臂。他们痛得想大吼,可我一脸轻松,很快作出一指放唇,示意他们别出声的手势。他们看了只得皱紧眉头,咬破下唇,满脸流着隐忍巨痛的冷汗,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因为是外侧砍入,所以血往外溅,不仅剑滴血未沾地回了鞘,我也衣襟干净滴血未沾。一手支着头,我脸上笑眯眯的神情根本不为眼前的血腥所动。
站了起来,我拍了拍衣裳,恢复了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睥视他们:"告诉那个男人,既不必妄想我会回去,也不必企图在兰帝陛下身边安插任何人。"
说完,我一甩袖,离开了这个只有两个痛不欲生之人的天剑居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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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夜
回到兰希宫时已经入夜了,我端着御厨加工且验毒过的烤鸭,走进了品兰轩,这里是东曦殿中皇帝用膳的地方。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已经吃得双唇红肿、汗流浃背的红儿。皱紧了眉头走过去,一看清大方桌上放的东西,我立即气得脸都红了,尽管语气气冲冲的,但声量还是压抑着:"皇上!苏苏不是说过不可以吃这些超辣的,超酸的,超甜的东西吗?对肠胃不好!这个麻辣火锅是从哪里来的?"
红儿满嘴是油,一脸无所谓地向椅后背一仰:"看吧,孤吃了这么辣的都没事,以后孤总可以吃这些东西了吧。"
我沉默不语,立在一旁强压下自己的火气----那两个人的出现,和他们说要安插人进"太阿"的话,已经让我心神不宁了。红儿这会还乱吃东西,简直就比明瀛那群人更扰乱我的心神。
看着红儿还轻轻笑地望着我,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行,现在偶尔吃一次没事,总是吃就会有事,以后闹出个肠胃病来怎么办?"
红儿直回身子,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微张的肿唇看起来很可爱。
突然发现自己越礼了,我赶紧跪了下来请罪,但还未来得说"奴才该死",红儿就已经抢先出声了。
"苏苏你过来。"
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然,乖乖地站起来走了过去。
红儿摆摆手,我顺从地跪在了他面前。他一直冷清的黑瞳此刻却染上了兴奋的色彩,玉莹的手指缓缓伸了过来,嵌住了我的下巴。
唇凑近,眼妖媚:"苏苏呀,你还想不想和孤做爱?"
被吓到了,我睁大双眼,紫瞳突然暗了下来,望着他发愣。
红儿看了我这副反应,"呵呵"地笑了出来,两指离开了我的下巴:"不要就算了。"
立即抓住红儿离去的手指:"要!要!红儿三年前就许了我的!"
明瀛频频的动作正在不断加剧我的不安,如果他们自行在红儿面前揭露我的身份,红儿一定会一辈子都不再见我的----一想到一辈子不与红儿相见,我的心脏就有种濒死的窒息感。浸泡在这种窒息感中一年,我怕红儿把我当成敌人的心,我怕红儿把我拒绝在他视线之外的心,我怕失去红儿的心,正在一点一点把我淹没。我有种抓不住红儿的可恶感觉,所以,我更想做点什么,证实红儿的确在我身边。
把红儿抱起使轻功跳回了兰阁,又把他娇小的身体轻轻地放到床上,我就停下了手脚。
红儿一手解开了发束,黑顺而惹人怜惜的长发瞬间散落,在揭开面具的同时,初升的月亮泻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在红儿身上----此刻,我认定我见到了世间最美的那只精灵。
红儿双腿交叉地坐在那里,带着戏弄的眼神看着呆立在床前的我,轻轻地说:"怎么了?又不想上来了?"
我手足无措,脸红得可以滴血,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不是,可、、、我不知道爱,该怎么做、、、、、、"
红儿明显地愣了愣,但很快恢复了柔媚中带着清冷的表情,伸出手指朝我勾了勾。立即中了他的魅惑,我乖乖地靠近他。
轻轻地,他冷凉的唇贴上了我早已火热的唇。在他舌尖的引领下,我第一次把舌头伸进红儿的口中,搅动着他柔滑的小舌,阵阵酥麻感窜身而过。
他的小手抚上了我的胸膛,扯动我的衣服。越吻越深,越吻越狂,我全身热得不得了,自己也动起手脱下身上所有衣服。然后,我伸手想去脱红儿的,但红儿却一下子按住我的手----
"呵呵,孤又不想做了。"
已经迷离的紫瞳错愕地凝望着眼前一脸恶作剧的红儿,我额角已经暴出了青筋,全身欲火难耐,但红儿却在此刻说要暂停。
看着红儿的双眼的确恢复了清冷,笑眯眯地望着我,好像只是想看看他可爱的小内侍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办。我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向床下退去,脸黑到了极点----但,我不想强迫红儿。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强迫"。
坐在床边刚要俯身去拾衣物,红儿却从后面抱了上来:"真的想做呀,苏苏?"
我已经欲火焚身了,红儿却还要把柔软的身躯贴上来。他究竟知不知道即使隔着两层衣服,他的身躯还是足以在我的欲火上加油啊?
红儿爬上了我的背,小嘴从后面贴上了我的耳朵:"可是苏苏,这样孤会很苦恼的、、、、你想想,孤今年才十四岁,肯定不能在上面;你今年已过十七,又是习武之人。瞧,那里发育得多成熟、、、如果你在上面的话,孤会很痛的、、、、、、"
"那就算了吧。"我垂下了眼睑,声音里有点晦气的味道,虽然听不懂他什么"上面"的,但他拒绝交欢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
红儿在后面没有吱声,但也没有从我背上下来。热气已经把我的脸烧得通红,我只好运起功,压抑住体内就快把我焚毁的欲火。
突然,红儿从我背上下来了,却在我来得及站起来之前,轻轻地拉住我的手臂。明明红儿没有武功,明明红儿力道很轻,但不知为什么,像我这样身上到处是伤疤的武道中人,却被红儿的轻轻一用力,扯了回来并转身重新对上他的脸。
只见红儿他轻轻笑了起来:"好吧,苏苏,那你要对孤温柔点。"
得到允许,我再也忍不住地立即贴上红儿的身子,禁不住深情地唤了一声:"红儿~~"
"红儿?"
他疑惑地看着我,因为我从没有当着他的面这样叫过他。
我又僵在了那里----这,是不是代表我又做错事了?
红儿面无表情地凑近我的脸,忽而笑眯眯地在我脸上啃了一口:"好吧,以后与孤行房时,孤就允了你叫孤‘红儿'。"
我想,在我十七年的生命中,此时绝对是最快乐的一刻。红儿允了我叫他"红儿",红儿承认了我是他的谁,红儿的确在我身边----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一辈子与红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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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曦初生,窗外鸟鸣阵阵,点点微风从窗缝处拂入,吹动了怀中红儿的刘海。
红儿是个情绪难波澜的人,对朝事是这样,对群臣是这样,对任何人事都是这样,表情永远只有两个----笑看风云的"脸"与淡然冷寂的"脸"。
是的,有的人称赞红儿英明神武,有的人鄙贬红儿残酷无情,而更多的人,则对红儿又敬又怕,永远与红儿保持距离,把红儿一个人丢在帝王的巅峰,独自忍受"高处寒气"。
而我,很想与红儿站在一个高度,从红儿背后伸出双手,把他紧紧地环在我的怀里。但是,我很怕自己会抱空,因为昨夜之前,我未曾见过红儿的第三张"脸"。
但是,我的天地在昨晚的一夜销魂中变了,不禁安心起来----因为在我身下,我见到了红儿第三张"脸"----那张为情欲而失控的"脸"。我想,我是真的捂出了红儿的温度。
稍亮的光穿窗进入阁内时,我才发现红儿的下体到处都是血,原来昨夜让我越来越疯狂的气味就是血腥的气味。
惊惶失措,我"蹦"地一下跳了下床,差点连衣服都忘了穿就想立即跑去太医院传人来救红儿----我、我还没见过红儿流过那么多血。可恶!应该说,我从来不让任何人伤了红儿,可是红儿第一次受伤,却是因为我。
刚穿上裤子,我就想使出轻功跃出去,结果被红儿一句话止住了----
"你想去哪?"
回头看到红儿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我看得心都痛了:"我去唤太医来。"
"唤太医来干嘛?"红儿头一侧,满脸狐疑地眯起了双眼。
趁着这点空隙,我再把上衣穿上:"红儿你流了好多血,我怕你会出事、、、、、、"
腰带一系,我转身就想运气奔出去。
"如果你敢去的话,就一辈子别再想能跟孤行房了。"
立时,我定在了原地。
"去,给孤打桶热水来,绝对比把那几个老头子唤来强。"
旋身一跪:"是。"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从兰阁里瞬间闪失。
水很快打来了,我把红儿轻轻地放进热水中,拿起柔软的拭巾帮他擦背。
红儿眯起双眼享受这份舒适,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我:"苏苏,你知道昨天孤为什么那么高兴吗?"
"苏苏不知道。"但也不会问,因为红儿说过我只须接受命令,不必问为什么。
"因为昨天孤收到了一个玉涵。"
红儿的身体布满了我疯狂的烙印,我情不自禁地在他滑洁的肩膀处吻了一下,轻声应他:"是吗?"
"是呀,知道那个玉涵告诉了孤一个什么样的好消息吗?"
"不知道。"
"它告诉孤,它确认孤的父皇尚未御仙。"
"是吗?"语气里没有一点惊讶之意,我不像红儿,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只要不是红儿的事,都不能引起我情绪的波动。
"原来这十年来,父皇一直被明瀛的君皇--安君软禁着。"
"是吗?"语气依旧平淡。
"所以孤作了一个决定----孤将亲自策谋,把父皇救回来。"
正在帮红儿擦背的手僵了僵,没想到红儿那么在乎他父皇,心绪闪过一丝不宁,但我轻易地把它掩了起来,语气依旧平静:"是吗?"
"苏苏要跟我一起去明瀛营救。"
"是。"
"你可能会有得忙了,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完成一件事、、、、、、"
"一切谨遵皇上吩咐。"
"帮孤确保杀了安君。"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但又立即恢复正常。这会,我没有出声应"是"。但红儿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讲了下去:"只要借着这次机会杀了安君,把仗一打,孤就至少能再保圣朝十年的安稳,呵呵。"
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在红儿背后低下了头,紫瞳暗淡了下来。
红儿好像发现了我的异样,在雾气腾腾的热水里缓缓地转过身来,脸被热水薰出了一层难得的红晕,还染着些许激情未退的淡红,黑曜亮莹地望着我,轻轻地唤了一声:"苏苏?"
我的胸口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被堵住了的感觉,不知是因为此刻热闷的水浴热气,还是因为我将要亲手杀了那个,不管怎么说都是与我血脉相连的男人----经书曾曰,弑父之事不可为。
猛然想起不能在红儿面前表露自己这方面的情绪,我想立即亡羊补牢,可红儿看了我难为的表情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抓住我帮他擦背的手,笑盈盈地对我说:"苏苏别紧张,不是有孤在吗?孤为你唱首歌,可好?"
纵使红儿安慰了我,但我还是恢复了面无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红儿笑了笑,朱唇轻启,歌声飘出----
" 徘 徊 在 多 雾 森 林 中 ,
伪 装 成 一 缕 轻 烟 ,
像 落 叶 遇 见 了 秋 风 ,
我 爱 那 易 凋 的 花 。 "
一首幽静孤冷的歌,被红儿平静地反复唱着。未了停下,他双眼眯起,唇凑近我的唇:"苏苏,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
我被他迷惑了,紫瞳痴迷地摇了摇头。
"它叫《迷》,真是首好听的歌,对不对?呵呵~~"
、、、、、、
"红儿,我会亲手确认安君没了呼吸的。"
红儿还是冰凉的,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把他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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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 救
----- 兰 ----- 朝 ----- 十 ----- 年 -----
今天是红儿与我抵达摩巴的第二天,为了掩饰身份,红儿三更时分就去枫木阁找斯多了。我接过红儿当着那个有问题的宫女的面给我的曲谱,去接应"太阿",安排红儿今晚的表演。
"太阿"晚我们五天出发,所以今天才抵达。"四剑"中,我对"太阿"的忌心最重----我认为,这二十个"太阿"中,至少有一半是明瀛的人。一是因为那两个人说的话;二,则是因为直觉,每次与"太阿"见面时,我都会有一种被密切注视着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特意保护我。
但是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从兰朝内部又无从查起。首先,我当然不想被兰朝内部人员发现然后告到红儿那去;况且,红儿的玉涵子看到所有缝缝隙隙都会钻进去大查特查一番,但唯独对"四剑"例外,这是因为红儿当着玉涵子与"四剑"的面说过,他们都是他的亲信,对任何人都可以防范,唯独自己人间,不可相互猜忌。因为如果没了团队信任,那我们这个集团就不可能所向无敌了。
因为这个计划太重要了,除了红儿与我知道整个过程,其他人只会扮演相应部份,也就只能知道相应部分。所以,我不担心"太阿"会发现我们将要进行"铜殿刺杀"。但是,我依然决定亲自查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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