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掌迸射出股股殷红鲜血,顺着吊起的手臂蜿蜒而下…
啊——剧烈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苏靳痛得冷汗淋漓,浑身发抖,昏死过去…
光裸诱人的身体,鲜血淋漓的手臂,一场性虐盛宴横陈眼前!残忍嗜血的男人们,亢奋起来——淫糜佞虐的黑夜降临,钉在床头的天使被生生拖进地狱,坠入永难弥合的昏黑梦魇!
第三十五章
腾狮总部大楼的楼顶,高大的男人瘫坐在地,狰狞的疤脸上布满胡茬,憔悴落拓……阳光,可恶刺眼的阳光!男人伸手抓过酒瓶,仰脖灌下一大口烈酒……
铃~铃~手机铃响了。
“腾总,邝先生和黎先生现在办公室,要见您。”
“嗯。”
惺忪着被酒精麻痹的双眼,腾十踉踉跄跄离开楼顶,返回办公室。
瞧着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腾十,黎菲妖娆一笑,悠悠说道:“腾总,怎么这副模样?我时差没倒过来,都比你精神…苏靳呢?是不是昨晚被你疼爱得下不了床了?”
布满血丝的鹰眼猛地瞪着黎菲,腾十大吼:“闭嘴!不许再在我面前提他!”
黑眸闪动,黎菲敛去魅惑妖娆,若有所思的看着腾十,突然认真的问道:“腾十,苏靳现在哪里?”
“哼,在哪里?有什么要紧?我是——痴心大傻瓜,他动心忍性,报了大仇,出了恶气!…”
打断腾十的语无伦次,黎菲冷冷说道:“你偷听我们的电话。”
酒醉麻木的大脑昏沉一片,腾十蓦地心底冒出丝丝凉气,怔怔问道:“你们的电话?”
黎菲不耐烦地转身出门,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杯水,递给邝厉风,使个眼色。
邝厉风看看手中的冰水面露难色,却也心悬苏靳,一扬手,一大杯冰水泼向腾十狰狞的疤脸。
腾十打个激灵,向后跌坐在沙发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瞬间清醒许多。
黎菲看一眼腾十,缓缓开口道:“我不管你们闹了什么别扭,总之,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跟腾狮集团签约联合控股‘东瑸伟业’…
锐利的鹰眼猛地抬起,“你说什么?”
“你怎么还没醒啊!我说我要跟腾狮…”
腾十霍地站起,一把揪住黎菲,厉声问道:“为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邝厉风见黎菲受制,立刻冲上去,狠狠推开腾十,将小妖精揽进怀里。
“我搞什么鬼?你怎么不去问你的宝贝苏靳?难道…”黎菲娇媚的脸瞬间苍白,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还没告诉你…?”
腾十高大的身躯僵直不动,锐利的鹰眼里希望、绝望交替闪现,眼眸深处蕴含着一抹深刻的恐惧…
望着呆滞不动的腾十,黎菲飞快地说道:“上次你们去香港时,苏靳请我帮他注册一家公司……昨天清早,他告诉了我腾狮的收购报价…当然,腾狮输了…… 但是——早在香港时,苏靳就已经和律师签订了股权转让书,上面写明金熙公司和‘西毅’成功签约后的次日,金熙公司的股份将全部赠予腾狮集团……至于昨天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废话…男人嘛,嘴巴都是又硬又坏,你就别计较了…”
……
仿若经历万年光阴,又仿若白驹过隙,深浓的恐惧绝望充塞胸臆、周身的血液骤然凝结成冰——高大的男人猛然爆出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疯吼,旋风般狂奔出去…
邝厉风一怔,随即紧紧拉住黎菲,也跟着腾十疯跑起来…
冲出腾狮大楼,腾十飞速穿越拥堵车流,不要命地狂奔。黎菲终于跑不动了,大口喘着气,推一把邝厉风,“你去追那个疯子,给我打手机。”
邝厉风担心苏靳,点点头,迈开长腿,紧紧追在腾十身后。
黎菲放慢脚步,心中忐忑不安,那个疤脸大盗该不会已经做出什么蠢事了吧?
手机铃响。
“小妖精,你向右转,A酒店,2026房间。”
黎菲心道:不好!——邝厉风素来阴沉冷漠, 这么惶急沙哑的声音,恐怕苏靳不妙…
急匆匆赶到2026房间门口,黎菲直冲进去,却撞进一堵宽厚的胸膛,被男人强行抱到了走廊里。
邝厉风悲痛哽咽的声音响起,“小妖精,别看了…苏靳他…救护车马上就到。”
清澈的黑眸望一眼邝厉风,黎菲坚定地推开男人的搂抱,“苏靳也是我的朋友。”转身进了房间。
……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男人精液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比预想更加凄惨可怖的画面,赫然映入眼帘,黎菲霎时泪如泉涌,死死咬着手指,阻止自己恸哭出声——
修长健美的身躯横卧在床上,除却那张双眼紧闭、俊美苍白的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胸膛大腿上布满大片青紫瘀痕,无数道仍在潺潺渗血的鞭痕纵横交错,…两侧乳头周围都刺着七八根细长尖针,淤血覆盖,红肿变形…下身更是惨不忍睹,两个巨大的人造阳具同时插在体内,勾股和臀瓣上一道道已经干涸的血迹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床单上汇聚成一大滩暗黑色血迹…
最惨无人道的是…黎菲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起来——苏靳犹如受难的耶稣基督,双臂高高举起,两把锋利的匕首残忍地插进修长的手掌,将他死死钉在床头,掌心凝血模糊一片,血流向下布满整个手臂,凄惨恐怖之至…
畜牲!禽兽!没有人性!…令人发指!惨绝人寰!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床边,悲痛断魂如遭凌迟的男人目光呆滞,疤脸上泪水滂沱,头部机械地狠狠撞击墙面,一遍又一遍,直撞得头破血流,仍不停歇……
第三十六章 急救室外。
腾十仍然痴傻地重复着以头撞墙的动作,额头上的鲜血流了满脸,本就凶悍的脸愈加狰狞。
邝厉风实在不忍看腾十活活撞死,走过去,一把拉住他,沉声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想法挽回吧……不过,即使苏靳真的背叛你…你的手段也太过残忍…”
“不是我…昨晚,我把他丢给了三个日本人……”
英俊的面孔瞬间冷凝,邝厉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你竟然把苏靳扔给别人糟蹋!”一计重拳狠狠砸在腾十腹部,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牲!衣冠禽兽!你不是人!明知苏靳小时候的遭遇…”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邝厉风发起狠来,拳脚并用,烈烈生风,尽数招呼到腾十身上。
腾十不躲不闪,生生受他拳脚,狰狞恐怖的疤脸上竟然露出快慰的笑容。
黎菲慢慢走过去,拉住邝厉风,妖冶的黑眸中尽是痛楚愤恨,“邝厉风,你现在打他倒是帮他解脱,哼,也太便宜这个畜牲了!”
黑眸闪动,望着瘫坐在地的腾十,黎菲长叹一声,“唉,朋友尚且要互相信赖,更何况是倾心相爱的恋人……腾十,假如苏靳是你肝胆相照的朋友,你会不给他机会解释?……由此说来,苏靳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了,真不知你是如何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爱的?这件事还真是一块试金石——真情还是假意,轻易就试出来了!”
看到腾十悔恨欲绝的表情,黎菲毫不心软,又缓缓说道:“腾十,想知道苏靳为什么设这么个无聊的局么?……我把他的原话告诉你……他说——十八年来,一直以为我和腾十已是幽冥永隔,没料到竟能再次相聚!…腾十,是上天赐给我失而复得的礼物!…这次,我要他也能体会到我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失而复得的喜悦……失而复得的喜悦……”腾十喃喃自语,鹰眼中泪水狂涌,重重锤打着自己的胸膛,泣不成声。忽然止住哭声,男人抹一把脸,猛地跳起,从护士的托盘里抢过一把手术刀,“嚓——”的一声划开衬衫,露出肌肉盘结的黝黑胸膛,将手术刀递到黎菲面前,鹰眼圆睁,狂吼:“我是王八蛋!我是猪狗不如的畜牲!我该死!我对不起靳靳!杀了我!杀了我!快杀了我!”
黎菲瞥一眼那把刀,退后一步,黑眸中满是轻蔑,“蠢货,少在这儿寻死觅活的,我没资格杀你——你自己也没资格!……你等苏靳醒了,听凭发落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腾十缓缓点头,“对,我等靳靳醒来——他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要我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就生不如死的活着……一切都听靳靳的……”疯癫狂乱的男人终于安静下来,颓然跌坐在长椅上,怔怔出神。
……
急救室的红灯熄灭,医生出来了。
“苏先生暂时没事了,他的皮外伤很快就能好…直肠和肛门的伤口可能得一、两周才能愈合…由于失血过多,我们已经给他输了血,再过一两个小时他就会醒来…还有,他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以后可能需要心理治疗……目前,只有一件事……”医生停下来,摇摇头,长叹一声,表情凝重。
随着医生的踌躇停顿,腾十心中溢满恐慌,想问却不敢开口,摒住呼吸,静静等待他说下去。
“苏先生的手…他应该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吃饭、写字,但是——伤到了手部神经,我们已经尽力了,…他以后无法单手提起2千克以上的物体,球类运动可能也不行了…”
“去他的球类运动!——”
腾十疯了般狂吼,一把揪住医生,血红的鹰眼恐怖吓人,“他是攀岩、骑马、打猎的高手!你给我治好他!治好他!治好他!…”
高大的男人滑坐在地,怒吼咆哮渐渐变为泣不成声的哀求,死死揪着医生的衣角, “我求你,求你!救救他的手,我求求你…医生,把我的手换给他!把我的手换给他…”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神经损伤很难恢复,对不起……”
真是苍天作弄、命途坎坷……那个矫健潇洒、纵横驰骋的男人,如今——双手几近残废,再也不能驾驭骏马、飞岩走壁、甚至都不能打球……邝厉风和黎菲满腹悲酸、无尽唏嘘,相拥着默默垂泪。
……
苏靳醒后,竟然出奇的平静,只是说不想再见腾十,又执意离开印尼…一小时后,在医生的陪同下,苏靳和邝厉风黎菲同返香港。
空荡荡的病房里,失魂落魄的男人抱着尚有余温的枕头被子,粗嘎的哭嚎声断断续续,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早…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哀嚎,竟然引得众多病人赶来聆听,听者无不动容。
……
当天夜里,三个日本商人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劫持,次日获释…只是均被砍掉双手,阉掉了做男人的资本。
第三十七章 自从苏靳走后,腾十整日整夜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细细翻看苏靳留下的衣物,宛如被掏空灵魂的躯壳,终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
又是一夜未眠,那双曾经锐利似刀锋的鹰眼,如今布满血丝、混沌呆滞。
男人慢慢坐起,靠在床头,从枕头下摸出珍藏的银镜,清冷的双眸迸射出浓浓爱怜,小心地打开银质外壳,细细端详,薄唇温柔轻触小天使靳靳的照片,潸然泪下——靳靳,我的小宝贝,你现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看看你,哪怕是一眼,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好——你的手……
男人泪如泉涌,翻身下床,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第千万次地虔诚祈求——老天,求您保佑靳靳的手完好如初,保佑靳靳能再腾跃悬崖如履平地,能再纵横马背意气风发,能一生快乐、远离所有苦难——我情愿用我的生命,用万世轮回堕入畜界、永生永世受人奴役来交换!
……
手机铃响——是黎菲!
自靳靳走后,这是黎菲第一次来电话!腾十飞快接通,摒住呼吸,大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老挝,喀尔邦山秘道,苏靳独自在那儿…一个月了,他没开口说过话,不理任何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希望你能——”
男人一把扔掉手机,鹰眼中蓄满泪水,飞快冲进浴室,刮掉疯长一个月的胡子,匆匆沐浴更衣,满心狂喜——靳靳,我的小宝贝,我能见到你了!我能见到你了!……可是——那种惨绝人寰的伤害!我是混账、白痴、禽兽、畜牲……我不配见到你!……我知道,再多的悔恨也是惘然,即使我忏悔到世界的尽头,仍然无法弥补我给你的伤害……
……
老挝
轰鸣的引擎声,惊起密林中栖息的飞鸟,一驾直升机降落在喀尔邦山脚下。
高大的男人指挥着五六个壮汉将一堆精心准备的物什放在山脚下,随后便让直升机离开。
日正当午,男人仰望巍峨险峻的山峰,锐利的鹰眼里蓄满深情——靳靳,我的小宝贝…我自知不配爱你,只求你允许我照顾你、守护你,让我用我的余生向你忏悔、向你赎罪…
男人轻车熟路地绕到山峰北侧,拨开荆棘灌木,大手摸索到岩石上的凸起,轻轻旋转…
嘎——
一块巨大的岩石如同一扇石门般缓缓开启,露出里面一截昏黑的楼梯。
男人大步进去,轻触机关,关闭石门,掏出手电筒,拾级而上。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狭窄低矮的石洞里,每踏一步,男人的心也缩紧一分,臆想着一会儿与靳靳相见的情景,兴奋忧惧交织…
大约走了五分钟,前方是一堵石墙,男人再次触动机关,开启石门。
眼前豁然开朗,三间彼此连通的石屋,高大宽敞,每间均有一扇窗户,正午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来,给清冷阴森的石屋涂上一抹金黄暖意。
靳靳不在……
腾十顿觉失望,转念一想,我的小宝贝一向活泼好动,当然不会圈在石屋里。微微松了口气,男人缓缓踱进石屋,细细查看起来。
中间石屋空空荡荡,左手的石屋放置一张大床,沿墙摆着一排木制衣柜,里面衬衫裤子内衣床单塞得满满当当。走进右手的石屋,腾十不禁摇头,成箱的饼干,啤酒,饮料,各种罐头堆了一地——我的靳靳每天就吃这些没营养的垃圾!
男人心中蓦地悲酸难抑——这些东西应该还是邝厉风黎菲张罗的,靳靳自己恐怕什么都不在乎……小宝贝,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心灰意懒、了无生趣,你又怎会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孤单孑影,清苦度日……
抹去酸涩泪水,鼓起雄心壮志,腾十掳起袖子,发誓要让小宝贝的生活舒适惬意!
……
男人头顶烈日,不辞劳苦地往返数趟,将先前堆放在山脚下的物什尽数搬运到石屋里。
稍微歇息片刻,男人拿起榔头,一阵叮叮咚咚,在中间石屋的窗下凿出一个透光小孔,又抬出一个特大号的木质浴桶放置在窗下,浴桶下接出一根塑料软管,伸进小孔里,下水就算做好了。
低头望着古朴舒适的浴桶,男人有瞬间
失神,心中默默勾勒出一幅美人出浴图,随即怅然长叹一声,支起一扇木质屏风,围住浴桶。
中间石屋被屏风一分为二,靠窗的做浴室,外侧的做餐厅——一张折叠桌,两把折叠椅。
男人瞧瞧右手石屋,这间就当厨房吧。将酒精炉和各种食物搬了进去,又用榔头凿出一个小孔作为下水,再将事先备好的一个蓄满纯净水的特制水箱放在窗下。退后一步,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嗯,就缺一个冰箱,可是这儿没电啊!实在是没辙,只得以后慢慢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