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白入居
天色昏暗月黑风高......我牵著小白来到大本营。
前脚刚踏进门，一阵呼号传来。是门房小朱。
"老板！您终於回来啦！"一张哭丧的脸奔来。我拧著眉头。
"做什麽？"呃，这口气越来越像某人了......
"那个......听说了两件大事！特此向你求证！"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我顺便往大厅瞄去，好家夥......半个客人的影子没有！自从和"迎春堂"联营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绿叶居半个客人都没有。难道已经进房温存去了？
"那个桑梓，今日怎麽......"还未说出口，小朱一下子抢过话茬。
"老板！今日天京传出有妖孽横生，但凡年轻男子都躲在家中不愿出来抛头露脸了。所以今日连半个客人都没有......长此以往......"看不出，这个和桑梓年纪相仿的孩子讲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这时，桑梓却是对我使著眼色，我踱上前。
"老板，今天和护城司大人去除妖了麽？！"
"呃？你又知道？"我只能点头表示同意。真是没脸跟他说，我这法术高强的『仙』不但没有打下那太虚的气焰，反而被人家骗走了初吻。
"嗯！"桑梓又对我耳语道，"你有法术的事，我可是没有和其他人提及半个字。"
"好好！"我摸著桑梓的头称赞，"不过今天还是有所收获的。"
"咦？"小朱探头探脑，"老板，您不打听另外一件蹊跷事麽？"
"什麽？"我问道。小白的脸埋在我背後，羞涩不语。
"天京城传遍了太虚大人为了一人与那王铁嘴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结果将他送入班房了。"
"啊？吃醋？为谁？"莫名的心脏收缩起来，这又是哪条八卦？
"为你！"
"啊？！"我在大堂前侧，几乎站立不稳，幸亏小白及时扶住了我，好软的小手，"谁在胡说八道？！他行凶的时候，明明没人在场！"
"哦！你承认了！来来收钱收钱！我就说老板被非礼了吧！"小朱，桑梓朝著其他稀稀拉拉的美人走去，伸出手来一个个挨著要钱。
"这这......"我是欲哭无泪。这群没心没肺的东西，竟然拿我的初吻做赌注！我......不对！关键不是这个！！而是我在被强迫XX的时候为什麽有这麽多人在看？！明明路上没有人的啊！
"老板！原来你早就和护城司对上了眼......也不早说！每次都剑拔弩张的，让我们以为你不喜欢他。"编号七十七的美人悠悠一口轻叹，"唉，若是老板......我就没得争了......"
"是啊......"一瞬间，身边涌过来好多愁苦的美人纷纷附和，这是怎麽了？！
"什麽喜欢？！什麽......"
"老板......你与大人明里仇敌，暗里情人......还真是酸呢！难道......那时赤华的走，就是你俩一起策划？怪不得两人中秋节那麽暧昧的......"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的脸像毕加索的画一样扭成了抽象派。
"让太虚空见鬼去吧！他和我小志什麽关系没有！！"
暴喝声让大厅都抖了三抖。
"志，老板......"小白抖抖嗦嗦的拉一下我的袖口，"门口。"
"啊？"我扭成大便的脸悻悻回过头，一下子呆若木鸡。
门口无论怎麽看都像是僵尸的太虚空寒著脸，拿著一张『居安告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事又来干什麽？！
"砰！"几乎是用了一身力气，将一张盖著官印的破纸贴在我的大门上，眼刀几乎像要戳烂我的身体一般扫过，最终什麽都没有说，回头便走了。
"大人！"小朱急追上前，"不来坐坐......吗？"连他都有些惧色。看来今天这个BT要发飙到底了。
"人家公务繁忙，还有要事......小朱就不要打扰大人了。"我堆起营业用笑脸对著他们，周围适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怎麽了吗？人家很客气啊！明明是这个官吏总是臭著一张脸摆谱嘛，我很委屈地瘪瘪嘴。
原本还想对小朱说些什麽的男子，终是捏紧了拳头，再瞪我一眼。呃......青筋耶......第一次看到美人脸上抽青筋的说。他闷闷离去。这个人害我颜面扫地，还真是恨的牙痒，这次终於被我这麽有面子地扫地出门，总算能翻身了。
"哈哈哈！外人走了......那个今天，是我找到我们绿叶居新花魁的大喜日子啊！"我将小白纤瘦的身体推上前。
"......"二楼的怡萧与傲寒似乎在耳语什麽，接下又默默注视著。
"好漂亮的头发！"一群美人纷纷涌上前，好奇地盯著小白。他羞红的脸蛋一个劲地往下沈。
"小白......是那个狐......"我捂嘴，该死，差点露馅。
"是胡族後裔？怪不得头发眼睛这麽独特！"连小朱都在啧啧称赞。
"是啊是啊！"原来这里也有那种奇怪民族啊？我点著头。
"在下白目涟......"小白谦恭行礼，实在是美不胜收，我瞪大眼眸左右看著厅里，会不会此刻就有人和他对上眼？
呃！眼睛被傲寒瞪住了。他不是和怡萧在楼上吗？速度真快。
"怎麽样？这个花魁名符其实吧！"我笑弯了眼角。
"老板......我不知道如何说你。"他面目严肃，这个孩子吃坏东西了麽？
"我有什麽好说？生意蒸蒸日上......至於那个传说中的妖怪......嗯！交给官府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他似乎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太虚大人其实......"
"咦？怎麽你也在帮那个人说话？难不成你知道他的老姘是谁？"我双手捧著自己的脸，作惊讶状。又瘦了。
"笨蛋！"他气鼓鼓地回头走了，这是怎麽了？逆反期？实在太不可爱了！
"志，志老板......"我回头看见那群欲求不满一天的美人纷纷吃著小白的嫩豆腐，他几乎陷进人潮中，立马变了脸色。
"喂喂，住手！他可是我们镇店之宝！以後我的大计可就靠他啦！"一把扯过小白，我大声宣布著，"今日开始白那个什麽......小白！就是我们绿叶居的新头牌啦！"
"切！花魁可是要人选的，怎麽能老板说是就是！人家赤华好歹也是在众人推举下做花魁的......"呃？是这样麽？
"那麽......那个......"我搔搔头，"小白就露个两手看看吧......"
好歹是条白蛇，唱歌不行，跳舞总可以吧......
所谓的测试
"志......老板"小白扭捏著，面露窘色。
"怎麽？"无意中还是看到回到楼上的傲寒冷著脸，无视无视。继续对著新栋梁微笑。
"小白......什麽都不会......只会法术......"嗫嚅的声音只有我听到。看著周围纷纷注目的美人，十二万分地期待未来花魁有何表现，我却听到这麽一个答案，有些著急。
呃......我算得上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了，至少还会坑蒙拐骗，做做小生意（开妓院），他......竟然什麽都不会？！
"那就表演你的法术好了！"我努努嘴巴。
"啊？！"小白惊愕，金眸含泪，有些委屈，"老板，他们要知道了我......我可是不要被人收了去......"
"啊呀！"我拍拍他的肩膀，"这里不是该有什麽民间的魔术表演的？不对，这个古代应该叫......戏法......对了！应该是戏法表演，你就随便露两手就好！"
"那个......"他依旧是有些犹豫。
"大家听好！小白接下来就要表演──戏法！"我大声呼喊著，周围一干人顿时露出惊恐之色。怎麽了？有什麽不对？
"老板！这种民间野俗之流也是花魁该学的？歌舞书画，他倒是拿出一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就好！"傲寒不知道吃错了什麽药，今天是成心和我过不去了，一边的怡萧给他一个眼色，他也没理。
"还有这麽一说？"看到众美人齐齐点头，我倒是显得孤陋寡闻，十分地不入流，连桑梓都在一边兴叹，嘴里念叨，这回帮不了你咯！
难道！这麽一个银发垂腰金眸含泪的美人，你们都要排挤？愤愤之余脑子在飞速转动，恶......虽然转了很久，惟一能想到的，只有一招......
"洗脑！"虽然不想，虽然不情愿......但是要让众多人突然地接受头牌被一个来历不明，又妖冶过分的美人担当，除了这麽一个下三滥的办法，我可是什麽都想不出来了。
紧紧捏住的拳头摊开，刚想放出域界，却被一手拉住。
"小白？怎麽了？"难道终於想开了，要跳脱衣舞？我凄凄哀哀地注视著他，脸开始扭曲变形。小白，不要啊！
"有没有琴师？"这一声用足了他十分的胆色，大堂所有人该是听到了。大家的眼神一致往楼上瞟去。
梅君子怡萧无奈的摇摇头，步履轻快地走下来："在下怡萧，粗通音律，愿意伴奏......"
"你这是......"我上下打量著小白。也是无奈的瞅著我，在我耳边道："老板，我只会跳蛇舞......但是......是会有些後遗症......"
"嗯？"我不懂。
"您......密切注意周围景况，如果看见......什麽奇怪的东西......要早点行动。"他流露出的神情依旧让我琢磨不透。蛇舞？究竟是什麽奇怪的舞蹈？需要如临大敌麽？
"好了麽？"怡萧从仆从手中接过琴，微调音准......，"需要什麽样的曲？"
"嗯......稍快一些的曲调，异族风格，多谢了。"小白轻解罗衫，白衣滑落，一袭半透明状的银丝亵衣随著他的走动而飘舞。透视装啊......这个朝代果真开放得一流......
美人脱下布鞋，赤足摇曳，原本有些乱哄哄的大厅顺势左右站列好两行。小白一人在中间空处展臂摆姿。引得不小心打更经过的大哥也看直了眼睛。若是个美男子倒罢了，关键是个相貌勉强算清秀的。我顺势朝门外喊去："这位兄弟观者付费！"
"呸！老子还不希罕！"那人碎碎骂道，两眼一翻，继续打更。小子跑得倒是快......要不是美人大试身手我早就将你这个兔崽子变成一只蛤蟆，让你眼睛再翻！
琴音嫋嫋，小白开始动作了。乖乖，没有料到这个怡萧倒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一把古筝就在手上弹拨抚弄几许，悦耳的音色便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淌遍每个角落，直让我啧啧称奇。似乎很久以前，那个一代宿主也曾经拨弄过古琴，著实不咋样。而後来的宿主一个个都是不学无术，好恶逸劳，所谓近墨者黑......我之所以这麽懒散，极有可能就是被人类带坏的。
正当我感慨万千之时，流畅的音色陡然拔高，像突然挣了线的风筝。『啪！』断在众人心坎里。只见怡萧十指轮回盘旋，拨出极为跌宕的音阶，而在这个不成调子的奇怪调子中，小白竟然开始狂舞。
长摆的透明亵衣飘摇，玉色手臂以肩胛为轴心，抡著圆环扭动，而欲开犹遮的衣衫更是时不时将他纤细凝脂的腰身曝露。胸口红樱不说，连那肚脐都若隐若现。
我保证身边有人在吞口水。
银丝上下飞舞，金眸含笑点光，腰肢开始左右扭动，双手也在附和著摇摆。呃......有些喷鼻血的冲动，刚要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头。正好看见一群人都傻了眼地看著。怕是除了闭目自醉的怡萧，谁都被折服了吧？！
"看来这个以後可以成为保留节目呵！"我眉开眼笑，蓦地发现边上的六十八美人正指著一侧墙角眼睛发直。
"老，老板......"他咽下一口口水，"有蛇......"
"蛇舞嘛！小白就是......什麽蛇？"我惊叫。顿时一片尖叫声。
"蛇？！蛇在哪里？！"小朱脸色顿时变白，"我被咬过！最怕那个玩意儿！"
琴声停罢，小白气喘嘘嘘，站在中央喘息。
"老板......呼......蛇舞，原就是母蛇发情用来引诱公蛇出洞的......"他委屈地朝我瞥来。
"呃？！快打蛇！"一声令下，编号一百开外的美仆众们呼拉拉涌上来，只见东墙墙角真的爬满了XX，连门口都开始有奋勇前进的蠕动的XX！
"不！不要杀死他们！"见到这阵势，小白脸色唰地变白，有些紧张，"它们，没有恶意，只是，只是寻著味道而来，以为来了母蛇。"
"味道？"
"我跳舞时，排出的汗液......让他们误以为是......"原来你是激素紊乱啊！怪不得男生女相。
"好恶心！"怡萧面色难看，跌跌撞撞上楼，在傲寒臭臭的脸色下搀扶进房了。真是盈弱的人......不过他们那麽古怪......到底谁上谁下？
"老板！"正当我还在天外飞仙时，小朱依旧尖叫，我终於回神。
"把它们捉了放生！还不动手！"
"好！"
"谢谢......"小白对我微笑，我的心里好比打了太虚空一顿那麽美好......呃，没事我为什麽会想到他？！真是疯了！
夜半惊悚
这夜过得丰富多彩，给沈闷了一天的绿叶居搞得有了些欢快氛围。美人们确实被小白的舞技折服......蛇舞，恶，脖子有点发凉，我翻个身。脸孔面朝天花板，我在细想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啊！"突然惊叫一声。这才发觉，怡萧应该是精通诗书才对，怎麽
日是他表现琴艺？那个傲寒不是应该是梅君子的吗？看来是怡萧深藏不露，还是有意不想让傲寒抛头露面？
这样可不行！以後店里的人气会受影响的。不过他们小两口还真是恩爱，八卦一点还真是想要了解他们是如何对上眼的。嘿嘿。
"唉！晚上又喝了一杯浓茶！怎麽睡得著？！"我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竖在那里发楞，该找些事做。
不如......就开始整理我那名录好了。
还要磨墨！还要毛笔！真是麻烦！
折腾了半天终於开始落笔,怡萧和楚傲寒，罗醒秋和张三，慕亭轩（四十八）和流兰（五十二），玉琉赤华和玉琉璜（天罡帝），还有......
哟，仔细点点，貌似已经又十几对可以看见苗头的，一百，看来并不是什麽天文数字啊！我拿著毛笔，一个人对著墙面开始傻笑。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窗外打更的那个人又在呼喊。我放下笔，伸个懒腰。啊呀......今天好累，睡吧睡吧。不知道那个太虚空搭错了哪根神经，做这种恐怖的表情......傲寒的说话也是神神怪怪的，玄机啊......不懂，不去想它！
翻个身，意识似乎开始飘远了......
"啊──！！"惊悚破空！我诈尸一样跳起来。好容易眯上了，又在搞什麽东西？！
似乎是街巷里传来的哀嚎。凄厉得像见了鬼。我晃晃昏沈的脑袋，有些迟疑，空气中......飘散著......很强的妖类气息。不是小白！是那种，很嗜血的......邪魔......
心中一紧，屏住气默念著口诀，瞬间来到那个出事现场。
+++++++f++r++++e++++e++++++++
果然！在苍街离花街最近的这头，有个人蹲著，地上一个人躺著。
"你？！"我脸色乍变，"没有料到！堂堂护城司竟然......竟然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