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空。"诡异地，从脑中飘来回音。我一个哆嗦，快跑进店。
太虚空？什麽怪名字？我看他是太空虚了吧？！
痣愿（第二十四章）
"四君子"集成
揉著眼睛打著呵欠，发现已经有个乖巧的少年站在门外。
"咦？这是..."我看著面目陌生的少年。
"老，老板...我是一百十六号杂役，小乌。"笑容可掬中带点脸红。
他端上一盆清水，让我洗梳完毕。又周到地递上一块白布，让我擦干。啊哟哟，这小子倒是会做事的人！
"你也是和那个门房一起来到绿叶居的？"我问道。
"小朱？对，我们好多兄弟一起来到志老板店里，以後，就靠老板多多照顾了。"真是嘴甜舌滑的小子。
"这个编号，是谁想出来的？"好好褒奖那个了解我脑子不好使的人。
"是桑总管给编的，说对外用花名册，对内只叫编号，老板记得住。"小子老实地回答道，"一百号之前都是男倌，一百往後都是杂役编号。"
"不错，不错，这个孩子真是让我省心！"我思虑著，赚了银子要多多给他好吃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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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清气爽地和楼下忙活著的少年打过招呼便离开了。这些孩子看来真的吃苦耐劳，看来留下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
一路走一路问，来到"古吴轩"
"志老板？！"两个坐得端正的人在一侧小门口招呼我进去。不开店门，只能由侧门进出麽？真是寒酸。
"我就直接了当地说明我的来意好了。"
"在下洗耳恭听。"两个人一肚子酸墨。
"我可以资助你们画轩支撑下去，但是要有个条件。"这年头，要白干活可是门都没有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那个吴老板开口："只要是我们能够尽力的，必然会竭力相助。
"有这句话就行了。"我笑得险恶，从怀中摸出一张契约书，摊在桌上，"这是邀你们随便哪一位到我店中做画师的契约，约定时间为三年，只要你们任何一个肯牺牲小我，我就可以出资助你们的店。"
"这个......"吴老板皱眉，他是当家，应该不会卖身到我店里来吧？我的视线瞄上了同样傻头傻脑，却面目清秀的罗画师。
"呃？！老板？莫不是要我......？！"青年始料未及，"噌"地站立了起来，双目圆瞪。
"醒秋...我知道你自视清高，不堪到他...那个店里...但是我们的店已经山穷水尽，你真的想要让这几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麽？"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演绎，看来，那个老板也是作戏高手。
"你也知道他是开那个...什麽院的！"青年双目冒火。
"但是我没有要你卖身，只是去吟诗作画，卖弄才艺而已。"原来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开男X馆的老板啦？
"放屁！哪有妓院不逼良为娼的！"他竟然骂起人来。
"有契约为凭证！你为什麽不信我？何况，我们店里多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你这相貌，就是要人上，人家未必答应呢！"我撇撇嘴。要不是他是画师，就凭这样貌，是连我都不如啊！
"你，你，你..."他气得哆嗦起来。真是经不起激将的人。脸皮这麽薄。
"唉...醒秋，若是要证明自己不用靠脸面就可以有立足之地；若是想证明你的实力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挥实力...若是想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就签了吧。"
我站在一边竟是瞠目结舌，这个吴老板貌不惊人，说话却一套一套，不知道他的哪一句终於说动了罗画师，他忸怩著看著那张契约。
"吴老板，你已经用这救命之恩，威胁过我三次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作画......我小志，不会委屈你的！"几乎拍著胸脯说。
"银子！"吴老板拦住罗画师欲按下指印的手，一只手伸向我的面前。真是市侩，我皱紧眉弓，又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
"够了吗？"反正是法术变的假货，要多少，有多少。只希望它能维持个一年半载的，特地在上面施了好多遍法术。
"够了。"点著银票笑逐颜开的老板，脸上一丝愁苦也看不到。只是签下契约的画师皱著苦瓜脸，十足的怨夫相。
"啊呀！不要那麽紧张！既然是我绿叶居一员，我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三年期满，你可是回这里好好营生。也不出去问问，哪个妓院不是卖身一世，摊上我这麽一个救世菩萨，人家早该笑死了。"
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一个老鸨。真是渐渐入了角色了。
"我，绝对不卖身！"他瞪。
"不卖不卖。"
"绝对只是吟诗作对...还有饷银？"
"当然当然。"
"我们去吧。"屁颠颠地拉著新骗到手的画师，我得意地笑著。
"男男授受不亲！请自重！"一记手刀，斩在我手臂上，雪白的玉臂上顿时一个红印。我呆了一下。
"好好。"心里恨的牙痒痒，妈的！老子不让你成GAY，老子就砸了自己的妓院！
"吴老板...多谢你五年来的照顾...有缘再见。"
"醒秋...告辞。"老板的脸始终面朝著几张银票。这个人与我一开始见到他的印象差很多呢！原来是穷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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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罗一前一後地走。他还在生著闷气。
我却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盘，什麽四美人，四君子的东西...琴棋书画...那个红花带来的怡萧美人是通诗情，这个人则是懂绘画，傲寒则是粗懂音律...这样不是只缺一个会下棋的美人？
"怎麽了？"小罗一脸鄙夷地看我一眼，我在大马路上掰著手指头数数确实不文雅，但是没有办法。
"五子棋，围棋，军棋，跳棋，飞行棋，斗兽棋..."貌似我会下很多棋的样子，虽然不精通，但是，妓院毕竟是妓院，让客人开心是重点；培养男男真情是王道！
所以我下了决心，省得麻烦，自己就去报名"棋君子"好了。哈哈哈，真是不浪费资源啊！凭我的姿色，一定也能吸引来众多的爱好此道者吧！
咦？难道吃坏东西了麽？怎麽小罗的表情那麽古怪？（作者：是你笑得太猥琐。）
第二十五章
风波来袭
像我这样大愚若智的妖，懒散迟钝，是从来也不相信乐极生悲，飞来横祸的！但是......老天爷似乎看我不顺眼...
刚嘱咐了小夥子们用木板在每一位男倌房间外钉上名号，不过几个时辰，一阵乒乒乓乓，这些个某男介绍的好杂役就完成了任务。真是尽职的孩子们，看著灰头土脸的一百三十八和一百零七号少年走过，我对他们报以微笑。
在到红花房里之前，眼皮就一路狂跳不止。这还是到这里来的第一次！果然是操劳过多，眼皮抽筋了！
"红花，我进来了。"轻敲两下，推开了未关的厢房门。
"小志？"美人啊！始终是美人！招牌一般的微笑，连我这个男痣都要有些动心。
"我已经将那三人安排在各自君子厢房了。"我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红木靠背椅上。没有沙发的时代，屁股上连老茧都要磨出来了。
"那就好。"他似乎有心事，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不问我，那个...棋君子...为什麽是我自己毛遂自荐麽？"吐吐舌头，我果然厚脸皮，提出这个建议时竟然连脸都不红一下。
"既是你决定的，一定是有道理的。"他果然没有精神的样子，难道是有心事。我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两个人，不对，是两个妖，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叹气。
"呃？小志！你来是有事麽？"美人突然醒悟，眨著明眸，凝视著我。
"啊...其实，我实在也是搞不懂啦......"我搔搔头，"那个护城司，是叫太空虚吧？"
"是太虚空。"他的手握成了拳状，他在紧张，他在在意，他心里有鬼。
"对对，就是他。他似乎还要来找你麻烦的。"我不想让红花有更多烦恼，但是实在不懂他俩搞什麽飞机......
"你......可以不必在意此事...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低头沈思。
果然两个人搞得神神秘秘，绝对不简单。也亏得我自己搞了个"百对名册"现在，红花和太虚空的名字已经稳坐头一把交椅，想到这里，笑肌又不受控制地自由活动了起来。
"啪！"狠抽自己一记耳光，现在正在和美人煽情，自己怎麽擅自笑起来。万一露出了破绽，不是又要被鄙视了。
"嘿嘿......蚊子好多！"我尴尬地对一脸惊诧的红花笑著。
他摇摇头，微微吐出一口气，直勾勾看著我。我的心儿一阵狂跳。他这是什麽诱惑的表情？
"小志...我..."
"老板！不好啦！！"桑梓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又是什麽鸡毛蒜皮的事啊？是劈柴的砍了手，还是夥房的砸了锅？我站起身来，走出红花的房门。
"怎麽了？"还是心平气和。
"官......官差...上门了！"他气喘嘘嘘外带著哭丧的脸说道。
"志老板，又见面了。"一个让人牙痒痒的声音传来，人，已经到了大堂。
"这位官爷，绿叶居已经出了告示，明日开张，今日...可没有特例啊！"我的眼皮狂跳起来，但是脸上还是谄媚地笑著。
"告示？恐怕您要失望了。"他也是微笑，明显他的笑更受欢迎，我听到身边的小倌们一阵雀跃。
"咦？"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腾起来，红花也出来了。和我一样，站在二层的扶手边，与那个带著一群穿著"兵"字衣服的蠢人，一脸挑衅的男人相互对视著。
有所不同的是，我在怒视，红花在探视，太虚在蔑视。
"大人，深夜来访，有何事？！"我扭头，第一次，看见红花如此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这个时候，现场已经有些混乱了。
惊讶的，议论纷纷的，还有掩面抽泣的，是我的人；不屑的，藐视的，狐假虎威的，是护城司太虚的人。
"本官职任护城司，保护帝都所有子民乃是我重任。近日有人报官连连收到假银锭。我怀疑有人私造官银，特此详查！"
此言一出，周围更是炸开了锅。全场只有我一人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这......假造官银，怎麽...怎麽查到妓院来，莫非有人要侮蔑我们绿叶居？！"我说话有些底气不足，尽量保持脸色正常，可是双腿还是有一些颤抖，他....他他他他他......怀疑......地看著我。
我吞下口水。眼角余光瞟到红花，也是一脸狐疑地朝我看著。
"今日晌午，古吴轩老板报案，他昨日拿到志老板一打银票，此票号与市面流通无异，但是......路上被杀鸡的张三溅到鸡血...化作了一股轻烟......这是怎麽回事？"
"......"我心里"咯！"一下。仙术，最忌污秽，泔水，洗脚水...妖术，最忌畜血，鸡血，狗血...我偏是倒了霉......变出的东西被识破了。
那个该死的术士见我脸色大变，开始再一波的攻击："偏那吴大雅是个书呆子，以为自己撞了邪，去找那个算命的王铁嘴，王铁嘴又是总结到最近苍街附近很多商贩都遇到这蹊跷事，而当事人......都说钱是你绿叶居流通出来的！"
"啊？！"大家嗡嗡地议论著，连我的人都开始动摇了。
"随你怎麽诬赖好了！"我看一眼桑梓，他是一脸不知所措，摇摇头，"你想如何？！"
"来人！奉本朝明君手谕，将危害帝都，祸乱纲纪的人立刻查办！绿叶居一干人等全部收押！"他竟然真的执行命令！也不管这里有你拜托的孩子，也不管这里有你的情人！（作者：那是你自以为的...）
"是！"一群猛男的回声震天，我只觉得脑子又开始自我排斥了，一片混乱，哈哈哈......明天我就要开妓院了呀！我好容易来到这里，鲜少用法力，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志...对不起..."红花用脑波和我交流著。什麽？！他在说什麽？对不起？这...明明是我应该说对不起吧，他难道是傻了？
红花的背後.....
（红花的背後？不就是两片破烂叶子吗？啊？『啪！』某只被打飞出去）
"红花？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他也是红狐修炼的妖，和我一样，除了解馋，应该不太会吃什麽东西。
"......"红花又露出凄婉的表情，我知道这样很美，但是，你总是这样屁都不放一个，我，我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什麽啊！
"来人，把这绿叶居一干人等全部收押。"一个恶人，很适时地打破了我和红花的眉目传情。你嫉妒我啊？死术士！这天罡的皇帝莫不是好色？怎麽会让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当官呢？！
"啊！好你个志啊！"正当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忽然冲破了官兵的人墙，站在空旷的一点的展台上发飙。咦？这个人好面熟，我们这里有这号人麽？
"他是出门赶回来的菊君子罗醒秋。"桑梓在不远处传著讯息。
"啊？小罗？他怎麽...这麽...激动啊..."
"该死的，你骗我！说说什麽吟诗作画！放屁！现在店都封了还要坐牢！我上有高堂，下有一猫一狗要侍奉，现在身也卖了，你让我怎麽活？！"
说罢，竟然赖在地上号啕大哭。这个罗画师，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啊......
只是发作的有些添乱。眼见他身边站著的傲寒和怡萧却是镇静自若，牵著手，面无表情地看著事态发展。
"啊？"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牵....牵牵，牵，牵著手？！！！
难道说，难道说？！啊！我的眼前尽是粉红色的小心在飘荡。不负众望，他们的名字，可以排在那两位的後面的，眼看已经凑成了两对，心儿也不受控制地乱跳一阵。
"不要这样..."一些年轻的小倌竟是嘤嘤啜泣起来，一时间，楼下楼上，三三两两的水嫩美人们要开始水漫绿叶居了。太虚那厮，却是没有想到疯癫记与水淹记这两出新戏，有些呆愣。
"够了！不要哭了！！"不要惊愕，这大义凛然的声音，确实是从我,小志的唇里冲出来的。
红花也是有些没有想到，和楼下鱼龙混杂的一干人一样，只是看著我。我终於也有一些总统的感觉了。哈哈哈哈哈！啊呸！
现在这麽危急时刻，只有我大老板来主持大局了。
我拿出腰眼处藏匿的白扇，摇晃著，漫步下了楼梯，走到那个杀千刀美人面前，笑道："既然我是贼王，那麽，只要将我抓去便可，这事与绿叶居其他人一概没有关系。"
"老板！！"众美人呼唤。
"明日，店门还是要开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我不能拖累你们。私造官银是我搞出的事端，想是护城司大人也清楚，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吧？"
他挑衅地回辩道："谁知道，其他男倌有没有参与你的罪责过程？"
"你！"
"太虚空，放过小志，我...跟你走！"红花在楼上喊道。众人的视线顿时转移至楼上。
"是麽？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太虚的脸上浮现一丝鬼魅般的笑。
"红花！这不干你的事，只要我..."我被他瞪了，红花竟然瞪我！这是第一次，看见红花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