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拒绝？难道只有你主人可以吗？”责备的话语，可是听上去却有些悲伤。
“不是，我不喜欢。”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你爱他吧。”肯定的话语冲击著昏昏沈沈的脑子，让我感到头疼。
“你说什麽？”看著他，有些讶异。
“他这样对你，你都能忍受，别跟我说你不爱他。”
“我不爱他，只是感激他。”曾经流落在街头的我被季家收留，如果没有他们，我一定已经饿死在街上了。
“只是感激吗？”玉麟的语气明显表现出他的不信任感。
“嗯。”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喜欢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同性表白的我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说了声“抱歉”。
少年却没有因此放弃，声称“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所以交往试试看吧。”。就这样，我在半强迫的情况下和玉麟开始了“交往”。
“现在几点？”我看著外面的天色，感觉已经很晚了。
“大概十点多吧。”玉麟想了想说道。“你受伤了，再睡会儿吧。”玉麟拉开被子钻了进来。
“你干什麽？”
“睡觉啊，你也睡吧。”说著，他用手勾住我的脖子躺了下来。
“你也睡这里？”虽说床够大，可是和别人一起睡还是不习惯。
“废话，这里是我的房间，当然睡著这儿了，你别再说话了，快点睡吧。”玉麟用手指弹了下我的额头说道。
“知道了！”不习惯这样亲密动作的我躲闪了一下，然後用不爽的语气回了他一句。
“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他弄的吧。”睡得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脖子上有些刺痛。
“痛……”用手摸了摸刺痛的地方，接著又沈沈地睡去了。
早上起来洗漱时，我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块印记，暗红色的小块，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
“你为什麽在我的脖子上留下吻痕？”坐在餐桌前，我质问对面的人。“会让人误会的。”
“怎麽会呢？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玉麟停顿了一下，接著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我、的。”
“谁说我是你的？”
“难道是你主人的？”语气有些冷，好像我说错了什麽一样。
“我不是任何人的！”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而我没有再次理会他，只是默默地吃著早餐。
4
“谢谢你。”站在家门口，我对送我回家的玉麟道谢。“那我先进去了。”
“这麽快就进去了？难道不给我什麽谢礼吗？”玉麟拉住转身的我说道。
“什麽？”我不知道玉麟口中的谢礼指的是什麽，所以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比如说，一个吻……”玉麟的话音消失在他和我紧贴的双唇间，那麽轻柔……和昨晚一样……深深沈醉在其中的我没有反抗，而是无条件地接受……
“很让人回味的吻啊……”一阵深吻後，玉麟抱著还有些恍惚的我说道，“还有……你是我的！记住……”说完，他轻轻咬了下我的耳垂。
站在门口，看著玉麟远去的身影，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为什麽？”为什麽不拒绝他？为什麽……会觉得陶醉……？
没有得出什麽结果的我转身走进了屋子，踏进屋子後，我发现季杰坐在沙发上，嘴角处有些淤青，不用问我也知道这是谁弄上去的。
我打算忽视他的存在，平静地走过去、走上楼梯、走进自己的房间。可是，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季杰叫住了我，而我……当然只能停下脚步，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有事吗？少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就像什麽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没事吧？”季杰低著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没事，少爷。”他所指的应该是我的伤势吧，虽然现在还会有些不适，可是基本上算是没什麽大碍了。
“……”看著季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那个羞於表白的女孩。
“如果少爷没什麽其它事的话，我先上楼了。”季杰没有回答，於是我就径自朝楼梯走去。
当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身後轻声的话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转身看著季杰，而他……正用愧疚的眼神望著我……
“对不起！”第二次……我听见季杰大声地重复著刚才的轻语。
我呆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麽好……
“……是小惠告诉我的，她……她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小惠就是季杰的前任女友，那张单纯的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对不起……小夏，我……我对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懊悔……清楚地从季杰的脸上看见。
仍然呆滞的我，沈默地看著眼前的人……
“小夏……你……肯原谅我吗？”季杰走上前来看著我……用满是期待的眼神……
“……嗯……”点点头，轻轻回了声。
“……你真的肯原谅我？”季杰一脸的不可思议，抓著我的手臂问道。
“嗯……以後，我们还是朋友。”微微扯了下嘴角，说出了让他心安的话。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季杰拼命忍住哭声，可还是没办法阻止它……
“……不要哭了……”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我只能轻轻拍著他的背……
冰释前嫌了……我们……还是朋友……
（三年後）
放松地贴住身下的床单，微微闭上双眼，感受著高潮过後的余韵……
“今晚住下来吧。”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又凑了上来，轻舔著我的耳朵说道。
“……唔……不行，今天有事……”闪躲著身边人的舔咬，我回绝了他的邀请。
“有事？”玉麟听了我的回答後明显有些不满，他停下那些挑弄的动作，硬是把我扳过来面对著他，“是不是又是你家少爷的事？”
“小杰今天带小惠回家吃饭。”三年前的那件事後，小惠还是和小杰复合了，现在倒是越发甜蜜了，也许没多久，我就能吃到他们的喜糖了吧。
我还是一样喜欢著季杰，不过他不会喜欢我，所以我选择放弃，至少知道他是幸福的，我就会满足了。
“他带女朋友回家，你去干什麽？”
“我已经和小杰说好要回家吃饭了。”转身下床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准备洗个澡就回家。
“不准走！”突然间手被人拉了一下，刚刚拾起的衣服又掉到了地上。
“你干什麽啊？放手！”我回头瞪著玉麟，而且也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没有挣脱成功的我却被他压在了床上。
“你是我的……”说著，他用舌头轻轻地在我的唇上划过，那种湿热的感觉是我最不能抵抗的，从以前就是如此。他用舌撬开我的嘴，然後肆无忌惮地在里面索取著什麽，我也不由自主地回应著他，毕竟，在做爱的整个过程中，最能让我陶醉的就是双唇相接的那种感觉……
“……唔……”突然间胸前的小点被人拉扯著，让我发出了羞耻的声音，刚刚才经历过高潮，现在轻轻的挑逗也能轻而易举地让我陷入情欲的漩涡……
“很舒服吧……呵……”玉麟边说边用手握住我的下体，时轻时重地揉捏著，当然，他的嘴也没有闲著，他用舌头在我的胸前画著小圆圈，还不时用牙齿轻轻磨擦著……
“……嗯……不……不行了，放……快……放手……”感到身下的欲望快要爆发了，我拽著被单的手不觉加大了力道，口中也开始向身上的人求饶了……
“……毓，叫我的名字……”耳边传来玉麟充满情欲，却更显性感的声音……
“……嗯……麟……我……我不行了……”我叫著眼前人的名字，接著在他一阵加快速度的揉搓中，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毓，接下来轮到我了，用你这里帮我吧……”说话间，他的手指在我後面的入口处揉弄著，慢慢伸进一指，由於已经有前一次的润滑，这一次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痛楚，当玉麟进来的那一刻，他吻住了我的唇，每一次他都会这样做，也许是想让我分散注意力，不那麽紧张吧。
“……舒服吗？”他边在我体内律动著，还不忘用手揉弄著我的……
“……嗯……”有些羞耻，只能象征性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爱你……毓……”他在高潮的前一刻吐出了这句话，这是他的习惯，而我，也只是习惯性地回答他“……我知道……”
令人窒息的快感之後是无力的喘息，他躺在我的身上重重地呼吸，我闭上眼睛休息……房间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剩下的也只有速度过快的心跳声了……
“……不早了，我得走了……”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可是他却像只树袋熊一样，死命地拽著我，让我动弹不得……
“不准走！”他把头埋在我胸前，闷闷地说。
正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传入了我的耳内，我用力推开身上的人，下床从散落的衣服里找到了那个唱著歌的东西……来电显示……是季杰的……
“喂，小杰？找我什麽事？”
“小夏，你在哪儿呢？马上要开饭了，你不回来吗？”季杰的声音有些急。
“我……和朋友在一起，马上就回来。你们先吃吧。”
“哦，那你快点，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嗯，呆会儿见。”
我关掉手机，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动作如果再不快点，回家就赶不上晚饭了吧。
“你真的要走吗？”玉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嗯。”
“那我送你吧，现在很难叫到车。”说著，他也穿起了衣服。
“……好吧……”本来想拒绝的我，想想玉麟说得也没错，於是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一路上，玉麟有些沈默，不像平时的样子，我没太在意，歪头看著车外的风景，虽然不是很美，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还是能打发时间的。
“到了，你回家吧。”我解开安全带，对玉麟说道。
“……毓，你爱我吗？”玉麟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珠瞪著我。
“我喜欢你。”
“那……爱我吗？”我特地选了一个适中的词来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却喜欢刨根问底。
“……不知道……”我爱季杰，虽然他伤害过我；可是对於面前温柔对待我的人，我却不能肯定我爱不爱他……
“呵……对你来说，还是你的少爷比较重要吧。”玉麟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有耐心，我会等你爱上我的。”说著，他轻轻在我唇上点了一下，然後就笑著开车走了。
留下我，站在大屋前面发著愣……
5
“站在门口干吗？怎麽不进屋来？”身後的话语响起，把我从沈思中拉回了现实，回过头，看见季杰站在门边看著我。
“没什麽，我们进去吧。”掩饰了一下刚刚呆愣的样子，我笑了下，然後朝季杰走去。“小惠呢？你怎麽没陪著她？”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寻找话题。
“她已经回去了，你今天怎麽那麽晚？”季杰走在我的身後，在我进屋後，他把大门关上了。
“……我在和朋友聊天，聊著聊著就忘记时间了……”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想把这件事顺口带过。
“是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吗？”季杰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啊？嗯……”季杰的这番问话说明什麽？难道在暗示我他看到了？但是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呢？
“……你们是什麽……关系？”感觉上，季杰好像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但他还是问了。
“……朋友……”有些心虚，不过我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
“什麽朋友？”
“……好朋友……”我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这种盘问的方式让我越发紧张，於是我起身，告诉季杰我不太舒服，想要休息，然後就在他的注视下离开了客厅。
“……呼……”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我才真正松了口气。
走进房间里的浴室内，打开淋浴器，温热的水划过肌肤，带走了那种粘腻的感觉。一边洗澡一边想著玉麟临走时留下的话，我爱他吗？……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也许只是喜欢被他温柔对待的感觉，被他喜欢的感觉，被他需要的感觉……至少让我知道我是重要的……或许像他说的，不知道哪一天……我真的会爱上他……
换上睡衣，用毛巾擦拭著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我发现季杰正坐在我的床上，眼睛紧紧盯著我。
“小杰，你怎麽在这里？”逃避他的眼神，我继续擦著湿漉漉的头发。
季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站了起来，慢慢地靠近我。我故作镇定地看著他，今天的季杰很怪，他……一定看到了……
“有事吗？”停下手里的动作，我问了句。
季杰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抬起手，撩开我颈部的发梢，然後冷冷地问我：“这……是送你回来的人弄的吗？”
“什……什麽？”不明白季杰的意思，我迷茫地回了句。
“……吻痕……”季杰动了动嘴唇，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啊？”我吓得拨开季杰的手，然後自己用手遮在他刚刚碰过的地方。
“是他的杰作吗？”季杰又重复了遍刚刚的话。
“……是的……”反正肯定是解释不清楚了，於是我干脆直截了当地坦白了。
“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恋人。”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看见季杰颤了一下，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代表什麽？
“……什麽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
“……三年前……是那时候吗……”季杰有些呆滞地重复我的话，又有点像自言自语般地呢喃。“是那时候吗？”他摇晃著我的双肩嚷道。
“放开。”挣脱开季杰的双手，我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是那时候。”比起季杰，玉麟实在是太温柔了……
“你是……同性恋？”从季杰的口中听见那三个字，就像被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样。
“呵……是啊，我喜欢男生。”笑著，虽然心中无比的痛。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是喜欢女生的……告诉我啊！”季杰上前对我吼道。
“我喜欢男生。”我不想撒谎欺骗季杰，所以我还是说了这句。
“……不会的……不会的……”季杰摇著头，嘴里嘟哝著同一句话，“……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就像我以前对你做的一样……”
“不是的，他没有强迫我。”季杰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些痛苦的回忆好像又回来了。“我喜欢他。”
“啪！”季杰扬手打了我一下，脸上顿时传来火辣的感觉……“变态！我不想看见你！”季杰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呵……呵呵……变态吗？”颓废地坐在地上，笑著，伤心著……不过，我最庆幸的是──至少我没告诉他，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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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站在他的门口轻轻地念道，没有回应……留下的只是一片寂静……
漫无目的地走著，找不到去处，耳边一直重复著季杰的话，心脏随之抽痛著……
“毓夏！”随著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了一个人，可是却被急速驶来的车子遮住了，司机按著喇叭，刺眼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没有来得及闪躲，身体重重地摔了出去……
“毓夏！毓夏！”身体被摇晃著，睁开找不到焦点的双眼，看著眼前的人……却不知道是谁……
……累了……嘴里涌出甜腥的气味……闭上眼睛……如果有下辈子，我会放弃爱，选择被爱……
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为什麽要哭？为什麽那麽伤心？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沈入无边无际的另一方……
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充斥在鼻腔内，头好痛……睁开眼睛後看见的是一片白色……陌生的白，沈睡了百年的感觉，坐起身，茫然地看著四周……
窗微启著，风溜了进来，拂动著半透明的窗帘，感觉一切都是恍惚的……不可捉摸……
“哢。”门开了，一个端著水盆的男子站著，他看著我……“砰！”水盆从他颤抖的手里滑落，水迹在地上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