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爱上他————寒雁北回
寒雁北回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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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将冬儿扶起,让她趴在我的肩头,她无力挣扎,只是哭的更厉害了。这些年我们大气小气生了无数次,可没有一次让她哭的这样伤心。六年来,她第一次让我感觉到自己对她是那麽的重要,我知道真的是我对不起她,就算让她骂几句,打几下也是应该的。可她没有骂我,更没有打我,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出了自己的委屈,也哭碎了我的心。
好在冬儿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在我一真柔声细语安慰之下,她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著泪珠,一阵大哭之後让她的脸上看去仿佛雨後桃花般鲜豔动人。我忍不住去吻她的唇,以一个男人独有的方式去补偿她……
一番激情过後,我觉得全身都软了。记得我是抱著冬儿入睡的,可醒来是她已经不知去向了。窗外烈日当头,阳光直直的射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好像火烧一样。
想必他也一定很热,若不然怎麽会赤著脊背呢?看著他伏案沈思的样子,不由得让我心旷神怡,好象在做梦一样。
我知道这不是梦,就算是梦也一定是噩梦。我不能让它继续下去,伸了个拦腰坐起身。冬儿细心,早就将我慌乱脱下的衣裤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边了,我撤过衣服披上。恰巧小帆也回头看我,我问:“冬儿呢?”
“冬儿姐去买水果给你去暑。让我看著你睡觉,是不是我吵到你啦?”
“没有,我睡够了。”
“哦”他突然变的沈默了下来,怯生生的问:“懂哥,昨天你怎麽了?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昨天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没做。别乱想,好好学习吧你。”我有意回避开他的目光,起身穿鞋。低头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用圆珠笔乱七八糟的写了好几个代数公式。我就知道这小子又作弄我,那一瞬间什麽冬儿,什麽内疚,全都抛到了脑後,一心只想惩罚一下这劣性不改的臭小子。可气的是他不但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还在一旁窃笑不已。
“臭小子!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看我不好好管教你一下!”话音没落,我就一把将他抓了过来,他“哇”的一声想逃,却迟了一步,就是硬生生地被我按在了床上。
我将他的头夹在胳膊下面,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屁股上。我并没用很大力,可他叫的声音却不小。好哥哥,好哥哥的叫个不停。今天他穿了一条瘦瘦的牛仔裤,我大腿垫在他的小腹处,他圆圆的臀就翘起来了。
--这绝对是一个对男人带有挑逗性的姿势。
我二次高高举起的手再也不忍落下,用力将他推起。他一边揉著屁股一边向我撒娇。突然见我阴著脸不说话,他也安静了下来,蹲下身,仰著头看我,有些焦急,有些委屈,还有些害羞地问:“怎麽了?真的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打我吧,我让你打,好吧?”说著他拉起我的手向自己脸上打去。
他又怎知我的反常并不是因为他在我身上写了几个字这麽简单呢?看到他急的快要掉出眼泪的样子,我的心更加难过。
“别傻了!我没生气,不过以後你也别这麽顽皮了!都这麽大了,怎麽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淘气呢!”我说著起身去水房。
再回来的时候小帆好象还是有些害怕,怯怯地望著我。我有些心软,想对他笑,却不敢。只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绪,对他说:“你好好学习吧,我走了,你告诉冬儿我下午四点来接她去我家吃饭,让她准备一下。”
“你不等冬儿姐回来啦?”
“不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我拎起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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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扎著围裙在厨房里煎抄烹炸忙个不停,老妈今天也提前关了铺子,回来帮爸爸打下手。看见儿子和准媳妇回家,他们老两口的脸上就乐开了两朵花,老爸一边抄菜还一边哼著小曲,好象年轻了十岁。我和冬儿就只能坐在客厅里,一点忙也帮不上。
开饭的时候老爸亲自为我满上了一杯啤酒,老妈就在一旁不停的说,哪个菜养颜护肤,哪个菜胆固醇比较高等等。好在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她的性格,只有冬儿配著她不厌其烦的聊著。
--这是多麽和谐的一家人啊!
我不该,不忍,不能,也不愿去破坏它。所以我越发觉得自己下午的决定是对的。
晚饭後,冬儿拿出新给老妈买的外套,拉著老妈进房间去试。我就在客厅配老爸看电视聊天。
“我看过两天你就搬到家里来住吧,这儿房子大,住著也舒服点。等立秋以後你和冬儿商量一下,看什麽时候把喜事办了。冬儿家里面的事由我出头给你办,一切合理不合理的条件,只要她家里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就都答应,儿子,你看咋样?”老爸近似哀求的对我说。
“那怎麽行!就算你同意我还不干呢!我是娶媳妇不是买媳妇,他们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他们嫌我穷,我还不想高攀呢!哼!”
“你看看你,说著说著就生气,冬儿这孩子不错,都因为这事和家里闹的不愉快了,你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呀!再说,人家提出的要求也没什麽过分的呀,要房子我们有,300平的没有,可以卖掉两个买一个大的。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有个好的归宿呢?”
“房子有!10万块钱呢?难道真的给他们10万块钱买个媳妇啊?什麽世道!”我越说越是火大。
“这个10万块钱在这个时代也不算什麽,我和你妈还拿得出来呀。”
“什麽?真的要给呀?就算要给也用不著你们给,我自己给!用不著拿家里的钱,您和老妈赚钱也不容易,留著自己花吧。”
“混小子!你这是什麽话!冬儿还有个弟弟在上大学,家里需要钱,他们家条件又不好,希望给儿子留下点应急钱也是无可厚非的。你该体谅老人家的心情啊!”
“爸!”我强压著火气,说:“您是怎麽了?原来不是坚决反对吗?怎麽没到两年你就变卦了呢?就算她家里有困难,也不能‘卖女儿’换钱啊?难道我和冬儿还能看著他们老两口讨饭不成?就算这钱要给,也是等我们攒够了再说,看谁拖得起!我有的是时间!”
“屁话!”爸爸冷静了,拍著我的肩膀说:“儿子,不是人家拖不起,是老爸老妈拖不起呀!我和你妈已经50多的人了,趁现在身体还可以,你们结婚以後我们还能帮上忙,要是等七老八十就算有孙子恐怕也待不动了。再说冬儿也快三十了,你就这麽拖下去,怎麽对得起人家呢?”
听了父亲的话我心中一阵酸楚,虽然父亲已经无数次的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可今天听来却有种极不自然的感觉。脑海中闪现出冬儿在大雪里提著皮包离开家的情景。她爱我,我很明了。可我爱她吗?爱!不,我以前爱她,那现在呢?我还是不是真的爱她?我有些犹豫,我从没有这样过。
“爸,我正要告诉你呢,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我终於走入了今天谈话的主题。
“出差?你不是在休假吗?怎麽又要走?去哪?”
“还没决定,反正是去西北。”
“要去多久啊?”
“最短一年吧。”
“什麽?一年?这怎麽行呢!我打电话给你们社长,让他找别人去!”老爸说著就要拿电话。
“不用了,社长本不想让我去,是我自己要求去的。我想去锻炼一下,等回来就和社长要求调去做编辑,再也不四处跑了。结婚的事等我回来一切听您的,行吗?”
老爸听我这麽说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反对,毕竟我已经可以独立思考有权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了。
“这事冬儿知道了吗?”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我摇了摇头回答。
老爸沈了沈气,说:“那你这和她商量吧!我不管了!”
话到此处,冬儿和老妈恰好走出房间,老妈穿著冬儿给她挑选的外套。大红色的,老妈是个爱美的女人,只是由於年龄平时自己从不敢买这麽鲜豔的颜色,冬儿正是投其所好,加上她一张巧嘴,把老妈哄的合不拢嘴。
“他爸,看冬儿给我买的,怎麽样?是不是太豔了?你说呢?”老妈竟然有些脸红,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
老爸的脸还是沈著,只用鼻子“嗯”了一声,没说什麽。
老妈也看出了有什麽不对劲,问:“怎麽了?又和儿子吵架啦?儿子一回来你就找别扭,有啥大不了的事爷俩还不好商量,动不动就沈著脸,吓唬谁呀?”
老爸“哼”了一声,指著我问冬儿“他要去西北驻寨的事,是不是还没和你说?”
冬儿被老爸唬了一愣,转头看著我,我说:“今天下午我去找社长聊天,他说现在正是开发西北的起步阶段,想物色一个人去西北呆一段时间,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就毛遂自荐答应了下来。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
冬儿只“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反对。
“冬儿,你同意他去吗?最短要一年时间呢!”老爸焦急的补充,希望冬儿可以让我改变初衷。
“我,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不小了,自己该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是吧?懂大记者?”冬儿笑著问我。
我有些尴尬,没说什麽。
晚上送冬儿回寝室的时候她一直大步走在前头,话也不和我说一句,原本谈笑风声的样子荡然无存,我知道,她生气了。
“你别拉我!你爱去哪就去哪,我管不著,别来烦我!”冬儿甩开我手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的眼泪。
我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出去冷静一下,西北也好,西南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我安静地想一想就可以了。但这理由我却不能对她说,她一定会认为我在说疯话。
“冬儿,你听我说,我和你说实话吧。”事实上我却正准备和她说一个谎话。  
“这次出差以後我就准备和社长商量调去做编辑,以後也不用再跑外了。这此和以前不同,会有很优厚的待遇,日常补助,加上每篇稿子稿费,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和社长商量一下,让他帮我们办住房贷款,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我这麽做,也是为了我们将来打算啊,难道总是让我背著照相机到处跑吗?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男人的甜言蜜语对恋爱中的女人永远都是最有效的。她们从不会问你是真是假,也不会去想能不能实现,只会盲目的照单全收,然後细细的收藏起来,做为以後茶余饭後的浪漫回忆。
我牵著冬儿的手送她回到了寝室楼下,她轻声问我:“什麽时候走?时间定下来了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过也就这几天吧。”
“哦。那明天我下课去你家,帮你收拾行李吧。”
“嗯。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著你上楼。”
按照惯例我轻吻她的额头,然後挥手做别。冬儿上楼後在窗子对我招手,叮嘱我路上小心。我就尽量做出恋人们应该有的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她的公寓楼。
走在夏夜的小路上,我问自己:你是不是太卑鄙了?你怎麽能如此对待一个爱你爱的发疯的女人呢?你又怎麽可以背著她去对另一个人产生感觉呢?尤其那人还是一个男人!不,该说是一个男孩才对,一个还没满18岁的男孩!这样下子你不仅会害了冬儿也会害了小帆,更会毁灭自己
整天满纸夸夸其谈的评论别人的是非,拿别人的隐私大作文章的我,是不是也会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後消遣的话题呢?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必须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走到三楼半的时候就听见从小帆家传出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我有些生气,走上去仔细一听竟然还有女孩子的声音,而且非常放肆,看样子都喝了酒。
我真的火了,抬手去按门铃,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小混蛋。可就在我手指即将触到按扭的一刹那,我却停住了。
我在问自己:你是不是真的要插手?以前他没有你也是这样过的,现在你是不是真的要左右他的生活呢?你马上就要离开了,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呢?以後你离开了,他还不是该怎样还怎样吗?算了,回去睡一觉,就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吧……
我就这样嘟嘟囔囔地回到了奶奶家,进了自己的房间,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懂石砚呀懂石砚,你怎麽能这麽没有责任心呢?苏厂长临走的时候是那麽信任你,可你现在看著小帆堕落竟然置之不理?以前你那些正义感都让狗吃了吗?小帆才多大?18岁不到,他把你当哥哥一样,你倒在心里净想些肮脏龌龊的事,你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况且你马上就要离开了,一走就是一年,以後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只要你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就算再亲密又能怎麽样呢?
我实在睡不著,从床上坐起,觉得这个夏夜实在让人烦躁。这时奶奶推门进我房间,我顺手打开桌子上的台灯,见奶奶手里断了一盘蛋糕,放在我的写字台上,说:“我猜你还没睡,这是小帆送来的。他说他今天过生日,本来想找你,可听说你和冬儿回家吃饭,怕打扰你们所以就没说。这是他晚上才给你送来的生日蛋糕,你留著晚上饿了吃吧,小帆这孩子可真不错,懂礼貌,嘴又甜,可惜他妈死的早,唉……”奶奶仿佛在自言自语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看著桌子上的蛋糕,良久,我突然为自己原先的想法感到害臊。人家小帆确确实实地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你又何苦自找麻烦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呢?
想到这我突然高兴起来,好象我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我将自己的柜子打开,翻腾了半天,将我从外地出差购置的小饰品全部找了出来,这都是我送给朋友亲戚剩下的,当然也有自己特别喜欢的,全都是些精巧的项坠,手链,打火机,太阳镜等等应有尽有。虽然都不怎麽值钱,但却能反映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忙了一身是汗,终於选中了一条从拉萨带回来的项链。整条项链以臧银打造而成,下面配上一个带有浓重西藏风格的转经轮,看上去古朴儒雅。据说这小小的经轮里确实装有经书,带著它的人可以一生永保平安。
这种小饰品在拉萨城里随处可见,但在我们这儿确实稀少。我坐挑右选还是认为这个送给小帆最合适。接著我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看表就快到12点了,我蹑手蹑脚的刚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的跑向小帆家。!
我站在小帆家门口良久都未敢按动门铃,直到我听见里面大家开始读秒:十,九,八,七,六……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马上就要到凌晨12点了,如果再不进去我这生日礼物送与不送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终於,就在大家数到“一”的时候,我按动了门铃。
开门的并不是小帆,但最惊讶,最开心的却是他。他跑过来拉著我到桌子前,也不向大家介绍,就对我说:“懂哥你怎麽来了,快来和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我看到在残羹冷菜中间放著一个蛋糕,蛋糕上插著五颜六色的蜡烛总共十八根,美中不足的只是蛋糕缺了一角,也正是小帆送给我的那一角。这小子竟然没等吹蜡烛就先给我送去了,一定是怕我睡觉吃不到他的蛋糕。看来他确实是个有心人,而且心里有我。

“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懂哥,是记者,也是我的老师。懂哥,你怎麽了?”小帆推了推我,这时我才发现在自己已经盲目的跟随大家吹完了蜡烛,此时大家正举著酒杯准备向小帆敬酒。

我接过小帆递来的酒杯,说:“过了今天你就18岁了,是成年人了,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贪玩了。”
小帆顽皮的向我吐了一下舌头,然後大家齐声祝他生日快乐。搁下酒杯,我对小帆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所以临时没什麽可送你的,这是我从西藏带回来的项链,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吧。”当我掏出项链大家就开始起哄,拍手非要我给小帆带上。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别的什麽,我发现小帆的脸红了,怯怯地走到我面前,我就硬著头皮将项链给他带在脖子上,他低头看了看,轻声说:“谢谢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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