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第一部)血月之夜×星之痕————苍绯灵
苍绯灵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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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寂寞的音色重合,在房间里回荡成诡异的音色。
风依旧吹着,没有人再继续说话,澹台燕看着琴面,修重楼看着澹台燕。
桌面上依旧摆放着岚最喜欢的苹果,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摊放满处,上面已经铺上了灰尘。
房间内没有点灯,渐渐变得暗淡下来。
一股更凉的风吹来,将泥土的腥味带进了房间,听见了雨滴打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整个房间,变得黑暗起来。
"皇上......"
隔着琴,修重楼双手紧紧抱住面前这个男人。
冰凉的触感滴入修重楼的衣领,澹台燕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修重楼知道,这个是岚最爱的檀香味道。
--岚!
虽然澹台燕没有出声,但是修重楼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心中不断的呼叫声,如落水的人不断求救一般,求谁将他从那冰冷的水中救上来。
"皇上......我代替岚,我来代替、我来代替......"
修重楼搂着澹台燕,在他的耳边如诅咒一般不断重复着。
这一个月来,修重楼每日早课过后便会来到这个阴暗的房间,然后都会看见澹台燕坐在琴边,用手指抚摸着琴身,就如是在抚摸岚一般。
有时候澹台燕会对修重楼露出淡淡的温柔微笑,但是更多时候确是满脸的悲伤,没有泪,但是却感觉得到他在哭,在痛哭。
修重楼不知道澹台燕与岚的关系究竟亲密到如何。在所有人眼中,岚不过是一个聪慧的得到帝王宠爱的殿上童。
但是此时,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温柔的拥抱着自己,给了自己安生之所的男人却正在向地狱般的黑暗之堕落。
--我对政事没有任何兴趣,只想要修建自己的园子,举办宴会......
每当澹台燕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就会露出如孩童一般的笑容。他不是一个好君主。修重楼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好的君主是不会对任何人流露出感情的。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对于修重楼来,一点都不重要。
眼前这个男人需要的,并不是向自己曾经做的那样,弄懂一些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东西来讨好他。而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在他的身边,需要一个不会让自己感觉到累的人陪伴在身边。
"皇上......"
低低地的语调从修重楼的口中发出,他闭上眼,手的力道更加紧了。
"我来代替,我来代替岚,代替他陪在你的身边。"
澹台燕从修重楼的怀中抽离,用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修重楼。
"你不是岚,不是......"
澹台燕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修重楼楼。看见那被眼泪分割的精致脸孔,修重楼觉得那滴入自己衣领中的眼泪是那样的灼烫,像是要烫伤自己的皮肤一般。
"确实......我不是岚......"
--代替不了任何人,不被任何人需要。
修重楼心被牵扯的有些痛感。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任何人需要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觉,就好像漂泊在海中心的筏子一般,看不见岸,只有一片迷茫。
--想被人需要也不允许吗?
修重楼坐直身子,将琴放好在自己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用指尖小心的触及着琴弦,凌乱的乐曲声在房间内断断续续的发出。
澹台燕颓废的靠在一旁,眼睛落在修重楼触及琴弦的手上,嘴唇微启,却没有说任何话。
修重楼抬起另外一只手,两只手同时落在琴弦上面。
悠扬的乐曲声传出,混杂着屋外雨水的声音。
不知道琴的声音可以飘到多远。
不知道琴的声音可以被多少人听见。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想要知道。
修重楼想要被人需要,想要被自己需要过的人需要。他不要这种对方可以随时抽离的身份,他不想要拥有这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感觉。
澹台燕嘴角牵起寂寞的笑容,眼泪再次淌了下来,抬起头,遮住了眼睛,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寂寞的独奏。
手腕上的水晶链传来冰凉的触感,那冰凉,让皮肤有点疼痛。耳边传来雨声,修重楼听不见自己手指之间发出的琴声,听不见,完全听不见。
嗵--
双手落到琴弦上的重击声,修重楼整个人被澹台燕紧紧地抱住。
"皇......上......"
修重楼仰着头,感觉到那抱住自己男人的火热身体,微启嘴唇,发出淡雅的声音。
"我来代替......代替岚......代替岚被你需要......"

修重楼仰着头,感觉到那抱住自己男人的火热身体,微启嘴唇,发出淡雅的声音。
"我来代替......代替岚......代替岚被你需要......"
眨眼之间,修重楼的唇被澹台燕吻住。
这是第一次,修重楼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也会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双唇接触的刹那,将对方的哀伤,恐惧,寂寞,逃避全部传递到自己的心中。那唇瓣,火热的纠缠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或是燃烧般的死亡感觉。
修重楼被澹台燕推倒在地板上面,滑腻的舌伸出自己的口中,彼此交缠着。他的双手抱着澹台燕,没有任何动作,感觉得到这个压倒自己男人的悲伤。
抬起头,澹台燕直视着脸上染着绯红的修重楼,伸出手,解开他的衣带。
修重楼想要拉紧衣服,但是却又马上放开了双手,任凭澹台燕拉开自己衣服的前襟。
皮肤陡然接触空气的冰凉感觉让修重楼忍不住一阵颤抖,澹台燕低下头,轻咬住修重楼的喉头。
平滑的少年的喉头,那不似成年人般的微微凸起在澹台燕的舔弄下泛出圆润的光泽。
"嗯......"
轻轻的呻吟由修重楼的喉咙中发出,可以看见那凸起上下移动着,然后又被澹台燕捕获。
唇瓣落到了修重楼圆滑的肩上,没有经过污染的皮肤,透着粉色的光芒。凸起的锁骨,被澹台燕的舌尖来回舔弄。修重楼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澹台燕双肩,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涣散。
唇瓣逐渐下移,隔着衣料,澹台燕吻着那透着清新味道的少年的下体,让他在自己的吻中逐渐膨胀起来。
"......嗯......"
修重楼听见自己发出的呻吟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伸出手,抓住澹台燕的头发,看着他褪去自己的裤子,整个身体,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嗯......唔!"
被澹台燕含在口中,修重楼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一般,体内变得火热,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看着澹台燕的眼睛,也逐渐变得迷茫。
手腕上的水晶链,传来了异于往常的冰冷感觉,那种寒冷,是更深的,更让人战栗的寒冷。
在房间的某处,修重楼觉得有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啊......"
没有掩饰自己的呻吟,混杂在雨声之中,显得特别的妖艳。光线暗淡的房间之中,修重楼的周身却被奇迹般镀上淡淡的光辉。
"可以吗?"
澹台燕用手指试探着修重楼的后方,然后用轻柔的声音问着。
没有说话,修重楼抬起上半身,紧紧搂住澹台燕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
"啊......!!"
体内被猛然刺穿的剧烈疼痛感觉,修重楼的四肢紧紧的环在澹台燕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肩上,口中发出惊呼。
澹台燕紧紧的抱着修重楼,寻着他的唇,贪婪着吻着。手在修重楼光滑的背部抚摸着,让他能够更快的适应着自己。
感觉的身体的不断律动,修重楼口中已经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不成声的呻吟声。突然整个人被压到,被分开的双腿因为冰凉的触感引起全身的一阵战栗。
澹台燕的双手环在修重楼腰的两侧,低着头,不断的挺进着。口中发出隐隐的呻吟声,额头上流出汗水,落到修重楼通红的皮肤上。
修重楼的头簪脱落,头发凌乱的披散到地面,与澹台燕那同样黑亮的发纠缠到一起。
"再快点......"
修重楼的眼中溢出泪水,两人喘息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四周的一切依旧显得如此沉静,谁也不会想到这室中热切交缠着的两人。
"岚......岚......"
被澹台燕紧紧地抱住,胸口的空气都要被挤出的那样紧。听着澹台燕在自己耳边不断低声叫出的名字,修重楼的眼中流出泪水。
并不觉得悲伤,但是泪水却不住地流出。修重楼嘴角扬起笑容,双手紧紧地抓住澹台燕的双肩,指甲嵌进皮肤中,口中发出一连串呻吟。
"岚......"
在诅咒式的呼喊声中,澹台燕疲惫的倒在了几乎昏厥的修重楼身上,微微喘着气,手指轻抚着修重楼的黑发。
抬起头,澹台燕吻去修重楼眼角的泪水。
"嗯......"

睁开眼睛,看到了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澹台燕,修重楼露出一抹不要紧的笑容,勉强的坐起身子,拉过旁边的衣服,手脚沉重的穿上。
"重楼......"
澹台燕从身后搂住了修重楼,意识才回到脑海之中,发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唔......"
被澹台燕突然抱住,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修重楼感觉到一阵疲惫,整个人倒在了澹台燕的怀中。
澹台燕的怀很暖,但是却很寂寞,寂寞的叫人想哭。修重楼抬起手摸着澹台燕的脸颊,然后用手指滑过那吻过自己的唇,那看着自己身体的眼睛。
"我抱你到床上!"
澹台燕刚刚抱起修重楼,却被修重楼制止。
"我回去了。"
修重楼从澹台燕的怀中抽离,穿着衣服。澹台燕稍稍愣了一下,忙拿起衣服帮修重楼穿好。
看着站起来的修重楼有些摇晃,扶着旁边的柱子,然后才站稳。
"还是不要回去了吧。"
"不回去,会有人进来的。"
修重楼淡淡的说着,捡起地上的发簪,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澹台燕不在说话,看着修重楼走到门口,打开门,抬头望向天空。
屋外的天空一片阴沉,雨势没有丝毫会停的样子,不知道会下多久,其实澹台燕连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都不知道。
修重楼走出门外,对着澹台燕笑了笑,然后整个人移出了房间,关上了门,瞬间,房间又恢复到了刚刚的阴暗。
倒在凌乱的衣堆之中,澹台燕还闻得到修重楼身上的味道,指尖还感觉得到修重楼皮肤光滑的触感,连耳边,似乎都听得见修重楼那丝毫没有隐藏的呻吟声。
--岚......
澹台燕突然忆起了高潮之际自己不断呼唤着的名字,然后还有修重楼那眼角泪水的苦涩味道。
--竟然叫出的是岚的名字,竟然叫出的是岚的名字......
澹台燕仰躺着,手臂挡住脸,脸上满是悔恨。

嗵--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正在喝下午茶的雅源转头看向门外,全身湿透的修重楼无力的靠在门上,手紧紧地抓着门边,脸色苍白。
"啊!重、重楼!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雅源放下手中的杯子,跑到门口,有些手忙脚乱的将修重楼扶到内室的软塌上面。
"嗯......痛!"
刚刚坐下,修重楼却反射性的站了起来。雅源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修重楼趴到软塌上面。
"痛?背痛吗?"
雅源用手指轻触着修重楼的背部,试探性的问着。
"不......"
修重楼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里......"
雅源的手指又往下了一点。修重楼似乎因为吃痛微微颤了颤。
"这里?"
终于,雅源的手指落到了修重楼的臀部。
"痛......"
修重楼轻声叫出声,雅源惊恐的收回手,看了修重楼一眼。
还挂着水珠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不知道是因为痛而变得苍白,还是因为淋了雨之后变得苍白。
"啊......热、热水......"
感觉到修重楼因为寒冷身体瑟瑟的发抖着,雅源才想起来准备洗澡水的事情,连忙跑出了房间。
替修重楼褪去了衣服,看见了他身上被留下的红痕。
"可能会有些热,先泡会,我去帮你准备一点药。"
雅源将修重楼抱入热水之中。陡然接触到热水,修重楼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忍耐的表情,然后才慢慢缓和。
修重楼的头无力的靠在澡盆的边缘,眼睛望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
"呐......重楼,这些、是谁留下来的?"
雅源轻轻碰了碰修重楼脖子上的红痕,小心翼翼的问着。
"嗯......"
修重楼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强行的吗?"
雅源再次小心的问着。
"不......"
看着水雾之中的修重楼,苍白的皮肤渐渐被染上红色。这样的修重楼,雅源感觉到好像被污染了。
"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换好衣服,擦好了药,雅源看着趴在床上的修重楼。
"没......有点凉凉的感觉。"
"冷吗?我将窗子关上。"
"不、是后面有点凉凉的感觉。"
"啊!那个药擦了会这样,那你先睡吧,我叫人弄点东西拿过来。想不到你竟然会淋雨回来,明天恐怕会发烧。"
雅源帮修重楼盖好了被子,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离开了房间。
"黑月......"
修重楼伸出手,看着手腕上的水晶链,用沙哑的声音唤着黑月的名字,没有任何的动静。
"黑月......我好冷......"
修重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视线透过水晶链看向窗户。下着雨,将窗子分割成成百上千个小块,每个小块,好像都有着不同的颜色一般。
"好冷......黑月......我好冷......"
修重楼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哭腔,脸上却没有泪水。
一阵微风吹动桌上的桌布,黑月站在了修重楼的床边。看见黑月出现,修重楼的视线移了回来,露出了笑容。
"黑月......我好冷......"
修重楼伸出手,抓住了黑月垂下的毛发。
"抱我......"
又是一阵风吹过,修重楼的面前,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黑色的发有一缕被修重楼抓在手中,红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修重楼,其中,带着隐忍的嫉妒。
拉开被子,男子钻进被子中,一展手,将修重楼搂入怀中。
"黑月......好冷,抱紧我......"
修重楼蜷缩在男子的怀中,闭着眼,双手紧紧地抱住男子的腰。
雨依旧不断的从天空飘落,屋内很静,只有呼吸的声音混杂在雨水之中,修重楼闭着眼,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眉头紧皱。
※ ※ ※
半夜,修重楼陷入高烧之中。
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手腕上面的水晶链,皱着眉头,口中不断地呓语着。
"没事吗?"
站在太医的身边,雅源一脸的焦急。
"你先出房间去,在这里会碍手碍脚的。"
"可是......"
"快点出去!"
"嗯......"
不得已,雅源只得退出了房间,一走出房间,就看见急忙走进来的澹台燕。
"皇、皇上?这么晚了......"
看见走进来的澹台燕,雅源满是惊讶,连忙跪下请安。
"重楼呢?怎么样了?"
"太医正在诊治,晚上突然发起烧来,一定是淋了雨的缘故。"
"在诊治吗?"
澹台燕抬起脚正准备向内室走去,被雅源拦了下来。
"皇上!太医说不要进去打扰。"
"是吗......"
澹台燕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水,却放在了一旁,手握在上面,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听见门开的声音,澹台燕紧张的站起来,撞到了身旁的茶杯。落到地上的茶杯,传来了清脆的破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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