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子夜晨曦
子夜晨曦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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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汉·李延年
这本是一首歌唱美女之歌,然在这永乐王朝,这首歌所唱得便不再是个女子,而是一名男人,一名拥有绝世美貌的艳殊才绝这人,一名虽非帝王却统治着整个永乐王朝所有兵马的男子,永乐国传说中的不败战神,拥王皇甫瑞翔。
从没有人能形容出他的外表,一张阴柔如女子般美丽的脸,却因那剑眉,那明眸而变得阳刚十足,柔软细致的肌肤泛着小麦般的色泽,一袭黑发总是随意束起,服饰上亦没有丝毫华贵装饰,然这一切却毫不折损那如天神降世般的气势,永乐王朝的王爷,一个手握兵权执掌天下的男子,一个以十六岁之龄便用兵马让即安、舞袂、祥世三国称臣的男子,一个明明拥有先皇遗诏却甘愿让出王位的男子......
正是那花欲谢之春夜,月色朦胧,独透丝丝情意,虽说烛烬香残帘却未卷,明黄的纱幔自床沿而落地,幔中隐约透着两个身影,断断续续的呻吟与喘息,透着几许春色,红翻浊浪,愈是无言......
静静听着,那声音却是渐渐淡去,幔帐微翻,细致修长的手指探出,蜜色的肌肤上透着几许激情过后的潮红,人影缓缓探出,剑眉星眸,愣是绝色之姿,站起,优雅而行,走至一旁的机案,取过用炭炉热着的茶水,冲泡一杯,浓郁的龙井香自那杯中缓缓溢出,只见那男子将他凑至唇边轻啜,方拿着走至床边,手将那幔帐一角吊起,又伸了进去就被中之人扶好:"德,喝杯水吧......"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伸手接过茶杯,将其喝了。脸上方绽出一丝笑意,倒也甚是明亮,只是少了一丝真诚,英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笑着将茶杯接过,随手一扔,正落在那茶壶边上,男子低头吻去那德唇角的几滴水渍,这方钻进被窝,将那人拥住,嘴中轻道:"刚刚见你不甚开心,怎么了?是谁在朝堂之中惹你生气了么?"
德望了望身边的人,将头靠了过去,双眸微闭,竟似睡了一般,嘴中却是说道:"没什么大事,翔,勿需担心,我自己便能解决......"
唤翔的男子将德拥紧,笑意未绝,眸底却泛出了一丝黯然:"是梦源扰境的事让你心烦了吧,放心,明日我便整军出兵,定叫他们退去,你只需安心得坐在那高堂之上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德将身子陷入翔的怀中,笑意浮上唇角,却依旧说道:"我本不想说的,你却知道了,也是,你掌管天下兵马,又岂会连这都不知......可是翔,我不愿你涉足危险,便算了吧,你派你哪个手下去了就成,要不让那游影或言不争去了便是。"
"不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翔依旧笑着,却已非是最初那般的笑意,"梦源此次所派的将领连一举攻下我多个城墙,而我们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还未知,我若不出战,只怕说不过去。"
德的笑意更浓,却在瞬间将其掩去,只见他抬起头,望着翔,眸中的担忧之色立时泛了出来:"我担心你呢,而且你不在身边,我会想你啊......"
拍了拍德的脸蛋,翔自床上站起,缓缓着衣:"作为三军总将,敌军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又岂能不去会会,况且我本就准备在明日向你奏请准我带兵出战了,德,在这里等我,专心处理朝中的事务吧,给我半年,我必拿下敌军,收回城池。"
"那京中的军务呢?"德再问,却在瞬间低下了头,暗自皱了皱眉,这方抬起头来,只见翔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悦,心下一震,却未曾看到那隐在深处的黯然之色。
"我会让单渊和单仁两兄弟留在京城,有他们在自可保此万无一失!"翔笑着抚弄德的眉,缓缓而道,"我又怎么会让你遇到危险!"
"可是他们是你的五路将领之二呢。"德皱了皱眉,坚定得说道,"我不要!没有他们,你这仗打得会不顺的!"
依旧是笑着,翔已整好了衣衫,转身往外走去,嘴中说道:"不必担心了,不过是个梦源,便要我的五虎将齐齐上阵,那岂非太看重对方了。"
话音仍旧未落,人却已走出门外,德狠狠得盯着那道门,突然一拳砸在那床沿:"该死得皇甫瑞翔,我皇甫瑞德在此发誓,终有一天,我会拿下你的后权让这天下尽归我手!"
然而,皇甫瑞德没有发现的是,那走路的声音在走至门外时便已消失,若他此刻打开那道门,便会看见那张美丽至极的脸上的失望及无奈!

甫一进王府,一个温柔至极的手已探出为瑞翔解去了身上的银色披风,随之,一张柔和而俊秀的脸露了出来,如水的眸中有着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情意,将披风拿在手上,只听那低沉嗓音问道:"王爷,陛下找你去想必是为了梦源扰境的事吧。"
轻挑得抚过身旁人的脸蛋,瑞翔缓缓笑着,却是止不住脸上那一丝抑郁:"我的小影儿,既然知道了,那何必问我,明早随我去军营,我们三天后的午时出发!"
那唤影儿的人点了点头,跟在瑞翔后面,手指扣住腰间的长剑,身上泛出一丝淡淡的杀气,却在那比杀气更冷的空气中消散了去,只见瑞翔转过了身来看着身旁的人,嘴中冷冷喝道:"游影,不许你对他有杀气,便是在我面前也不成!"
慌得跪下,低沉的嗓音平稳无波,却又犹自藏着一丝不忿:"游影只是为王爷不平,你明知道他......王爷,天下无数美姬妙童任您采用,您何苦为他受此折磨!"
"美姬妙童?说得是你吗?"斜眼看了看身下的人,瑞翔手指轻抚,将那脸蛋托起,然后又笑了一笑,手腕向下一滑,指间稍稍用力,便见那原本细白的脸变成通红之色,"游影,本王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操心?"
"游影不敢,游影只是心疼王爷夜夜借酒消愁,那人何德何能,让能放弃江山,落得如厮境界......"犹自硬挺,愣是不愿运功抵抗,游影闭上了那水般的眸子,缓缓而道,"游影效忠珍爱的是那在战场上无往不胜,那豪气十足的战神,如今这个为情所苦的男人虽让游心心疼,然更多的却是不屑!"
似乎被触动了什么,瑞翔手腕一动,将人放开,眉目间有丝难堪,却在突然间掩去,反倒是露出了一身帝王之气:"够了,我知你是为我,然从今日开始,若你再提他的不是,我定不放过!"
微微点头,看着那突然变得璀璨的眸,游影心中清楚自己的话已在瑞翔心中起了作用,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站起,随着瑞翔往房内走去。
服侍瑞翔睡下,游影的指游走在那仿若天仙下凡般的美丽面容上,眸中的温柔更盛,却又有了一丝不舍之色,指腹抚过那略微皱起的剑眉,便转身欲走。
手被拖住,游影略带诧异得回头,却见到了一张让人失神的笑脸,惊慌失措之即,身子已被拉至那床塌之上,感受到那原本熟悉却因年岁而变得陌生的温暖重量,游影的脸上泛出一丝晕红,本因失措而僵硬的身体却软了下来,水眸缓缓闭上......
轻抚着那虽练武却依旧柔软的身子,瑞翔的脸上笑意更重,却突然翻身将那人搂在怀中,这方笑道:"睡吧,影,自三年前从战场归来之后,你已多年未曾这样睡在我的身侧了......"


事隔三年,不败的永乐战神皇甫瑞翔带着他的五虎将之三再度出征,目标直指北方扰境的梦源,一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自京城及各地分别出发,美丽的战神再度成为了民众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手拿着手下人呈上的作战报告,一手喝着游影刚刚泡上的新茶,瑞翔看着那这么那一桩桩的惨败战事,眉已皱得极深,地上跪着一大群人,皆低着头不敢多言,只听那啪得一声,那作战报告从瑞翔的手中扔至众人面前:"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永乐王朝养着你们这群人是做什么的?你们输,我不怪,必竟敌方的确用兵如神,可是你们怎么能输成这样,而且竟输到现在连对方首领的模样都未曾见过?这也罢了,可是,你们竟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们也不必再做了,都给我散了吧!"
一番话说出,并非那在大怒的语气,却惊得众人一声冷汗,平淡无波的声音仿佛讲述得不过是些杂事,而那语音中淡淡的杀气却让人心惊。
抿了口茶,又看了看跪着的那一地人,语气更是平淡:"怎么还不下去,言不争,言不弃,你们二人将他们送出去。"
闻言,唯一坐在下首的三名男子的其中两名站了出来,手势一动,做得是请的样子,神色却甚是冰冷,不一会,众人便皆匆匆行了出去。
随之,不争与不弃二人也尾随其后而走,偌大的帐内便只剩下了端翔与游影二人,将眸递给一直在旁坐着的红衣将军,瑞翔略带轻挑得笑了一笑,手指一勾,便见游影走至上席,缓缓跪了下来,却在中途被阻,便听一声略带宠溺的责怪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动不动便下跪,你在我身边三年,怎么尽学会了这些劳什子的虚礼,快,坐过来,让**着,头痛死我了。"
话音未落,人已走至身边,温柔清秀的人影依旧沉默着,只是体贴得让瑞翔寻了个好位置,细长的指节游走在瑞翔的太阳穴之上,一道略带红色的光芒自指尖而起,渗入瑞翔的脑中,两两相望,虽无语,却别有姿态......

"梦源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能人来,我看了这几场报告,对方果然不俗,计中有计,且通天晓地,倒的确为一军事奇才,只是不知,他们是自哪寻来这样一个人才。"闭上眼睛,将自己投入游影的怀抱,双手搂住那细瘦的腰肢,又仿若满足般得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被那人抱着,游影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本无波的面色突然变得通透起来,低沉柔和的嗓音自空中响起:"在送上来给王爷看之前我便看过了,总觉得那人的思绪与王爷份外相符,特别是那对宿空城的一战,简直与您当年攻打即安都城之战如出一辙。"
"你也看出来了。"明明柔和的嗓音却有着一丝隐得极深的怒意,"那些饭桶,人家用和我一样的计谋,他们竟然也输了,我们永乐王朝怎么竟养些这样的废物。"
依旧柔和得笑着,游影任瑞翔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当年那一战可是出乎天下的意料,或许他们认为别人用不出像你这样漂亮的计策呢。"
端得一笑,放开游影的手,瑞翔缓缓起身,神态甚是轻挑,然说出的话却已带着责怪之意:"影儿,你怎么还是这样心软,总见不得别人受难,那你倒战场上,岂不......"
匆匆跪下,以首俯地,游影显得极为慌乱,然说出的话却依旧是那样低沉柔和,平稳无波:"若是杀敌,影自当奋勇,然此时王爷要处置的是我们自己的将士,影认为,在此军心不定之即处置战败将军,非但不能激励人心,更会让那些战败的士兵产生恐惧,对我军并非有利。"
不做声响得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少年,星眸中露出一丝笑意,却又有着几分疼惜:"影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还记得初见你时,你并非如此小心谨言慎行啊。"
"游影未变,只是长大罢了。"依旧俯跪着,没有起身,然说出的话却比先前更是平淡,"望王爷三思,放过那些将士好吗?"
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瑞翔将人扯入自己的怀中,以下颚揉搓着他的长发:"若我未记错,以前的影儿不管在什么时候唤得都是我的名字,以前的影儿总会温柔得靠在我的身边,而非如今这个冷淡且礼数众多的样子,影儿,你真变了。"
温驯得低着头,并未做答,一丝水雾却从眸中燃起,轻眨几下,那水色便散了去,用身子将游影围住,瑞翔不禁低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总是如此,明明还是如以前般脆弱,却在众人面前愣是故作坚强。
"本王让你受了很多苦,是吗,影儿?"瑞翔问,用得却是肯定的语气,三年前,因为喜欢这双柔情似水的眸,喜欢这勇敢却又显柔弱的性子,喜欢这样柔软的身体,喜欢那种不似在凡间般的剔透空灵,所以将他留在府中,任他这王朝的大将军如侍从般侍候自己的起居生活,却因德的一句话而未曾碰他,未曾给予任何慈眉善目......
"没有!"紧帖住那拥着自己的人的身子,游影如是回答道,"影没有觉得苦,为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影心甘情愿的,守在王爷身边是游影的选择,至今亦不曾后悔过。"
缓缓笑着,瑞翔的眸中却有一丝愧疚之意,看着那双如水般柔和亮丽的眸,将唇贴近,试图吻去那丝忧愁,手指扯动,任那将军服颓然落地,动作是如此的缓慢且柔和,瑞翔诱导的声音自空中缓缓响起:"看着我,影儿,睁开眼睛,看着我怎么嗯......宠你......"
一丝失望自那水中飘过,柔和的眸子缓缓展开,露出了从未展现于他人的迷人风采,任唇落入那人的唇中......

"王爷,那些人都已被押在了广场之上,请问该如何处置......"突如其来的话语及光亮将两人的亲密硬生打断,极快得用披风将那已然半裸的身子裹入怀中,瑞翔看着门外一脸通红的言不争,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却有丝生气的意味。
"难道不会先站在帐外通报一声吗?"瑞翔看着言不争更加通红的脸色,却又止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与你玩笑呢,将他们放了吧,各归各位,他们的人便平分与你们南北二军,由你们各自负责带领操练,还有,宣众将一刻钟后前来此帐,本王有事要议。"
"是!"领命下去,不争望了望那仍窝在瑞翔怀中的身影,眸底却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五虎将的其他四人都知道游影的感情,知道那三人这几年的纠缠,游影,你便是再爱王爷又如何,王爷的心可不在这呢......
众人齐集时,游影已端坐在一旁,柔和的脸上毫无表情,显是已恢复了朝堂之上的本来面目,端显得严肃无比。
"影儿,你说说你对接下去行兵的看法。"一手支着额,瑞翔倒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修长的指间轻抚一旁茶杯的沿帽,总显得有丝轻挑,艳若桃李的面容上有着一丝除那三将外别人都无法察觉得的严肃。
缓缓一笑,柔情似水,游影看了看众人,方道:"王爷心中不是有数了么?"并未等人答话,游影犹自接了下去,"这人虽用兵极强,然却有着孩子心性,急功劲利,且以他打到目前的状况来说,我倒不觉得他这是在攻城,反像是在逼着谁的出现,便如那小孩游戏一般。"
一番话,听得众人皆诧,唯有瑞翔笑了一笑,将人靠向身后的椅背:"哦?继续说下去......"
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游影款款而笑,这方说道:"此人目前已攻下五城,然未驻一兵一马,且在攻城之后将原先的将士皆放了,这便证明他并无与我永乐为敌之心,且他的每一战都参考当年王爷攻下即安、舞袂、祥世三国的几场战役,由此便知,此人对王爷的研究极是通彻。再看这人的攻城所用的计谋,都是极尽快速的,比如面对宿空那一战,若他愿再等一天,妄说此城,便是连宿空以北的宿地亦攻了下来,可是他却不愿再等,反直接在一天之中了事,这样的性子更是表明此人的孩子心性罢了。"
"的确是,可是我们不明白的是,这人到底是想见谁,竟要攻城,难道是要见我们的皇帝陛下吗?"不争笑着问道,却在游影眼神的暗示下顿了下来,俯首跪下,看向一旁已然有些不悦的瑞翔,"末将失言!"
"无事无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已有应对之法了,明日好好休息一天,后日便要开战了。"瑞翔随意摆了摆手,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一顿这方言道,"此战让影儿代我为帅吧,影儿,你留下来,本王还有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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