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浅情深————药君
药君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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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有政绩的领导啊。"
"是啊,学生的宿舍还是我们当年用的那些,电路也还是五六十年代铺设的那种,只要插个热得快就暴。行政楼却昭着那个倒霉被拉登撞塌的双子楼造了三十三层......"
"这个方案不是在我们做学生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了吗?后来被老校长打回去说"有钱办这个不如拿去重修东区的宿舍楼"。没想到现在居然看到现实版的,真是很有娱乐效果。"
不约而同的冷笑一声,很有默契的中止了这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话题,上扬三十度的微笑,走向迎面走来的第一个老同学。
百年校庆嘛,虽然说从理论上欢迎每一个毕业的校友。但事实上,除了刚出校门的愣清和已经齿摇发秃的老校友们,那些正值壮年忙着打拚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空去理会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那有空理会这件事情的人,如果不是忙到没时间来就是空到不好意思来,所以像沈醉和程守这样爱校的人士其实并不多。所以百年校庆并没有成为预想中的同学聚会,意识到这一点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除了一开始碰到的那一个之外,直到两人吃过午饭后,都一直没有碰到第二个。所以,两个人终于有了心情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中好好地怀念一下过去。
图书馆还是老样子,矮矮的两层楼,砖红的外墙映着高高的女贞树。两边的树因为年代久远,早就枝叶相连,遮天蔽日了。水管上爬的紫藤花也依旧年复一年的开着,唯一的区别是里面的桌椅已经换过,新换的桌子很宽大,比从前的更适合午睡。当然,门口的保安也已经都换过了,当年的那几个和蔼的老爷爷都换成了中年人。
"还记不记得,就是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你。"
"这里?可我记得我们是在学生会的会议室认识的......难道我记错了?"
"不,只不过,你在那里认识我,而我在这里认识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认识我?"
"很简单,那天我捡到了某个家伙的图书卡。"程守眨了眨眼睛,调皮的仿佛是两人还是二十岁的青涩少年。
无论过去了多少时间,照片会退色,电脑会当机,有关这个人的记忆从来不会退色。
直到现在,程守还记得第一眼见到沈醉的模样。斯文开朗,在那个倾盆大雨的夜晚,只是随意的拢了拢衣领就笑着对友人挥挥手,跑进了漫天雨帘中。那时候的沈醉还没有经历那么多,没有目睹死亡没有经历感情的纠葛,那样单纯明朗,仿佛无论什么样的烦恼都可以用一个笑容化解。绚烂得让人无法不追逐。
"是你交给招领台的?"
"嗯。后来你去那里找了?"
"不过只是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对大学重燃起希望的神秘路人啊。"
"神秘路人?"程守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的他们再也不会用这样的词形容人更不用说是代称了。岁月的痕迹,总是无所不在,也许清浅也许深刻,不动声色却避无可避。
原来的宿舍从男生宿舍改成了女生宿舍,两个人被熟悉的大门阻隔在记忆的空间之外。两人过去的两幢宿舍楼之间的绝情谷也依旧,小巧的红亭子,白色的栀子花,鸟语花香,丝毫没有时间流逝的伤感。难得悠闲到无聊的两人在两幢宿舍楼之间的小路上来徜徉,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相伴着慢慢往前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减缓了流动,有沈醉和程守存在的地方总是如此轻易的自成天地。
直到......
一阵争执声打破了魔障。
"我是个懦夫,可是懦夫也会有爱情。......你不相信?"
"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陈浅,我们已经结束了。"明明被辜负的人是他,为什么他还得站在这里安慰人?
"我是个懦夫,可是我爱着你,无时无刻都不在一次再一次地爱上你。而你,也还爱着我,不是吗?"
"......胡说八道。"
"斐文,"陈浅紧紧地拥住那个急于逃离人,困住他,无论手段多么的不堪。"我爱你,你也还爱我,所以,我们还没有结束。"难得强硬的落下一个吻,无视于斐文的挣扎,"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
"回到你身边做什么?地下情人?"一股无法克制的悲哀涌上心头,斐文不自觉地停下了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往日的甜蜜还铭刻在心头,现在他却必须强迫自己忘记。他们只是相爱,为什么就会如此不堪?
"只是一年,只是一年而已,为什么你不能忍耐?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补不上一年的委屈?"
虽然陈浅的语调很温柔,虽然他的怀抱还是那么的温暖而诱人,斐文却在那一刹那仿佛被雷击中,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他只不过相要一份一心一意的感情,很难吗?
眼睛开始酸涩,满腔的悲哀化作液体,争先恐后的想要跑出体外。不了,斐文深吸了一口气,再也不为这个男人掉一滴眼泪了,再也不。
"你其实发现了吧。"
"发现了什么?"镇定的应对却摸不去陈浅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的母亲其实根本没有病,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现在你又成家立业,过两年还可以有孙子给她抱,她至少可以心满意足的活到八十八。......这样的生活才是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吧。而不是跟我这个同性恋每每相见尴尬。"平静的语调下面的隐含的自暴自弃,第一次让陈浅明白,自己是真的伤了这个坚强的人,伤的深可见骨......
也许,自己真的会失去斐文......
"为什么?"给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结束的理由。
"因为......我还爱着你。"因为爱着你,所以无法忍受你的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一个让自己输在起跑线上的女人。家庭、孩子,众人的称赞,总有一天会让这个男人彻底离开自己。是他自私,不想让自己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是他自私,无法大方的与别人分享你;是他自私,所以决定离开你,在记忆还不那么不堪的时候。

"你其实发现了吧。"
"发现了什么?"镇定的应对却摸不去陈浅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的母亲其实根本没有病,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现在你又成家立业,过两年还可以有孙子给她抱,她至少可以心满意足的活到八十八。......这样的生活才是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吧。而不是跟我这个同性恋每每相见尴尬。"平静的语调下面的隐含的自暴自弃,第一次让陈浅明白,自己是真的伤了这个坚强的人,伤的深可见骨......
也许,自己真的会失去斐文......
"为什么?"给他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结束的理由。
"因为......我还爱着你。"因为爱着你,所以无法忍受你的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一个让自己输在起跑线上的女人。家庭、孩子,众人的称赞,总有一天会让这个男人彻底离开自己。是他自私,不想让自己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是他自私,无法大方的与别人分享你;是他自私,所以决定离开你,在记忆还不那么不堪的时候。
望着斐文眼中终于毫不掩饰的伤痛与决绝,陈浅终于觉悟到自己要失去一生的挚爱了。
"......斐文......斐文......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做错了......"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爱人,陈浅一再一再的手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个即将飘然远去的男子。
斐文答不出话来,不能开口,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会仍不住痛哭失声,一开口就会无法离开。所以,安静的依偎在这个人的怀里,全心全意地感受属于自己的最后的温暖,然后将所有的记忆掩埋。掩埋所有的伤心的、痛苦的,为了自己能微笑着继续走下去,掩埋所有的甜蜜的、快乐的,为了自己能够继续坚强的独自走下去。掩埋所有的一切,这样自己或许还能保存着爱人的能力吧。
最后一个拥抱......
最后一点温暖......如果真有上帝存在,我希望一个拥抱能成为永恒......
一个让人几乎窒息的拥抱,一段感情的结束......
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灌木丛后两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温暖的大手覆盖着自己的,默默的拉着他离开。
走了几步,大手的主人停了下来,一个拥抱,温柔的,安心的。
"别又胡思乱想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陈浅是懦夫背叛了他和斐文的感情。那么,就让他来当他们感情的守护骑士。看过斐文的伤痛,程守无法想象那样的悲伤如果出现在沈醉身上,只是想象,胸口就痛的窒息。
"真的?"
"嗯。可,如果背叛的人是我呢?"沈醉太清楚自己随遇而安的性子,他怕,他真的怕有一天会像陈浅一样顶不住压力......
"傻瓜......如果是你背叛了,我不会再用另一个十年把你等回来。"明显感到怀中的身体一僵,随即开始用力挣扎,程守却一反往常的温柔,用力禁锢住沈醉,醇厚的男中音继续在空气中飘散,"我不会再用一个十年把你等回来,这一次,我会直接用抢的。"
人生那有那么多十年可以浪费,一辈子犯一次傻就够了。
刚刚才绝望的仿佛掉进了地域,一句话,却又仿佛把自己带到了天堂。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另一个人转的感觉并不好,但是,沈醉还是幸福的笑了起来。
他......找到了一个骑士呢......
难得伸出双臂,勾过骑士脖子,
"奖励......"话音未落,柔软的唇瓣便已经映上了坚毅的线条。
不同于以往的蜻蜓点水,这一次沈醉仿佛豁出去般的勇气,即便已经连脖子都红了,还是温柔的辗转反侧、唇齿相依。一开始的奖励,在沈醉觉得差不多后而退却时,却被程守悍然的接过了主动权。
仿佛让人窒息般的攻城略地,程守的热情简直让沈醉无法招架。
浓烈而漫长的一吻终于结束后,沈醉已经因为缺氧而半瘫在程守怀里。
"你疯了......这里是学校!"
"先疯的是你......我以为你已经学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了。"
呻吟一声,沈醉把自己干脆整个埋进程守的怀里。
他是学会了,可是,刚刚那个吻,激烈到忘了换气......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说的出口!
不管怎么样,沈醉和程守还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致。譬如说,学校绝对不是约会的好地方。
不仅会看到让人伤情的悲剧恋情,还很容易擦枪走火......
在校园里又闲逛了一回,路上又遇见了以前相熟的教授,说了些近况之类。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西下。惦念着家中的孕妇,沈醉催着早早的回了。
回程的时候,路况一样的令人心旷神怡,虽然不至于可以让车子跑起来,但是,那种不用每隔三五米就踩刹车的顺畅感,还是让人由衷的心情愉快。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弄堂外的灯虽然未亮,楼前的两盏路灯已经现行亮了起来。流畅的倒车,停车,却在准备开门的时候被沈醉突兀的抓住。
满腹的狐疑还没来得及出口。沈醉已经指了指前面路灯下一个可疑的身影。
"谁?"zybg
"等一下......"沈醉微微侧过头,仔细的观察那个男子的侧面,最后仿佛确定般的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那个家伙,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来找纹音的。"沈醉说得委婉,程守却几乎是立刻就反映了过来。
"那个家伙就是孩子的爸爸?"虽然用的疑问的语气,程守却已经几乎是肯定了。
沈醉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进一步的解释,解释什么呢?连他都搞不清,纹音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遗传了医生父母的严谨,他们兄妹一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纹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实在很匪夷所思。
打开车门,沈醉走到那个靠着路灯不停的抽烟的男子前面。
"沈大哥!"
沈醉冷冷的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不,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男人。
"沈大哥......"
带着压抑的冰冷抽去那个男人指间的香烟,扔掉。
"吸烟对孕妇不好。"
转身上楼,连给那个男人一眼都吝啬。程守有些担心的紧跟在爱人身后,沈醉对于纹音的疼爱,这两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但现在,程守担心的是沈醉打算如何对付这个男人......这个对于这个纹音而言,可以称为绝对的负心汉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怀了孩子,却不肯负责反而要把孩子打掉的行为,除了卑劣也没有其他的好说了
虽然沈醉唯一的一句话是一句类似于警告,但是从小和沈醉相熟的梁易听出了话中的转机。虽然还是有一丝犹豫,梁易终究跟着沈醉到了纹音的门前。
"纹音!"敲着门,沈醉直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自己做对了没有,把这个男人带来见纹音,是对还是错?
"来啦......"门内传来模糊的应门声,间或还带着拖鞋的踢踏声,随意而居家。
然而这份适意只延续到开门为止,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如铅铸的沉默。

在校园里又闲逛了一回,路上又遇见了以前相熟的教授,说了些近况之类。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西下。惦念着家中的孕妇,沈醉催着早早的回了。
回程的时候,路况一样的令人心旷神怡,虽然不至于可以让车子跑起来,但是,那种不用每隔三五米就踩刹车的顺畅感,还是让人由衷的心情愉快。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弄堂外的灯虽然未亮,楼前的两盏路灯已经现行亮了起来。流畅的倒车,停车,却在准备开门的时候被沈醉突兀的抓住。
满腹的狐疑还没来得及出口。沈醉已经指了指前面路灯下一个可疑的身影。
"谁?"
"等一下......"沈醉微微侧过头,仔细的观察那个男子的侧面,最后仿佛确定般的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那个家伙,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来找纹音的。"沈醉说得委婉,程守却几乎是立刻就反映了过来。
"那个家伙就是孩子的爸爸?"虽然用的疑问的语气,程守却已经几乎是肯定了。
沈醉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进一步的解释,解释什么呢?连他都搞不清,纹音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遗传了医生父母的严谨,他们兄妹一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纹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实在很匪夷所思。
打开车门,沈醉走到那个靠着路灯不停的抽烟的男子前面。
"沈大哥!"
沈醉冷冷的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不,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男人。
"沈大哥......"
带着压抑的冰冷抽去那个男人指间的香烟,扔掉。
"吸烟对孕妇不好。"
转身上楼,连给那个男人一眼都吝啬。程守有些担心的紧跟在爱人身后,沈醉对于纹音的疼爱,这两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但现在,程守担心的是沈醉打算如何对付这个男人......这个对于这个纹音而言,可以称为绝对的负心汉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怀了孩子,却不肯负责反而要把孩子打掉的行为,除了卑劣也没有其他的好说了
虽然沈醉唯一的一句话是一句类似于警告,但是从小和沈醉相熟的梁易听出了话中的转机。虽然还是有一丝犹豫,梁易终究跟着沈醉到了纹音的门前。
"纹音!"敲着门,沈醉直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自己做对了没有,把这个男人带来见纹音,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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