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想知道苏沉跟妖界有什么关系,“卿上”这两个字他不是没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到底妖界什么人被称为卿上呢?
苏沉不是妖,这点他可以确定,没有妖能逃过龙君的眼睛,但是他看起来在妖界势力很大,不得不让楚闲更加怀疑他跟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苏沉又道:“没有便好。”
冷魅道:“不知卿上何日归来?”
苏沉道:“不急。魔界那边可有异动?”
冷魅皱了皱眉,不解道:“魔界那边是花公子的地方,卿上您交代过要我们不要插手花公子的事,所以魔界的消息属下并不清楚。”
苏沉顿了一下,道:“嗯,我自去问辞树便好。”
然后他便不说话了,只冷眼看着冷魅,冷魅十分识相道:“那卿上自己多加小心,属下告退。”
苏沉冷淡的看着她离去,然后抬手1" 我,龙君,不矮0 ">首页3 页, 拿起一个面具,边转身边带上。
他正巧往楚闲这边转身,楚闲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虽然苏沉动作很快,但还是给眼尖的楚闲看到了一半侧脸和一只平日里被遮住了形状的眼睛。
楚闲当场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四肢僵硬。
他看到了……一只狐狸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闲见过无数双眼睛,其中不乏让人见之难忘的眼眸,但是每次午夜梦回时,总是忆起那双亮晶晶的长狐狸眼,每每都惊起了一身冷汗。
楚闲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偏偏这时苏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被遮住了形状的眸子冷冽的扫了过来。
楚闲一惊,不假思索的抬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沉:为什么掉的不是我想的那个马?!
染染:掉一个就不错,哪来的这么多要求
楚闲:我总觉得,我快呜呜呜……(被捂嘴)
染染:闲闲乖,咱们不说话哈
……………………………
注意!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掉马近在眼前,大家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至于卿上是个什么称呼,这个会解释的,不要急,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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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染玉容
所幸苏沉似乎没发现他,也有可能是发现了不想揭穿他,总之苏沉最后还是没有过来。
楚闲捂了很久的口鼻,直到看不到苏沉的影子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是可能捂的时间有点长了,刚舒了口气楚闲就忍不住低低的咳嗽起来了,他不敢咳得太大声,就用手捂着双唇,直到一股甜腥味涌上来,咳意才渐渐被压了下去。
楚闲放下手,轻轻用手帕擦去手心里的一片血色,随手把帕子一扔,揉了揉自己的心口,面色复杂。
第二天楚闲难得起的很早,早早的坐在楼下喝茶。
反而是苏沉下来的还比他晚一点,看到楚闲的时候他似乎呆滞了一下,然后平静的继续下楼,坐到他身边道:“闲闲今日很早。”
楚闲依旧笑意吟吟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顶着眼下的一片乌青懒懒散散道:“大概是昨晚睡得好。”
苏沉:“……”
他当然不会揭穿楚闲,昨夜他做完事回去的时候,特意去楚闲房里看了一眼,没人。
只是楚闲不愿说,他也就当做没这回事,只微微弯了弯唇角,道:“睡得好便好。”
楚闲笑吟吟道:“那就走吧,我们去广陵。”
“好。”
其实去广陵也没有什么事做,只是楚闲突然想吃广陵一家酒楼的玫瑰饼,他一向如此,想吃什么就去哪里,反正也不急,慢慢的走路过去,路上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吃的。
嗯,没错,天大地大,吃东西最大。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昨天才击退一次魔界的袭击,今日便又来了。
楚闲眨了眨眼,他并不觉得这群魔族是冲他来的,天界和魔界近些年关系还算勉强,魔界不会闲的没事干来找他的事。
况且魔界那位大皇子墨清寒和冥帝慕音关系甚好,他和慕音是好友,没少见过墨清寒,若是魔界想对他下手,墨清寒一定会拦着,不然也会提前告诉他或者慕音。
这些楚闲昨日一时没想起来,今日想起来便觉得不对劲。一边挥剑一边转头去看苏沉,果然,确实是冲着苏沉去的。
苏沉顾忌着楚闲在身边,没敢拿出武器来,也不敢用法力,只靠两条腿来应付身边围着的这一群,他大致知道楚闲怀疑自己,却不知道怀疑到哪一地步了,只能尽力掩饰。
楚闲看着苏沉一个下腰的同时还不忘长腿一扫踢倒两个魔族,不由得感叹,年轻就是好啊,腰真好。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感叹不出来了。
苏沉刚重新站起来,就被一个剑尖挑到了面具,他微微一偏头,面上的银色面具应声而落。
楚闲一边在心里暗叫不要,一边眼睁睁看着他无数次想摘下来的银色面具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脸。
他一直都想摘了苏沉的面具,刚开始是好奇,后来是怀疑,可是昨天起他就不想看了,他怕真的看到自己怀疑的那个人。
他想过也许有一天苏沉会自己摘下面具给他看,是真的因为有缺陷。可是他没想到,那张被苏沉保护的好好的面具,就在这个时候掉了。
在无数个长夜的噩梦里,楚闲常常见到那双他死也忘不掉的眸子,却不曾有一次看清那张已经被他忘却了的脸庞。楚闲曾以为,他早就把那个少年忘了,从此以后见到每一双狐狸眼都会错认成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毕竟一千多年了,谁能把一个千年前的故人记得那么清呢?
可是不是这样的,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楚闲就知道他错了,不管何时,他都能认出那张脸,从来没有忘掉过。
两个人都没有动,直到一个魔族一刀砍向楚闲的左肩,苏沉才惊慌道:“闲闲!”
楚闲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左肩剧痛他才向后挥袖带起来了一阵强风,震开了那个魔族,然后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和疾行了几步又突然不敢靠近的苏沉,只顾自己单手结了一个法印,扬手一挥招来了数道天雷“噼里啪啦”的劈在了那群魔族身上,偏偏绕过了苏沉。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过去之后,楚闲脸色发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他颤抖的握着长风,许久才轻声道:“你出来了啊。”
苏沉一言不发,垂着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也不敢去看楚闲,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满的惊慌害怕和自责。
楚闲继续轻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苏沉咬唇不语,他不敢,他不敢说话啊,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怎么拿这张脸来面对楚闲,要怎么以断骨仇人的身份来面对他。
楚闲突然大笑了几声,却忍不住咳的不停,一边咳一边勉力压着嗓子里的甜腥味。
好不容易停下来,楚闲恍然道:“卿上,朱雀……原来如此,原来都是你啊,你可真是好本事。”
苏沉故作镇定道:“闲闲,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楚闲却突然大怒道:“别叫我闲闲!”
他突然弯腰捂住了唇,却捂不住突然涌上来的那股甜腥的鲜血。艳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吓的苏沉疾步上前唤道:“闲闲!”
楚闲却直起腰,握着长风的手扬起来直直的对着苏沉,怒声道:“别过来!”
他们中间只隔了一把长风剑,苏沉抿了抿唇,艰难道:“好,我不过去,可是闲闲你让我看看你怎么了好不好,求你了,别拿自己的身子跟我置气好不好?”
楚闲一手扬剑,一手捂着自己的双唇,直到最后一口血也吐了出来,滴到了他胸前的白衣上,才放下捂唇的手,他玉白的下巴上沾满了鲜血,双唇殷红,面色却苍白如纸,他居然还笑了笑,抬起下巴轻蔑道:“你觉得你也值得本殿下拿身子跟你置气?简直可笑!”
他缓缓放下了剑,冷冷道:“趁本殿下现在还不想杀你,滚。”
苏沉道:“我不。”
楚闲展颜一笑:“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说着便扔下了长风,劈掌向苏沉打去,苏沉偏了偏身子,避开这一掌,一边道:“闲闲,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
楚闲继续打:“我不想听你解释!”
只是他打的实在没用什么力气,也没用法力,就好像小孩子发泄脾气一样拳打脚踢,苏沉无法,只能任打他了一会儿,打到楚闲自己都不好意思在打了才道:“我可以解释。”
楚闲原本已经停了手,听了这句话又气急道:“我说了不想听!”
只是可能刚才打的有点急了,他突然又吐出了一口血,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到了白衣上。
苏沉眼色一暗,急忙去抬手去碰他的下巴,却被楚闲一巴掌把手拍下去,苏沉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担忧道:“闲闲,我求你了,让我看看你怎么了好不好?”
楚闲使劲挣了两下,没挣开,恼怒道:“颜辞镜你放开我!好玩吗?!”
“不好玩,我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楚闲:不到十二个时辰,我吐了三次血,为什么他掉马要虐我?!
苏沉:亲妈,虐我吧,别虐闲闲了,我心疼
染染:装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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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遁走,不接受刀片!也不接受殴打!不然我就抱走楚闲和颜辞镜!
(从下章开始,苏沉就是颜辞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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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两不相欠
苏沉,不,应该叫颜辞镜,颜辞镜语气颤抖,却坚持道:“我不放。”
楚闲冷笑一声:“你不放?你凭什么不放?还是说你还想再被打下碧海云天?”
颜辞镜依旧不放手:“只要你愿意。”
楚闲反而没话说了,只得道:“你……我不想跟你计较当年的事,放开我!”
颜辞镜恢复了平平淡淡的神色,淡声道:“可我想跟你计较。”
楚闲猛的抬头看他,千年已过,那个原本青涩的少年已经变的沉稳凌厉,比他高了许多,就连精致的眉眼间都是一片凌厉淡漠之色,相貌华丽而明俊,隐隐的让人感到危险,那双让他久久不忘的漂亮狐狸眼也没了当初的干净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和凛冽。
这不是当初那个乖巧听话的颜辞镜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那个楚闲,胡乱信人,胡乱心软,阴晴不定,任性妄为。
楚闲扬唇一笑,眉眼弯弯道:“你跟我计较什么?渡劫失败的是我,断了全身骨头的是我,这千年受尽了骨痛折磨呕血不断的是我,缠/绵病榻整日被那群废物嘲笑的也是我,你要怎么跟我计较?”
他扬眉勾唇,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道:“颜辞镜,这千年的碧海云天是你欠我的。被我捏碎的灵根是你该还我的。若不是你,本殿下现在依旧意气风发,哪用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你没资格跟我计较,我不跟你计较你就该感恩戴德才对。”
颜辞镜抿唇,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呢,一句都没法争辩的,他本来就没资格跟楚闲计较。
他说不出话却不代表楚闲也说不出话了,楚闲扬起的唇一直就没垂下来过,他摊开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心,继续道:“现在,看到这样的我,你开心吗。”
颜辞镜轻声道:“我不开心。”
他在碧海云天想了千年也念了千年,念得不是这样的楚闲,不是这样一个被他逼得满心怨怼却无处发泄只能全部压在心里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楚闲。
楚闲亦轻声道:“我也不开心。”
他道:“妖界卿君是你吧,多年前带着朱雀救了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楚闲那么聪明的人,大概早已想明白了,他只是很多时候不愿说出来,不是不会说出来。颜辞镜自知瞒不过他,点头道:“是。”
从来都不会仰视任何人的龙君殿下抬着下巴打量着这个漂亮的男人,嗤笑一声:“你当时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出来的?”
颜辞镜道:“不知闲闲可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这是一门邪功,但颜辞镜不在乎,他本就是邪门歪道,至于那份属于神的灵根,早先就被毁了一遭,后来又生生被捏的粉碎,也无甚用处了。
他不怨楚闲把他扔到那么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不过既能活着,谁想死呢?
楚闲不想,拼着同归于尽的代价也要杀了那群魔族,颜辞镜也不想,于是拼死练就邪功,走出碧海云天。
可是楚闲比命重要,就算楚闲这次真的要他死,他也要来见他,楚闲受过的所有苦,都由他来还,一次还不尽,那就两次,三次,无数次。
但是他没想过,若是楚闲不想让他还该怎么办。
楚闲自然听过,也知道是何意。
其实就是字面意思,置之死地,是指练就邪功,那门邪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碧落黄泉,在天界古书里有记载,绝对不是好练的,具体怎么不好练楚闲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练了这门碧落黄泉可以超出生死。
也就是说,现在的颜辞镜是生是死天命几何已经不由司命神君和冥帝殿下来控制了。
真的是太可怕了,楚闲暗道,回去一定得问问司命这可该怎么办。
他道:“也好,这样也好。既然如此,我们两清了。”
颜辞镜抿了抿唇,问道:“什么两清了?”
楚闲扬了扬眉,平静道:“当年我扔你下碧海云天,是为我断骨的事,这千年是你该受的,如今也受完了,你能从那地方出来是你的本事,本殿下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是自己作的,与你无关。颜辞镜,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