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组万分沉痛,这才第二轮,他们就少了一个同僚。
三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决定查乔九。
精锐伸着拇指往下比划,说道:“他是这个。”
往上是好人,往下是坏人。
捕快组精神一震,觉得一换一也不算太亏。
精锐道:“捕快请闭眼,天亮请睁眼,死者是梅怀东,请死者留遗言。”
梅怀东以前和他们玩过几次,非常有经验,严肃地直言道:“我是捕快,验过谢公子和九爷的身份,谢公子是平民,九爷是杀手。”
众人激动。
嚯,找到一个杀手了!
乔九嗤笑:“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刚刚可听见了,你们那边有声音。”
不过这还轮不到他发言,精锐壮着胆子制止他,然后按照游戏规则,示意死者左手边的人先发言——那正是沈君泽,他也是因为这样才选的梅怀东。
沈君泽迟疑道:“其实……我方才也感觉这附近有动静。”
他思考数息,温和道,“事情有些蹊跷,我们假使谢公子是好人、九爷是杀手、梅少侠是捕快,上一轮方延和金小兄弟都帮着谢公子说过不少话,九爷若真是杀手,肯定会认为他们有问题,那为何没杀他们?”
众人点头,觉得有道理。
“我记得上一轮,梅大侠只是附和了一句,没说太多,”沈君泽道,“所以是不是这样,谢公子确实是杀手,方延和金小兄弟当中有一个也是杀手,他们担心做得太明显马上会被票死,便主动暴露一个不显眼的杀手,再主动说自己是捕快,如此一来,剩下那个人便安全了,并且还会让大家觉得依然有三名杀手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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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认真想了想。
沈君泽继续道:“这局咱们若投死九爷,方延或金来来当中的杀手便会杀掉对方,让大家误以为捕快只剩一人,而他们当中的死者无论指责谁,大家都会投票给那个人,然后杀手还可以再杀人。”
众人算了算:九爷、方延或金来来当中的好人、好人怀疑的好人、杀手再杀一个好人……眨眼之间,好人阵营就死了四个啊。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他们不由得看着方延和金来来。
谢凉无声地笑了笑,知道这局即将结束。
窦天烨则听得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沈君泽似的看着他。
沈君泽温和地做了最后一击:“我感觉动静可能是方延传来的,这一票投给他。”
他发言完毕,接下来轮到他身边的方延了。
方延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试图和大家讲道理,表示梅怀东不像说谎的人,要把票投给九爷。
众人见他还想拉着他们投九爷,加之有沈君泽的动静一说,便觉得是他没跑了,纷纷把他投出局,然后就要庆祝胜利。
精锐面无表情道:“天黑请闭眼。”
众人:“……”
精锐道:“闭眼啊。”
说好的方延和金来来当中有一个是杀手,把杀手全弄死就能赢呢?
众人默默瞅一眼沈君泽,带着满腔的悲愤闭上了眼。
这一轮杀手组都不用交流,直接弄死了金来来。
自此捕快组全部阵亡,精锐便宣告杀手组胜利。
众人弄清真相,沉默地看着沈君泽,都觉得他太能坑人。
方延也像第一次认识沈君泽似的看着他,发现“小姐妹”竟不是想象中的娇弱无害,而是带着隐藏的阴险属性。
哦对了,已经不是小姐妹了。
果然小姐妹什么的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沈君泽笑道:“是这么玩吧?”
方延满脸沉痛:“是。”
不过沈君泽也没高兴太久,因为他第一局成功拉满了众人的仇恨值,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人们都持怀疑的态度,很快落到了和乔九谢凉一样的待遇。
但聪明人终究是聪明人。
这三人若是平民还好,若抽到杀手或捕快,哪怕死了也会误导群众,然后再拉着人垫背,有时分到一组还会相互撕,给人们造成他们不是一伙的错觉,简直坑得不行。
窦天烨情真意切地对秦二道:“听说你大哥也挺厉害的,我真想看看哪天你大哥、九爷、阿凉、凤楚外加一个沈君泽在一起玩几把极限流的杀人游戏,一杀手一捕快,外加三个平民。”
秦二想想那个画面,打个寒颤,翻出从他们那里学的句子,问道:“我大哥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窦天烨:“……”
众人说说笑笑玩到深夜才结束。
转过天谢凉继续雷打不动地翻看前辈的大作,感觉这些东西不仅耗费脑细胞,还能摧残精神。
乔九虽然帮不上忙,但一直陪着他,顺便处理一下帮内事务。
这些日子,整个天鹤阁的人都知道自家九爷在敌畏盟。
此外他们还得知一件事,就是九爷下令让各个据点停止接太大的生意,要接只接小事。他们议论纷纷,有些猜测九爷可能要用人,有些猜九爷想改行,有些则觉得九爷或许想和夫人成婚,要搞个大场面。
人们越猜越好奇,便翘首以盼,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天鹤阁突然不接生意,江湖上一些嗅觉灵敏的人也觉出了问题,开始议论起来。
凤楚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傍晚便到了敌畏盟。
他倒不是因为这事来的,而是觉得太无趣,想到那伙人还没抓到,乔九和谢凉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便想来看看有什么乐子,结果恰好在半路听人议论,等抵达山庄便问了两句。
他刷地打开那把“绝世坏人”的扇子,笑眯眯地道:“都说你们要成婚,是真是假?”
谢凉打量一下。
阿暖依然是平时那副模样,看来项百里的叛逃并未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笑道:“是真的,记得来喝喜酒。”
凤楚道:“放心,自然少不了我。”
乔九懒得搭理他们,吃过晚饭把凤楚打发到客房去休息,便跟着谢凉回到了书房。
如今钓鱼的铺垫工作已经完成,之后便是放好饵把鱼钩扔下去。
他思索一番该如何放饵,余光扫见谢凉揉了揉眉心,劝道:“别看了,反正这次用不到。”
谢凉当然知道用不上,但看的越多,掌握的信息就越全面,万一钓鱼的时候出现纰漏,他好歹能临时糊弄一下对方,再说早晚都得看,不如趁现在有时间看完它们。
他刚想开口,便觉头上多出一只手。
乔九一手揉着他的太阳穴,一手抽出他的书,不让他看了。
谢凉眨眨眼,默默望着面前难得贤惠的九爷,有点不想做个人了。
于是他把书拿回来,很坚持地表示要看完了再睡,然后全程皱眉,心事重重地回房洗漱,往床上一躺,一语不发。
乔九第一次见他这样,伸手拍拍他:“明天别看了,大不了不找那个东西了。”
谢凉翻身抱住他,头往他的肩膀一抵,低声道:“难受。”
乔九心疼了:“头疼?”
谢凉道:“憋得慌。”
乔九:“……”
谢凉道:“你帮我一把?”
乔九把人扔到一边,再次觉得这混蛋不值得同情。
谢凉笑道:“逗你玩的,睡吧。”
乔九怀疑地看他两眼,冷酷无情地用掌风弄灭了油灯。
房间顿时暗下来。
谢凉望着床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乔九不理他,装没听见。
谢凉辗转难眠,片刻后,又叹了一口气。
乔九道:“……我点你的睡穴,帮你睡?”
谢凉道:“不用,我没事。”
这句话说完,他克制地翻了两次身,叹了第三口气。
乔九磨了一下牙,等听到他叹第四声的时候,终于挤出一句话:“就这一次。”
谢凉瞬间勾起嘴角,贴了过去。
乔九在黑暗中看着他:“你能不能要点廉耻?”
谢凉十分的识时务:“我这还不是仗着九爷心疼我嘛。”
乔九冷哼:“你知道就好。”
谢凉道:“但我是真的郁闷,而且我也没说谎,适当发泄一下是有好处……嘶,轻点宝贝儿。”
乔九道:“不想我废了你就闭上嘴……别碰我!”
谢凉道:“这叫礼尚往来。”
乔九感觉耳朵都热了:“谢凉你给我……”
谢凉不等听完便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低声哄道:“嘘,别说话。”
话音一落,吻住了他。
乔九的理智迅速瓦解,没坚持多久,便放弃一般地吻了回去。
第097章
乔九这晚没去找人陪他说话。
肌肤相贴的感觉实在太美好, 他抱着谢凉,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不过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了, 因为地上扔着一块方巾。
这方巾昨晚擦过他们的手,上面都是那东西。
他不想被收拾房间的下人看到,也不能就这么胡乱塞在屋里, 更不能揣在身上,于是思来想去,他趁着大部分人没醒的时候, 拿着方巾跑到山上, 挖坑埋了。
天鹤阁的一众精锐听从吩咐没有跟着他,集体望着他出门, 以为他起个大早是想进城给夫人买东西,谁知一眨眼见他又回来了, 不由得面面相觑。
“九爷干啥去了?总不能是跑出去撒尿吧?”
“他疯啦,怎么可能?”
不过九爷向来随心所欲, 他们也摸不准他是不是真去撒尿,目送他溜溜达达就回房了。
屋里一片安静。
谢凉躺在软绵绵的被里,睡得十分踏实。
乔九在床前停住脚, 只往上面看了一眼, 便觉那些黑暗中交错的气息、喉咙里溢出的低哼和某股陌生的像是能把人吞噬的热浪全涌回了大脑,他的心跳立刻加快,无需再用内力驱散寒气,自己就先热了起来。
谢凉正在半睡半醒间,伸手一抱没碰到人, 便睁开了眼,恰好对上他的视线,笑道:“宝贝儿,早。”
乔九努力维持着往日的神色,勾着嘴角回了句“早”。
谢凉道:“亲个。”
乔九喉结轻轻一动,淡定地俯身亲了他一下。
谢凉道:“怎么起这么早?”
乔九道:“不想睡了。”
谢凉下意识想回一句“昨晚刚亲热过,好歹温存一下”,但还未出口便想到了什么,嘴里的话迅速拐弯:“九爷,摸了我,得对我负责啊。”
乔九心头一热,嘴上不甘示弱:“要脸吗,是你求我摸你的。”
微微一顿,他伸手掐住谢凉的脸,教育道,“而且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要感恩戴德,知道吗?”
谢凉笑道:“我知道,九爷放心,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乔九感觉说来说去结果都一样,扔下他走人,不搭理他了。
谢凉笑出声,起床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白天谢凉照例拜读前辈的大作,乔九也照例陪着他。
做过一些亲密的事情,二人相处得更加自然。谢凉只觉身心愉悦,嘴角的笑就没停过。他有心想腻在自家九爷身上看书,但又怕对方恼羞成怒,只好忍了。
乔九则有点无法集中精神,手里的书翻了好几页,一页都没记住,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谢凉那边,隐约觉得要糟糕。
这一预感在晚上睡觉时成真了。
食髓知味,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满足。
谢凉对此毫无所觉,只知道昨晚放肆过,这几天得收敛点,便老老实实挨着他睡觉。
乔九煎熬了一会儿,起床出门。
值守的精锐一齐看向他,猜测他是不是又要跑到山庄外面去撒尿,却见他朝他们走了过来,便喊了声九爷,静等吩咐。
乔九道:“我睡不着。”
众精锐:“……”
乔九道:“你们陪我说说话。”
众精锐:“……”
就知道下一句是这个!
众人既不敢怒也不敢言,认命地跑去拿来几个软垫,与他围成圈坐在一起,陪他聊一聊夫人的事,直到他满意了才毕恭毕敬地把他送走。
他们本以为这就完了,可没想到接下来一连三天九爷都在发癔症,天天让他们陪说话,他们被逼得没办法,只好拿着小本本跑去找窦先生取经。
窦天烨诧异:“你们想干什么?”
精锐道:“九爷和谢公子越来越好,估计今年能把婚事办了,我们这不是想多问问他的事,以后好伺候好他嘛。”
窦天烨见他们对自家兄弟如此上心,看他们很是顺眼,多说了几句。
精锐认真听着,发现他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便询问夫人以前的事,得知他之前和夫人不熟,顿时愁云惨淡,甚至想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主意。
比如九爷再来的时候,他们就分出一个人假装如厕,跑去把夫人戳醒,戳一下就赶紧跑,等夫人醒后见不到九爷,很可能会找过来把九爷带走,不过这事若被九爷知道,他们怕是都得完蛋,便只是想想而已。
也幸亏他们运气好,九爷总算不发疯了——因为乔九连续几天睡眠不足,今晚终于睡得着了。
但睡得着不代表满足。
乔九独自不爽了好几天,这一天把他的地图等来了。
这张地图是他放在云浪山的书房里的,画得非常详细,连村庄的名字都有。
他先祖留下的笔墨里,游记是最正经的一本书,但没有地图做参考的话,谢凉感觉看也白看,只能暂时搁置。
而地图送来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乔九要先一步离开去别处,抓内鬼的同时放好饵。谢凉则留在敌畏盟等他的消息,然后再去和他会合。
乔九道:“我让凤楚留在这里,你有事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