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钱而画,而是为了心而画。
苏霁指着一个地方,开口:“我觉得那面花墙有些多余,不如就去掉,让我画上一幅画吧?”
邵晓啸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成啊,你想什么时候画都行。”
苏霁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弯,他低声回应着:“再等等,等我准备好后,我就开始……”
这一刻,邵晓啸发现苏霁的眸光很亮,是一种像是要立马解脱的自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将钱装进袋子后,便去了银行办理存款。
这个时候天空已经一片灰色,比起去吃串串,两人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看看自家儿子,邵晓啸大手一挥,便直接在手机上叫了桌海底捞,直接送去别墅。
于是……
娄裕在家带着两个闹腾的孩子,没先等回邵晓啸和苏霁,却先等来了一桌丰盛的火锅。
“爸爸,我觉得我刚才没吃饱,等会儿爹爹回来我能跟着一起吃吗?”淙淙趴在娄裕腿边,眼睛却朝着餐桌上望。
小胖墩丝毫不知道客气,他直接双手搂着娄爸爸的腿,脆生生的喊着:“叔叔叔叔,你摸摸我肚子,还有好多好多的空地哦,能塞得进去。”
说着,又是昂头嗅了嗅,香得他差点没直接流口水。
娄裕板着脸再一次拒绝:“不行,你们才吃了饭不能再多吃。”
说完之后又带着些郁闷,他记得以前淙淙特怕他,哪怕就是不板着脸装严肃淙淙都不敢跟他撒娇,而现在就是装生气,淙淙还是会继续黏糊着,这让他只能一次一次拒绝,然后两个孩子又继续粘着他继续撒娇。
“爸爸,我就吃一点点嘛。”
“叔叔叔叔,你摸摸我肚子嘛,能吃的下哦。”
“不行!”
“爸爸……”
“叔叔叔……”
“不行!”
就这样重复循环着,总算迎来了两个回来的人。
听到开门的动静,还黏糊在娄裕身上的两个小家伙一下子就跑开了。
娄裕仍旧坐在沙发上,他听到门边热热闹闹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就觉得有些不乐意。
直接拿起搁在旁边的杂志看着,就像是在表示着他的不在意。
邵晓啸进到客厅,他先是对苏霁示意让他和两个小家伙去餐厅,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口就道:“你不知道今天的场面有多热闹呢,还得多亏了你的花篮。”
娄裕冷哼:“不是让你卖了吗。”
“……敢情你知道啊。”
娄裕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不过那个眼神就想是在控诉着他。
邵晓啸抿嘴,这算是贼喊捉贼吗?
麻蛋!明明该生气的是他好伐?如果不是及时将堆成山的花篮卖掉,他怕是营业都没有营业了,两层店铺都被花篮给挤得满当当的,谁挤得进去啊!!
邵晓啸深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满腔的愤怒给了一个有点古怪的笑容,他道:“怪就怪在店铺太小,承受不了这份厚爱啊。”
“哼哼。”又是两声冷哼。
邵晓啸的笑容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不是觉得这几天将娄裕得罪的太过,怕是以后被娄裕记恨上,他现在绝对嘲讽回去。
贺喜送八百多个花篮过去,这绝对不是人做的事。
邵晓啸生硬的将这个话题给转移开,他指了指餐厅道:“今天生意不错,决定吃顿好的,不如一起?”
娄裕7" 崽崽放养计划[穿书]0 ">首页 9 页, 的回应,又是冷哼一声,然后放下杂志朝楼上走去。
一顿火锅哪里就好了?还没早上的粥来的好吃,他觉得邵晓啸就是不开窍,连讨好人都不会,做生意迟早倒闭。
而在他背后的邵晓啸,双手紧握、眼睛在冒着火花,就知道‘哼哼哼’,又不是猪变的!哼!!!
好在,在美食前面,一肚子早就没了。
吃了顿美味的火锅,送走了苏霁两父子,邵晓啸便带着同样有些吃撑的小崽子回了卧室,今天很显然,小崽子今天晚上的归属权是他的了。
两父子洗了澡又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儿,也许是白天里太累,邵晓啸在小崽子睡了后也没抵挡住瞌睡,头一歪也跟着睡了过去。
而在睡梦中的时候,邵晓啸并不知道有一件事正在网络上发酵着。
差不多上前的花篮直接挤在一家店铺里,往来看到的人有些都是拿出手机拍个照发到朋友圈内,这样我传你你传他,一来二往的,居然直接在网上爆火了。
所谓的一夜成名说的就是这个吧。
最先看到网络上的事不是邵晓啸而是苏霁。
当他知道店铺在网络上爆火后,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恐。
他颤抖着手翻遍了网络上的照片,很庆幸的发现,所有的照片里面没有他,哪怕就是一个侧面一个背影都没有。
惊慌的神色慢慢消失,可紧跟着的又有些退缩。
比起昨天还带着的雀跃,苏霁现在根本不敢出屋。
店铺在网络上这么火爆,评论里好多都是在询问着地址,可以算得上一家爆火的网红店,如果他现在去店里,被人拍到照片发到网络上去,光是想想就觉得惊恐万分,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后果。
害怕的结果,是苏霁连着三天都没出门,就连俊彦都是跟着他在家待了整整三天。
俊彦对此并不觉得陌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跟着爸爸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而且不用去上幼儿园,还能睡懒觉吃零食看动画片,俊彦有些乐不思蜀。
唯一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三天没见到淙淙了。
俊彦迈着小短腿,他悄悄的将爸爸的画室打开,瞧着爸爸的背影,俊彦觉得自己得懂事,不能打扰爸爸画画挣钱。
便又悄悄的将房门关上,然后去了客厅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等电话刚接通,他就连连喊道:“是我是我呀。”
‘是小胖墩啊。’
俊彦皱起了小眉头,他摇着脑袋说:“是苏俊彦,我是苏俊彦。”
‘哦哦,原来是小胖墩啊。’
“……叔叔叔叔叔叔叔,我不要和你说话,我要和淙淙说话啦。”俊彦嘟嘴,他想淙淙呢又不是想淙淙的爹爹。
‘那不成,我就要和你说话。’
俊彦小嘴嘟得更高,哼哼唧唧着撒娇着。
那头传来轻笑,随后才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爸爸这几天再做什么,我就让淙淙和你说话。’
俊彦哪里不同意,立马就将爸爸给卖了。
听着稚嫩的语音在喋喋不休,邵晓啸听着就觉得不对了。
按着小胖墩的说法,苏霁并没有在赶画作,可是苏霁跟他说的,却是因为突然来了画稿需要交,这段时间忙不过来不能去店铺帮忙。
邵晓啸可以肯定,苏霁不是个偷懒的人,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苏霁都不敢露面呢?
将手机给了身边眼巴巴等候着的小崽子,听着两个小家伙在互诉着对彼此的思恋,邵晓啸是真的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苏霁来了个这么大的转变?
“爹爹,你明天能带我去俊彦那玩吗?”淙淙挂了电话便挤到邵晓啸的身边,他昂着脑袋带着期待的说道:“俊彦他还说想吃爹爹做的蛋糕,我能带一些给他吗?”
邵晓啸揉着他的小脑袋,对着他说:“明天不行哦,明天爹爹有仗要打。”
“打仗?”淙淙的嘴巴惊讶得成了圆形,他紧张的问:“那爹爹你能打赢吗?我能帮你一起打吗?可我太小会不会打不赢啊?”
邵晓啸将他抱到腿上,他细细的讲解着:“儿子唉你要知道打仗并不需要直接用拳头,咱们可以给他们挖坑,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他们周边挖上一个一个的大坑,等他们掉坑里了,你就蹲在边上往下扔石头就行。”
淙淙听得星星眼,虽然不是很明白爹爹的意思,可总觉得爹爹好厉害哇。
一旁坐着看平板的男人抽搐着嘴角,娄裕忍不住开口:“别教坏孩子。”
邵晓啸不乐意了,他道:“掉过坑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掉过坑的娄总裁又一次黑了脸。
邵晓啸摊手,“作为明日一起奋斗的战友,你不应该表达一些友好吗?”
娄裕脸上微怔,仍旧什么话都没说。
邵晓啸望着他并没有在继续开口,明天可以说是一个大日子。
娄家最为放荡潇洒的男人大婚,邵晓啸板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第七次结婚了,就连原主都已经参加了他两次的婚礼。
邵晓啸问道:“你猜你爸这次婚姻能坚持几个月?”
没错,那个放荡又潇洒的老男人就是娄裕的爸,亲爸。
他不由歪头打量着娄裕,说起来挺奇怪的,不管是亲爸还是亲妈,那两个人有个十分特别的相同点,那就是对婚姻的无所谓。
只要现在有感情,他们会立刻和喜欢的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一旦感觉到乏味,便会立马结束这段感情。
邵晓啸其实知道的不多,不过他却知道就是因为娄裕的父母如此爱玩又胡闹,他年幼的时候无人照顾,还是后来没有子嗣的叔爷爷将娄裕养大。
不然,还是个孩子的娄裕只能跟着保姆。
而且,邵晓啸发现娄裕跟他父母关系几乎差到极点,彼此见面都是如同水火不容,更别说隔一辈的淙淙,那两人对淙淙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极为嫌弃。
明天的场合他和娄裕得参加,但是邵晓啸并不打算将淙淙带上。
以前这种场合,原主为了提高身份都会将身为娄家人的淙淙带上,结果总会受到大人或者其他小孩的欺负,使得淙淙的性子越来越孤僻。
邵晓啸当然知道,以淙淙的身份以后总得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
可在这之前,他得先立起来。
淙淙会受到欺负,无非就是因为他不被他的亲爷爷亲奶奶承认,不被他爸爸喜欢,而原主这个当爹爹的更是让众人都厌恶。
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就造成了淙淙在娄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邵晓啸将腿上的小崽子放在地上,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说:“让张妈带你去看看蚕长得怎么样了。”
淙淙点了点头,跑到后面找人去了。
等小崽子跑得没影,邵晓啸正了正面色说道:“咱们来谈谈吧。”
娄裕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用姿势表示着拒绝,他并没有什么好和邵晓啸说的。
“为了淙淙。”
邵晓啸再次开口,不过四个字后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盯着面前的男人,让他来选择是谈还是不谈。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娄裕将手中的平板放下,直接起身坐到了邵晓啸对面的沙发上。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已经表明了愿意谈下去的意思。
“淙淙跟娄家的相处方式你知道?”邵晓啸问道。
娄裕皱额,不可否认,这些他都忽视了。
年幼的时候他没有被家人照顾过的体验,而现在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去照顾一个幼小的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去接触相处。
更是在不久之前,他才体会到原来抱着淙淙的感觉是那么的软,才知道淙淙笑起来那么甜,甚至想他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下去。
“我知道,甚至是亲眼见到过。”娄裕的沉默让邵晓啸再次开口:“淙淙被骂过野种,被高他半个头的孩子狠狠踢过,被人揪着头发不准哭,被打着脸威胁不准告诉……”
“够了!”娄裕低吼,一缕厉色从眼中闪过,让他的眼如鹰隼般狠利。
邵晓啸其实不爱回忆原主的记忆,就是害怕回忆起这些情景,他继续说道:“我看过,但我看够了,我不希望淙淙以后在这样的环境成长,可我更知道想要所有人转变他们的态度,光我一个人短时间肯定不行,所以我需要你的助力。”
邵晓啸直直的望着他,平淡的问道:“那你呢,你愿意出手吗?”
娄裕铁青着脸,他没有想过淙淙的生活会是这样,心中带着自责,语气说没有想过,还不如说是他以前根本没有将精力放到淙淙的身上。
他真的以为,只要有个很好的环境生活,物质上的不短缺,孩子就能安然成长。
娄裕摸了把脸,将心中以前的想法统统推翻,为了淙淙,他确实该立一立规矩了,不是对淙淙的规矩,而是对娄家其他人的规矩。
没道理在商场上他代表着整个娄家去拼搏,而他们坐享其成不说还欺负他的儿子,这个世上没有这么离谱的事。
娄裕冷着脸道:“你一个人完成不了,可是我行。”
说话的语气很冷,可同样带着埋怨,他做错了不假,可邵晓啸呢,他简直大错特错。
明明能够看到,却当了一个睁眼瞎。
现在跑来跟他谈合作,娄裕只觉得好笑。
先不说邵晓啸这些天的变化,可以往的种种加在一起根本不值得信任,将一个不安定的人拉到一起合作,还不如他直接解决,反而后者更加容易一些。
“如果只有你一人出手解决,众人确实会忌惮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他们背后会怎么说?”邵晓啸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也没有想过这么快放弃,他继续说服着:“当他们没办法欺辱的时候,唯有的就只有在背后辱骂,而淙淙的身份就是很尴尬的一点。”
关于这点,哪怕就是邵晓啸不直说,娄裕也能猜到。
淙淙的身份尴尬在哪?在邵晓啸身上。
一个被众人厌恶的下作男妻,就光凭这一点,淙淙就没法洗脱他身上打上污点的印记。
想要从根子里解决,就只能从娄裕开始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