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羽绒服,这次的围巾、手套……
“陆哥,你对我真好!”易天感慨道。
说完,寻思着作为一个老板,是不是该给他涨工资了?
陆烨正整理着手套,准备给他戴上去。
都戴一半了,突然听到他这句话,手指微微一顿。
下一瞬,便绷直了身体,全身的毛顿时炸开:“谁对你好了!胡思乱想什么!”
易天:“???”
陆烨把手套一甩,跟烫手山芋似的塞易天手里,凶巴巴的,“没长手吗?自己戴!”
易天很无辜地问道:“不是你自己要给我戴的吗?”
陆烨不说话了,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僵直着背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走了会儿,回头发现小苹果还在原地摆弄着手套,又气势汹汹地走回来,抢过手套。
紧抿着嘴唇,半天憋出一句话:“算了,看你这么笨,帮你好了!”
易天:“……”很想打他!!
陆烨动作很快,几下就给他套手上了。
动作之间,手指难免碰到易天的手背,一下一下的。
陆烨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神色。
片刻,喉结微微一滚。
易天抬头,看一眼陆烨,表情有点郁闷。
看看人家,就穿个T恤,随便套个外套,却一点不觉得冷,手还那么暖和。
再瞧瞧自己,秋衣秋裤全副武装,秋裤还非得扎进袜子里,再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好多东西,活活把自己裹成一个大圆球……却依旧冻得直哆嗦。
好气哦!
夏香是任振生家的佣人,在这里干了两年多了。
早上任先生特意交代,今日会有一名姓易的贵客道长到来,吩咐大家不要怠慢。
这事并不特别,任先生信教,前两年家里出了件什么事,被安云观道长化解后更成为了正全派虔诚的信徒。
所以,隔三差五便有道士登门拜访。
夏香应了声,等到下午三点,听到门铃作响,知道是那位贵客道长到了,没看监控便快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正挂上笑,顺口说道:“道长快请——”然后剩下的话就吞到肚子里了。
门口立着两个人……
一个高大帅气,却凶神恶煞。
另一个……裹得跟个熊似的,只露出两只眼睛,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夏香立马带了点戒备:“请问二位找哪位?”
那只熊扯下口罩,露出一张和打扮完全不符的俊秀脸蛋,紧接着冲着她咧开一口白牙:“你好,我们找任振生先生。我叫易天,是袁续袁道友介绍来的,之前有和任先生预约好。”
姓易,没错了。
道友??
夏香常年跟着任先生,耳濡目染也知道道友是道士之间对彼此的称呼,那这么说来这只熊……不对,这个俊秀小弟弟还真是道士?
再往深了想。
莫非任先生说得姓易的贵客道长就是他!!
顶着短发、穿着羽绒服、裹着红围巾的道长??
夏香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下以往那些高冷的道长们,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大学生模样的小男生,内心十分复杂。
“易……额、道长,请跟我来。”
任振生听到夏香说易道长已经在楼下等候,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慎重地整理衣摆,而后从书房走出。
他平日和安云观的道长们私交甚好,近日才得知整个安云观都在四处寻找一种叫腐骨花的药材,恰好他家里就有一株祖传的藏品。
腐骨花这种草药,虽然珍贵,但其实没什么用处,至少对他而言十分鸡肋。
任振生当即决定与其烂在自己这种外行手中,不如赠与众道长,赚个人情往来。
果然,任振生这么一说,安云观众道长惊喜万分,当即连打了好多个电话以表感谢之情,还当场承诺免费为任振生读经解惑。
平日里这些道长都高高在上,一幅超脱世俗的模样,这么外露的情绪倒是第一次见到,只叫任振生受宠若惊。
末了,袁续袁道长还特意打了一通电话,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些信息——前来取药的的道长来头不小,且还是安云观的重要朋友。
任振生这种居士信徒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下楼迎客。
转头却瞧见夏香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
夏香犹豫一下,小声道:“那易道长打扮好像不怎么像道长……”
任振生微微皱眉:“瞎说什么!好了,你去忙吧。”
他刚说完,就已经下了楼,正巧看到客厅里的两个人。
靠左那名俊秀少年已经站了起来,眉眼弯弯地笑道:“任先生你好,我叫易天。”
任振生微微一愣。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位易道长一眼,暗自叹口气。
他这会儿总算明白了夏香的意思,何止不怎么像道长,简直太不像了!
不是他吹,他自己都比这位更像道长好吗!
不过,任振生也是混迹商场多年,这点小心思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依旧客套地微笑着,寒暄:“您好易道长,方才见道长和我想象有点出入,所以略失礼,请勿见怪。”
屋里暖气开的足,易天这会儿已经脱了羽绒服、围巾等,单着衬衣牛仔裤……当然,还有里面的秋衣秋裤,看起来已经比冰天雪地里的他正常多了。
“没事没事!任先生太客气啦。”他笑眯眯地陪任振生闲聊了几句,随后关心地问道,“听袁道友说您这儿有腐骨花?”
任振生点头:“不错,在下家里确实有一株。原是祖传下来,打算以后一并留给我儿子的,但易道长您是安云观的朋友,也就是我任某的朋友,您有需要我当然愿意割爱相赠。”
说着,叫人招呼易天二人,自己转身上楼,没过多久又返回来,手里多出一条长方形的小木盒。
“这便是腐骨花,今日便赠与易道长了。”任振生将木盒递过来。
“谢谢任先生!”易天开心地说道,“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我也想要帮你一个忙。”
说着他伸出手,准备去接木盒子。
“帮我什么忙?”任振生不解。
正要问上两句,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大长长的哈欠。
任振生回头就见儿子任彬懒懒散散地走下楼:“爸,有客人呢?”
他说着往这边随意一瞟,视线略过易天,直接定在了陆烨身上,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眯着眼睛,锉了锉牙齿。
好半天,才似笑非笑道:“哟,这不是陆烨陆二少爷吗?”
他眼珠一转,视线落在?4" 全世界都在跪求我炼丹0 ">首页 16 页, 竞猩希讲⒆髁讲剑锨耙恢福骸鞍郑舛魉透牵俊?br /> 看了眼他爸的神色,任彬冷笑着一把抢过木盒:“还真是啊,那不好意思了陆二少,请回吧。我他妈拿去喂狗都不给你!”
第38章
陆二少?
任振生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但眼下这情形也没时间深想, 只沉声:“任彬!”
易天眼睁睁看着木盒被半路截胡, 回过头诧异地看了眼陆烨。
“陆哥, 你认识?”
陆烨睥了那人一眼,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没见过, 不认识,你谁啊?”
任彬:“……”
他大怒, “你不认识我是吧,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老子一个厉声呵住:“你这孩子在干什么?坐下!好好说话!”
任彬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俩高中在一个班念书, 但陆烨向来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死人脸, 从不正眼看别人一眼。
不只是任彬,班里其他男生都看他不顺眼。
但陆烨家里有钱有势,大家敢怒不敢言,就任彬敢怼他几句。
原本也没什么大矛盾,但偏偏这小子长了一张颜值巨高的脸,尽管看起来很不友善,可仍挡不住前仆后继的妹子们。
纯情任彬好不容易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花, 正准备着一系列疯狂追求,结果第二天就看到那妹子羞答答地把陆烨堵在楼道口,递过去一盒亲手做的巧克力。
陆烨这厮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直接耽美文库往肩膀上一撂, 厌恶地皱着眉头:“走开!”
说着, 面无表情地绕过妹子,转身离开。
任彬眼睁睁看着女神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没把他给心疼死!
他气不过,追上去找那小子单挑,结果没打赢,反而被揍成了猪头……
于是,梁子彻底结下。
……
陆烨原本是真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这会儿倒是隐约觉得“任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讥讽脸:“噢,是你啊。怎么?还想被打成猪头?”
易天望着语气相当欠扁的陆烨:“……”
刚得知儿子曾经被打成猪头的任振生:“……”
任彬一瞬间脸涨得通红:“你、你!”
任彬原本也只是想给陆烨一个下马威而已,想着这什么腐骨花放家里也没用,如果这小子求他那么一下下,就勉为其难给他好了。
结果……
妈的!!
任彬压住想要把陆烨胖揍一顿的想法,不屑地笑笑:“随你怎么说吧,不过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还有心思呈口舌之快?”
陆烨垂眼,看着自己的腿,屈辱地抿了抿唇角,一声不吭。
任彬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对他非常重要,不然以这小子的暴脾气,只怕早就翻脸了。
任彬更觉得意,转头看向易天,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怎么毕业后就没听着你消息,不会成天跟这种人厮混吧?这谁啊,你跟班儿?”
下一刻,冰冷的声线在他耳边:“你再说一遍试试?”
任振生也不悦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注意用词啊,这位是我的贵客,易天易道长。”
“道长?”任彬眼皮一翻,上下打量易天好几眼,“就这样子还道长?”
他从小耳濡目染,这些年父亲身边往来的方外人士不少,各个仙风道骨,哪像这人呐!
白衬衣、牛仔裤,跟个刚入大学的毛头小子似的,看着比他还小几岁,哪会是什么正经道长!
骗骗老头子也就算了。
想唬他,没门儿!
“道士证呢?有吗?”任彬摊开手。
任振生原打算赶紧阻止儿子,但听到这句话,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说实话,儿子这么一提醒,他心里的那点顾虑也渐渐放大,于是不动声色地看向易天。
易天还没说什么,陆烨却黑了脸,上前一步将小道士护在身后:“干什么!查户口?”
他家小道士什么时候轮到人这么欺负了!
易天生怕陆烨发飙,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从陆烨身侧探出一个脑袋。
“嗯嗯,有的。”
在易天看来,人家要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总得核实一下身份吧,这很正常啊。
他连忙打开双肩包,摸摸索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递过去。
任彬接过道士证,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又上网查了编号,确认没问题后,才不甘心地还给他。
任振生也放下心来。
有道士证代表这位易道长虽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在专业的道学院待过至少三年以上,且有过较长时间的传度经验,说不定还是某位大师的亲传弟子。
再者,道士证上的名字也和袁道长口中的贵客对得上,证明他身份完全没问题。
任振生略尴尬:“不好意思,易道长,犬子……”
“没事没事。”易天笑着表示不介。
任彬这会儿也没再怀疑,但见陆烨这么护着这道士,忍不住想在死对头面前炫耀一番。
“行吧,算你过关。”他抬着下巴,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既然是道士,听说过安云观吧?就正全派最出名那道观……袁续袁道长,听说过吧?”
他挺了挺胸膛,语气故作随意地显摆道:“我爸的老朋友。看在老同学的份儿上,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这小道士,连头发都还没蓄起来呢,一看就是哪个小门小派里的小徒弟,听到袁道长三个字还不把他给吓死?
呵呵。
任振生无语地看着儿子:“……那个、咳咳……”
“不用了不用了!”易天很诚实地摆摆手,“我们认识的,袁道友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任彬:“……”
太无耻了!
不愧是陆烨那伙的啊!无耻到一起去了!
任彬气得笑出声来:“请你吃饭?人家安云观的王牌道长,堂堂海市道教协会副会长,请你吃饭??”
“够了。”任振生皱眉,赶紧制止这熊儿子的胡言乱语,“易道长是安云观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得失礼!”
任彬嗤笑一声,却是一脸不信。
“赶紧把东西给易道长!”任振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懒得跟这臭小子掰扯,直接呵斥道。
任彬扭过头,死死扣住木盒:“不给!”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而后是一个慵懒的女声:“大下午的,吵什么呀。怎么了?”
“姐!”任彬一喜,大声道,“你来得正好,爸爸要把咱家传的腐骨花送人呢!”
平日里姐姐最是疼他,这回说什么也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果然,姐姐任萱一听这话,便皱起眉头:“爸,这东西哪能随便送人呢。”
虽然她不知道腐骨花是什么东西,但这完全不妨碍她附和弟弟的话。
说着,换过拖鞋,走过来,还要帮弟弟说上两句,不经意地一转头,视线就定在了易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