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俗套的路数,谈不上新颖。
“我本来玩的是个剑客,”江景白等他看完,出言解释,“后来看了微博上的同人漫画和小说,一个没忍住,叛变了。”
南钺被叛变这说法惹笑了。
江景白也笑:“大家的脑洞实在太厉害了,有几篇条漫特别感人。”
可不能小瞧微博上的各圈大手子,他们创作的同人文化对原有文化进行再加工,把粗糙部分无限精化细化,比官方版本还要吸引人。
其中威力最大的莫过于CP作品,每一对火起来的CP背后少不了优质卓越的产粮联盟。只要粮产得够香,冷到南北极的配对都能圈住一小波受众的心。
“情深意笃,是很不错。”南钺道。
江景白见他似乎感了兴趣,提议问:“你要不要试着玩一下?上手不难,挺简单的。”
展台设有五台大屏电竞机,供路人试玩使用,每台前面不多不少地站着一两位,等上几分钟就能排到位置了。
“嗯。”南钺应了,但没有往里面走的意思,“回家陪你玩。”
怎么就成陪他玩了?
江景白抿嘴又笑,用肘尖碰了碰南钺的胳膊:“我是问你想不想玩。”
南钺偏头看他,目光沉静:“嗯,想。”
江景白望进那双水波不兴的眼睛,不由自主把南钺的前言后语并在了一起。
——想回家陪你玩。
江景白嘴里慢慢滚出一股甜味:“好,等我们回家了,你可以先用我的手机试试看,喜欢的话再用你自己的下载。”
周围人多,南钺和他肩靠着肩,闻言伸手包裹住江景白的指尖。
他们不打算用电竞机试玩,举步要走,在展台后坐镇的工作人员却注意两人良久,扬笑上前道:“二位对游戏感兴趣吗?现在试玩的话,还可以拿到额外的新人限定礼包。”
“不用了,谢谢。”江景白算是漫展的老油条,猜到对方意图,笑着婉拒,“我不是新人,游戏刚上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玩了。”
“啊,那可真是太荣幸了。”工作人员不轻易放弃,“您考不考虑体验一下在电竞机上的操作手感?”
江景白还是委婉地摇头拒绝:“用手机玩挺好的,我不习惯在大屏幕上玩手游。”
“嗨,是这样的。”工作人员搓手笑了笑,奔了正题:“我想请二位在我们展台玩一会儿,让我们拍张照,发个微博,绝对不会耽搁多少时间,您看怎么样?”
这就是当前很多游戏惯用的宣传套路了,放出他们游戏里不乏俊男美女的含混暗示,凭借少数的高颜值玩家引入新流量,屡见不鲜。
江景白没成大神之前,和林佳佳他们游场中途也被询问过几次,拍完照可以提供报酬,甚至还有花钱雇他在展台做试玩指导的情况。这种事比较常见,其他coser、不知名的小网红乃至长相标致些的路人都遇到过。
“真的抱歉,”江景白回握南钺的手,“我们私下里就不太喜欢拍照。”
话说到这份上,工作人员总不能强迫别人,笑呵呵地说:“哎哟喂,你俩长这么帅怎么也不爱拍照,我要是长这样,手机相册都能给我拍满喽。不好意思啊帅哥,打扰你们了。”
江景白客客气气地同他道别,牵着南钺的手继续往前走。
南钺今天穿的衣服是江景白这周三给他买的,休闲风重一些,头发也没打理到一丝不苟,看起来比昨天随意很多。江景白穿的虽然不是同款,不过色调搭配和他非常相像。
两人样貌出挑,亲密无间地掌心交叠,一路走过去回头率高到爆表。
刚刚那款手游的工作人员算是懂礼貌的,拍照前还会问一问,某些游戏展台的人拍现场图时很有心机地把镜头稍稍拉远,直接把短暂驻足的目标路人圈在中间,简称人造偶然。
南钺肃然庄重,气质很有远超年龄的沉淀感,看着就跟网络游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硬把他划到玩家堆里,真有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
江景白就不一样了,那张脸张扬冶艳出不安分的假象,无比符合网游小说里的汤姆苏男主形象,走过游戏区,鬼知道不知不觉间他在多少张现场照里露了脸。
昨晚搭建的舞台没拆,今天多了几家业余兴趣社团在上面表演宅舞。
乐浪滚滚,身在近百米开外的商摊都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动感舞曲。
江景白走在摊位之间的过道上,远处鼓点愈渐加急,左扫右瞄的视线总算发现了想找的东西。
“原来另外一半是这个样子。”江景白垂眼端详并排封在透明包装盒里的手机壳。
南钺站在他肩后,面上透出一点无奈。
江景白现在看的,正是那对一猫一狗的情侣壳。
江景白打量完,回头对着南钺笑:“你昨天想买的也是这对吗?”
这个“也”字用得特别的妙。
南钺眉梢跳了跳,一秒记起那位剑走偏锋的厉害粉丝,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江景白眼睛更弯。
南钺吁出那股酸气:“不是喜欢。”
江景白眨了眨眼睛。
南钺对上那道匿伏戏谑笑意的目光,右手握住江景白的手,左手拈过对方耳边一撮奶金色的头发,在指腹间搓弄两下,漫不经心地帮他撩到耳后。
江景白愣了愣,没领会到南钺的意思。
南钺略提唇角,又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对方白皙的耳垂。
不出三秒,那枚耳垂便在南钺的注视下缓慢过渡成很淡很淡的粉色。
江景白错开视线,戏谑不下去了。
他头发是金的,皮肤是白的,看起来可不就跟这对手机壳的配色差不多吗?
摊位后的摊主没读懂两人互?2" 先生总不肯离婚0 ">首页 14 页, 纳钜猓还饪幢砬槎伎闯鲆涣骋棠感Γ骸罢饪钍只窃谖颐钦舛舻米詈茫鲜邓担吹幕跻裁皇6嗌倭耍肼虻幕盎沟酶峡彀 !彼底潘鹂难罚种秆乖谛《镌睬糖痰钠ü缮习戳税矗氨鹂幢砻婷奕薜模ü烧饫锾畛淞斯杞海实睾苋恚笃鹄春苡械裕粘M嫫鹄椿鼓芙庋鼓亍!?br /> 江景白耳根更红了。
南钺拿手机壳的配色来招惹他,摊主偏还在这时候强调手机壳用起来的手感有多棒。
南钺料不到摊主会补这么一刀,怔了一下,转瞬笑了。
感受到江景白的手指头快要嵌进自己的手背里,南钺开口解围说:“我们再看别的。这个太可爱,我用不来。”
南钺周身气场是不可能跟可爱搭上关系。
摊主哈哈大笑,让他们随意。
站在人家摊前这么久,不买点什么有些过意不去。
江景白没法直视那对的手机壳,挑了个可以当作桌面摆件用的手机支架。
价格不算贵。
江景白口袋里备了零用的现金,放在一个小巧的卡包里。
卡包很简约,双层无封口,一层装了钱,一层塞了钥匙扣上的钥匙,防止钥匙把兜里其他东西蹭花。
江景白拿出卡包,挂在扣环上的小兔子从指缝坠了下来。
摊主这会儿腾不出手,示意站在旁边的女青年收钱。
女青年是摊主的朋友,来展子给她帮忙。
她刚看见兔子出了下神,听到摊主唤她名字才反应过来。
女青年找完钱,目光追随江景白和南钺没进人群,眼里显出困惑。
“怎么突然发起呆了?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吗?”摊主问她。
“不是,”女青年不敢确定道,“刚刚那位金头发的客人……声音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
摊主笑了:“你特么争点气行不行?长得帅让你眼熟就算了,声音还能熟悉上了。”
“真的熟悉,具体说不上来,最近两天我应该见过他。”女青年是个差记性,苦思冥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摊主摇头:“拉倒吧,你就昨天下午去排了会儿签售,其他时间都跟我待在一起。你要是见过他,我肯定也见过,我怎么就不熟悉呢?”
说的很在理,但女青年就是感觉脑子里有什么细节被死死糊住了。
而且那个兔子,尤其那个兔子,她在哪里看到过来着?
第三十六章
远离猫狗翘屁股的情侣壳, 江景白耳边多余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
顺着人潮走出一小段路,已经可以看清舞台大屏幕上投映出来的社团logo,台下座椅有限,不少人站在周围观看宅舞表演,有coser也有路人,还有几位手持小型摄影机和无线话筒的采访人员。
看随身标牌,是一家活跃于各大二次元活动的自营媒体号, 经常在微博以及视频平台的主页更新段子或者活动相关的小视频, 因为后期剪辑风格搞笑,流量一直挺高。
江景白昨天在签售区就和其他嘉宾一起被问过一些问题。
他披着“千江太太”的皮被采访过很多次,今天头一回以路人身份游展,没想到还能有幸荣获一次被列入素材库的机会。
这家媒体号保护路人隐私, 不愿露脸的统统给五官打码,就算上镜也没负担。
江景白考虑到昨天才被采访过,动了小心思压低一点声音, 结果第三个问题一出来,他硬是被问得沉默了。
问题本身没毛病, 只是谈谈对cos圈里某些现状的看法。
江景白昨天就被问了这个问题,记者小姐姐还努力启发他多说多思考,江景白搜肠刮肚到了极点,把自己能想到的全说了。
现在, 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出点儿什么不一样的花来。
艰难憋出两句简单的大众观点,记者小姐姐最后问他有没有尝试cosplay的想法。
江景白还没说话,深知他处境纠结的南钺便在旁边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记者小姐姐耳力敏锐, 反应也快:“哎呀,难道小哥哥其实已经是一名coser了?”
江景白被采访前没料到会被问到相同的问题,回答完本来就有点心虚会不会被听出点什么,再被这么一问,没底干笑道:“这倒没有,我很喜欢cos,但是目前还没有自己出过什么角色。”
这个回答在现在看来,很正常,很普通,很常见。
不过再往后放几天,这就成了圈里的一个段子:讲个笑话,千江太太没出过cos。
——
江景白的感冒没好利索,南钺还是陪他坐下午的高铁。
漫展逛到中午,两人离场去外面吃饭,等时间差不多了,一同去高铁站取票候车。
坐进候车厅,距离检票还有不短的时间,江景白索性把手机拿出来,教南钺玩了会儿游戏。
南钺那张脸很具欺骗性,不苟言笑,正经古板,江景白在感情和喜好方面误会过他,唯有玩游戏这件事没辜负他的长相。
眼看游戏画面里的小人在南钺操纵下死在教学关卡,江景白嘴角抽了抽,实在没忍住,额头抵在南钺肩上哈哈笑起来。
南钺皱皱眉,不适应手游里的方向□□。
江景白边笑边帮他返回上一关:“你再熟悉一遍方向操作,不能及时切转方向的话,技能也没办法放出来,的确很容易被小怪A死。”
南钺点头,在系统提示和江景白手把手的双重教导下,把方向操作又过了一遍。
“南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类型的小游戏?”江景白笑眯眯地看着他。
太生疏了,和普通新手的生疏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准。
南钺道:“没有。”
江景白不感到惊讶,问他:“那你以前都玩什么类型的?”
南钺能陪他玩他喜欢的,他也可以陪南钺玩南钺熟悉的。
“没玩过。”南钺眼皮低敛,控制小人在地图建筑上来回轻功移动。
江景白这下惊讶了:“什么都没玩过吗?”
南钺年纪稍长,对很多娱乐方式不感兴趣还算正常,可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江景白上学时一门心思扑学习,就这样还能匀出闲暇时间看点杂书,玩两把斗地主消消乐什么的。
南钺结束教学任务,看向他:“没有。”
他天性里缺乏爱玩爱闹的躁动因子,加上家教引导,行事一贯自律持重,被江景白吸引这件事大概是他和同龄人喜好最想像的地方了。
江景白满眼错愕,和南钺对视几秒,错开视线,又开始笑了。
南钺满眼纵容,默不作声地看他笑得发揪尾端一抖一抖。
手机开启游戏模式时性能加强,电量消耗自然比较快。
江景白的手机电量已经不足一半,南钺退出游戏,把手机放回他手里,顺带在他鼻尖夹了一下:“这么好笑?”
“也不是好笑啦。”就是突然意识到,南钺的老干部风格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和年龄阅历关系不大。
江景白止住嘴边的笑,眼睛还是弯弯的两道:“那你一般都玩什么消遣?”
南钺靠着椅背,明明坐姿没那么板正,却还是有股显而易见的规矩得体。
他十指交扣置在身前,目光里透出一条信息:你真想知道?
江景白被看得莫名犹疑起来。
南钺给了他两秒缓冲,回答道:“户外运动。”
潜水,攀岩,悬崖速降,定向越野,诸如此类,包含很多极限亚极限运动项目,可供选择的范围很多。
江景白笑容僵硬在一瞬间,眼睛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移去南钺的嘴角。
“……挺好的。”江景白干巴道。
南钺把他鬓边翘出的头发捻到耳后,沉吟片刻,开口问他:“晕船吗?”
江景白摇头。
南钺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下周带你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