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很天方夜谭吗？”毕竟换位思考一下，这还真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事。
“会啊。”
“……”那你还一直淡定。沈青盯着白素真的脸，委屈巴巴地拿起糕点扔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等着白素真接下来的话。
“但是我信你。”白素真撑着自己的下巴闭上眼睛，嘴角上扬，一副遐逸的模样，就像是在太阳下午睡的猫，整个人都暖呼呼的。
“扑通。”
在这一刻，沈青觉得，没有什么情话，会比“信你”更让人感受到里面的甜意了。
红云快速爬上脸庞，甚至连耳朵都没放过，沈青愣了好一会，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但手中还拿着糕点，放下也不是，一口吃掉也不是。
纠结了好一会，也没得出个所以然，只好转移视线不再去看白素真，但也没什么作用，脸还是很烫，心脏也还是跳得欢，沈青想着最近心跳加速的次数，都有点担心它会不会真的跳出来。
“更何况，你说的也的确对得上。”
白素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耳膜，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听得沈青耳根子发软，忍不住又转动着眼珠子去偷瞧。
就见白素真睁开了一只眼睛盯着他，嘴角的笑容透着点邪气，雍容而又霸气，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直面而来。
说得简单些，就是全身都在散发了荷尔蒙。
沈青在心里嗷呜了一声，就想要扑上去求亲亲抱抱，甚至连白素真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白素真见沈青这傻乎乎的模样就乐，眼神也更柔了几分，决定等沈青的兴奋劲完了再说自己的猜测。
然而事实上，沈青的这股兴奋劲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也没有消停下来，等沈青完全冷静下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药堂因为白素真的丹药而名声在外，多了不少新客，而许仙则更是出名，多了不少美名，就连街上的百姓对许仙也敬重起来，算是一个很大的起步。
但是遇到的疑难杂症也多了不少，这种就全靠白素真教。
沈青是看着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冷静下来的。
他和白素真两情相悦了两天了，但实际相处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可以随便亲亲了……但目前还停留在亲脸这种阶段。
按理说，沈青该是不满足的，但因为心里的甜意，光是这样就已经够他乐的了，只觉得这亲密的举动比以往更惑人心弦。
像软乎的大床，又像成堆的零食山，如果可以，沈青只想永远都躺里面埋着不起来。
只是就像刚才说的，因为客人多了，许仙的不足也就出来了，白素真有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药堂，或者回来后给许仙开小灶，沈青也就被迫从里面出来了。
他对于许仙还是觉得恶心的，带着轻蔑和恨意。
但如果抛开这种感知和第一周目的事来说，许仙的确还不错，温文尔雅，人也勤快，说什么他都能接个话题，也识趣，一看就知道是个家里有点涵养的读书人，却又不像书呆子那么死板。
……跟第一周目的许仙，完全对不上号。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人类本就是多变的，第一周目时白素真一开始害了他，而第二周目白素真却是给了不少帮助，所以对待的方式不同，倒也的确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沈青还是受不了看着白素真和许仙站在一块，为了转移注意力，沈青又把经历过的事理了一遍，看有没有自己漏掉的线索。
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倒是疑问又增加了一大堆。
比如，观音菩萨本来是佛家的人，为什么还要管道家的事？他哥为什么在镇江发生循环时，想到的也是去找观音。
这么想着，沈青也就这么问了。
“不过是斗姆让我在不解或者为难之时去找他罢了。”白素真放下扎起的头发，“关系挺复杂的，也因为斗姆，我和观音的关系还算不错。”
嗯嗯？
沈青有点懵，总觉得自己潜意识好像理解错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 ：谁说劫难只能天注定？
沈青有点懵，觉得自己好像理解错了什么。
因为西游记、白蛇传、以及各种各样神话改编的电视剧，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东方道教的神仙很弱，需要被观音三番四次救助的白素真也很弱，比不上观音。
但听白素真这语气，又想起了之前白素真去找观音时也是随性居多，沈青有些不确定了。
“哥。”
“恩，我在的。”白素真收拾着屋里之前用过的药材，眼皮子都不抬。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白蛇传吗？”如果可以，沈青更想直接问他和观音哪个厉害。
不过想了又想，沈青还是决定委婉一点。
“记得。”
“我再给你讲个西游记的故事吧？”
“孙悟空的事？”白素真挑眉，眼里也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一下就猜出了沈青又在套什么，“我知道的，不用。”
“哦……”曲线问答不管用，沈青只好又换了个直白点的，“玉帝厉害吗？”
“自然是厉害的。”这是实话。白素真顿了一下，又补充，“就是偶尔喜欢折腾一下众仙。”
“据说孙大圣打上天庭的时候，都吓得玉帝钻桌子了。”后来还是靠如来才压下了孙悟空，但天庭也已经给孙悟空闹翻了。
沈青趁白素真还没回应，又补充：“而且不止孙悟空大闹过天庭，二郎神、哪吒、沉香……”
总结一下，就是沈青觉得天庭真的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虽说他觉得自己哥很厉害……
白素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玉帝真要那么傻，怎么坐到这位置上的。”对于人类流传的那些传说，白素真感到了头痛，“若是他不厉害，谁会听他的话？”
不管是谁，都不会听一个比自己的弱的人的话，若是下面不服气，他这位置就算是坐上去了，也是坐不稳的。
“孙悟空是佛祖同玉帝要的人，是拿地盘换的。”
孕育孙悟空的那块石头是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神仙都能算出来的，玉帝又怎么可能算不出来？假意赐予官位，又刻意让人羞辱，也不过是计谋罢了。
“啊？”沈青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懵。
“二郎真君可厉害？”白素真问。
“厉害啊。”
“孙悟空的起点的确比很多神仙都高，但不说普通的神仙，只说真君一个，就够对付孙悟空的了。”白素真伸手，用手指点了点自家崽子的脑袋，“不过是做戏罢了。”
“做戏？”脑中灵光一闪，沈青已经在心里有了思路。
不管是二郎神还是哪吒，都是神话中十分厉害的角色，他们在成神之前就能大闹，哪会成神之后反而还弱了，被新来闹的人压上一头的？
白素真曾说，每一阶的实力差距都是天壤地别，而且照东方的传统，明显是越修炼得久越是厉害。
如果说普通的神仙是三星卡片，那么孙悟空一类就是五星，但不管五星卡的初始数据多好，对上满级的三星卡，也是没有多大优势的。
况且还有同样是五星卡存在一般的二郎神一类。
所以刻意输掉只是为了做戏让如来收去吗？
只是……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如果只是为了将孙悟空让给如来，何必这么麻烦？如来一开始就直接收去不就好了。
这问题刚问出口，沈青便又马上有了答案，“是为了渡劫？”
渡劫后，才方可成神。
好比哪吒，好比二郎神，不管是哪个，都是遭受了劫难才成的神。
“聪明。”白素真满意的点点头。
“但劫难不是上天注定的吗？”孙悟空这事，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人设计出来的。
“谁说劫难只能天注定？”
“什么意思？”沈青瞪大了眼睛，觉得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天道严厉，越是强大的人，经受的劫难越多，有些人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渡劫成功。”
万分之一都是往大说了，其实这种已经是注定要陨落的存在了。
“所以，为了让那些人成功渡劫，大能们就会在天道的劫难来临之前，安排一个九死一生的劫难来替代天道的劫难。”
“一个小空子罢了。”白素真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欲再说。
“那你……！”后面的话被沈青咽了下去。
有传说斗姆就是女娲，也有说斗姆是星宿之母，但不管是何，斗姆也肯定达到了大能的行列，若是白素真注定要陨落……斗姆进行补救或者说，替换劫难则都说得通。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第二周目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斗姆不直接帮忙，而是让观音帮白素真，大抵就是因为佛道是两家，为了避嫌。
这是白素真的劫难，不能随便插手，而如果是毫无关系的阵营伸出的援手……则是在天道的容许范围内吗？
白素真只是笑着看他，不语。
“真是……好大的棋。”沈青想完这个因果关系，只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了，心累到极点。
……怪不得白素真说“不算陨落”，若是连第一周目的陨落都是设计出来的，倒也的确是不算了。
但是如果第一周目的一切都是设计出来的，那这周目的神秘人到底是怎样的立场？
沈青皱起眉，思索了一阵，只觉得把神秘人安在哪边都说得通，大脑快速的转动着，然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沈青只觉得自己都快冒烟了。
“神秘人到底是谁啊……”沈青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咬牙切齿。
“想知道？”白素真弯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快要抓狂的沈青。
“你知道了？”沈青抬头，就对上了白素真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只是有个人选罢了。”白素真起身，“走吧，回房了。”
沈青眼神暗了暗，跟着起身，并排到了白素真身边。
若说人选的话，他心里也早就有了一个，却是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说服自己。
……神秘人，也许是许仙。
沈青觉得自己脑仁发疼。
小剧场：
沈青：听说玉帝很弱。
白素真：假的。
沈青：但是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玉帝躲桌子下面去了。
白素真：做戏罢了，为了让孙悟空渡劫成佛。
沈青：哎哎？劫难还能人为制造的吗？
白素真：自然。
沈青：那哥你的劫难……
白素真：嘘。
#我哥是官二代#
#所有的都在算计之内，心好累#
第八十三章 ：梦魇
神秘人，也许就是许仙。
第一周目和他们相熟的，除开许仙以外，沈青便再不作其他人可想。
能让他这么厌恶、甚至带上了恨意的，只有许仙和陆一，但是若说神秘人就是陆一……那在吕祖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把陆一杀了，更何况……

当初所做的第一个梦中，那看不清脸、听不清声音的家伙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照陆一第一周目伺机报复的举动来看，若说他对白素真有什么念想，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说到底，嫌疑最大的便是许仙。
但如果是许仙的话……许仙身上却又根本没有魔物的气息。
以及他在金山寺和神秘人交手那晚，若是许仙先白素真一步从院子里离开，白素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神秘人有第一周目的记忆。
这点也是最难看透的地方。
不过不管是不是，沈青在确定答案之前都不能对许仙动手，毕竟许仙还顶着白素真“恩人”的帽子，如果他猜错了……
“好了，别想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啪地一下，轻轻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沈青吓了一跳，有些抱怨地看了一眼弯着嘴角的白素真。
“反正一年后什么都知道了。”
虽说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一年……和神秘人决战之时。白素真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倒是没有说出来。
“有时间乱想，倒不如休息好，明天好好学我教给你的东西。”说着，白素真又重重地在沈青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好。”沈青兴奋起来，眼睛也亮了。
在平等的情况下，有脑力的人的确能够把空有武力的人耍得团团转，但在这种他知道的信息有限的情况下，武力和脑力一样重要。
更何况他是想要推到白素真的男人，肯定也不能太差啊！
沈青默默燃起了动力。
他没想到的是，在早上才知道了几段记忆之后，紧接着晚上就又做了梦……准确的说，是第一周目的事。
第一周目时，白素真拒绝了许仙的要求，却依旧留在了药堂之中，许仙讽刺白素真装模作样，明明害怕报不了恩，却还要装出这副清高的模样。
白素真也没什么反应，却是在许仙有能力撑起这个药堂后干脆的离开了，而后回了青城山。

沈青呜咽了一声，躺在床上的身体小幅度的挣扎着，然后弓起了身体，缩成一团，他挨在白素真身边发抖，发出了难耐恩喘息声。
白素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扬手之间，屋中的蜡烛无火自燃，发出了与蜡烛粗细不符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屋子。
白素真低头去看身边的沈青，他的崽子紧紧的皱着眉，眼珠子在眼皮下不规律的转动着，粗重的喘气声带着丝呜咽，里面含着化不开的难受。
沈青的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甚至用力到了手指发白的程度。
沈青梦魇了。
白素真皱起了眉，不用想也知道沈青正做着以前的梦，他伸手摸了摸沈青的脸，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从自己的囊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