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继续埋头苦练的一群练习生,继续和连歌词都没有曲子奋战。
他们不能留在体验厅过夜,但是却能将“体验”时间延长到最极限的门禁之前。
赢果的训练成果相当明显,他自从度过适应期之后,手感有了一定程度的积累,其他几首歌也能偶尔来个全连。
对此,巢明明是真的佩服他:“我记得,你明明是个美术生啊!”
赢果一边应对着屏幕上不断下落的音符,双手在琴键上的片刻不停地移动,一边回答他:“其实我最开始学的就是钢琴这些,后来因为喜欢画画中途才学了画画。”
巢明明对这种自带天赋、自带起跑线的人才没什么抵抗力:“我懂了,后来喜欢裴老师了,又改回来了是不?”
赢果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听,走神瞬间错失了一个perfect判定。
“行了行了,您千万别走神了!保持住啊!《咖|啡|因》这首最难的就交给你了。我刚刚转了一圈,内部会乐器的人是有一些,但是咱们的优势还是在的!”
DCT练习生内部差不多都是小小年纪就进了经纪公司,长大后顺理成章考了艺考。说乐器、乐理这些吧,大家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要说会、那也能算会,但是正儿八经系统学习、当成特长在身的还是少,毕竟练习生要兼顾的东西太多了。
饶是赢果这种从小打了基础的,进入练习生系统后,也免不了选择性荒废。
比起钢琴这种需要持之以恒、日积月累的,大家更加倾向吉他这类易上手、装逼得劲儿的乐器。
到了加时赛这个满地都是音游的场合,赢果这类练习生的游戏就体现出来了。
比起别人痛苦地计算四键全连和六键连不了的分数差时,赢果和巢明明在模拟钢琴和架子鼓冲刺APC。
“周澄宣又说想打太鼓。”
简单再转悠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赢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太鼓不是没有分给他吗?”
“他和欧乐说要换,欧乐脾气又软……”
***
果然还是高兴太早了!
等到赢果、巢明明和简单全部都从自己的练习区回到他们身边时,周澄宣已经接过了欧乐手里的鼓棒,正在太鼓游戏机上试打。
至于欧乐,这位已经自动和周澄宣交换位置了。
旁边还杵着一个孙云霄,他看来反而是最生气的那一个,看到来人直接把人拉走:“别管他俩,周澄宣说他要是miss掉一个,明天就换回来。”
简单一听这话脸色就掉下来了:“明天?谁给他的勇气?人家都是挑着一首歌使劲儿练,他倒好,练到一半自己练不下去,还叫队友也跟着一起改?”
孙云霄拉住他:“大哥,换就算了,如果队伍里分数高了,那咱们也就不说什么。问题他是直接跟欧乐说了‘反正你也要淘汰’这种话……”
五个人沉默了几秒钟,赢果开口道:“两个小时后我们集合检验一次训练成果,AC不了的,就换人。”
从下午到现在,差不多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到三分钟一首歌,中途能练习多少次暂且不必去算,但是有人能够反反复复练到全连,有人却还在磕磕绊绊,这种差距在累积combo的规则里或许不算大,但是一旦放到单项评分里,分差一下子就出来了。
与其这样,不如换上另一个队友,把这个冲击单项奖励的机会让出去。
周澄宣这次没说话了。
换游戏是他要求要换的,他自己的歌本身就不容易,分散成接触面大一些的落式触摸手感明显会优于太鼓这种敲击结算式的街机。
赢果提出来、大家都同意的两个小时后检验成果对他而言有难度,但是他也没得反驳——11点门禁,最多10点半他们就得回去,算算也没三个小时了。
酷玩游戏村的餐厅单独为DCT练习生们开放,然而太多人忙着练习,来用餐的人也都是神色匆匆。
赢果和简单在餐厅看到况泊舟,对方扶着李星泽一起过来的。
“怎么了这是?”
况泊舟一脸无奈:“他从跳舞机上摔了一跤。”
李星泽也真的是“多灾多难”了,A级定位赛摔倒尾骨,现在又在跳舞机上摔倒膝盖。
简单一时间有点心情复杂:“我下午的时候和他一起跳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眨眼就摔跤了?”
赢果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星泽一歪一歪地凑近餐桌坐了下来,况泊舟一人打了两份餐,四个人面对面吃了起来。
“我听说,有人想要把机子偷偷带回宿舍练习。”
李星泽没话找话,一找就找了这个话题,惊得其他三个人差点喷饭。尤其是况泊舟,他盯着李星泽,生怕他做傻事。
“放心啦,我不会偷的!我只是触到麻筋,等着这股痛劲儿过去就没事了。”
倒是这条思路给简单带来了不少灵感:“其实也没有人问过节目组的意思吧,谁说不能带呢?街机和模拟乐器咱们是带不回去,但是带个平板回去练练,其实也没问题吧?”
“你是打算正大光明带回去?”
“当然啊!”简单回答得理所当然:“能带回去多练一会儿为什么不带?”
而且他们组现在这个问题……哎,的确是需要多练。
大概是反映着问题的人真的很多,晚餐后节目组再次忍不住对练习生们“放水”:
七首歌里猜中五首歌的曲风,就能带一样游戏回去玩(练)!
因为街机和模拟乐器和电脑带不走,这个选择只能落在手机端的游戏上。
但是哪怕如此,练习生们也相当满足了。
尽管如此,共计八个小组之中,也只有两个组成功拿到了这份临时奖励。
四组有赢果和巢明明两个人在,再加上简单的敏感提示,他们成功在选项之中准确跳出了六首歌的曲风标签。
“这真的不难啊……”赢果倒是一脸纳闷,“用排除法,就差不多能得出结果了吧。”
巢明明也挺纳闷:“《FIREROSE》和《夙愿》这两首真的超级明显了吧,保底两首歌有了。接着《真命天女》那首R&B也容易吧,休息的时候不是看微博就是看抖音,《远走高飞》这种house风居然都猜不出来?”
“这么一算,四首歌妥妥儿的有了。”
“排除法也建立在大多数的分类都清楚的情况吧。”
简单叹气:“我觉得问题不在于这个,而是绝大多数的人肯定连七首歌都没听全,这还怎么猜?你们说节目组这是什么意思?我练歌那会儿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好几个衔接的地方跳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隔壁李星泽在跳舞机上直接摔跤了,他和我跳的一首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样的原因……”
巢明明啧啧嘴道:“我看赢果模拟器上弹的,和我架子鼓打出来,节奏是有点对不上。大体能够合拢,但是有些小齿轮不切合。”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今天裴老师和乔芬儿过来,居然什么重要的话都没说,看看就走了。他们俩这么闲的吗?”
“难道让他们来指导我们打游戏吗?这才更加奇怪吧。”
这个画面真的有点难以想象。
赢果结合了一整天的疑点,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边:“这些歌八成就是下轮生存赛的选曲。但是这些曲子并不完整,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给出来,还是真的没有?”
巢明明下意思就打了个抖:“别了吧……”
“其他人专注练一首歌、练一个游戏,可能还不太明显,但是一旦在不同的游戏上打通同一首歌,这种感觉就跟拼图拼到最后少了几块,但是我从不同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样。”
***
直到练习生们“依依不舍”地离开酷玩的游戏体验厅、回到宿舍,大家依然在想着游戏的事情。
带回来的平板一共才两块,一次只能一个人玩儿。
想必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厚着脸皮管别人去“借”。
四组的平板在欧乐的手上,他做到了自己说的话:虽然注定会淘汰,但是他会竭尽全力。
组内的练习成果检验环节,欧乐在换下太鼓、换到新游戏的两个小时里一遍遍地反复练习,将《香榭丽舍的橱窗》打到AC。
而换到太鼓的周澄宣却在后半段接连miss,没换之前就玩得不怎么样,换到操作更容易一些的太鼓也没见的好转。
按照大家之前约定好的,周澄宣得和欧乐换回位置。
欧乐却没有答应换回来:“就让他打太鼓吧,我现在适应地挺好的。”
回来之后,赢果和孙云霄特地去欧乐宿舍看了他。对方洗完澡后就一直窝在床上,抱着平板戴着耳机反复练习《香榭丽舍的橱窗》,而歌曲难度也由四键变成了六键。
“六键分数加成更多,如果今晚我能练出来的话,明天比赛的时候我就用六键。”
孙云霄简直要被欧乐的执着气笑了:“你是人不是神仙好不好!晚上不睡觉了吗?”
欧乐一本正经地看向他和赢果:“不用了,反正就最后一个晚上了,反正我明天就要被淘汰了,不如想办法给你们都赢一点分!”
赢果摸了一把额头:“兄弟,团体赛只看combo的。你现在能打全连了,好好让手指休息一下,明天加油就足够了。”
欧乐依然有理由反驳:“我算过了,六键的音符比四键多了将近1200个,这差距真的很多了。如果周澄宣有失误的话,我还能补上一些。”
“反正我又不奢求单项优胜,多打点combo,拿到团队优胜,大家才能都拿奖励票。”
面对这样一个和combo死磕的队友,赢果和孙云霄也劝不动。
如果说欧乐主动把简单一些的《远走高飞》让给孙云霄,让他感觉到了愧疚和羞赧,那欧乐现在的状态简直把这两种感情压得更紧、加得更深!
“周澄宣是真的刺激到欧乐了,你看他现在倔得跟头毛驴儿似的,之前刚练那会儿打得磕磕绊绊,这下连六键都玩上了,原来打游戏是真的可以用勤补拙的啊。”
到了这份儿上,赢果也不怕什么话不能说了:“我开始以为他耳根子软,过去看他也是怕别人找他借平板练,他傻乎乎借出去……”
“没想到人家还挺硬气哦。”
“是啊。”
“看来蓬莱除了李杳这个奇葩,人真的都有点……”
孙云霄说完又后悔,苦兮兮得叹气:“我没有说他们哪里不好的意思,只是大家都想为了自己有更好的位置,不想背锅、只想进步、只想晋级……”
赢果轻轻叹了口气,“可以理解,但是不会苟同。我想堂堂正正地赢。”
第 46 章
“欧乐这么猛的吗?”
听说过欧乐同学的“英勇事迹”后, 杨禹真的是佩服了。
“拿了平板在手里不练习也说不过去,但是通宵练习, 手指头受得了吗?”
赵思桢打了个抖,弱唧唧地说道:“我小学有段时间和同桌学了打响指,沉迷到无法自拔的那种程度, 一天里逮到机会就练习打响指。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手指真的有一种被扭曲的痛感, 刷牙都困难!”
这一瞬间, 赢果也想起了曾经被李斯特和石膏头像支配的恐惧。
孙云霄今晚上已经不知道叹气多少次了:“上帝给了他一双弹琴打鼓跳舞的手, 他拿去打节奏高手。”
介于只有两个队伍成功带回了平板,其他队伍的练习生也不指望能够借到手来练习。欧乐这种通宵练习的觉悟显然是惊人的, 但是其他人佩服归佩服,“怨言”也是有的。
欧乐B级定位赛场外投票排名第60, 这个水平可以说是几乎无力回天, 哪怕把全部的奖励票加到他一个人身上也不一定能行的那种。
按照有的人的想法, 注定被淘汰的练习生就没有必要做“垂死挣扎”了。这种说法真的相当戳人肺管子, 大有一种掉车尾差生不配拥有资源的感觉。
然而欧乐的做法的确是意料之外的坚定了:他愿意将好打的歌、好上手的游戏让给队友, 但是他自己也在尽力给队伍争取优势。
休息日之后的第一次录制,有人彻夜不眠,有人早早爬上床也辗转难眠,因为一期一会的“阵痛”又要来了。
DCT在两天之后又将迎来新一期的播出,衔接上一期A级定位赛的上半段, 播出的部分是A级定位赛的下半场。从酷玩游戏体验厅回去的当晚,练习生内部就有传闻说节目组会将收走的手机返还回去。
“给不给手机都无所谓了。”
孙云霄反正是佛了, “给手机,得失心真的平衡不了。”
赢果也在纠结自己那个微博账号的事情,他回来之后把东西扒拉出来纠结好一会儿也只打了个底稿,握着笔一边听室友说话一边发呆。
赵思桢在做平板支撑,岔气说话相当坚强:“给了手机,就会忍不住总是上网搜索吧。这真的控制不了的,搜搜有没有自己的黑料啊,或者是看看有没有骂自己……”
闵缘倒还是看得开:“有的话又能怎么样,还能让他们闭嘴?”
“本身比赛相关的内容就不能发,平常随随便便发点动态,立刻就会被扒得一干二净,现在给我手机我也不敢随便玩了。”杨禹打了个哈欠,又爬到赢果的床上,“倒是赢果这种省事儿啊。”
***
第二天大巴依然开到了酷玩游戏村,体验厅的布置也因为今天的节目录制做了更改。稍微留了点时间让练习生们找回手感之后,加时赛从9点正式开始。
因为时间限制和拍摄需要,对战分成44个小组,每组两人。
人多了特写不好给,一个一个来的话战线又会拖得过长,两人一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