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缉灵组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强强]—— BY:夏汭生
夏汭生  发于:201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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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借钱。”林谙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你们家那个回春鼎在哪里?”
闻言,甄度原本放松的身体出现一瞬的紧绷,他挑起柳叶般细长的眉,丹凤眼里虽然仍洋溢着笑意,但也多了一丝警惕。
他看了看林谙,又看了看旁边的陆惊风,笑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咯?”
“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家领导,陆惊风。”林谙执起陆惊风的手,十指相扣,炫耀般在甄度面前晃了晃。
此领导既是此领导又是彼领导,一语双关,甄度是个人精,哪还有不懂的,立刻送上新鲜出炉的祝福:“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林谙这一铺垫,话里话外暗示陆惊风是自己人,说话不必顾忌,甄度这才放下戒备:“回春鼎在四季塔里封存了近五十年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
“走,我们去四季塔,路上再详说。”林谙拉着人就急匆匆出门,坐上了甄度开来的豪车。
……
“什么?你说有脏东西盯上了我家回春鼎?”听陆惊风把前因后果详细地叙述了一遍,甄度惊讶地提高了嗓音,一脚刹车踩下去,差点在十字路口当众熄火。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回春鼎能炼化恶魂提取魂魄深处最污浊之气,用浊气注入还未腐烂的尸身,便能使死人焕发生机,除去没有神志这一点,行动自如,体温正常,心跳与脉搏兼具,看上去与活人一般无二,也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林谙沉着冷静的声音如缓缓流淌的冷泉,能驱逐焦躁,安定人心。
甄度稳下心神,点头:“是撒,先有回春鼎,才有活死人。这是我甄家最大的秘密,你们可别到处传扬,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得跟林少你一样被逐出家门。”
“甄老板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陆惊风保证道。
“怕就怕你们家宝贝已经被盯上了。”林谙森然一笑,“鱼霄到处寻找能炼化出恶魂浊气的法器,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四季塔周围虎视眈眈了。”
“四季塔?”陆惊风嘟囔,他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心想,汉南有这么个塔吗?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林谙主动解答:“那是甄家早年自己建造的塔,不高,大概也就小两层的高度,里面摆放着甄氏族人的骨灰,说起来,应该算是他们家祖祠。”
“那可不是一般的祖祠!”甄度突然激动,咬牙切齿地道,“没出息的甄家人死了是没资格进去的。呵,一群冥顽不化的老封建,搞得好像谁稀罕非得把骨灰送进去似的,就那个破几把烂的塔,哪天风一吹就倒了,整个就是一违章建筑,迟早我得去政府匿名举报了它!”
这话阴阳怪气,怨气冲天,陆惊风直觉里面有故事,用眼神询问林谙。
林谙一手捂住嘴,凑近了悄声道:“甄度他爸的遗愿就是死后能入四季塔,但被甄家长辈们投票否决了,说他不够格,这就结下了梁子。”
里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恩怨。
陆惊风嘟起嘴巴,做了个哦的口型。
林谙凑得极近,几乎鼻尖挨着鼻尖,陆惊风一嘟嘴,就与他擦唇而过,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两人俱是一僵。
陆惊风一张脸上所有风光全拢在眉眼,眼睛是低调的内双,里面却流转着熠熠华彩,懒散地盯着人看时能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相比之下,嘴巴就显得平平无奇,充其量落得个精巧玲珑。
那嘴巴是真的小,放在女人身上称得上樱桃小口,上嘴唇的中央微微翘起,能窥见里面亮白的门牙。
像只软萌无害的小兔子。
林谙左右瞧着,越瞧越心痒,恨不得把人薅进怀里狠狠搓揉一顿,好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陆惊风不是根木头,自然能感觉到某人眼底逐渐燃起的瘆亮的绿光,恶狼一般,他不动声色地后仰,拉开距离,默默劝退身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矜持地推开那副不自觉贴上来的胸膛,再施以警告的眼神。
与此同时,前面开车的甄度很不满有人在他后座上大庭广众地卿卿我我,泄愤般连按几下喇叭,怒斥:“都给我把侧漏的骚气收收,收收,别污染了我车内的空气!”
林谙退回去,木着脸掏出手机:“秦元宝那小子最近在干什么呢?他家老男人前天在舞池里跟人贴身热舞,也不知道他……”
甄度悚然一惊,扭头看林谙,如同见了鬼:“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林谙翻开朋友圈的一段小视频,阴恻恻道:“实在是不巧,跟你热舞的那姑娘偏偏就跟我认识,前脚跟你亲热完,后脚就在朋友圈炫耀自己搞定了钻石王老五。甄哥,你说说看你,好不容易偷个腥,还撞在熟人手上。唉,可怜元宝那孩子天真烂漫,涉世未深,遇人不淑!”
“视频里那人不是我,是我的孪生哥哥。”甄度睁着眼睛编瞎话,怂成小绵羊,咩咩道,“林少你要借多少?不不不,我先直接往你卡里打十万,不用还!真不用还!车也给你用,想用多久用多久,咱俩兄弟谁跟谁,谈钱伤感情……”
第86章 第 86 章
甄氏世代聚居在四季村, 出了汉南城,高速一直往北走,四十分钟后驶下匝道,迎面就是贯穿汉南的凛江,跨过凛江大桥,对面就是白墙黛瓦、屋舍俨然的四季村。
跟所有现代农村一样,甄氏的年轻一辈全都外出闯荡, 村里人口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陆惊风踏着长着苔藓的青石板,沿路碰见几个跟甄度寒暄的老大爷,发现这些大爷一个个面色红润, 声如洪钟,步伐稳健,身体比城里那些整日跳广场舞的同龄人硬朗不少。
远处正在开垦荒地,几个黑色的人影带着巨大的斗笠在犁地松土, 弯着的腰基本没直起来过,陆惊风盯着看了许久, 总觉得哪里很违和。
“看什么呢?”林谙注意到他远眺的视线。
“不觉得那几个人很怪吗?”陆惊风单手遮在眉上搭起凉棚,“你看啊,他们的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迈出左脚, 放下,停顿时间或长或短,却总能精准地再同时迈出右脚,左右左, 左右左,一点都不乱……”
林谙对照着他的口号仔细看,发现还真是。
那几个人影任劳任怨地辛勤劳作,荒地边上的草垛里躺着个少年,正翘着二郎腿望天,嘴里叼着一只白里泛黄的哨子,懒洋洋地吹着,荒腔走板不成调子,但那节奏时急时缓,时而短促时而悠扬,竟然跟地里几人的步调惊人的一致。
陆惊风跟林谙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收回目光,心中皆有了猜测。
“那是甄氏现任族长的孙子,他口里吹着的是骨笛。”甄度随意瞥了一眼,简单介绍了两句,旁的什么也没提,既没有承认那几个犁地的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也没有详说这个族长的孙子具体叫什么。
陆惊风跟林谙也识趣,不该好奇的不打听。
他们一路往族长家走,四季塔被四面高高的围墙圈着,而打开围墙铁门的钥匙在族长手里握着,所以他们得先去拜见甄氏族长。
“四季塔自从修建伊始,就再也没被翻修重建过,经过近一个世纪的风吹雨打,早就被侵蚀得破烂不堪,对了,今年年初塔顶还塌陷过,也就那么放着没去管。长辈们说,是因为塔中的一梁一柱,一砖一瓦,都是祖师爷当年按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亲自设计的,一旦大兴土木,轻易改变了塔内的结构,必将引来天降横祸。”甄度负着手,边走边闲聊。
“哪儿那么玄,你们家祖师爷建塔的时候,应该是融进了阵法和封印,能隔绝一般的妖邪鬼祟,所以才让你们别随便乱改。”陆惊风分析。
“我想也是。”甄度附议,“毕竟里面藏着回春鼎这种招人眼红的法器,怀璧其罪,这么多年居然也没出过事,肯定是有什么独特且有效的保护措施……”
话未尽,忽然轰隆一声雷霆巨响,如远古凶兽的滔天怒吼在耳边炸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恐怖的地动山摇。
异变陡生,三人反应极快,立刻收拢圈子背靠背,互相搀扶着稳住身形。
半分钟后,大地重新归于平静,甄度有如受了惊的鹌鹑,缩着脖子咂舌:“咋……咋回事儿?刚刚那是……地震了?”
“那里冒烟儿了。”林谙伸长胳膊,遥遥一指。
其余两人扭头看过去。
只见尘烟滚滚,遮天蔽日。
陆惊风心头一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操。”甄度直接变了脸色,低低咒骂一声,拔脚就往烟尘漫天的方向奔去:“那里是四季塔!四季塔倒了!”
这下不光是他,其余两个也异口同声地骂了句我操,急匆匆跟上。
等三人气喘吁吁地赶至四季塔的围墙外,扭曲变形的铁门大敞,围墙的一面倒塌,往里望过去,哪里还有半个塔影,到处是断壁颓垣,破砖烂瓦,糟烂的木头桩子压断成无数截。泥浆碎石里,隐约可见红绸布包裹着的木制牌位,也全都狼狈不堪,幸运的只缺点边角,勉强能留个全尸,不幸的直接被砸得粉身碎骨,碎渣满地。
“阿弥陀佛。”陆惊风活脱脱一个道家传人,被眼前的惨象直接逼出了佛语。
“嘿,幸亏我爸被老头子们拒了,拒得好,拒得好。”甄度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突发劫后余生的感慨。
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几个事发时就在附近的甄家人先一步到达现场,这会儿正哭天抢地地忙着收拾祖宗牌位。
“二狗?”十分钟后,总算有位大娘注意到门口杵着三个能喘气儿的活物,连忙抹着眼泪迎上来,等凑近了将人看清,高兴起来,“真是二狗诶!二狗你多少年没回来瞅瞅了?快,让婶子看看!诶呀,瞧你这俊模样,更你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陆惊风跟林谙齐刷刷看向“二狗”先生。
甄度讪讪地抹鼻子:“那什么,贱名儿好养活。”
陆惊风憋着笑望天,林谙嘴角抽搐着玩陆惊风的耳朵。
甄度觉得很没面儿,扯开话题:“三婶,这是怎么回事儿?塔怎么倒了?”
“我啷个晓得咧?”三婶满脸戚戚,“刚才我就在旁边水渠里汰衣服,眼睁睁看着这塔说倒就倒,你说怪不怪?今儿又没刮风又没闪电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呢?”
“塔里的东西呢?”甄度急急问道。
三婶一脸莫名:“什么东西?诶,族长来了!”
陆惊风转身看去,只见一位清瘦矍铄、鹤发冷面的长者被一众男女簇拥着赶来。
同一时刻,四季塔的废墟里忽然一阵窸窣攒动,滚石瓦砾纷纷掉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欲喷薄而出。
林谙不动声色地护住身边两人,单手掐诀。
一声龙吟有如三月春雷般平地炸起,黑雾弥漫,咆哮翻腾着的冥龙威风凛凛地现身,横亘在众人面前。
讶异声与窃窃私语四起,族长一看自家已成废墟一片的祖祠,再看来者不善的两个陌生面孔,稍微一联系,怒火丛生,大声喝斥道:“你们是谁!跟我们四季村有什么天大的恩怨,居然炸毁我们的祖祠?”
“误会误会……”陆惊风连忙开口解释,“我们是甄度的朋友。”
甄度也上前一步:“二叔先别乱扣帽子,今天我带这两位来是想……”
“好啊甄度,我不让你爸的骨灰入四季塔,你怀恨在心,竟然伙同外人直接把塔给炸了!我甄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族长显然对甄度偏见颇深,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一副要清理门户的决绝样子,“成天追着男人屁股后头跑就算了,连做人起码的礼义廉耻也没了吗?你爸活着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甄度真是气得笑了,反唇相讥:“甄广义,我敬你是长辈才叫你一声二叔,当初要不是我爸让步,你能坐上这族长的位置吗?忘恩负义就算了,还越老越昏聩,我闲的没事干跑来炸你的塔?我是好心赶来告诉你,千万收好族里的宝贝,别被人偷了去的!”
“瞎胡叻什么?我当族长半辈子,两袖清风,哪来的什么宝贝……”甄广义正冷笑着驳斥,忽然想到什么,不说话了,面色铁青地瞪向四季塔的废墟,目光如炬,简直要把那片废墟烧出两个窟窿。
对啊,塔倒了,里面藏着的的东西呢?
“快快快,还杵着干什么?快去把砖头扒开!”他立马指挥身边两个男子上前,压低了嗓音吼叫,“快啊!回春鼎在里头!”
那两个男子闻言,脸色也霎时青白交错,扑上去就要搬砖卸瓦。
“先别靠近!”陆惊风大声提醒,然而终究阻止不及,其中一人俯身刚接触到瓦片,整个人随即软倒。
“是鱼霄!他还没走!”林谙厉声道。
焚灵业火瞬间燃起,飞快地往那位软倒的村民身上掠去。
令所有人所料未及的是,软倒的村民忽然醒转,灵活蹿起,几个纵身急急后退,掠出数丈远,身手矫捷,有如神助。
而焚灵业火紧随其后,每每与其擦身而过。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从三垣四象落魂阵中逃出来。”“村民”左右扭动脖子,舒展四肢,款款走动起来,“真是堪比蝇鼠蟑螂,春风吹又生,让人头疼不已。”
在场其他的甄氏族人还在叽喳议论着他们的熟人甄大郎这是怎么了,族长到底见多识广,他皱着眉头打量了片刻,谨慎地拦着族人退后半步,大声道:“哪来的妖魔鬼怪,到我这一穷二白的四季村有何贵干?”
“你就是族长?”鱼霄换了自己的音色,走近一步,又被业火逼退半步,烦不胜烦地朝陆惊风丢去两把法力凝成的短刃。
“没错。在下甄广义,你附身的那位是我大侄子。”甄广义也不惧他,不跳着脚怒骂甄度的时候,其实颇有一族之长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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