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把水放进锅里,“哗啦啦”的声音十分动听,开大火继续煮,但他什么都不加,就这样干等开水熟,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山泉水冒着汩汩的不断翻滚的泡泡。
吕星渺加了两粒枸杞子进去,不一会儿枸杞慢慢舒展开来,越来越红,越来越嫩,水分全部融入在里面,颗颗饱满水润有弹性。
紧接着他又叫人去池塘里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莲,许是因为还是凌晨,所以荷花带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吕星渺拿在手中时,幽幽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吕星渺把底下的茎给剪了,放入一汪透凉的水中。
吕星渺无视太监们惊讶的眼神,盖上碗盖,打了个响指,“做好了。”
皇宫里,皇上吸了吸鼻子,看了眼身后的太监,“奇怪,朕怎么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倒是闻到了一股荷花的香味,朕来猜猜,莫非你做的是豆沙荷花瓣?”
“回皇上,这道菜的确有荷花,但不是豆沙荷花瓣。”
皇上指了指吕星渺,斩钉截铁道:“那一定就是荷花糕了,想起这么浓郁,骗不了朕。”
吕星渺笑道:“回皇上,草民做的确实是有荷花,叫做‘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皇上呵了一声,快言快语:“你倒是为了蒋岐,竭尽全力啊,连菜都不放过,你说朕应该夸你,还是说你太过计较?”
“皇上尝尝就知道了。”
太监看到皇上的眼神后,打开了锅盖,却见碗里面什么菜都没有,只有一碗水,上面什么都没有,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散发荷花的清香味,果真就如这名字一样,清清白白。
“大胆!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欺君罔上,拿这白开水来欺骗朕,看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皇上拍了拍桌子,扶了扶右边的太阳穴,喝道。
吕星渺立马跪在地上,“皇上,草民没有欺骗您,这可不就是‘清清白白’吗?”
“朕让你做菜,你却端碗水上来,还说不是骗朕?看来是朕脾气太好了些,才会让你这么放肆!”
“不,这道‘清清白白’就是菜,皇上您看,这就是一碗普通的水,毫无特别之处,可有人觉得苦,有人觉得甜,有人觉得涩,也有人会觉得香,有些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皇上,蒋家祖祖辈辈一直为国家效劳,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来人!把这个乡野村夫押入大牢!”皇上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脑袋一蹦一蹦地疼,“你的意思是说朕十年前诬陷了好人,让李居得了便宜!?”
“草民不敢。”吕星渺越到这个时候越冷静,他由着侍卫们把架着他的手,“皇上为何不尝尝这道‘清清白白’,若您不喜欢,到时候再给草民定罪不迟。”
“好!朕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皇上拿起勺子来就尝了一口,神情十分怪异,止不住地皱眉,最后把瓷勺也扔在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他站起身来,冷冷道,“朕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水,就你这水平,也能承受住‘厨神’这个称号?”
吕星渺磕头道:“皇上,这水的味道就是随心情……”
“你还敢狡辩?”皇上拂袖回到桌上,指着这水说道,“这水分明就是苦味,这也算是菜?”
“皇上,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因为您现在在气头上,所以觉得这水苦,若您听听小曲或看看书再尝一口,这味道又不同了。”
“还在狡辩。”
“草民以人头担保,若是之后您喝不出其它的味道,我这颗脑袋可以不要。”
皇上气极反笑,指着吕星渺不停地笑,“好,很好,朕让你死个明白,叫爱妃来唱曲。”
吕星渺抹了一把汗,乖乖地跪在地上,等着贵妃来唱曲,那贵妃身段极其柔美,身材很是窈窕,兰花指一点点地在那唱着,歌喉婉转,莺声燕语的,十分动人,唱得不仅仅是皇上心情好了,吕星渺也痴了。
一曲罢,皇上心情好了些,眉头皱得没那么深了,头痛也好转了些,只是还会时不时地跳几下,吕星渺见状后,忙说:“皇上,现在可以尝尝了。”
皇上眼神略有缓和,贵妃正一下一下帮他按摩太阳穴,霎时间口腔被荷香填满,带着些许清甜的味道,仿佛置身于荷塘中,微风徐来,晃来晃去,让人沉醉于此。
皇上涣散的目光突然一亮,口吻不似之前那么凶,“为何这次与刚刚不同,朕能品尝到荷花的香味?”
吕星渺道:“这水能代表一个人的心境,皇上听到曲子好听,心情就愉悦了,喝的水自然就能感觉到凉丝丝的清甜味。”
“既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朕心静如水,尝到的又是另一种味道?”
“没错。”
皇上又去看书,看着看着都忘记了这茬事,一时口渴就端起了水来喝,可这水就如白开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而且不知何时,头疼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鼓掌,喜笑颜开道:“妙啊,这水果然妙,不仅味道多样,还让朕的头疼减轻了不少。”
吕星渺总算松了一口气,只听皇上又说:“这吕厨神三字,你还真当得,拿笔来,朕要赐你一块牌匾。”
“多谢皇上。”吕星渺跪下谢恩。
太监拿来一张千年金丝楠木的牌匾,楠木刷上了一道黑漆,显得明光铮亮,但在阳光下,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出金黄色的花纹,一圈一圈的交相辉映,那架势就四个字:财大气粗。
皇上金笔一挥,登时匾上出现六个大字:天下第一厨神。
吕星渺乐呵呵地接过,抱着牌匾不撒手,这可是御赐的招牌,皇上可就是代言人啊,有这么好的广告不用,那不是傻。
但他又想到蒋家平反的事,多一点时间,李居逃身的机会就越多,毕竟十年的时间,牵扯出来的东西肯定越来越大,看现在皇上的头痛是治好了,但保不定,哪天头疼又犯,就不想管这茬事,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十年。
没错,自己已经在这待了六年,要是不早点解决蒋岐心事的话,拿到魂魄肯定还有一段日子,到时候成鬼都得几千年后,于是道:“皇上,草民有一道方子,可以治您的头痛。”
皇上带着几丝疑惑的语气问:“朕的头疼问遍了所有太医都没得治,你一个厨子,也能治好?朕不信。”
吕星渺差点打了个响指,还好及时收住,他拱手笑道:“皇上,若草民能治好,将如何?”
“若你能治好,荣华富贵任你挑。”
吕星渺笑笑不说话,又寒暄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家青楼里,见到一直在外面站着的蒋岐后,来了一个么么哒,猴子上树似的挂到他身上,“蒋郎,你是不是想我了?”
蒋岐“嗯”了一声,把他抱到房间中,捏了捏他的脸,“就一点点想,皇上如何说你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皇上说只要我治好了他的头痛,就答应我一个愿望。”吕星渺抓住他的手,眼睛直直地盯他,“你说我叫皇上让你你官复原职,如何?”
蒋岐幽幽地看他,“不好,吕星渺,我想和你成亲。”
“你不平反了?蒋家还没有平反呢。”吕星渺把手松开,撇撇嘴,“你可别忘了大事,只是十年过去了,你就忘了吗?”
“我没忘,我天天想这事,但我也天天想你。”
吕星渺登时脸就红成了螃蟹,“乱说,快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野男人?”蒋岐脸黑了几分。
吕星渺点点头,蹭蹭他的手掌心,很乖巧道:“没错,我就是这个野男人。”
“也不知你这些话是跟谁学的,稀奇古怪。”蒋岐无奈地笑笑,见到吕星渺不爽的表情后,又转口说,“不过很可爱,我喜欢。”
吕星渺笑得合不拢嘴,蹭了蹭他的嘴巴,“这嘴比吃了蜜还甜,你说,是不是吃了蜜,嗯?”
蒋岐亲了亲他的手,“嗯,昨晚吃了很多蜜,很甜。”
吕星渺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脸这下真是红的不要不要的,“你变了,蒋郎,我正式通知你,你全身散发着黄|色的光芒,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是吗?那我今日再给你开开眼界。”
“无耻!下流!流氓!坏蛋!”
“嗯,我无耻,我下流,我还想吃蜜。”蒋岐袖子一晃,熄灭了蜡烛,房里只能听到几句轻笑声。
第二日,两人抱着冷玉,赶到宫里,皇上早已等候多时,吕星渺之前就把冰玉打造成了枕头的样式,又望闻问切配置了许多草药,吩咐皇上每日休息用冰玉睡,镇静消肿。
再加上药膳的调养,果然不到一个月,皇上的头痛就好了许多,上朝也有力气,就算是听官员发牢骚,也浑身有劲。
一个月的时辰已到,皇上望着还在替自己问诊的人,抓了一把胡子笑道:“吕厨神,你想要什么?是要荣华富贵,还是和蒋爱卿结婚?朕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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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望不可即的学霸校草费珞,从小夸到大,但就只有一个毛病,爱装逼!
一日, 费珞打完篮球,突然从耽美文库里翻出一封“情书”,为了证明自己多么有魅力,于是叫死党当着全班同学面,朗读这封“情书”:
白天,他与他水火不容。
晚上,他却帮他偷偷洗内裤。
横批:卧槽,好大一个大傻逼!
费珞:……
同学A哈哈大笑:“费哥,没想到你还会帮别人洗衣服啊。是哪位小美女?带给我们看看呗。”
同学B嘀咕:“不对吧,这是男人的‘他’啊。”
费珞咬牙切齿地捏着纸条,脸红成了螃蟹。
奇怪,自己半夜三点偷偷帮李暖阳洗内裤的事,什么时候被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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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在古代当美食大亨(完)
吕星渺连忙跪下,“皇上,蒋郎官复原职,我们已经很满意了,草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能尽快彻查蒋家诬陷谋反之事,我和蒋郎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皇上嗳了一声:“给你们荣华富贵不要,天天就知道说这事,你可知,天底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朕的允诺啊,你可想清楚了?”
“多谢皇上提醒,草民只有这一个愿望。”
“也罢。”皇上眼神动了动,叫太监们下诏书去,一会儿又见吕星渺有事相求的样子,好笑道,“厨神还想怎样?”
“皇上,草民斗胆,还想要您御赐的婚礼,不知是否太过。”
皇上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你治好了朕的头痛,御赐婚礼又算什么,拿笔来!”
吕星渺整颗心都轻松了,现在只剩李居的诬陷之事落实,到时候蒋岐就再无后顾之忧,一定会心甘情愿给自己魂魄的。
圣旨一下,便把所有黑名单上的官员依次盘查,围个水泄不通,不少百姓都驻足痴望,大多数都找到诬陷的证据,所有矛头都指向巡抚李居。
而李居也同样不让吕星渺失望,在府邸里翻出贪污受贿的巨额银两,简直是一个巨贪。皇上气得发抖,又收到李居之子李永年的举报信,更是把罪行发挥到极致,可以说是大燕国三百年来史上第一贪。
更让皇上痛心的是,他冤枉了蒋家那么好的人,可人已经死了十年,所有话都是多余的。为了不让天下人寒心,只能让蒋岐子承父业,官拜一品丞相,把所剩无几的蒋家人全都升官加薪,并且严惩不贷李居李氏一族。
李永年也因大义灭亲,举报父亲李居有功,没有受罚,皇上也御赐了一块牌匾:天下第一青楼。
半年后,所有旧账落入尘埃,参与诬陷的人都没得到好下场,李居罪大恶极,将要在菜市场问斩,得知这个消息后,蒋岐和吕星渺一起去看了。
李居在牢狱里待了三个月,已经瘦得脱了形,他本就将近六旬,更是憔悴,他站在马车中,全身都被铁链锁着,百姓把他围住,鸡蛋、烂白菜往他身上丢。
李居半磕着眼,腮帮子依稀能看到骨头,他抬起头来,一眼望到不远的夫夫两人,不屑地仰天大笑。
蒋岐双拳握得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直暴,死死盯着李居,吕星渺见状后,用手掌包住蒋岐的拳头,轻轻拍了拍。
“我没事。”蒋岐看着李居被人拖着走上断头台,在刽子手要斩时,连忙捂住吕星渺的眼睛。
“斩!”
人头落地,蒋岐面无表情的,俯身在吕星渺耳边,轻声说:“好了,辛苦你了,我带你去蒋家宗祠,好不好?”
“嗯。”吕星渺牵住他的手,蒋岐的手有点凉,得暖和暖和。
人群的另一边,穿了一身紫袍的李永年凝视地上一滩血迹,望了眼天空,揩掉了眼角的一滴泪,消失在人群中。
一个时辰后,两人牵着手跪在牌位面前,蒋岐眼睛红红的,吕星渺在心里嗳了一声,十年了,所有人都化为黄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日暮西山,两人就那样一直跪在地上,什么话也没说,直到吕星渺发现蒋岐肩膀在微微抖动时,心忽的一揪,当着蒋家宗祠的面前,轻轻抱住蒋岐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
只是一瞬的时间,蒋岐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摸了摸吕星渺的手,嗓音微颤,安慰道:“乖,我没事。”
“好。”
蒋岐深深望了一眼碑,又转头看向吕星渺,轻声说:“我们走吧,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三个月后,蒋岐与吕星渺在京城大婚,场地在他俩第一次相见的青楼里举行,大燕丞相与天下第一厨神结婚,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很多受了两人恩惠的百姓们,都专程赶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