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完本[校园甜文]—— BY:星之眷族
星之眷族  发于:2018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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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下意识地抚了抚颈间藏在衣服下面的瓷瓶。
他那么爱我,我怎么会再让他伤心呢?
尹孜幽幽叹了叹气,沉吟片刻说:“一辈子,遇到这么一段……也真够刻骨铭心的了……有个那么纯的人,那么爱你,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是幸运!”曲凌恭淡然却坚定地说,“是我一辈子——全部的幸运了。”
尹孜喟叹道:“哎——也是,一辈子——值了。”
尹孜给曲凌恭换了新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想着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随意絮语叙叙旧。
“你这几年发展得也不错,粉丝也多,年级又不大,怎么那么低调啊,跟德艺双馨的老干部似的。我看你除了宣传期,平时基本不露脸。你在忙什么啊?”
“忙的事可多了……前年考了潜水资格证,去年学了摄影,还有料理班、烘焙班,巧克力甜点班什么的……”
尹孜半张着嘴,下巴就要坠地,又听男子淡淡地补充道:“还学了中医……”
尹孜奇道:“你学这些做什么?”
被他突兀一问,男子眸光倏忽间暗淡了下来。
是啊,他学这些做什么呢?那个他要好好呵护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就算十项全能,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他学这些的时候,就好像他在一步一步实现自己未兑现的诺言一样,就好像……跟他在一起一样。
他去海岛潜水,看到颜色缤纷的小鱼环绕在周围,就会想到男孩春雪初融般的笑,他做出惊艳又美味的料理,就会在脑中臆想男孩尝到嘴里会是什么表情。如果不这样想着,他就会觉得人生是一口干涸的枯井,了无生趣。
尹孜一看到他这副神情,就猜到了其中的关节,赶快收住了嘴。
那还用问为什么吗?能牵着曲公子的心魂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即使那人离世了七年,也未曾改变。
尹孜看到曲凌恭视线落到吧台一隅,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眸色不禁一暗,他郁郁说:“你们都是贵圈的,应该也听说了吧……那一对也是——”
他把“生死殊途”四个字咽了下去,只深深叹息。
“你说这几年都是什么事啊?简直天妒英才,郭家小公子那个叫‘君寻’的小哥,人又好,长得又帅。怎么这么倒霉?”
尹孜愤愤不平,调侃着说:“你说是不是那边选男妃,他和你家那位长得太好,被一起选走了。”
曲凌恭不予置评,沉默地望着如今空荡荡的座位,尹孜也怅然不语,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却好像历经了人世间繁华褪尽后的苍凉萧瑟一样,已经深深感觉到人生里弥散的肃杀之气。
那天跨年夜,尹孜的酒吧里照例纸醉金迷,尹孜请了一组地下知名的乐团,声势烜赫地闹腾了一夜。
曲凌恭喝得酩酊大醉,伏在吧台上径自睡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星忆中学教学楼的楼道里。
他站在空旷无人的走廊中央,看到走廊尽头,在那片浅绿色墙壁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伫立。
他心里一阵悸动,眼眶酸涩而灼热,踯躅着缓缓迈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一种近乡情怯的怯意,一步一步向那道细瘦的身影靠近。
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他终于来到了那人身边,看清了那人清隽俊雅的面容。
暑假里寂静无人的走廊尽头,在他那张奥数比赛第一名的红色喜报前,他的若若静默地伫立在那里。白净匀长的手指略带犹疑地抬起,用指腹在他名字那三个漆黑的墨迹上轻轻地摩挲。
他看到男孩露出了晴光映雪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鲜明,那么欣喜,仿佛一夜春风,满树融融的苦楝花全都开了,向他吐露着浅淡清新的芬芳。
他听到男孩清朗的声线,小声说道:“好久不见。”
有泪倏然间夺眶而出,曲凌恭伸出双臂,想要紧紧环住咫尺之间那个瘦削的身体,却只抱住了一片虚空。
在那个世界里,他只有意识没有实体,像空气一样透明,男孩无知无觉地穿过了他的身体,向着走廊另一头轻盈地跑去。
那边,韩雪茹站在远处,轻声问:“钧若,真的要转校到这里吗?”
男孩异常认真地点着头,漆黑的瞳眸盛满了诚恳和祈求。
他那个样子,韩雪茹第一次见,男孩一向腼腆又内敛,从来不跟自己撒娇,也不开口祈求什么。韩雪茹看到他认真又期盼的小样,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笑了笑,答应了他。
男孩的眼睛乌亮亮的,有点点微渺的光芒闪烁,仿佛满天的繁星都倒影在他眼中。
曲凌恭在睡梦中,默默攥紧脖子上的白瓷瓶,心跳变得急促而紊乱,呼吸却慢慢变得轻浅。
意识逐渐远了,朦胧中,他听到耳边响着一首自己前些年翻唱过的歌。
歌词唱到:“后半从前半分裂,”
“人生是连环失窃。”
“你爱的不告而别。”
“一生是多长时间。”
“终于,我和你,在这里相遇。”
“也许,你就是我——未尽的心愿。”
……
☆、重逢
第72章 重逢
曲?2" [重生]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0 ">首页          24 页, 韫牙吹氖焙? 入眼的是一片纯白色, 白被罩、白床单、白帷幔,就连铁艺床上的漆也是白色的。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他大致猜想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懵懵然发了会儿怔。他想, 左不过是饮酒过度, 醉倒在酒吧里,被尹孜送到了这里。
头并没有宿醉后的沉重和眩晕,他想坐起身,略略耸动了一下肩膀, 却感觉全身像被重物碾过一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无力。
他虚弱地沉回雪白的棉被里,昨天跨年夜的喧嚣声好像还在耳畔回响, 而梦境中那个清癯宁逸的身影却渐渐从绚烂迷蒙的世界中晰出,斑斓的霓虹散了,嘈杂的人声也远了。
那个人静默地站在教学楼走廊的尽头,站在贴着喜报的浅绿色墙壁前, 凝望着自己的名字, 就仿佛站在时间之外,世界的彼端。
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睛深深印进心里, 那人眼角带着久别重逢的忻悦,轻轻对自己说:“好久不见。”
曲凌恭费力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感觉到皮肤上湿润的泪意,七年了, 他做了无数噩梦,午夜梦回回荡在耳畔的,都是男孩那句蚀骨灼心的遗言。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漏了一个大洞,有时独自走在风里,都觉得风能从背后灌进前胸,穿膛而过。
少年的挚爱纯真赤诚,他也是用尽了一切在爱那个人,可是,就连梦里,也不能伸手抱一抱那个人。
曲凌恭像无数次那样,下意识地用手去摸颈上挂着的白瓷瓶。
他摸了几下,手底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抓到,突然全身一僵,猛地坐起身。
不顾全身的酸痛,慌乱地在床上翻找,被单、床单和枕头下面全部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那个小小的瓷瓶。他跳下床时,无意间看见自己手臂露出的肌肤,有青红交错的条状伤痕,以为是自己喝醉后,在哪里刮蹭出的伤,也无暇去理,光着脚跪在床底下探身去找他的宝物。
身后有人掀帘而入,声音疑惑又急切:“小凌,你在找什么呢?”
这个声音娇柔而熟悉,曲凌恭猝然回头,果然看到母亲宋诗芳站在身后。
她手里提着保温壶,人好像一夜之间消瘦了很多,却更显年轻了,穿着件桃红色有点复古的紧身羊毛连衣裙,反而将人衬托得秀丽而娇俏。
曲凌恭从床底下退出来,急切道:“妈——你看没看到我的瓶子?”
“什么瓶子?你赶快到床上躺着。我帮你找。”宋诗芳将保温壶放在床头,焦急地嘱咐。
她把儿子扶回床上,看到儿子露在住院服外面的一截手臂,心疼地哀叹:“你爸这回也太狠了……哎……”
“我爸?”
曲凌恭回想,自己七年前作天作地叛出曲家,闹得满城风雨,已经在形式上彻底跟曲家和曲明风断绝了父子关系。在尹孜的帮助下结识了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成名后将宋诗芳妥善安排,已经跟曲家再无来往了。
听他妈这话,怎么曲明风又想起有他这么个儿子,故技重施出面管教了?
曲凌恭有点疑惑,他想自己是不是喝到断片,在他遗失的那部分记忆里,曾经上演了什么父训子的狗血大戏。
宋诗芳在儿子沉默的间隙,犹疑地开口:“小凌啊,你瞅瞅你期中考试考了个什么样子,也难怪你爸动怒,他总拿你跟曲凌谨比,你哥在的时候一直都是全校第一……”
曲凌恭倏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直直望着宋诗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长点心吧……他这么打你,妈看着心里难受……”宋诗芳突然哽咽了起来。
“妈,你说什么期中考试……?”
宋诗芳突然怔住,眼神狐疑地审视曲凌恭,试探性地问:“你……不记得了?”
曲凌恭也怔怔地回望着母亲,漆黑的眼瞳轻轻颤动,暗自思忖:到底是他疯了,还是他妈疯了?
宋诗芳暗自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儿子神色古怪,高跟鞋“蹬蹬瞪”地跑出了病房,片刻后,带回来好几个医生形貌的人。
一番折腾后,曲凌恭最终得到的结论是——他疯了。
当他再三确认,看过了主治医生手机上的日期和医院大厅里那个滚动大屏上的激光日期后,无视众人的劝阻,说他要发愤图强,好好上进,毅然决定当天出院返回学校上课,并且急迫到一刻也等不了了。
当他再次站在星忆中学的走廊中央时,一种沛然而悲切的情绪汹涌地席卷了他,让他想要抱头痛哭。
曲公子浑身是竹笞留下的交错纵横,脸上也是青红遍布,嘴角还结着一块猩红的痂,再加上他此刻心潮激动而澎湃,脚下微有些踉跄,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高二三班的方向颠踬前行,引得无数师生投来好奇而惊愕的眼光。
曲凌恭无暇去管那些兴趣盎然的眼神,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他也无法理解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是穿越了时空,还是犹在梦中,亦或是猎奇小说里常提到的重生。
他也无暇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默默向不知名的神明虔诚祈祷,就算是身在梦中,也请让他见一见他心心念念了七年的那个人,让他抱一抱他。
曲凌恭伫立在高二三班的后门前,近乡情怯地踯躅不前,在门口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他比人生中的任何时刻还要紧张和恐惧,如果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那个人,他要如何面对那种荒凉和幻灭感,就算从梦中醒来,也会觉得心口被捅了一刀,痛得放声哀嚎吧。
他攥了攥手指,攥到掌心刺痛才找到了一丝勇气,他要去见他的若若了,就算梦醒时分,还是自己孑然一身,被孤寂肆意侵袭,他也要去见他的若若。
曲凌恭咬牙迈开了长腿,疾步走进三班教室。
午休时分,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等营养餐的学生,感受到那股慨然赴死的霸道气场,同学们纷纷回头向后张望。
果然看到了他们班几日不见的大佬猝然回归的场面,再看清来人满脸青紫纵横,嘴角还结着血痂的凄惨尊容后,脸上都不禁浮起一片惊愕的神色。
韩光宇嘴里叼着的一块麻辣鸡翅倏然掉回饭盒里,比着筷子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曲凌恭眯起狭长而邪魅的凤眼,锋利的视线在教室里零星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找到目标人物,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七年前曾经无数次驻足流连的靠窗位置上。
他紧紧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座椅,脚步踉跄而沉缓,一步一步好像踩在荆棘上,看得众人不禁呼吸一滞。
曲凌恭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颤着耳膜。
他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沉重,曾经他觉得若若像个虔诚的朝圣者,此时他倒觉得自己像走在参拜圣殿的路上一样。
沐浴着众人疑惑不解的视线,曲凌恭站到了那个靠窗的位置上,手指微颤着拿起桌面上整洁摆放的一本教科书,冰凉的指腹轻轻拂过那空白处清峻挺秀的字迹,那上面写着——张钧若。
眼睛倏而泛起一种灼热感,曲凌恭赶忙仰起头,让就要夺眶而出的液体流回眼眶,稳了稳心神,他转身时,对上了一张张发蒙到石化的脸孔。
韩光宇跟所有人一样,被他这副郑重劲儿和满脸伤痕弄得一脸呆然,踌躇着问:“凌儿,你拿张钧若的书干嘛?”
曲凌恭顾不上太多,留下一句——“同学们,我曲公子又回来了”,就像一只许久未见主人的獒犬一样,欢脱且激动地奔出了教室,留下了一室愕然相顾的众人。
曲凌恭不顾全身骨头要散架的酸痛,一口气冲上了教学楼顶层。
——他知道他在哪儿。
九月初秋的天气,天高气爽,晴空万里,空气里还有淡淡的一缕桂花香。
曲凌恭站在空旷的教学楼天台上,感觉到有带着夏日余韵的酥风在轻柔地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七年了,他未曾再次踏足过这个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地方,此时站在这里,就好像站在自己心里的裂痕上一样怪异。
湛蓝的天空上,有几朵鳞状的流云,缓缓地飘过头顶,远处操场上桂花树浮着一层融融的鹅黄,更远处,商业街上依旧人流如织。
眼前的世界再不是惨烈记忆里的雪虐风饕,曲凌恭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眼前的景致恍如隔世,蓝天白云色彩清新而纯然,仿佛被水涤荡过一样清净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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