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羽----Rolling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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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雨夜
雷鸣电闪,浓云滚滚。
"小羽不怕,小羽不怕"小小的羽缩在被窝里,紧搂着怀里的维尼熊,闭着眼睛,喃喃的念叨着。不怕,不怕,小羽是小小男子汉,要勇敢,想起妈妈平日里对自己的鼓励,小羽用小小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
"轰--"
一声巨响,仿若在天花板上开了个大洞,雷公提着大钹锣,气势汹汹的拍打着。
"哇--"羽被吓得又缩进了被窝,"妈妈,妈妈",抱紧怀里的维尼熊,他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丝丝凉气从被褥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竖起耳朵,静待了好一会儿,万物具籁,只余下窗外 "沙沙"的雨声。
羽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
"刷--"又是一道闪电劈过。
雪亮的白光划过墨黑的天际,将窗外婆娑的树影投射在白纱的窗帘上,扭曲的树影也不知被放大了多少倍,愈加的张牙舞爪起来。
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妈妈!"羽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顾不得许多了,羽一个机灵爬起来,抓起维尼熊就往有人的房间跑。
黑夜里,响起了,小脚板踏在地板上的啪啪声。

 

空的。
房间是空的。
床是空的,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凭着模糊记忆中的路径,羽摸进了这间下午曾经踏足过的房间,可是......那个自称是爸爸的男子并不在屋内。
没有人,这个黑漆漆的房间依然让自己害怕。小小的羽攥紧了手里的维尼熊。
"轰--"
"刷--"
电闪雷鸣,瞬间的光照亮了房间里冰冷冷的家具,随着轰鸣的雷声,泛着光的家具在黑暗中捉摸不定。摇晃的阴影中仿佛藏着一双双冷冷的眼睛。
羽退了一步,黑暗中,那些庞然大物仿佛在对着自己冷笑,然后,慢慢,慢慢的逼近。
不要--
羽转身向书房跑去,如果这里没有,那个自称是爸爸的男人一定在那里。

 

下床时,太急。羽连鞋都没有穿。虽说是夏天,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还是有些凉,拖着维尼的耳朵,羽有点瑟缩的咬咬唇。那个"爸爸"会像妈妈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吗?他会像妈妈一样哄着自己吗?***怀抱很温暖,很安全,那个"爸爸"的怀里是不是也一样呢?如果他像妈妈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保护我,哄我,如果他有一个像妈妈一样的温暖怀抱,我就决定开始喜欢他。想到这里小羽笑眯了一双可爱的眼睛。
小孩子还真是单纯啊!
夜,静悄悄的,黒漆漆的。
泛着沉默,也泛着,诡异。

 


"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和您无冤无仇啊......"
黑暗中的书房,空荡荡的空气里回响着一个中年男子苦苦哀求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
一片漆黑中,只看见香烟头红色的光若隐若现,隐隐窥见血色的薄唇轻轻的开合。
"你要钱是吧,你要多少,我都给,只求你饶我一命啊!"即使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跪在地上的男子剧烈的颤抖着。
"呵,你太天真了吧,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啊!"红光中那薄唇似不屑的撇了撇。
"我,我还有孩子啊,他还那么小,他不能失去我啊,您就发发善心吧!"金钱攻势无效,那就换亲情攻势也行啊,只要能留下自己一命,就是叫自己装孙子也行啊。中年男子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流到了下巴,他却没胆子擦上一擦,生怕只要自己一有妄动,悬在钢丝绳上的小命就立刻没了。
"你,废话太多!该上路了!"薄唇的主人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叽--"消音枪响。

 


前来寻求温暖的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到是这一幕。
一道闪电划过,白光透过窗子照在男人苍白又无血色的脸上,唯一的红是眉心汩汩流出的鲜血。
"快走!"跟着男子的口形,默念着。小小的羽已经呆住了。快走,麻木的脑袋已经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了。
"咚!"僵直的身体倒在雪白的地毯上,不断蔓延的血红印染了一片。
爸爸,爸爸,爸爸,含在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一团混乱的思路完全理不清这里究竟发生些什么。下午还是那么和蔼的笑着,搂着自己叫着宝贝的"爸爸",如今......
"哗--"又一道闪电划过,白光中那具已经失去生气的青白面孔,沾着血渍,竟扭曲的狰狞。
他死了?他死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内心的嘶吼化作呜咽终于冲破不成语的喉咙。"爸爸--"

 


"昏过去了?"
"是的,Leader"
"还是个孩子。"
"......"
"那头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没有,Leader,那头完全没有提。"
"看来,我们要自己接手这个麻烦了。"
"Leader,是不是按道上的规矩......"
"暗影,你做这行多久了?"
"跟着Leader快七年了。"
"道上的规矩可是四不杀啊"
"您不是一向不屑那些假仁义吗?"
"这次是他的造化,我最近也实在是无聊了些啊!呼......"
吐出一个烟圈,那薄唇在闪烁的红光中隐隐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痕羽 第一章

 

春光明媚,小鸟在枝头鸣啾。
"咣、咣、咣"低沉的钟声回荡在这座依山傍水的青青校园,默默诉说着他古老而辉煌的历史。
致峦学园,真正创始应该说是距今两百多年前,回溯他的前身只是几间盖在山坡上的小草房,授学的夫子是一个开明而有远见的人,他并没有教学生死读圣贤书,也没有教学生如果攀爬仕途,而是鼓励所有的门生开拓自己的思维。在他的教育理念中,天下行当并无贵贱,只有努力与否。因此他的学生分布到了各行各业,并且个个事业有成,出类拔萃。可惜的是古人曰: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把孩子送进学堂就是希望他以后能走入仕途,飞黄腾达。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如此夫子怎么可能再收到门生呢?由于他的思想过于超越时代,导致自此之后的没落。后来由于天灾人祸战争等各种因素夫子的后人颠沛流离,可依然紧记先人的教诲,凭着自己的坚忍不拔和一点点运气在外成就了一番大事业,衣锦还乡之时想起先人的种种坚持,于是决定买下周围的几个山头,凭借其雄厚的家族资本重新建起这所学园,传承先人的教育理念。由于这位后来的创办人是白手起家,于是他在旧有的观念中又添加了新的元素--"教育以实践为本"。数十年来,致峦学园培育出了无数精英,产生了极其深远的社会影响。当年窘迫潦倒的小学堂如今变成了规模如此之大的知名学府。这应该是当初的那位夫子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随着钟声的余韵缓缓散去,热闹一时的校园又宁静了下来,刚刚的欢声笑语仿佛梦一般消散在空气里。争芳斗艳的少男少女们也都涌进了教室,把热腾腾的喧哗也一起带走了。可空气里依然流动的青春勃发的活力。
不过顿失的热闹让小鸟的歌声显得有些寂落了。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宁静啊!比如现在树荫下的这位。
头枕着手臂,树下的少年正在熟睡,想必正做着好梦吧。天使般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恬然的微笑。暖暖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梢化作点点碎金撒在少年的脸上,身上,灵动的闪烁着。在如此景致之下,鸟儿的鸣声也动听起来,和着风吹树梢的声音仿若一首婉转的催眠曲。
偷得浮生半日闲。

 

"就知道他又在这里偷懒!"。突然的男声打破了宁静,惊起了小鸟,就是没吵醒睡着的少年。一男一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林间,男的颇为斯文,戴着一副银边的细框眼镜。深蓝色的校服妥帖的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相当的整洁而严谨。女孩子长得很清秀,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还有一双小小的耳朵,白衬衫,百褶裙,配上不规则的蝴蝶结,俏丽又不失活泼,完全展露了少女粉嫩的风情。
"好美哦,真的好美哦!"望着树荫下的少年,小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着梦幻般的神采。
"翰墨学长,他,他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致峦学园的‘天使'啊?"小女生一脸兴冲冲的追问。
天啊,又一个崇拜者,翰墨开始怀疑那张皮相到底迷惑了多少人。不过,"天使"到也罢了,这传说中......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就不知道这传说说了些什么啊。
"那个,‘传说中'?"翰墨开口试探性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啊,是啊!"小女生一个劲的猛点头,一副兴奋的快要晕倒的表情。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合上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用轻柔的几近虚幻的语气娓娓述来,仿佛陷入了一个美梦似的,连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我早就听学姐们说了,致峦学园不仅是这座城市里最美的学院,也是远近驰名的学府。她不仅以青山绿水著称,更以古色古香闻名。除却他优秀的教学水平和独特的教育理念外,其中的俊男美女也让人津津乐道。不过其中最出名的却是‘天使'。‘天使'才是致峦学园美的象征。在如此精英群集的学府‘天使'依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散发着他独特的魅力。众所周知,对于‘天使'这个称呼致峦学院的‘天使'是当之无愧的。他不但有着绝美的容貌,还有一颗高尚的心,圣洁的心灵之光透过那水晶般澄澈的眼眸,给人以善良和勇气。如果他对你微笑,你的整个世界将会被他的圣光照亮。那微笑如圣水净化你的心灵......"小女生用叹咏调一样的语气说出让翰墨瞠目结舌的这段话。
不会吧,翰墨暗暗咋舌,这是在说痕羽吗?不像啊!总觉得是背诵哪个朝代的英雄史诗!圣洁之光?天晓得!安在痕羽身上又多么的可笑。不过,他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
从梦幻回到现实,睁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是为了见传说中的‘天使'我才历经千辛万苦考到致峦学院来的。" 小女生一本正经的补充,"听说就在前几天‘天使'还感化了几个前来打劫的小混混呢!不是吗,学长?"小女生把视线转向了翰墨的脸。
"嗯~~"面对她纯真的眼神,翰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的真相可是与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什么感化,明明是威胁,或者说是暴力才对。别看痕羽外表柔柔弱弱,在人前一副彬彬有礼,温和谦恭的样子,私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主义者。特殊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造就了他的"不凡"。对于不长眼的家伙,武力解决是痕羽最喜欢的方式,把他当作乖乖小羊的人可是"有福"了,必然会得到他的"特殊照顾"。比如前几天那几个妄想在痕羽身上捞一笔的笨蛋。不过狡猾的他是不会轻易在人前替自己惹上麻烦的。虽然内在乖张,可行事低调是痕羽的一贯原则,按他的话说:隐藏自己就是保护自己。暗处永远比明处安全。让别人怕你,这虽然不难,可会让你陷入险地,让别人对你放松警惕才是你应该做的。在必要的时候给忽略你的敌人致命的一刀,比起跟他面对面的明刀明枪永远有更大的胜算。想起即使说着这么可怕的话,脸上却依然带着阳光般微笑的痕羽,翰墨突然觉得灿烂的阳光也失去了热力。
"学长?"
"嗯,算是吧!"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不忍心戳破小女生眼中崇拜的泡沫,翰墨不置可否。
小女生满意的回过头去,继续盯着她的‘天使'猛瞧,"好美哦,真的太美了!好像月光下的恩底弥翁哦。我现在完全可以体会到当年月亮女神爱上他的感觉了。"小女生又一次陷进了粉红色的泡泡里。
"小姐,容我提醒你,现在可是光天化日,除了阳光,哪来得月光啊!还有......"翰墨有些啼笑皆非,"......作一个永远沉睡的人,即使是美少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讨厌啦,学长,人家只是形容而已嘛!"小女生娇嗔,嘟起小小的嘴,端是可爱。
"学长,帮我介绍一下吧,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拜托拜托啦!"小女生用软软柔柔的声音撒着娇,让人不忍拒绝。
"好啦好啦,我们不正是来找他的嘛。你稍微等一下,淑女要有点耐心。"
一句话,让女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偶像面前总是要保持一点形象的。

 

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刚刚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醒着的痕羽闭着眼睛,有点奢望的想:如果自己就这么一直闭着眼睛,来人会不会就识趣的走开呢?
事实证明,他的确太不实际了。
感觉到翰墨轻轻的推了推自己的身子,痕羽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其实他心知肚明,这时候来这里找自己的人也只有翰墨了,以那个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翰墨,你还真是会扰人清梦啊!"痕羽睁开眼睛,却没有动,只是向翰墨抱怨。
"嗯哼,如果是春梦我就立刻走人,让你接着睡,怎么样?"蹲在痕羽身边,翰墨说。
两人早已熟的不能再熟了,这类玩笑也不知开过多少。痕羽是无所谓,可有人就不乐意了。
"学长~~" 小女生甜甜软软的声音飘了起来,可其中的怨色却是听得见的,"你怎么可以和痕羽学长开这么......这么不像样的玩笑!!"
"是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痕羽暗笑在心,逼红了一张脸,硬是装出一副羞涩的清纯模样。结结巴巴的向翰墨控诉,不停扑闪的羽睫完美的掩饰住眼底狡黠的笑意。
感觉到背后小崇拜者刺来的锋芒,翰墨苦笑的看着眼前的痕羽,这么多年朋友了,痕羽半垂的眼睫下的那道黠光可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多年朋友了,还这么玩我?翰墨用眼神抗议。
痕羽冲他眨了眨眼睛,送上一个恶魔的浅笑。
等会儿让你继续睡还不行嘛!翰墨无奈的投降。
坐起身,看着翰墨身后乖乖站着,动也不动的小女生,痕羽挂上温柔的明朗笑脸,"让女孩子这么站着可不好哦,翰墨。"冲小女生点点头,他道,"我是痕羽,你好!"
"你、你......好!"小女生受宠若惊,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我叫肖笑,小月肖,微笑的笑!"小小的脸胀得通红,比苹果更可爱。
"肖笑!很适合你!"痕羽笑的愈加温柔,面对他的笑魇,肖笑连耳根都红了。
不要欺负人家小女生。翰墨给了痕羽一个眼神,"肖笑同学是本次入选学生会主席团的新生之一,你多带带她,让她尽早熟悉一下。这次是让你们双方见个面,方便以后共事。"
"学长,以后就请多费心了,我会好好学的。"肖笑用力点点头。
"不用这么认真。其实学生会的工作是轻松又愉快的。"尤其是主席团,每次开会时只要坐着当摆设就可以了,偶尔还可以打打瞌睡。痕羽冲小女生笑笑。
只有你才是吧!翰墨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仗着自己撑腰,完全就是学生会里的一条米虫!如今还想要带坏新生!
"肖笑,你下节好像有课吧!"翰墨"善意"的提醒着。
"呀,是啊!"看看手腕上的卡通手表,肖笑差点蹦了起来,"那我要先走了!两位再见!"慌张的打了个招呼,她跌跌撞撞的转身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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