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文婶儿的孙子吧?”在得到姜溪桥点头承认之后,护士小姐笑吟吟的回道:“我刚看小郑扶她下楼了,估计是去花园散步去了!”
姜溪桥跟人道过谢,下了楼顺着石子儿小路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他到的时候,姜奶奶正跟一群年纪相仿的老太太聊得正开心,姜溪桥不想上去当吉祥物,加上已经确认过姜奶奶在的位置,干脆就转身回病房写作业去了。
没过一会儿,姜奶奶果然由小郑扶着回了病房,见到姜溪桥也没觉得意外,自打姜奶奶住院以后,姜溪桥就见天儿的往这儿跑,时间长了,连楼上楼下的病友都知道415的老太太有两个帅得掉渣的孙子。
“哎,亭子呢?”
果然,姜奶奶回来转了一圈,开口就问起殷亭晚来了。
姜溪桥放下手中的笔,歪着脑袋打趣道:“奶奶,我这搁这儿坐半天了,也没见您跟我说句话,您一开口就问亭子在哪儿。这不知道的,还有他才是您亲孙子呢!”
姜奶奶被他打趣得不好意思,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臭小子,这种闲醋也吃!”
说笑归说笑,事实上姜溪桥也很纳闷,按以往的规律来说,这会儿殷亭晚早就回来了,他心里不安,便借口上厕所出门给殷亭晚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姜溪桥就咆哮上了:“我说大哥,你丫是去日本买灌汤包了吗?一个半小时了,还不回来?”
哪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却语气慌乱的甩出了一个爆炸性消息:“小河,你先听我说,我现在在老院儿这边,家里这……出了点事儿。”
“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刚刚景华打电话给你,你手机占线打不通,我们又不知道你妈妈和小叔的电话,还有啊!你先别跟奶奶说,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你现在先随便找个借口溜出来,出来以后咱们再说。”
“好,我现在就过来,你们等我!”
“嗯!”
姜溪桥挂完电话,就回病房收拾作业,借口也是现成的,明天要月考。
他这边前脚刚走,刚刚还一脸不在意的姜奶奶立马就翻出手机,找到殷亭晚的电话拨了出去。
“师傅,麻烦去红桥批发市场!”
一上出租车,姜溪桥报完地名之后,立马打电话跟殷亭晚联系,哪知道刚刚还联络过的电话,这会儿却被客服告知占线中,又拨了赵景华的电话,一样是占线,姜溪桥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
然而一进院门,姜溪桥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因为沿着院门到正厅门口的路上,不知道被谁摆上了两排点燃的蜡烛。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从院门望过去,只能瞧见蜡烛昏暗的灯光。
姜溪桥随手关上院门,沿着点燃蜡烛铺成的路走到了客厅门口,随着‘咔哒’一声响,已经关闭了近一个月的房门再一次被开启。
随着屋内灯光大亮的同时,屋内似曾相仿的情景也让姜溪桥头大不已。
从玄关开始,几乎每走一步就有一个或大或小的纸箱,有的就只是普通的箱子,有的却用材质各异的包装纸和蝴蝶结包装得漂漂亮亮的。
他伸手打开了几个普通箱子,里面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钥匙扣、指甲刀只要是能买到的,甭管姜溪桥用不用得上,全堆在这里了。
姜溪桥伸手拿过一个包装好的盒子,上面还贴着一张米黄色的便利贴,纸上写着68的数字,还有一句很矫情的话——‘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但我是!’
他注意到有包装的纸盒子上,几乎都贴得有这样一张便利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直到耳边传来殷亭晚的声音,姜溪桥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关上了灯,此时正捧着一个点了蜡烛的生日蛋糕,站在自己面前很傻的唱着生日祝福歌。
自从姜爸爸去世以后,姜溪桥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倒不是因为姜家和罗家不重视他,而是因为姜爸爸的忌日就在姜溪桥生日的后一天。
一开始只是没心情过,日子久了,大家好像也就不约而同的忘记了。
姜溪桥小的时候,还会吵着闹着要过生日,等大了别人想帮他过生日,他自己也没那个心情了。
以殷亭晚那都快做FBI的个性,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些事,但就算这样,他也依旧选择替自己过生日,显然不是以博取自己好感为目的才这样做的。
看着姜溪桥在面前愣是,殷亭晚笑得格外开心,提醒道:“别傻站了,蜡烛都快燃完了,快许愿啊!”
“这么大人了!许什么愿啊?”姜溪桥有些不好意思,口是心非的婉拒道。
虽然姜溪桥拒绝了,殷亭晚却不依不饶的坚持道:“让你许你就许呗!”
拗不过殷亭晚的姜溪桥,只能闭上眼睛默默的在心里许下了愿望。
吹灭蜡烛之后,姜溪桥看向殷亭晚,那人将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你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姜溪桥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推了推他的胳膊催道:“说啊!”
哪知道殷亭晚却凑到了他面前,挑了挑眉说道:“你把嘴凑上来,我要对你的嘴说,这样,我想说的话就一直钻到你心里,省得绕了远路,拐了弯儿从耳朵里进去。”
姜溪桥看他那不正经的样子就想骂人,可一想到这一屋子形形色色的礼物,心里的羞恼也变成了感动。
然而感动归感动,可该批评的事还得批评。
姜溪桥无奈的看着他,指着箱子问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全是你买的?”
殷亭晚却理直气壮的回道:“本来只有那些包装的盒子的,可是后来我一想,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大嘴和圆子买的,我的人,当然只能穿我给买的东西,穿别的男人买的衣服像什么话?”
说着解释道:“现在不是流行过什么纪念日吗?趁着你过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的第73天,刚好把之前的一次性补齐。其实,我早就想送了,只是怕你生气,才一直等到现在!”
姜溪桥没顾得上纠正他错误的观念,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哪22" 你丫是大爷0 ">首页 24 页, 儿来这么多钱?”
殷亭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在殷家不是有股份吗?”
姜溪桥自己在远迅集团也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这些股份在成年之前只能分红不能买卖,而且每年分红的钱也不过几千万,且都存在固定的基金账户中,同股份一样,未成年之前是不能自己动用的。
而殷亭晚在去年六月,就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按照惯例,是可以自主动用这些钱和股份的。
但姜溪桥总觉得依殷亭晚的性子,绝对不会只是仅仅动用钱那么简单。
他心里渐渐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抱着一丝侥幸问道:“你不要跟我说,你丫把那些股份卖了?”
“嗯!”
看着满不在乎的殷亭晚,姜溪桥只觉得头大如斗,抱着脑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崩溃的喊道:“你丫是不是疯了?殷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
殷亭晚却以为他是在担心将来的日子,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就算没有殷氏的股份,我也一样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姜溪桥只觉得脑门青筋直跳,半响之后,才无奈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担心的是殷家!”
说着叹了口气跟人分析起了厉害关系:“虽然我不知道殷氏目前股份的具体分配情况,但我知道,你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一旦落到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对殷家会遭成难以预计的损失,你明白吗?”
“……于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买我股份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对殷家不利的事的!”
不知道为何,一提及这个问题,殷亭晚反而变得非常坚定起来,坚定得姜溪桥都能从他话里听出一丝讽刺了。
第69章 见家长
姜溪桥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显然对这事儿很肯定,也稍稍放下了点心。
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他自认对殷亭晚还算是了解的,这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太靠谱,然而真的遇上这种关乎大局的事情时,他却从来没有乱来过。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他不说自己有分寸姜溪桥还想不起来,立马倒竖眉毛瞪起了人:“你丫还敢说?胆儿够大的啊!居然敢串通景华一起骗我?”
眼看着要被秋后算账了,殷亭晚快快的盛了一块蛋糕递给他,柔声哄道:“别想那么多了,过来吃生日蜡烛吧?”
说着摸了摸姜溪桥脑袋:“以后再有任何事,我绝对不瞒着你,别人不帮你过生日,不是还有我吗?”
姜溪桥听他这么说,反倒想起另一件事来,一手接过蛋糕,一边跟殷亭晚说道:“对了,我妈之前说,让我俩选个时间跟她见一面。”
“阿姨要见我?”
“嗯!”
“跟你见面我还能理解,叫我做什么?”
“不知道。”姜溪桥撇着嘴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猜测:“估计就是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出来住,想看看你人怎么样吧!”
当天晚上,两个人也没再折腾,就歇在了老院的房子里,第二天依旧是搭公交车上学。
下午放学,罗玉华来接了姜溪桥一起去公墓给姜爸爸祭奠,殷亭晚没好意思掺和,就回了老院收拾东西。
随着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班里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老师们跟卯上了一样,你一卷我一题的给学生布置课后作业,要是真能把知识塞进人的脑子里,他们恐怕都要亲自动手了。
这般密集的习题轰炸,饶是以姜溪桥的聪明,也开始觉得吃力起来,为了应付老师发下来的各类测试卷,他在课上发呆的时间起码减少了一半。
因为林林种种的原因耽误,直到三月末四月初,他们二人才挤出时间来,跟罗玉华见了一面。
地点约在了津门的聚和成,这是一间老字号饭馆儿,只接提前预定好的成桌酒席,顾客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社会名流,有名且上档次,这也是罗玉华每次挑饭店选择的标准之一。
见面那天,殷亭晚一大早就起了,洗漱完毕,就开始在衣柜里翻箱倒柜起来,一会儿嫌这套显得自己太嫩,一会儿又嫌那套看起来没正行。
“我说殷大少,你丫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在沙发上等了快一个小时之后,姜溪桥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沙发靠背上跟路过的殷亭晚抱怨道。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早饭我搁微波炉里了,你先吃。”殷亭晚拿着领带急冲冲的往卫生间跑,一边分神回道。
“早吃完了!哎,你丫又不是要去相亲,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
殷亭晚没理会他的吐槽,站镜子前专心致志的打理起本来就不长的头发。
折腾了将近两个钟头,臭屁的家伙总算从卫生间里钻了出来,站姜溪桥面前得意洋洋的跟人炫耀道:“瞧瞧,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帅裂苍穹的感觉啊?”
姜溪桥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他:黑西装、红领带、本来就是板寸的头发愣是让他梳了一个大背头!
“我说大哥,您这是要去哪部电影里客串流氓头子吗?”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接着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呵……成这样去跟我妈吃饭,你是想她被你的‘霸气侧漏’吓得心肌梗塞呢?还是想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免费听‘关于共建和谐社会’的讲座啊?”
“有那么差劲儿吗?”殷亭晚皱着眉头看了看全身上下:“我觉得挺好啊?”
最后还是姜溪桥看不下去了,揪着人把那一头的啫喱水洗的干干净净,湿头发拿吹风机吹干完事儿,又去柜子里帮他挑了一身黑色的常服。
殷亭晚看着镜子里异常普通的造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扭头问自己的‘造型师’:“这能行吗?”
“殷亭晚同学,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儿,你即将见的这位罗玉华女士,她户口本上儿子的名字姓姜名溪桥,OK?”姜溪桥没好气的说道:“走了!”
事实证明姜溪桥还是很了解罗玉华的喜好的,这一点从她见着殷亭晚开始就没合上过的嘴就能看出来。
罗玉华是越看殷亭晚越喜欢,她没嫁给姜武之前,喜欢的理想型就是殷亭晚这样的,谁知道世事这么无常,偏偏嫁了一个文弱的书生。
“亭子啊!快尝尝这道清炒虾仁,据说是这儿大师傅的拿手菜!”罗玉华一边笑吟吟的说道,一边换了公勺舀了一勺虾仁放到殷亭晚的碗里。
“谢谢阿姨!”心里紧张的殷亭晚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举止应对间也变得越发从容起来。
“对了,我听小河说,你俩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是吗?”
“是的,阿姨。”
“那成,正好一会儿吃完饭我还有时间,一起去公寓转转。”
“啊?”闻言心神大乱的殷亭晚碰翻了茶杯,连忙拿纸巾慌慌张张的擦起了桌子,一个劲儿的跟罗玉华道起了歉。
罗玉华倒是没在意,她比较关心殷亭晚话里的抗拒,看着他俩问道:“怎么?不行吗?”
殷亭晚拿人没辙,只得偷偷的给姜溪桥使了一个眼色。
接到信号的姜溪桥抱着茶杯回了他一个眼神,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房子咯!”
罗玉华瞪了他一眼:“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过得好不好的?我去看看怎么了?你会少块肉还是怎么着啊?”